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城 河北保定人,曾受教於
魯迅文學院。文學創作以小說為主,兼顧散文,作品散見於《鴨綠江》、《清明》、《山花》、《邊疆文學》、《啄木鳥》、《小說林》等數家文學期刊,發表中、
短篇小說二百餘萬字,有作品獲公安部文學獎,結集有中短篇小說集《誘惑》等。現為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自由寫作者。
許城作品年表
A 紙媒小說
中篇小說
1、中篇小說《綠磁骨》 原載《啄木鳥》2013年第7期
2、中篇小說《野菊盛開》原載《啄木鳥》2013年第3期
3、中篇小說《紙箭》 原載 《中華傳奇》2012年第6期
4、中篇小說《玻璃碎了》原載《荷花澱》2012年5期
5、中篇小說《血艷櫻花》原載 《法制文學》2012年 第3期
6、中篇小說《戴著手銬跳舞的女人》載《章回小說》2012年第3期
7、中篇小說《午夜敲開你的門》載《啄木鳥》2011年第9期
8、中篇小說《光園驚魂》載《保定晚報》2009年連載
9、中篇小說《我殺了我》原載《啄木鳥》2011年第3期
10、中篇《雙花扣》原載於《啄木鳥》2010第2期
11、中篇《寒蟬》原載於《章回小說》2008年第1期
12、中篇《負線追捕》原載《啄木鳥》2008年第7期
13、中篇《羊皮書》原載《清明》2014年第1期
14、中篇《綠磁骨》 原載《啄木鳥》2013年第7期
15、中篇《野菊盛開》原載《啄木鳥》2013第4期
短篇小說
1、短篇小說《春日放羊》原載《短篇小說·原創版》2007年第3期
2、短篇小說《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原載《荷花澱》2008年第1期
3、短篇小說《艾葉的舞蹈》原載《草地》2008年第5期
4、短篇小說 《秘密花園》(原載《小說月刊》2008年第7期)
5、短篇小說 《橡皮》原載 《山花》2008年第8期
6、短篇小說《自殺的魚》原載《荷花澱》2009年第6期
7、短篇小說《再給我一顆子彈》原載《青春》2009年第12期
8、短篇小說 《咖啡里的青絲》原載《荷花澱》2010年第2期
9、短篇小說 《戴著花上路》原載《普州文學》 2010年第4期
10、短篇小說 《別往後邊看》原載《荷花澱》2010年第6期
11、短篇小說《虛擬村莊》原載《廈門文學》2010年第5期
12、短篇小說《連翅的早餐》原載《翠苑》2010年第6期
13、短篇小說《一個人去看電影》原載《朔風》2011年第5期
14、短篇小說 《路過八零鎮》原載《小說林》2011年第2期
15、短篇小說《看不見風景的房子》原載《當代小說·下半月》2011年第18期
16、短篇小說《第六根琴弦》原載《漁陽文藝》2011年冬季號
17、短篇小說《信以為真》原載《北方文學》2012年第4期
18、短篇小說《紙碼頭》原載《當代小說·下半月》2012年第8期
19、短篇小說《槍斃一個早晨》載《邊疆文學》(2013年第4期)
20、短篇小說《花開四瓣》……載《巫山》2013年第3期
21、短篇《錘子沸騰》原載《五台山》2013年第1期
22、短篇《瓦松的蝴蝶結》原載《隴南文學》2013年第1期
23、短篇小說《邂逅傑·馮》原載《椰城》2013年第1期
24、短篇小說《向著荒蕪旅行》原載《湖海》2013年第1期
25、短篇小說《老甩的AB章》原載《悅讀》2013年第1期
26、短篇小說《我們去乘涼吧》載《生態文學藝術》2013年第5期
27、短篇小說《趙氏孤兒》載《鑑湖》2012年第5期
28、短篇《暮色里綻放》載《參花》2012年第10期
29、短篇小說《帽子從窗外走過》載《巫山》2012年第3期
30、短篇小說《喝一杯雞尾酒吧》《解放軍文藝》2012年第5期
31、短篇小說《暗傷》《社區文化》2012年第5期
32、短篇小說《麥田裡的保險柜》《燕趙文學》2012年第1期
33、《紅棉花 白棉花》《荊山》2011年第4期
34、短篇小說《租賃一點陽光》《泗水文學藝術》2011年第2期
35、短篇小說《艾炫和我的那堆爛事》《長春》2010年第3期
36、短篇小說《肥乳》原載《短篇小說》2013年第11期
