詩歸

詩歸

詩歸,是自“古逸”到唐詩的選本。由明代鐘惺、譚元春合編,51卷。凡古詩15卷,唐詩36卷。

基本介紹

  • 書名:詩歸
  • 作者:鐘惺、譚元春
  • 類別:詩學
  • 頁數:51卷
基本信息,鐘惺詩作藝術特色,鐘惺性格,譚元春,《詩歸》分為兩部分,《詩歸》主旨,《詩歸》評語,《詩歸》論證,《詩歸》之中以杜甫詩選得最多,又如杜甫《風雨看舟前落花戲為新句》,又如孟郊《列女操》,四庫提要,

基本信息

自“古逸”至唐詩的選本。明鐘惺、譚元春合編,51卷。凡古詩15卷,唐詩36卷。鐘、譚二氏均為竟陵(今湖北天門)人,是明末竟陵派的創始者。《詩歸》代表該派的文學主張。鐘惺《詩歸序》說:“非謂古人之詩以吾所選為歸,庶幾見吾所選者以古人為歸也”。說明書名“詩歸”。
鐘惺(公元1574年—1624年),字伯敬,號止公,又號退谷、退庵,湖北竟陵(今湖北天門)人。萬曆三十八年(公元1610年)進士,累官至福建提學僉事。授行人,出使過四川、山東、吳地。性愛山水,所至必游,“游必足目淵渺,極升降縈繚之美”。萬曆四十二年至萬曆四十六年期間,他與譚元春互相切磋,共同商定評選了《古詩歸》十五卷,《唐詩歸》三十六卷。書出後,影響甚大,“承學之士,家置一編”。萬曆四十四年,官南部時,“僦奏淮一水間,閉門讀書,筆其所見”,名曰《史懷》。晚年逃於禪。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卒。著作有《隱秀軒集》、《毛詩解》、《史懷》、《鐘伯敬先生遺稿》,並輯有《詩歸》、《明詩歸》、《名媛詩歸》等。
古逸詩至唐詩的選本。明鐘惺譚元春選評。

鐘惺詩作藝術特色

另有題名鐘惺所作演述上古史事的小說多種,實系後人委託。他和譚元春為竟陵派的創始者,在文學創作中主張“抒寫性靈”,反對模擬古人,和袁宏道為代表的公安派有共同之處。但又認為公安派的作品淺率俚俗,而提倡幽深孤峭的藝術風格,追求形式上的險僻,結果使作品流於冷澀費解,蒼白空虛。

鐘惺性格

鐘惺是一位性格嚴冷、頭腦較清醒的封建官吏,某些感時之作,表現了詩人對社會的洞察力。當“數十萬餘言,兩三月中事”的邸報送至詩人面前時,他不能不為明黨互相攻訐表示憂慮:“野人得宜目,吐舌驚且悸”(《邸報》)。他對一些屍居其位、庸於職守的大臣深表不滿:“大臣系安危,庸即同凶族。”(《王文肅公專祠詩》)他的詩更多的是山水紀游之作,頗有特色。其詩以造語大膽、句式新穎取勝。或錯雜時空,或巧用通感,或構思小巧,充分顯示了他的藝術功力,對形成竟陵派幽深孤峭的藝術風格起到了很大作用。鐘惺散文創作也較有特色,卓然成家。散文敘事,有的寓理,有的寓情。語言富有雕塑感。

譚元春

(公元1586年—1637年),明代詩文作家。字友夏,號鵠灣。竟陵(今湖北天門)人。萬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結識鐘惺,得鐘惺賞識,遂訂為忘年之交。與鐘惺在萬曆四十二年至萬曆四十六年間共同編訂了《詩歸》。萬曆四十六年因“文奇”受到黜等的處分。天啟三年(公元1623年)為貢生。天啟七年舉鄉試第一,後參加二次會試皆落第。崇禎十年(公元1637年)他第三次去參加會試途中病歿於長辛店。他一生未入仕,主要精力用在文學事業上。他在《答劉侗人書》中說:“惟生來有志於述作,不敢不盡心,初年求之於神骨逾數年乃求之於金柯,又數年乃求之於詞章,前後緩急、難易加減之候,惟己得用之,故常以此為快。”著有《譚友夏合集》。譚和鐘是竟陵派的領袖。他詩歌創作前後有所變化,前期詩風情真語朴,後期幽深孤峭,但都不是錢謙益所貶抑的那樣:“無字不啞,無句不謎,無一篇章不破碎斷落。”(《列朝詩集小傳》)他散文創作的成就勝於詩歌,具有觀察細緻、構思精巧、議論新警的特點。

