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喬

人物簡介

袁方喬的父親生有七兒兩女，袁方喬在七子之中排行最末。

袁父學識淵博、思想開明，尤重勸學育才、修齊治平，要求兒孫子女求知救亡圖強。在當時那種極少讓婦女讀書識字的年代，他將自己家的群廂房騰出來，以“啟發女界知識、保存禮教兩不相妨”為宗旨，將包括兒媳及孫女在內的所有家人，都組織起來，讓她們接受新文化教育。鄉人對其無不敬佩，皆以“三先生”稱之。

方喬自小受父親啟蒙教育，同時深受海洋文化思想的薰陶。經本村在清廷陸軍部海軍處（後改為清廷海軍部）供職的袁培禮推薦，袁方喬於1907年考入煙臺海軍學堂第四屆駕駛班。該屆共有16名學員，均是13~16歲的少年，學制3年，課本皆為英文原版。夏季不放暑假，由教習帶學生在海濱學習泅水、風帆舟楫等技術。

煙臺海軍學堂的航海畢業生數量後來居全國各海軍學校之首。

人物生平

自1895年起，清朝政府向德、英等國先後訂購了43艘較新型的戰艦。其中“海圻”巡洋艦噸位最大、裝備最新，是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戰艦，成為清朝重振海軍的象徵。“海圻”艦曾為中國近現代海軍培養造就了一大批優秀人才，其中有不少叱吒風雲的海軍高級將領，如北洋政府海軍部總長薩鎮冰、中華-民-國軍政府海軍總長程璧光、北洋政府海軍部總長李鼎新、護法軍政府海軍部長湯廷光、北洋政府渤海艦隊司令溫樹德、北洋政府海軍部代部長謝葆璋、曾在南京接受侵華日軍投降儀式的上將陳紹寬等，都曾先後統領並擔任過“海圻”艦長之職。 1917年7月，程璧光率領“海圻”巡洋艦南下廣東參加護法。1920年，海軍總長程璧光被暗殺，林葆懌控制的護法艦隊，嚴重干擾了孫中山統一陸海軍指揮、準備北伐的計畫。孫中山密令溫樹德為（改革）粵海艦隊（奪艦）臨時指揮部總指揮、陳策為副指揮，組織奪艦敢死隊。敢死隊中有不少素以忠誠勇敢著稱的榮成人參加。如榮成成山一村孫汝澤（後被孫中山賜名孫勇）、成山唐家莊袁世緒、成山北泊子葛忠才及王文太、王福玉等人，均為奪艦主力隊員。1922年4月，通過奪艦，溫樹德升任護法海軍艦隊司令，袁方喬在護法艦隊司令部擔任副官。袁方喬於1910年6月於煙臺海軍學堂畢業後，曾在“海琛”艦任過軍需二副之職。據唐家莊村周邊老者聽當年曾跟隨袁方喬在艦上當海軍的人回家講，袁方喬處事沉穩果斷，航海經驗異常豐富。每逢狂濤駭浪天氣，總是身臨一線，精確把握軍艦航向、避風躲浪及拋錨停泊地點，確保軍艦安然無恙，深得上司賞識及艦上官兵欽佩。鑒於袁方喬諳熟海圖及卓越的航海駕駛技能，1922年8月10日任“海圻”巡洋艦副長；1923年5月31日，被孫中山正式委任副長職務。 1924年3月22日，溫樹德率領的“海圻”等7艘軍艦，被北京政府編成渤海艦隊，溫樹德為艦隊司令。1924年10月，袁方喬任“海圻”巡洋艦協長。第二次直奉戰爭後，渤海艦隊司令溫樹德失去靠山吳佩孚，轉而投向張作霖。渤海艦隊許多官兵不願與東北海軍合併，借欠餉問題鬧起風潮，張宗昌乘機將溫樹德免職。1925年10月，委畢庶澄兼渤海艦隊司令，“海圻”巡洋艦艦長吳志馨升任副司令。1926年袁方喬任“海圻”巡洋艦艦長。渤海艦隊是擁有艦船較多的艦隊，艦上官兵，多系北方人，尤以山東榮成人多。據威海市地方文史學者田榮先生調查，在他本人原籍地成山鎮小崗南頭村，該村建國前80戶、330人，早年參加國-民-黨海軍在“海圻”等軍艦當兵者達30餘人；另有袁方喬老家成山鎮唐家莊幾位80多歲的老者回憶，本村100餘戶，便有10多人投奔袁方喬參加民-國海軍；另按成山鎮黃埠山前村史所記，該村建國前有80戶，就有6人輾轉託唐家莊人找袁方喬，南下當兵。