37、短篇小說《跟過相處》原載《鴨綠江》2013年第11期
38、短篇小說《喊叫穿透牆壁》原載《青年作家》2013年第9期
39、短篇小說《某地的愛情》載《山東文學》2013年第9期
40、短篇小說《槍斃一個早晨》原載《邊疆文學》2013年第4期
41、短篇小說《花開四瓣》原載《巫山》2013年第3期
42、短篇小說《錘子沸騰》原載《五台山》2013年第1期
43、短篇小說《瓦松的蝴蝶結》原載《隴南文學》2013年第1期
44、短篇小說《漂移的》原載《關山文藝》2013年創刊號
45、短篇小說《邂逅傑茜·馮》原載《椰城》2013年第1期
B 網媒小說
1、長篇小說《誰在你的背後》
2、中篇小說《蝶舞奇緣》
3、作品集《許城懸疑推理小說集》
4、長篇小說《清平謠》
5、長篇小說《城市表情》
C:許城小說評論
原載《短篇小說·原創版》2014年第7期
許城小說的精神家園/雷鳴
20世紀80年代開始,中國作家開始了文學尋根的艱難追索。在他們的筆下閃耀著一個又一個古老而寂寞的村莊,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固執地堅守著腳下的土地。對於長久以來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們而言,這樣的生活或許有幾分世外桃源的審美意味,但我們應該認識到韓少功等人所開啟的“是從本源意義上的追問和內向性的刨根問底。各種文化形態的書寫紙只能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地域意義上的‘流派’,他們還有著與人密切相關更為深層的核心;另外,對儒家文化流派的眷念與懷舊和對鄉土民間重色彩的描繪與書寫都只是內在精神向度的外化,是根源在一個民族和地區的客體化表現[1]。”
一、遺忘了的世界
許城並不是一位著力於創作鄉土小說的作家,但他的小說《肥乳》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鄉土小說中凋敝的鄉村、落後的社會、陳舊的思維、警覺的目光。小說描寫了發生在平貴身上一件近乎離奇的事情:陌生的年輕女子將哺乳期的孩子送到了平貴的手上,並且告訴他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孫子。從此平貴單調的生活就徹底發生了轉變,他開始哺育這個孩子、驗證孩子是否是自己的孫子和提防前來認領孩子的河南人不懈努力著。
小女人把孩子塞到平貴懷裡,氣哼哼地說,沒錯……你是葦河村的薛平貴,你兒子像薛蟠……不,他就是薛蟠,你說你怎么……抱著吧,這是你的孫子。
平貴還以為小女子在玩笑,小女子從兜里掏出手機,先找出了平貴和兒子的照片,又找出平貴的兒子和她的照片後說,瞧見了吧我的親爹,這就是你的兒子,和我上床前甜言蜜語,有了孩子卻一走了之。我抱著你孫子找報社、電視台,記者們跟著我把他堵在屋裡還不認賬,那就做親子鑑定吧?他也答應了,卻又老鼠一樣鑽了地縫,你瞅瞅懷裡的孩子是不是你們薛家的種兒?
中國農村社會是傳統文化保留較為完成的地方,也是“重男輕女”的思想最為根深蒂固的場所。我們可以順理成章地認為平貴對於突然降臨的孫子會倍感高興,但事實上並不是如此簡單,他對這個孫子還是懷有幾分疑慮的。在短暫的疑慮之後,平貴踏上了為孩子找奶羊的道路。在他精心的計算、反覆的考量與一時的仁慈之間,平貴複雜的內心暴露無遺。對於平貴而言,他的人生可謂充滿了傳奇:早年成為南下的弄潮兒,雖然沒能衣錦還鄉,卻能夠在丟掉一條胳膊的情況下帶著老婆、兒子回來,這已然是傳奇般的人生,但他的晚年是淒涼的、孤獨的,他成為中國社會現代化進程中被遺忘的世界的一部分。
平貴的兒子大學畢業之後選擇了留在城市,這使得兒子與平貴之間除了血脈的聯繫之外,幾乎成為生活在兩個世界的陌生人。事實上,發生在平貴身上的故事也發生在中國社會其他角落中。當年輕一代成長起來之後,他們的開始按照自己的理解和認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即便這裡是曾經養育他們、為他們提供了依靠的精神家園。