《詩歸》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為《古詩歸》十五卷,一部分為《唐詩歸》三十六卷。《古詩歸》選詩自古逸詩至隋詩;《唐詩歸》,分初唐五卷、盛唐十四卷、中唐八卷、晚唐四卷。共選詩三千三百餘首。此書有明萬曆四十五年(公元1617年)刻本,又有崇禎刻本和清初刻本。湖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排印出版了張國光、張業茂、曾大興等的點校本。

《詩歸》主旨

《詩歸》主旨體現了竟陵派“獨抒性靈”、反對模擬的文學主張。鐘惺在《序》中說:“選古人之詩而命曰《詩歸》,非謂古人之詩以吾選為歸,庶幾見吾所選者以古人為歸也。”可見其選詩、評詩皆以探求古人作詩之真正旨趣為核心,鐘、譚在序中都標榜此書不選古詩之“膚者、狹者、熟者”以及“滯者、木者、陋者”,而旨在選取“靈迥朴潤者”及“真有性靈之言者”。選詩面較寬,各體皆備,不以名家所作為限,以詩之優劣為取捨。

《詩歸》評語

評語雖著墨不多,卻鉤沉發微,不乏精到之語。此書在明末清初廣為流傳,“承學之士,家置一編”,“一時紙貴”,影響頗大。但也曾受到錢謙益、顧炎武、朱彝尊等人的嚴厲抨擊。《四庫全書總目》即指責此書“力排選詩惜群之說,於連篇之詩隨意割裂,古來詩法於是盡之。至於古詩字句,多隨意竄改。”

《詩歸》論證

下面舉幾個例子,讓我們來看一下鐘、譚是如何選評詩作的。如陶淵明《歸園居》二首: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園,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鐘評:五字難畫。此詩光景在此後一段。)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譚評:高堂深居人,動欲擬陶,陶此境此語,非老於田畝不知。)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鐘惺總評說
:幽厚之氣,有似樂府。儲王田園詩妙處出此。浩然非不近陶,而似不能為此一派,曰清而微遜其朴。
又如庾信《擬詠懷》三首之一:步兵未飲酒,中散未彈琴。(鐘評:遠。)索索無真氣,(譚評:句貴。)昏昏有俗心。(鐘評:用“俗心”二字說嵇、阮,亦千古所不敢開之口。然意有所託,當求之言外。)涸鮒常思水,驚飛每失林。風雲能變色,松竹且悲吟。由來不得意,何必往長岑?
鐘惺總評曰:其寄意出語多有勝《詠懷》詩者,似不必更言“擬”,然使無勝《詠懷詩》得,則亦不必擬矣。此來可為一切擬古人道。
又如王勃《杜少府之任蜀州》: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鐘評:渾成不熟。)海記憶體知己,天涯若比鄰。(譚評:襲者可厭,此處未嘗不佳。)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鐘惺總評曰:此等作,取其氣完而不碎,有律成之始也。其工拙自不必論,然詩文有創有修,不可靠定此一派,不復求變也。
又如李白《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鐘評:忽然妙境,目中口中,湊泊不得。)
又如李白《獨坐敬亭山》,題後鐘評云:“胸中無事,眼中無人”: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鐘評:說出矣,說不出。譚評:“只有”二字,人皆用作“蕭條”、“零落”,沿襲可厭,惟“相看兩不厭”之下,接以“只有敬亭山”,則此二字竟是意象所結,豈許俗人浪識?)

