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生(《聊齋志異》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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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生》是清代小說家蒲松齡創作的文言短篇小說。主要記敘了鬼魂褚生報答友人陳舉人和其師呂先生的故事。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褚生
  • 創作年代:清代
  • 作品出處:《聊齋志異》
  • 文學體裁:小說
  • 作者:蒲松齡
原文,注釋,譯文,作者簡介,

原文

順天陳孝廉[1],十六七歲時,嘗從塾師讀於僧寺,徒侶綦繁[2].內有褚生,自言山東人,攻苦講求,各不暇息;且寄宿齋中,未嘗一見其歸。陳與最善,因詰之,答曰:“仆家貧,辦束金不易[3],即不能惜寸陰[4],而加以夜半,則我之二日,可當人三日。”陳感其言,欲攜榻來與共寢。褚止之曰:“且勿,且勿!我視先生,學非吾師也。阜城門有呂先生[5],年雖耄,可師,請與俱遷之。”蓋都中設帳者多以月計[6],月終束金完,任其留止。
於是兩生同詣呂。呂,越之宿儒[7],落魄不能歸[8],因授童蒙[9],實非其志也。得兩生甚喜;而褚又甚慧,過目輒了,故尤器重之。兩人情好款密,晝同幾,夜同榻。
月既終,褚忽假歸,十餘日不復至。共疑之。一日,陳以故至天寧寺[10],遇褚廊下,劈檾淬硫[11],作火具焉。見陳,忸怩不安[12].陳問:“何遽廢讀?”褚握手請間,戚然曰:“貧無以遺先生[13],必半月販[14],始能一月讀。”陳感慨良久,曰:“但往讀,自合極力[15].”命從人收其業,同歸塾。戒陳勿泄,但託故以告先生。陳父固肆賈[16],居物致富,陳輒竊父金,代褚遺師,父以亡金責陳,陳實告之。父以為痴,遂使廢學。褚大慚,別師欲去。呂知其故,讓之曰:“子既貧,胡不早告?”乃悉以金返陳父,止褚讀如故,與共饔飧[17],若子焉。陳雖不入館,每邀褚過酒家飲。褚固以避嫌不往;而陳要之彌堅,往往位下,褚不忍絕,遂與往來無間。
逾二年,陳父死,復求受業[18].呂感其誠,納之;而廢學既久,較褚懸絕矣。居半年,呂長子自越來,丐食尋父。門人輩斂金助裝,褚惟灑涕依戀而已。呂臨別,囑陳師事褚。陳從之,館褚於家。未幾,入邑庠,以“遺才”應試[19].陳慮不能終幅[20],褚請代之。至期,褚偕一人來,雲是表兄劉天若,囑陳暫從去。陳方出,褚忽自後曳之,身欲踣,劉急挽之而去。
覽眺一過,相攜宿於其家。家無婦女,即館客於內舍。居數日,忽已中秋。
劉日:“今日李皇親園中[21],遊人甚夥,當往一豁積悶[22],相便送君歸。”
使人荷茶鼎、酒具而往[23].但見水肆梅亭[24],喧啾不得入[25].過水關,則老柳之下,橫一畫橈[26],相將登舟。酒數行,苦寂。劉顧僮曰:“梅花館近有新姬,不知在家否?”僮去少時,與姬俱至。蓋構欄李遏雲也。李,都中名妓,工詩善歌,陳曾與友人飲其家,故識之。相見,略道溫涼。姬戚戚有憂容。劉命之歌,為歌《蒿里》[27].陳不悅,曰:“主客即不當卿意,何至對生人歌死曲?”姬起謝,強顏歡笑,乃歌艷曲[28].陳喜,捉腕曰[29]:“卿向日《浣溪紗》讀之數過[30],今並忘之。”姬吟曰:“淚眼盈盈對鏡台,開簾忽見小姑來[31],低頭轉側看弓鞋[32].強解綠蛾開笑面[33],頻將紅袖拭香腮,小心猶恐被人猜。”陳反覆數四[34].已而泊舟,過長廊,見壁上題詠甚多,即命筆記詞其上。日已薄暮,劉曰:“闈中人將出矣。”