筆者並不贊同用簡單的方式去劃分文學作品的類型,就許城創作的《肥乳》而言,或許並能按照某些學者的觀點劃定為鄉土小說。我們必須認識到:“任何一個簡單的感念,即便有些道理,也不過是一些思維的‘方便’,是應該‘隨說隨歸’的。一旦僵固下來就可能形成遮蔽,就可能危害思維[2]。”鄉土小說的概念也同樣如此,當我們將《肥乳》描繪的世界與中國鄉土社會20世紀八九十年代發生的巨大變革聯繫在一起時,就會意識到,平貴被遺忘是普遍存在的情況,也是他的人生中揮之不去的陰霾。對於生活在這個被遺忘了的世界中的人們來說,他們生活中的缺失不僅僅是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更是迷失了精神家園。而這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幾乎是無法改變、無法拒絕的事實,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是接受,就如同平貴從女人手裡接過這個沒有任何根據的孫子。“平貴們”心中的疑慮永遠不曾消失,除非兒子回來。
二、無法釋懷的憂慮
在小說《肥乳》中,作者試圖向讀者營造的是留存於農村社會的精神家園。精神家園的形成是與中國厚重的歷史聯繫在一起的。眾所周知,中華民族有著五千年的文明史,在為中國人提供豐厚的精神給養的同時,也塑造了中國人堅韌的民族品格。在這一過程中,農耕文明發揮了巨大的影響,甚至影響了中華民族的民族性格,其中之一就是對於未來生活的無盡憂慮,這是一種無法釋懷的憂慮,深深地刻進中華民族的骨髓中。
面對無法驗證真假的孫子,平貴在幾次聯繫兒子失敗之後,就默默地選擇了接受這個嬰兒。
老婆沒心沒肺地笑著說,沒……我一直在找,咱在深圳打工時認識的二鳳還記得吧?人家和老頭兒在深圳也弄了一家公司,她認識咱兒子,答應一定幫我找,放心吧你。
平貴的老婆雖然也南下去尋找兒子,為驗證孫子的真假尋找線索,但平貴的老婆明顯沒將孫子的真假放在心上,她始終以“沒心沒肺”的態度面對這一切。平貴從手機中獲取的信息並不能讓自己獲得些許的安慰,相反卻勾起了他無限的憂思。他的憂患並不是對家國命運的擔憂,也不是為了民族的興衰的苦思。在平貴心中激盪著人生的困惑和精神的迷茫,對於一個深受傳統文化影響的農民而言,平貴的內心始終是以父親的責任感來思考現實生活給予自己的一切。
在無法釋懷憂慮之下涌動的是平貴對於生活現狀的不滿,他時刻希望著過上一種理想的生活。作者沒有在小說中交代平貴的理想生活究竟是什麼,但我們可以大膽地預測,他希望兒子能在自己的身邊,有一個和諧、美滿的大家庭,擁有鄉村社會認可的各種形式的幸福、快樂。“對理想的追求是因對現實的不滿,之所以為理想主義者,是因為不僅感到了生活的缺陷,且欲使之改變而抵達完善[3]。”平貴與兒子分別代表了兩種形式的生活:平貴渴望著傳統的生活,他是堅守於鄉村社會的捍衛者,他的腳下就是那片曾經養育了自己和兒子的精神家園。兒子選擇進入城市,他渴望擺脫貧困、凋敝的鄉村,進入新的世界。在他逐漸獲得物質的滿足之時,兒子的精神家園卻在不斷地萎縮。這一點從平貴的老婆無法找到兒子就可以看出端倪,他在物質世界中忘卻了自己的親情。
小說《肥乳》的標題很容易讓人聯想起莫言的《豐乳肥臀》,但卻這不是一部歌頌母親的作品,他講述的是對傳統遺忘、親情的單薄。這一切都是當下社會正在發生著的事情,許城所擎起的是對長久以來被忘卻的精神家園的警示,他渴望讀者能夠將這份責任傳遞出去,他所守護的正是物慾橫流的當下社會最根本的精神依託。
三、在精神家園中尋找希望
對於很多人來說,精神的家園往往是失去之後才能深刻地意識到它曾經存在過。因此,我們更多的是在閱讀一部小說後感到無盡的憂愁,曾經逝去的精神家園應該如何追回?許城在小說《肥乳》中提供了一個答案:在精神的家園中尋找家園。所謂的精神家園並非虛無的存在,它往往以物質載體的形式直接表現出來。在小說中,平貴眼中的精神家園的假託就是女人送給他的“孫子”。
晚上,平貴守著根寶兒、看護著老奶羊,白天推著根寶兒打開東院牆上的小鐵門,菜園子沒有荒廢,生長在菜園子周圍的青草也是旺旺的。平貴把那些嫩草割下來,慢慢好起來的老奶羊又有了可盡情享用的美食了,待平貴再推著根寶兒站在菜園子邊上,根寶兒就跑在滿世界的嫩草里了,還不住地沖他格格地笑著,像一隻放在嫩草里戲耍的小兔子。