正如民-國十七年（1928）孫德耕先生在撰《榮成鄉土地理教本》中所言，“海軍艦隊之服兵役者，實以本縣人為最多”。據調查及史料所載，早年曾在“海圻”艦擔任過巡查的袁培卓、於伯源、副軍士長楊得基、正教習呂福彩、書記官李任山、航海長曹蘭亭、水手長寧維翰、大車侯某等，都是來自於山東榮成；1949年11月率國-民-黨郝穴、永安兩艦起義的郝穴艦副艦長、曾受毛主席接見的榮成人王內修，早年也在“海圻”艦上任魚雷上士之職。故當時的人都將渤海艦隊尤其是“海圻”巡洋艦視為“榮成幫”。這種情況，當與擔任“海圻”巡洋艦艦長的袁方喬有直接關係。 1926年夏，“海圻”艦駛往旅順日本船塢檢修。張作霖早對該艦垂涎三尺。東北海軍司令沈鴻烈聞訊後，連同他的海防司令部全班人馬，立即趕往旅順船塢，採取收買日方船塢人員，拖延檢修交付時間，不開閘放艦；請吃請喝、金錢物質收買的方法，離間艦上官兵關係，許諾發放積欠軍餉；派鎮海、威海、定海三艦於旅順港，對海圻加以監視等方式，分頭拉攏、瓦解“海圻”艦士兵。全艦士兵幾乎全被沈鴻烈所收買。他們公開在艦上張貼標語，表示不願再回青島。袁方喬在該艦威望極高，平素也較能維護家鄉與艦上眾官兵的利益，故而在此時順應了眾願。1926年11月，在“海圻”巡洋艦修好後，便在上校艦長袁方喬、協長張衍學（與袁方喬同為煙臺海軍學堂第四屆駕駛班學員）和航海大副曹蘭亭（與袁方喬同鄉，系榮成成山一村人）率領下，通電全國歸附東北，奉命駛向長山列島。張作霖對“海圻”巡洋艦的歸附異常興奮，下令悉數補發官兵3個月的薪餉。1926年冬，“海圻”巡洋艦正式編入東北海防艦隊，隸屬東北海軍司令部統轄，司令沈鴻烈。下轄江防艦隊、海防艦隊。江防艦隊艦隊長是上校尹祖蔭。袁方喬由“海圻”巡洋艦上校艦長，升任為海防艦隊代艦隊長，下轄“海圻”、“鎮海”、“定海”、“威海”、“江利”等主要艦艇。 1927年1月，直系吳佩孚、孫傳芳兩大軍閥被廣東國民革命軍打敗。6月18日，張作霖在北京組織安國軍政府，就任“中-華-民-國陸海軍大元帥”，並改編陸海軍隊番號，將東北海防艦隊改為海軍第一艦隊，渤海艦隊改為海軍第二艦隊。不久，兩個艦隊所轄的艦艇混合改編為海防第一、第二艦隊。海防第一艦隊艦隊長為少將凌霄，下轄“海圻”等艦艇。海防第二艦隊艦隊長為少將袁方喬，下轄“肇和”等艦艇，艦隊部初設於煙臺，後移遷長山島，擔負渤海和黃海的巡防任務；江防艦隊的艦艇不變，負責吉黑江面的巡防，艦隊長仍為尹祖蔭。由海防第一、第二艦隊和東北江防艦隊合併組成海軍聯合艦隊，設立海軍總司令部於青島，張作霖自兼海軍總司令，沈鴻烈為海軍副總司令代行總司令職權。1928年7月，海軍總司令公署由青島移駐瀋陽。東北海軍兼併渤海艦隊後，實力大增，控制了中國北部海面，與在東南沿海的閩系海軍形成南北對峙的局面。沈鴻烈代海軍總司令後，與原東北海軍經常發生矛盾，遂使部分中下級海軍軍官醞釀倒沈陰謀。1933年夏，馮自沖乘沈鴻烈檢閱海軍時，行刺未遂被擒，翌日被槍斃。“海圻”艦副艦長姜西園與刺沈事件有關聯，在馮某被槍斃後，乘機煽動艦上官兵叛沈，帶領“海圻”、“海琛”、“肇和”三艘軍艦逃離青島。沈鴻烈向駐防長山島的第二艦隊長袁方喬查詢，並由袁方喬向英國海軍遠東艦隊司令開雷求助，偵察三艘軍艦下落。英國海軍遠東艦隊司令開雷經英商太古、怡和兩輪船公司查詢，得知姜西園已帶領這三艘軍艦，經汪精衛介紹，投靠了廣東的陳濟棠。