遂送陳歸。入門,即別去。陳見室暗無人,俄延間,褚已入門;細審之,卻非褚生[35].方疑,客遽近身而仆[36].家人曰:“公子憊矣!”共扶拽之。
轉覺仆者非他[37],即已也。既起,見褚生在旁,惚惚若夢。屏人而研究之。
褚曰:“告之勿驚:我實鬼也。久當投生,所以因循於此者,高誼所不能忘,故附君體,以代捉[38];三場畢[39],此願了矣。”陳復求赴春闈[40].曰:“君先世福薄,慳吝之骨,誥贈所不堪也[41].”問:“將何適?”曰:“呂先生與仆有父子之分,繫念常不能置。表兄為冥1082司典簿[42],求白地府主者,或當有說。“遂別而去。
陳異之。天明,訪李姬,將問以泛舟之事,則姬死數日矣。又至皇親園,見題句猶存,而淡墨依稀,若將磨滅。始悟題者為魂[43],作者為鬼[44].至夕,褚喜而至,曰:“所謀幸成,敬與君別。”遂伸兩掌,命陳書褚字於上以志之。陳將置酒為餞,搖首曰:“勿須。君如不忘舊好,放榜後,勿憚修阻[45]。”陳揮涕送之。見一人伺候於門;褚方依依,其人以手按其項,隨手而匾,掬人囊,負之而去。過數日,陳果捷[46].於是治裝如越。呂妻斷育幾十年,五旬余,忽生一子,兩手握固不可開。陳至,請相見,便謂掌中當有文日“褚”。呂不深信。兒見陳,十指自開,視之果然。驚問其故,具告之。共相歡異。陳厚貽之,乃返。後呂以歲貢廷試入都[47],舍於陳[48];則兒十三歲,入泮矣。
異史氏曰:“呂老教門人[49],而不知自教其子。嗚呼!作善於人,而降祥於己,一間也哉[50]!褚生者,未以身報師,先以魂報友,其志其行,可貫日月[51],豈以其鬼故奇之與!”

注釋

[1]徒侶:門徒學友。
[2]攻苦:攻讀。講求:研討。
[3]束金:猶言“柬修”。修,脯,乾肉。十條幹肉稱“束修”。《論語·述而》:“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後因以“束金”指致送教師的酬金。
[4]惜寸陰:珍惜短暫的光陰。《淮南子·原道》:“故聖人不貴尺之壁,而重寸之陰:時難得而易失也。”
[5]阜城門:即“阜成門”,北京城門之一。
[6]設帳者:指塾師。
[7]宿儒:老成博學的讀書人。
[8]落魄:同“落泊”,窮困失意。
[9]童蒙:初學幼童。蒙,愚蒙。
[10]天寧寺:劉侗《帝京景物略》謂天寧寺在北京城南。
[11]劈檾(qǐng)淬硫,把檾劈成束縷,在縷端淬上硫黃,遇火星即燃,可用作引人。檾,檾麻,草本,莖皮纖維可以做繩。淬,浸染。
[12]忸促(niǔní紐尼),羞慚;不好意思。
[13]遺(wèi未):贈予。
[14]販,做小買賣。
[15]自合:自當。極力:盡力,指盡力相助。
[16]肆賈:開店鋪者,即坐商。
[17]共饔飧:共食。饔,早餐。飧,晚餐。
[18]受業,從師學習,承受學業。
[19]以“遺才”應試:通過“遺才試”,取得資格參加鄉試。“遺才”,見《胡四娘》注。
[20]終幅,猶言“終篇”,指完成全篇的八股文。
[21]李皇親園:劉侗《帝京景物略》謂在北京城南,園“以水勝,以舟
游“,”歷二水關,長廊數百間“,東有飯店,西有酒肆。
[22]豁,散,解。
[23]荷(hè賀):擔。茶鼎:燒茶的炊具。