平貴被兒子遺忘之後,他必須為自己的精神世界尋找一種替補,根寶兒的出現無疑成為最佳的選擇。即便是他最終也沒有能夠證明這個孩子是否是自己的“孫子”,但這並不影響平貴細心地呵護他。因此,他在“孫子”的身上看到了希望,這是在精神家園中才會尋找到的希望。在小說《肥乳》所營造的世界中,平貴所有的行為都是他內心深處精神活動的真實寫照,他無時無刻都為了追求精神家園和擺脫現實迷茫的兩極中不懈奮地鬥著。當平貴選擇了離開家鄉之際,他選擇了遠離這片養育了他、給予了他精神養分的土地。這本是人類社會發展中不可避免的歷史階段,卻由於離開鄉村的人們徹底割裂了自己與鄉村的聯繫而顯得如此迷茫。
“對於一個真正的作家來說,必須以筆為家,面對著遍地流浪的世界,用自己的良知良心去營造筆尖大小的精神家園,為那一個個無家可歸的靈魂開拓出一片棲身地、提供一雙安撫的手[4]。”這一切都是生活在鄉村社會中的人們所無法拒絕的,在“兒子”走向工業文明的現代化都市時,曾經塑造人們價值觀的精神家園正在崩塌。他們所拋棄的不只是傳統的生活方式,也拋棄了傳統的價值觀,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法逆轉的精神家園的消逝。許城的憂慮正是來自對於鄉村社會生活的迷茫和困惑,他無法去改變一切。首先,我們無法扭轉人口從農村湧向城市的歷史車輪,這是支撐人類社會邁入文明時代的物質性力量。其次,身居於繁華都市的人們沒有權力指責農村人追求更好的生活方式,他們也擁有改變自我命運的權利,甚至是責任。
生活是要繼續的,對於許城筆下的平貴而言,他或許正從根寶兒身上獲得些許的精神慰藉,這是他能夠與曾經養育自己的精神家園精神溝通的唯一手段。作者的心中嚮往是沒有被現代文明所染指的鄉土社會,他試圖用傳統的倫理體系去評價發生在平貴身上的一切,卻發現根本就是一個他無法解決的問題。這正是文學在面對社會現實的蒼白,它可以發現並模擬出問題的形貌特徵,甚至是提供多種方式的解決方案,卻不能直接參與到社會現實中。
【參考文獻】
[1]楊守標.尋根文學與精神家園[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2006
[2]韓少功.從“文化尋根”到“精神存根”[j].作家,1985(01)
[3]程世洲.血脈在鄉村一側[M].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69
[4] 劉醒龍.信仰的力量[J].延河,1996(04)
【作者簡介】雷鳴(1974-)女,河南南陽人,碩士,河南牧業經濟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中國古典文獻學。
審美視野下的許城作品/孫亞雲
當讀者熱衷於追尋小說文本中隱藏的現實痕跡,批評家將現實與小說的圖寫之間聯繫在一起時,文學作品的藝術價值就變得毫無意義。我們需要的是從審美的角度去燭照小說文本,在作者的引領之下體察小說人物的喜怒哀樂,將他們內心深處最真實、最自然的情感直接表達出來。就許城創作的小說《肥乳》而言,平貴無疑是最重要的人物,他為了能夠養育自己的“孫子”,以近乎瘋狂的方式履行自己的責任。
一、無法查實的“孫子”
自從第一次打工回到家鄉之後,平貴和老婆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自己生活的地方,他們成了固執地堅守在這裡的人們,但是他們的自我封閉並沒有阻礙中國社會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邁向現代化的步伐,當平貴的兒子大學畢業之後,最終選擇到城市謀生。於是父子之間的聯繫變得越來越少,對於平貴而言,兒子留給自己的手機是唯一的精神寄託。
平貴還以為小女子在玩笑,小女子從兜里掏出手機,先找出了平貴和兒子的照片,又找出平貴的兒子和她的照片後說,瞧見了吧我的親爹,這就是你的兒子,和我上床前甜言蜜語,有了孩子卻一走了之。我抱著你孫子找報社、電視台,記者們跟著我把他堵在屋裡還不認賬,那就做親子鑑定吧?他也答應了,卻又老鼠一樣鑽了地縫,你瞅瞅懷裡的孩子是不是你們薛家的種兒?