據榮成市成山鎮窯上村人孫學忠（1905年生人）當年回憶，民-國二十六年（1937），他曾去青島，經人介紹，給“海圻”艦大車許約海（南京人）當聽差，袁方喬的公寓就在大車許約海的樓上。袁方喬見孫學忠辦事利落，因而也常遣其為自己跑腿辦事，歷時一年。袁方喬身材中等，儀表堂堂，性情溫良，和藹待人。愛護官兵，官兵都非常喜歡、擁護他。雖身居要職，但處事公正無私，厭棄邪惡，對其親屬從不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事。因其兄弟姊妹多，其侄子、外甥赴青島找袁方喬謀生的也較多，袁方喬均安排他們乾下等兵或雇員。有一外號叫老黑的同村人，嫌一等兵職銜小，曾多次要求袁方喬將其袖口上鑲有黃色一道槓的一等兵標記換掉，改升上士軍銜標誌，始終被其拒絕，說他不夠上士軍銜資格。袁方喬的外甥趙某，成山夏疃人，在海圻艦上當頭等兵，認為舅父是高官將領，有恃無恐，仗勢欺人，民憤較大。袁方喬得知後，當即將其逮捕入獄，關押達一年之久。部下長官念趙某系方喬之親屬，紛紛為其說情求饒釋放，袁方喬均不應允。直到一年後某天，袁方喬設家宴敬請長官賓客。席間，趁眾人酒興之際，由海圻艦長出面，突然將剛從監獄解押出來污頭垢面的趙某帶到袁方喬面前認罪。袁方喬為之驚詫，繼而領悟艦長之意，勉強答應釋放了他的外甥。當時凡赴袁方喬處吃閒飯的親屬，袁方喬從不給予特殊待遇，一律安排到廚房裡幫灶打雜工。袁方喬熱愛家鄉人，對家鄉人有危難之事或求謀生之路者，總是有求必應。一位老榮成籍在青島失業的閒員，靠在街頭賣西瓜度日，秋冬之時無法餬口，饑寒交迫之下，求見老鄉袁方喬，被領到公館樓上。袁方喬正在伏案辦公，當說明來意之後，隨即從身上掏出僅有的三塊大洋交給來人，並好言加以撫慰。窯上村孫玉章去青島謀生，找到門上。袁方喬根據他有耍手藝的特長，安排到運糧艦上當了技術兵。他體察民情，嘗試工人生活。當時，在青島東鎮有一家洋火公司。袁方喬曾利用公餘時間，多次去東鎮洋火公司當糊火柴匣的工人，達一年之久。一般工人每天能糊一百個火柴匣，袁方喬只能糊三四十個，但他卻樂在其中。這一民-國海軍將領糊火柴匣之事，當年曾在青島市廣為流傳，譽為趣話。袁方喬為人忠厚孝悌。1932年父親去世時，他曾回家辦理喪事。成山鎮肖水河村86歲的老者唐錦鍔、本村85歲的老者李中書曾親眼目睹殯葬“袁三先生”的隆重場面。袁方喬和他的司令衛隊100多人，分乘1輛軍用吉普車和4輛軍用大卡車，從煙臺回家。在其家門口到村街路口都豎有用松枝搭起的牌坊，從外地雇來三台吹鼓手。出殯時，棺柩外罩有花、魚、雲、傘蓋等圖案的棺罩，棺材四邊鉚有大鐵環，扛夫32人。據說棺罩是從煙臺租來，租用一次需付500塊大洋。出殯時的銘旌、鑼、傘、扇和鶴童虎判、把鬥神仙等各種彩扎及出殯儀仗用具、用物，一應俱全。從唐家莊家門口到車祝溝村東“袁三先生”塋地，不到1公里的路面，光葦席就鋪有1000多領。因參加出殯的人特多，凡佩戴白花者，均可憑白花到袁家就餐。此事雖表明袁方喬孝心，但過於鋪張則不可取。袁方喬熱心公益，關心故里教育。沈鴻烈就任青島市長後，於1934年1月，任命袁方喬為青島市港務局長。為使家鄉更多的孩子能夠上學讀書，袁方喬在青島與鄰村（馬山劉家莊）時任海軍第二艦隊司令部駐青辦事處書記官長的李任山、本村在渤海海軍陸戰隊任團長的袁世緒商量，歸鄉帶頭募捐。用捐款在袁宅的東北角、長春庵舊址興建學堂。據唐家莊村立宇光初級國小校碑記，本村及周邊參加募捐建校的社會各界人士有198人。本地加上旅、青、煙、威外地人士，總計捐款二千六百六十五塊大洋，其中袁方喬助洋一千元。於1934年4月鳩工建築，歷時3個月，建造校舍十間。