[24]梅亭,李皇親園中有堂,“其東梅花亭,……砌亭朵朵,其為瓣五,日梅也。……亭三重,日梅之重瓣也,……”見《帝京景物略》。
[25]喧瞅:喧譁嘈雜,形容人多擁擠。
[26]橫一畫橈(ráo饒):漂浮著一條畫舫。橈,船槳,代指小船。
[27]蒿里:古樂府曲名,送葬時用的輓歌。蒿里,是死者魂魄聚居的地方。
[28]艷曲:香艷歌曲。
[29]捉腕曰:據二十四卷抄本,原作“捉朊已”。
[30]向日:從前。烷溪紗:詞牌名,此指用《浣溪紗》詞牌所寫的詞。
[31]小姑:丈夫的妹妹。
[32]弓鞋:舊時纏足婦女所穿的鞋。
[33]綠蛾:婦女的蛾眉。以黛染畫,眉呈微綠痕采,故云。
[34]數四:據二十四卷抄本,原作“四數”。
[35]褚:據二十四卷抄本,原作“緒”。[36]遽近身:據二十四卷抄本,原作“遽身”。
[37]仆者:據二十四卷抄本,原作“撲者”。
[38]捉刀:舊時,代人作文稱“捉刀”。
[39]三場:明清的鄉試分為三場,每場考三天。
[40]春闈:明清時,會試在春天舉行,故稱“春闈”。
[41]誥贈所不堪也:意思是無福受封贈。誥贈,皇帝封贈的命令。明清制度,一品至五品官職,授浩命。朝廷推恩大官重臣,贈官爵給其父母,父母在者稱“封”,已歿者稱“贈”。不堪,據青柯亭刻本,原作“不戡”。
[42]典簿:掌管簿籍。簿,指迷信所說的生死簿。
[43]題者為魂:題句的人是陳生的離魂。
[44]作者為鬼:作詞的人是已經死去的李姬。
[45]憚(dàn旦):怕;畏。修阻:路途遙遠、艱難。
[46]捷:指鄉試中舉。
[47]歲貢廷試:此指歲貢生免於坐監(就學國子監),直接參加廷試,考職錄用。歲貢,也稱挨貢,由學政在各府、州,縣學廩膳生員中按年資選送,貢入國子監。清順治二年(1645年),廩生及恩、拔、歲貢均免坐監,直接參加廷試。見《清會典事例》卷385《禮部》、《學校》。廷試進行考職,貢生上上卷用為通判,上卷用為知縣。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停止歲貢廷試。
[48]舍於陳:住於陳孝廉家。
[49]門人:據二十四卷抄本,原作“明人”。
[50]一間(jiàn見):非常接近,所差無幾。間,間隙。
[51]可貫日月:意謂其志行之高,可以貫穿日月。貫,穿透。

譯文

順天府的陳孝廉,十六七歲的時候,曾經跟隨一位私塾先生在僧寺中讀書。同學很多,其中有一個姓褚的同學,自稱是山東人,刻苦攻讀鑽研,一刻也不休息。而且這個同學寄宿在學校里,從未見他回過一次家。陳生與他最要好,因而就詢問他為什麼不回家。褚生回答說:“我家裡很窮,籌措學費不容易。我即使做不到珍惜每一寸光陰,如果每天加上半個夜晚,那么我的兩天就可以抵得上別人的三天。”陳生聽了他的話很受感動,就想搬來床鋪和他一起住。褚生勸阻他說:“暫且不要這樣做!我看先生的學識已經不能做我們的老師了。阜城門有一位呂先生,年紀雖然很老了,卻可以做我們的老師,請你和我一同到他那裡去求學吧。”原來京城中教私塾的大多按月計算收取學費。月底學費用完了,學生們可以按自己的意願繼續留下或者離開。於是陳、褚二人就一同去拜見呂老先生。呂老先生是浙江有名的讀書人,因落魄窮困而不能回鄉,只好靠教兒童啟蒙餬口,這實在不是他的志向。所以,他得到陳、褚兩個學生後非常高興。而褚生又很聰明,讀書一過目就懂了,呂先生特別器重他。陳、褚兩人感情十分親密,白天同桌讀書,晚上共睡一床。到了月底,褚生忽然請假回去了,十幾天沒再回來,大家都感到很奇怪。