小女子帶來的孩子為平貴晚年生活中發生巨大變化的緣起,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卻沒直接拒絕小女人將孩子送到他的懷裡。他分明從孩子的身上感受到了血脈的聯繫,即便這是無法查實的“孫子”,平貴從心底里也樂意接受這一切。我們在平貴的身上無法尋覓到他試圖融入現代城市的痕跡,更看不到他對現代文明的絲毫了解。這一點從他無法聯想到運用現代化的手段查證“孫子”的真假就可以看出,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平貴。多年困居於鄉村的生活經歷使得他成為萬千普通農民的只的一分子,與其他人沒有差異。
在作者交代的背景材料中,我們知道平貴曾經在現代化的城市中打拚過,他懷著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去往中國的南邊。我們可以想像,當時的平貴必須是懷揣著各種理想的青年,他試圖用自己的雙手創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對理想的追求是因對現實的不滿,之所以為理想主義者,是因為不僅感到了生活的缺陷,且欲使之改變而抵達完善[1]。”在平貴的心靈世界中,現代社會的物質欲望已經成為既往的歷史,他的內心世界無法在物質欲望的刺激下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於是,平貴就無可避免地陷入了精神萎靡的現實生活之中。相比之下,平貴的兒子和小女人都是掙扎在現實欲望世界的存在。他們追求著物質世界帶來他們的感官刺激,享受著所有的快樂,卻不願意為自己的行為承擔任何的責任。
作者在小說中描寫的僅僅是歸屬於平貴的無法查實的“孫子”,在現實生活中還有很多名義上歸屬於某些人的卻無法查實的“孫子”。小說所描寫的現象所折射是現代社會崛起之後,越來越多的人掙扎在物質欲望的漩渦中無法自拔,他們成為忘卻自己的社會責任、家庭責任的一類人。許城並沒有在小說中直接批判小女人和平貴兒子行為的對與錯,但無法迴避的事實卻是他們正在用自己的行為扭曲著傳統的倫理觀念,創造著一個又一個無法查實的“孫子”。
二、精心哺育的“根寶兒”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孫子”,平貴的反應卻是出人意料的冷靜,他甚至由此聯想自己哺育兒子的經歷。在平貴看來,小女人帶給自己和自己家庭的不是無盡的煩惱,而是美好生活的開始。因此,他十分高興地將這個孩子稱之為“根寶兒”。
安靜的時候像睡在他懷裡的根寶兒(平貴很願意叫孫子根寶兒)……河邊的柳樹也是平貴的鐘愛,走在土路上能享受柳蔭予以他的清涼,通往鎮上的路就不再漫長,土路上也平坦得可以,雙腳落地嚓嚓的聲響聽起來猶如喝了蜜一樣舒坦。臨著沙河的土裡有一半是沙子,留不下腳印也不容忍車轍,那些不仁義的車軲轆殘酷地留下自己的野蠻,一場不大不小的風雨過後,土路上又平坦如初……
所謂的“根”就是血脈的根,而“寶”則是心靈世界所珍視的瑰寶。在去往買奶羊的路上,平貴儼然從情感層面認同了小女人送給自己的無法查實的“孫子”就是和自己有著血脈聯繫的親人。對於普通人而言,平貴的行為近乎於瘋狂,也很難讓人認同他的行為。在作者描述平貴去往鎮上經過的道路時,我們看到是一條“不再漫長”的路,走在上面“猶如喝了蜜一樣舒坦”。這一切都是平貴內心世界的真實描寫,他的確是在享受著“孫子”的情緒中去往鎮上的,以至於他將其稱為“根寶兒”。這是一位已失去了親情撫慰的父親孤獨內心世界的真實呈現,展示了父親最自然的情感表達。
隨著時間的推移,平貴的記憶中關於城市的印象已經逐漸模糊,殘存的記憶碎片早已隨著歲月的洗滌成為無法恢復的一片霧影。在平貴的內心深處沉澱著他多年來對家庭生活的憧憬,這是傳統文化對他提出的價值要求。平貴是在用傳統的價值觀麻醉自己,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地忘記內心的痛苦,“如果苦難落在一個生性怯懦的人頭上,他逆來順受地接受了苦難,那就不是真正的悲劇。只有當他表現出堅毅和鬥爭的時候,才有真正的悲劇,哪怕表現出的只是片刻的活力、激情和靈感,使他能超越平時的自己……悲劇全在對災難的反抗,陷入悲劇羅網中的悲劇人物奮力掙扎,拚命想衝破越來越緊的羅網的包圍而逃奔,既是他的努力不能成功,但在心中總有一種反抗[2]。”
對於平貴而言,降臨在他身上的災難不是肉體層面的,而是精神層面的。當兒子離開自己的生活,成為漂泊在異鄉的精神存在,我們就會意識到平貴的生活竟是如此的悲慘:一方面,他渴望兒子能夠留在自己身邊,讓自己感受兒孫繞膝的的天倫之樂;另一方面,他追逐著心靈世界的痛苦,放手讓兒子成為遠去的背影。當小女人將無法查實的“孫子”送到平貴手上時,他分明找到了一線希望,這是他能夠建立起自己與兒子之間聯繫的希望。在外人看來 ,平貴接受“孫子”的行為近乎瘋狂;我們卻能從“根寶兒”的稱謂中洞悉出平貴最真實的想法。