《詩歸》之中以杜甫詩選得最多

竟占了整整六卷的篇幅。如杜甫《望岳》:岱宗夫如何?(鐘評:三字得“望”字之神。)齊魯青未了。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譚評:險奧。)何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鐘評:定用望岳語景作結,便弱便淺。)
鐘惺總評曰:此詩妙在起,後六句不稱。龍門詩妙在結,前六句不稱,未易為俗人道。如此結,自難乎其稱,又當設身為作者想之。

又如杜甫《風雨看舟前落花戲為新句》

江上人家桃李枝,春風細雨出疏籬。影遭碧水潛勾引,風妒紅花卻倒吹。(鐘評:上句“潛勾引”之妙,妙在“影”字,下字“卻倒吹”之妙,妙在“妒”字。)吹花困懶傍舟楫,水光風力懼相怯。(鐘評:落花精神形態,七字寫盡。若非詠落花語,然移不動,妙!妙!)赤僧輕薄遮人懷,珍重分明不來接。(鐘評:“珍重分明”四字連用有情。)濕久飛遲半欲高,(譚評:“半欲高”三字,虧他細心,從“濕久飛遲”中看出。)(鐘評:“濕久飛遲”四字,說困懶入神。)縈沙野草細於毛。蜜蜂蝴蝶生情性,(鐘評:“情性”妙矣,尤妙在“生”字。)偷眼蜻蜓避百勞。(鐘評:靜中閒看。)
譚元春總評曰:“極善寫小鳥小蟲、至細至微情景。此詩人中天地也。”鐘惺總評曰:是新句,不是填詞;是填詞料不是填詞體。有杜此詩,千古無落花矣,今人落花詩,猶唱和至數十首不已,何其有膽而無目,有目而無心也?!又他人是詠落花便板,此詩是看落花便靈,此出脫之妙。

又如孟郊《列女操》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貞婦貴殉夫,捨生亦如此。波瀾誓不起,妾心井中水。(譚評:妙在斬截!)
鐘惺總評曰:語無委曲,直以確為妙。樂府亦有確而妙者,不專在委曲也,顧情至何如耳。如“妾是庶人,不樂宋王”之類是也。
本書在乾隆年間幾度被禁,主要原因是“內多違礙語句”,且錢謙益為之作過序,而錢的著作在清代是被全部禁毀的。如它曾被列入乾隆四十五年十一月九日奏準,湖廣總督舒常奏繳的十九種禁書書目之中。

四庫提要

《詩歸》·五十一卷(內府藏本)
明锺惺、譚元春同編。惺有《詩經圖史合考》,元春有《岳歸堂詩集》,均已著錄。是書凡古詩十五卷,唐詩三十六卷。大旨以纖詭幽涉為宗,點逗一二新雋字句,矜為元妙。又力排選詩惜群之說,於連篇之詩隨意割裂,古來詩法於是盡亡。至於古詩字句,多隨意竄改。顧炎武《日知錄》曰:“近日盛行《詩歸》一書,尤為妄誕。魏文帝《短歌行》:‘長吟永嘆,思我聖考。’聖考謂其父武帝也,改為聖老,評之曰:‘聖老字奇。’”《舊唐書》載李泌肅宗言:“天后有四子。長曰太子宏,天后方圖稱制,乃鴆殺之,以雍王賢為太子。賢自知不免,與二弟日侍父母之側,不敢明言。乃作《黃台瓜詞》,使樂工歌之。其詞曰:‘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猶尚可,四摘抱蔓歸。’”其言四摘者,以況四子也。以為非四所能盡,改為摘絕。(案高?秉《唐詩品匯》載此詩,已作摘絕,則非惺之所改,然惺因仍誤本,是亦其失。故仍存炎武之說。)此皆不考古而肆臆之說,豈非小人而無忌憚者哉!朱彝尊《詩話》謂是書乃其鄉人託名。今觀二人所作,其門徑不過如是,殆彝尊曲為之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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