一天,陳生因為有事到了天寧寺,在廊下遇見了褚生,他正在把苘麻劈城小條,蘸上硫黃,製成引火的用具。褚生見到陳生後,現出羞慚不安的神情。陳生問道:“你為什麼突然停止讀書了?”褚生握住陳生的手,把他請到一邊,很難過地說:“因為家窮沒有錢給先生作學費,所以必須做半個月的買賣,才能讀一個月的書。”陳生感慨了很長時間,說:“你儘管回去讀書,我自當盡力幫助你。”就叫僕人收拾起褚生的工具,兩人一同回到學校。褚生囑咐陳生不要泄漏這件事情,只假託個理由去告訴先生。陳生的父親本是個開店鋪的商人,靠做買賣致富,陳生常偷父親的錢,替褚生交納學費。陳父因為丟失了錢而責問陳生,陳生就把實情告訴了父親。陳父認為陳生是個書呆子,就叫他停學了。褚生感到十分慚愧,拜別老師準備離去。呂老先生知道了其中的緣故,就責備他說:“你既然這樣貧困,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於是把錢全部退還給陳父,留下褚生像往常一樣讀書,跟他一起吃飯,對待他就像自已的兒子一樣。陳生雖然不入館讀書了,卻常常邀請褚生到酒店共飲。褚生本來為了避嫌不肯去,可陳生邀請他也越發堅決,常常流下淚來。褚生不忍心拒絕他,於是與陳生就來往不斷了。
過了兩年,陳生的父親死了,陳生又要求跟呂老先生讀書,呂老先生被他的誠意感動了。就收下了他。但陳生由於停學已經很久,和褚生相比差距很大了。過了半年,呂老先生的長子從浙江一路討著飯到京城來尋找父親。學生們湊集了一些錢給呂老先生作回鄉的路費,可是褚生只有流著眼淚依戀不捨而已。呂老先生臨別時,囑咐陳生要把褚生當作自己的老師對待。陳生答應了,請褚生住到自己家裡當自已的老師。過了不久,陳生考中了秀才,又以“遺才”科的身份參加鄉試。陳生擔心自己不能把文章寫完,褚生主動請求代替他去參加考試。到了鄉試的日期,褚生帶了一個人來,說是自己的表兄劉天若,囑咐陳生暫時跟著他去。陳生剛剛出門,褚生忽然從後邊拉他,陳生身體幾乎跌倒,劉天若急忙挽住他一同走了。他們遊覽眺望了一陣子以後,就一同在劉天若家中住下了。劉家沒有婦女,他就讓客人住在了內院。住了幾天,不知不覺到了中秋節了。劉天若說:“今天李皇親的花園中遊人很多,我們也應當去舒散一下心頭的煩悶,順便送你回家。”於是,劉天若就叫馬僮挑著茶炊、酒具前去。只見水中樓台,梅花形的亭閣里,人聲喧譁嘈雜,不能進入。走過了一道水閘,便見在老柳樹下橫著一條畫舫,他們就互相扶著登上船去。兩人酒過數巡,很感寂寞。劉天若伸頭對書僮說:“梅花館最近有新來的妓女,不知在家不在?”書僮去了一會兒,就和一位女子一同回來了。原來是妓院的李遏雲,她是京城的名妓,詩寫得很好,又善於唱歌。陳生曾經和朋友一起在她家喝過酒,所以認識她。兩人相見,略為問候了幾句。李姬臉上帶著悲哀憂愁的神色。劉天若叫她唱歌,她就唱了一支《蒿里曲》。陳生很不高興地說:“我們主、客兩人即使不能使你滿意,也不致於對著活人唱輓歌!”李姬站起來表示了歉意,勉強露出了笑臉,就唱了一支詞曲濃艷的歌曲。陳生高興了,握住李姬的手腕說:“你過去寫的《浣溪紗》詞我讀了好幾遍,現在都忘了。”李姬就吟道:“淚眼盈盈對鏡台,開簾忽見小姑來,低頭轉側看弓鞋。強解綠蛾開笑面,頻將紅袖拭香腮,小心猶恐被人猜。”陳生反覆吟詠了好幾遍。不一會兒,船靠岸停下。他們上岸後走過長廊時,陳生見長廊壁上題詩很多,就拿起筆來把那首《浣溪紗》詞寫在壁上。這時天色已近傍晚了,劉天若說:“考場中的人快出來了。”就送陳生回家。陳生進了家門,劉天若就告別回去了。陳生見室內昏暗無人,稍一遲疑,褚生已經走進門來,他細看了看,卻不是褚生。正感到疑惑的時候,那人忽然走近自己身邊跌倒了。這時家裡僕人們說:
“公子疲勞極了!”一齊來拽他扶他;陳生又覺得跌倒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他站起來後,看見褚生站在旁邊,恍恍惚惚好像是在夢境中。陳生屏退了僕人追問這件事,褚生說:“告訴你不要吃驚:我其實是個鬼,很早就應該投生轉世了。所以在這裡一拖再拖,是因為不能忘記你對我的深厚情誼,因此附在你身上,以便代替你去參加鄉試。現在三場考試已經結束,我的願望也了結了。”陳生又請求他代替自己參加會試。褚生說:“你的父輩福薄,慳吝之人的骨格,承受不了誥贈的榮耀。”陳生問:“你將要到哪裡去?”褚生說:“呂老先生與我有父子的情分,我經常掛在心上而不能忘。我的表兄在陰間衙門裡掌管簿籍,我求他向地府主管者說情,或者能有希望作他的子嗣。”於是告別而去。陳生覺得這件事很奇異,天明後就去拜訪李姬,想問問泛舟游湖的事,但是李姬已經死了好幾天了。他又到李皇親花園中去,見廊壁上自己題的那首《浣溪紗》詞仍在,只是墨色淡而模糊,好像就要磨滅了一樣。這才明白題寫詩的是自己的魂,而作詞的李姬是個鬼。到了晚上,褚生滿面喜色地來了,說:“所求之事幸而成功了,現在要向你告別了。”於是伸出兩隻手來,叫陳生在手心裡各寫上“褚”字作為標誌。陳生要設酒宴為他餞行,褚生搖頭說:“不必了。你如果不忘我們往日的交情,鄉試發榜以後,不要怕路途遙遠艱險,到浙江來看望我。”陳生流著淚送他,看見有一個人在門外等候著,褚生還在依依不捨,這個人用手按著褚生的頭頂,褚生就隨著他的手變扁了。這個人用手把褚生捧起來放入一個口袋中,背著走了。
過了幾天,陳生果然考中了舉人。於是治備了行裝前往浙江。呂老先生的妻子幾十年不生育,五十多歲了,忽然生了一個男孩,兩隻手緊緊握住不能伸開。陳生到了呂家,要求見見小孩,並說手掌中一定有個“褚”字。呂老先生不信。小孩見了陳生,十指自動伸開了,一看他的手掌心,果然各寫著一個“褚”字。大家很驚奇地問起原因,陳生就把這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們。大家又喜歡又驚奇。陳生豐厚地贈送給呂老先生一筆錢,才告辭回家。後來,呂老先生以歲貢的資格,到京城參加廷試,住在陳生家裡。這時呂老先生的小兒子才十三歲,已經考中秀才了。

作者簡介

蒲松齡(1640~1715 年),清代傑出的文學家,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世稱聊齋先生,山東淄川(今山東淄博市)人。蒲松齡一生熱衷功名,醉心科舉,但他除了十九歲時應童子試曾連續考中縣、府、道三個第一,補博士弟子員外,以後屢受挫折,一直鬱郁不得志。他一面教書,一面應考了四十年,到七十一歲時才援例出貢,補了個歲貢生,四年後便死去了。一生中的坎坷遭遇使蒲松齡對當時政治的黑暗和科舉的弊端有了一定的認識。生活的貧困使他對廣大勞動人民的生活和思想有了一定的了解和體會。因此,他以自己的切身感受寫了不少著作,今存除《聊齋志異》外,還有《聊齋文集》和《詩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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