三、屬於平貴的“根寶兒”
作為男人的平貴無法承擔起哺育“根寶兒”的重任,他的老婆也已經年邁,這就迫使他尋找一種替代的手段。平貴記憶深處沉浸了多年的記憶被喚醒了,多年之前的平貴也曾跟隨著自己的父親、祖父在這條道路上走過。
這是一條在平貴的記憶很深的路,祖爺爺、爺爺,還有爹在這條土路上留下了曲曲折折的歲月痕跡,讓平貴最感動也懷念的是被爹牽著手走在土路上的情景----好像在平貴五六歲的時候,被爹牽著手走在土路上,他們身後多了一隻羊,咩咩的聲音牽扯著平貴掙脫了爹的手,去擁抱歡蹦著的羔羊。
童年的平貴享受著現在的自己無法擁有的快樂,這是屬於父與子、祖與孫之間無法割裂的血脈親情。作者所講述是並非複雜的社會變革問題,更為重要的是反映人與人之的情感溝通。進入現代社會後,越來越多的人為了被社會所裹挾的物質存在,逐漸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追求。在他們的身後,世人再也無法感受到人類情感世界上的存在究竟是什麼,正如人有人所說:“我不知道別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我只知道我們這個世界太缺少愛了,無緣由和無意義的爭鬥已經傷害了我們這個民族的肌體與靈魂,人們不願保護愛而只顧輸贏,愛在他們看來只是諸般武器的一種[3]。”
當人們逐漸忘記了愛的本質究竟是什麼的時候,愛就變得毫無意義了。許城在小說《肥乳》中為讀者所展現的發生在平貴身上的一切,最為根本的原因就是平貴的兒子忘記了自己作為而自己應給予父母的愛的回報。於是,平貴只能從無法查證的“孫子”身上去尋找精神的慰藉。這無疑是對中國傳統社會倫理道德體系的巨大衝擊,也描繪了這個世界最為真實、最為血腥的現實。
我們很難將許城的《肥乳》定位為偉大的作品,因為這需要時間的檢驗和讀者的審查,但我們卻可以說這是一部優秀的作品,“對於一個真正的作家來說,必須以筆為家,面對著遍地流浪的世界,用自己的良知良心去營造筆尖大小的精神家園,為那一個個無家可歸的靈魂開拓出一片棲身地、提供一雙安撫的手[4]。”在這個手所描繪的世界裡,我們正在經歷或即將發生的故事都被作者以文學的方式表現了出來,所不同的是我們需要選擇以何種樣的方式去感受這一切。
平貴的故事或許已經成為記憶中的碎片,卻依舊在中國社會的某個角落中繼續上演。只要還有無數個平貴的兒子離開他們的家鄉、離開他們的父母,投身在繁華的現代都市,就會不斷地誕生無法查證的“孫子”。當所有的一切發生之後,我們又將看到那些生活在遺忘的記憶角落的平貴們用無法想像的堅韌踐行自己的人生理想,他們用博大的胸懷接受了也許並不存在的血脈關係。
對於小說《肥乳》中的平貴而言,他的生活仍舊在不斷地發展著,他時刻盼望著兒子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對於小說的作者而言,他對於現代社會中人類精神家園的關注也仍舊會持續,他也希望平貴的兒子能夠現身。“肥乳”不是屬於男人的,它所講述的故事是屬於整個人類的。當身為父親的平貴承擔其養育的責任時,我們或許只能從審美的角度去理解這一切——人類的精神生活將持久地徘徊在現代化物質社會與傳統倫理道德之間。這將是一個無法真正解決的也無法徹底規避的問題。筆者認為作者的創作無論向著怎樣的方向繼續發展,或者重新挖掘新的題材,關注生活在中國鄉村社會的人們精神家園將是他不變的追求。
【參考文獻】
[1]陸琳.劉醒龍的《黃昏放牛》[J]唐都學刊,2000(04)
[2]梁曉聲.沉默權[J]花城,2002(01)
[3]程世洲.血脈在鄉村一側[M].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154
[4] 劉醒龍.信仰的力量[J].延河,1996(04)
【作者簡介】孫亞雲(1977-)女,山東滕州人,中國礦產大學副教授,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碩士,研究方向為消費行為與視覺傳達。
小說《肥乳》的現代性困境/王海強
現代性無疑是的當下時代最重要的話題,它不僅在哲學、政治學、社會學等學科中引起了廣泛的討論,也成為文學創作和文學研究中無法迴避的核心話題。中國學術界關於現代性問題的關注開始於20世紀80年代,是受到西方學術界影響的產物,卻深刻得折射出中國社會存在的諸多問題。“在實踐層面上,20世界西方已開發國家的文化危機以及後開發中國家在現代化進程和全球化進程中所經歷的價值爭論和文化衝突,在很大程度上都與現代性的本質和命運問題緊密相關[1]。”對現代性的焦慮深遠地影響著中國文化的發展,在逐漸塑造更為清晰、準確、自然的現當代中國文學面貌時,為人們提供了一種全新的認知角度。