該校特在募捐發起人袁方喬（字宇南）、袁世緒（字光裕）兩人姓名中各取一字，為新建學校命名：唐家莊村立宇光初級國小校。周邊村莊的孩子能就近入學接受教育。後在其校基礎上，又發展擴建為唐家莊完小。 1937年8月，日軍大批艦船、飛機和海軍陸戰隊，雲集青島海面。國-民-黨青島當局實行“死守青島、寸土不失、放棄海戰、決定陸戰”及“焦土抗戰政策”。市長沈鴻烈命令焚毀日資在青島的企業，炸沉不能開走的船艦，並勸市民走避。港務局長袁方喬積極配合，於12月28日晚，對青島四方、滄口、水清溝等方圓數十里九個日資紗廠同時點火起爆，使日本在青島的主要敵產在轟鳴聲中被徹底炸毀。日資紗廠炸毀後，沈鴻烈命令袁方喬，將早已備好不堪作戰的小型艦船裝滿砂石，駛到大港和小港附近的入港航道上，打開艙底的海底門，放水入艙自沉。其時，海軍的鎮海、永翔、楚豫、同安、江利5艘軍艦和港務局所屬的飛鯨、金星、土星等5隻小火輪，都參加了此次沉艦封港行動。 1938年1月，日寇占領青島。袁方喬於青島、煙臺等地安置處理好善後事宜，便攜帶妻子小巧（俗名）、女兒袁洪娟移居上海做寓公。 1939年4月，汪精衛集團投敵，在日本操縱下，於1940年3月在南京組成偽國民政府。其時，原東北海軍不少與袁方喬共過事的高級將領先後投降日偽，並擔任汪偽軍政要職。近悉，有人以袁方喬曾任汪偽政府“中央政治委員會軍事專門委員”之職，指斥其投降日偽。筆者為此查閱汪偽海軍及海軍部等職官任職情況，但見與袁方喬同期為東北海軍高級軍官、後投降日偽的凌霄、尹祚乾、姜西園等人，均赫然在冊，而袁方喬不在其內。抗戰勝利後，袁方喬在上海、煙臺與老家唐家莊的房屋資產未作為敵偽資產沒收，袁本人亦未以漢奸論罪。訪袁方喬家鄉周邊老者，均持否定袁方喬為漢奸之說，但對與袁方喬同村、同時期在渤海艦隊任職的袁世緒為漢奸被槍斃，則記憶猶新。當年曾在青島擔任渤海海軍陸戰隊團長、與袁方喬同村的袁世緒，因私自擴充部眾、觸怒沈鴻烈要被槍斃，經袁方喬說情被解職還鄉（後因投敵被榮成縣人民政府以漢奸罪槍決）。據唐家莊現年85歲、解放前曾在上海海關乾稅警的袁春維先生講述，青島淪陷後，袁方喬由青移滬，在上海租住了一幢二層小樓房，每天深居簡出，從不過問政事。袁春維閒時，經常前去串門看望這位遠房伯父。汪偽政權曾請袁方喬出來擔任汪偽海軍司令一職，被袁方喬婉言拒絕。汪偽政府為造聲勢，給袁方喬冠以“中央政治委員會軍事專門委員”的虛銜，被拉去參加了幾次會議。另據成山鎮北泊子村退休教師、現年88歲的葛增英先生回憶，1940～1941年，他曾在上海青年會中學讀書，他的父親葛珍庭與許多膠東人一起，都在上海公共租界“利泰昌”貨棧租住做生意。當年，袁方喬家中的內勤雜務，均由其侄子袁鳳池負責打理。袁鳳池經常到“利泰昌”貨棧找家鄉人玩，順便探聽股市、期貨行情。故許多人都知悉袁方喬在上海隱居，對社會上的政治活動概不參加。袁方喬雖系武職，然頗具文采，曾寫有《沈鴻烈是怎樣起家的》文章，向世人介紹有關東北辦海軍、渤海艦隊及海圻兵艦等海軍有關史料。上世紀三十年代初，還曾撰寫過悼念榮成辛亥革命犧牲者《李烈士培之傳》，被收編入民-國《榮成縣誌》稿內。解放後，袁方喬回到煙臺。袁方喬的第四夫人系煙臺人，為袁方喬生有一子袁恩周。袁恩周大學畢業後，從事我國的船舶工程專業研究。袁方喬曾被邀回到青島，參與我軍事院校及地方政府組織編寫近代海軍發展史及有關海洋軍事方面的教材。1964年去世，終年73歲。

袁方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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