一、現代性困境中的“平貴”
許城創作的小說《肥乳》講述了發生在平貴身上的離奇事件:小女人送給他一個嬰兒,並告訴他這是平貴的“孫子”,然後就絕塵而去。整篇小說就圍繞著如此離奇的身世經歷開始了講述,平貴一直試圖弄清楚孩子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孫子”,卻發現幾乎是無法完成的工作。不僅是因為平貴派去找兒子的老婆十分不靠譜,更為重要的是兒子始終與平貴處於無法聯繫的狀態。
在平貴尋找和侍弄奶羊的過程中,我們感受到不是無盡的怨言,而是洋溢在平貴臉上的歡樂和醞釀在他心底的喜悅。對於堅守農村的平貴而言,家族血脈的延續成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工作。當他手捧著“孫子”的時候,他平淡的生活出現了希望。
晚上,平貴守著根寶兒、看護著老奶羊,白天推著根寶兒打開東院牆上的小鐵門,菜園子沒有荒廢,生長在菜園子周圍的青草也是旺旺的。平貴把那些嫩草割下來,慢慢好起來的老奶羊又有了可盡情享用的美食了,待平貴再推著根寶兒站在菜園子邊上,根寶兒就跑在滿世界的嫩草里了,還不住地沖他格格地笑著,像一隻放在嫩草里戲耍的小兔子。
平貴給孩子取了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根寶兒,根就是家族的根,寶就是平貴是寶。這是平貴匱乏的想像力能夠給予孩子最好的讚美,也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寄託和安慰了。當兒子選擇了離開鄉村的時候,平貴的生活就徹底改變了,他再也不能按照祖輩的傳統享受兒孫繞膝的快樂,而這一切都是遠離鄉村的城市產生的巨大影響。“現代的城市中心,是根據幾乎完全不同於舊有的將前現代的城市從早期的鄉村中分離出來的原則確立的[2]。”
當兒子在現代城市中心體驗著現代社會帶來的諸多體驗時,他的父親卻成為現代困境中無法被回憶起的人。
事實上,“現代性空間被劃分為城市與鄉村兩個二元對立的部分而與此相應的是西方現代工業文明與中國前現代農業文明之優劣勝敗的爭論。實際上,空間上的西方與東方、城市與鄉村的現代性對立,是受社會進化論潛在支配之下的西方中心主義將現代工業社會與非工業社會的不同民族國家在謀生技巧與手段上的先進與落後[3]。”當讀者感慨平貴的樸實、善良時,內心深處也會對他近乎愚昧的行為深表同情,究其本質而言,平貴與他的兒子分別代表了現代性困境中的兩種生存方式。平貴是鄉村社會的堅守者,他渴望著從鄉村社會中獲得自己的所希望擁有的一切。兒子是城市生活的嚮往者,他相信依靠自己的才智將會成就屬於自己的人生。截然不同的人生態度和生活方式注定他們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即便他們之間有著血脈聯繫,卻無法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行為方式。生活按照它既定的路線在不斷地前行著。他或許從不曾意識到自己堅守的一切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意義,但他就是這樣堅守著,或許他可以藉此獲得精神上的超越、走出現代性的困境。
二、現代性困境中的“根寶兒”
“根寶兒”的出現成為唯一能夠彌合平貴和兒子之間日漸縮短關係的途徑。“根寶兒”已經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生命,在平貴眼中儼然成為維繫自己與自己兒子之間血脈聯繫的唯一憑證。當生活在現代社會中的人們困惑於傳統社會的價值體系以及他們的行為模式時,根本上而言,生活在城市中心的人們是用自己的評價標準審視他人,這一點在平貴的老婆身上表現得十分明顯。
平貴有些氣急敗壞地說,是不是像小時候住姥姥家,賴著不回了?
老婆沒心沒肺地笑著說,沒……我一直在找,咱在深圳打工時認識的二鳳還記得吧?人家和老頭兒在深圳也弄了一家公司,她認識咱兒子,答應一定幫我找,放心吧你。
平貴是懷著將信將疑的心態將老婆派出去找兒子的,他深知和自己生活了多年的老婆是何種人。即便是如此“沒心沒肺”的老婆,平貴依舊要派出去,根源在於他渴望用自己的努力重新構建自己與兒子之間的聯繫。在平貴心中最為理想的狀態無疑是兒子能夠回到自己身邊,親口告訴自己“根寶兒”是平貴的孫子。這就超越了平貴一直以來努力維持的形式化血脈聯繫,將最終確證自己與“根寶兒”的特殊關係。
但“根寶兒”從出現在平貴的眼前,到最後都沒實現平貴內心深處的願望。讀者很容易將原因歸結於平貴“沒心沒肺”的老婆,但我們還要看到平貴兒子的角色在這篇小說中始終的隱身的,他選擇主動隱身不是為了逃避自己的父母,而是因為他已經成為現代都市中的一員,忘卻了自己的和父親之間的血脈聯繫,使得“根寶兒”成為現代性困境中的產物。
我們應該認識到城市的發展是憑藉著對鄉村的剝削來完成的,“就是城市中平民手工業也被官營手工業所主持,沒有自身獨立的經濟能力來進行完全意義上的商品生產,它沒有真正的商品文化的體現者——完全意義上的‘市民階層’。因而從總體意義說,中國傳統城市也具有自足性、封閉性。在這種自然地理結構和由此決定的生存方式上產生的城市文化,同以沿海性的、商業性的西方城市中產生的文化相比,必然烙上它的‘鄉村化’特徵[4]。”這一點在小說《肥乳》中直接體現在“根寶兒”的身上。這是一個無法考證的孫子,卻寄託了平貴人生中所有的希望和理想,兒子的遠去使得平貴成為中國社會邁向現代性歷史進程中的代表者,平貴所堅守是傳統中國人的文化根基,是以一套複雜、周密的倫理觀念作為支撐的。同時,“平貴們”往往會以十分簡單的方式來呈現自己的價值觀念,對於平貴的近乎於瘋狂的執著讓讀者看到生活在鄉村的人們精神世界的另一個維度。
當周邊的人逐漸不再對“根寶兒”的到來表示懷疑的時候,他們所接受的不只是這個生命,也是平貴所作出的選擇。事實上,這些鄰居的子女也有很多走上了平貴兒子的道路,當鄰居們深夜默默地思念他們時,“根寶兒”就不再是單純的孩子,而是生活在這裡所有人共同的精神寄託。
三、現代性困境中的“肥乳”
在傳統社會中,男人並不承擔哺育下一代的責任,這一切在許城的小說《肥乳》中被徹底顛覆,他所描繪的肥乳屬於那頭被平貴買來哺育“根寶兒”的奶羊,羊作為平貴的替代承擔了哺育的重任。對於生活在鄉村的平貴而言,兒子與自己失去聯繫使得他成為被拋棄在農村的留守者,也成為深處現代性困境中的一代人。他們的生活方式和精神狀態都不再契合於傳統的農耕社會模式,甚至是這頭早已經衰老的山羊也成為現代性困境中“肥乳”的提供者。
那時候,羔羊還小,和平貴一樣連聲音里都難剔嬌得令人心碎的嫩氣,羊和平貴在爹眼裡同樣是不可小視的寶貝,看見被羔羊撞倒在地的平貴,抱起平貴也不能冷落了哀鳴的羔羊。平貴和羔羊擁在爹的懷裡,一切都變得不再美妙,可爹告訴平貴,善待羔羊才能讓平貴和妹妹像路邊的柳樹一樣茁壯!
當平貴走在買羊的路上,他找尋到了自己童年的記憶。當年,平貴還是嬰孩時,他曾和自己的爺爺走在這條道路上。歷史在這條小道上交匯在了一起:曾經是爺爺牽著平貴的手走在路上,後邊跟著羔羊;另一邊是平貴抱著懷裡的“根寶兒”去買羔羊,在他們身上或許流淌著相同的血液,或許僅僅是命運的安排將他們他們聯繫在了一起,缺失的只是平貴的兒子。他們已經徹底離開鄉村社會,成為現代化鋼筋森林中的構成要件之一。
平貴懷抱著不再是孩子,他懷抱著的是整個家族的希望和未來。曾經在城市中失去手臂使得平貴永遠告別了現代文明塑造的社會;由於接受了高等教育的薰染,使得平貴的兒子更加嚮往外面的世界,主動選擇了進入現代化社會中。父子兩代人的生活從此踏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對於很多人而言,這或許正是發生在自己或朋友身上的故事。對於作者而言,他所講述的卻是在中國社會在走向現代化道路上無法逆轉的客觀事實。我們必須意識到,在走向五光十色的城市的道路上,作者為我們展現的是他對於生活直接描繪,在他所堅守的這片精神家園裡,很多像平貴一般樸實的農民默默地用自己的行為踐行著世代傳承的價值觀念。
小說《肥乳》講述的故事並不沉重,卻十分深刻,子女的離去使得生活在農村的一代人逐漸喪失了傳統文化給予的天倫之樂,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的生活陷入了日漸萎縮的狀態中。作者是將現實生活曾經上演或就正在發生的故事經過高度抽象,演化成小說的情節。我們無法去評判平貴兒子的選擇是否正確,他代表了很多年輕人的選擇。根本原因在於,現代文明正逐漸蠶食著我們的傳統,為了能夠獲得迅速發展需要的廉價勞動力,被現代性裹挾的城市已經捲走了城市的年輕勞動力,然而生活一切都要照舊,要按照過去的方式繼續下去。
【參考文獻】
[1] 衣俊卿 .現代性為維度及其當代命運[J].中國社會科學,2004(04)
[2] [英]安東尼·吉登斯 現代性的後果[M].南京:譯林出版社,2000:6
[3] 胡艷林.文學現代性中的生存處境[D].北京大學,2012
[4] 徐劍藝.城市達人:中國城市小說的社會文化學考察[M].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1994:14.
[作者簡介]王海強 (1980年-)男,河南省西華人,文學碩士,河南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中國現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