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宮曲·京口懷古鎮江》是元代詩人盧摯創作一首散曲。這首散曲是以發生在鎮江的三國故事為觸發點,表達他對歷代王朝興廢、英雄功績的總體看法。曲中運用典故,沒有元曲中常見的俚俗語言和調侃風格,透過對歷史人物、歷史事件的評價,表達自己的見解和主張,帶有一種史論的色彩。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蟾宮曲·京口懷古鎮江
- 作者:盧摯
- 創作年代:元代
- 出處:《全元曲》
- 作品體裁: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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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蟾宮曲·京口懷古鎮江
道南宅豈識樓桑,何許英雄,驚倒孫郎。漢鼎才分,流延晉宋,彈指蕭梁。昭代車書四方,北溟魚浮海吞江。臨眺蒼茫,醉倚歌鬟,吟斷寒窗。
注釋譯文
詞語注釋
1.蟾宮曲:曲牌名,又名折桂令,屬北曲雙調,用於劇曲、套曲或小令,是崑曲里一支用途極廣的曲牌,又是京劇、崑曲兩界演員,尤其是武戲演員極熟悉的曲牌。其正格格式為雙調五十三字,前段六句三平韻,後段五句一叶韻、三平韻。
2.京囗:城名,在今江蘇鎮江市。三國吳時稱為京城,東漢建安十六年(211),孫權把首府遷至建業(南京)後,改稱京口鎮東晉南朝時又稱京口城,為古代長江下游的軍事重鎮。鎮江:作者所標明的懷古所在地之地域所屬,如《洛陽懷古》題下註明“河南”,即元時洛陽河南道;《武昌懷古》題下註明“舊鄂州”。文中則以圓括弧標之。
3.道南宅:周瑜曾將自已的道南大宅讓給孫權居住此處即用道南宅指代周瑜。樓桑:即樓桑里,在今河北涿縣,相傳為劉備故里,此處藉以指代劉備。據《三國志·是書·周瑜傳》,赤壁之戰後,劉備以左將軍領荊州牧,曾到京口去見孫權,周瑜上疏曰:“劉備以梟雄之姿,而有關羽張飛熊虎三將,必非久屈為人用者。愚謂大計宜徙備置昊,盛為築宮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娛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挾與攻戰,大事可定也。”這很可能就是編寫戲曲《甘露寺》(又作《美人計》的史料依據。只是孫權顧及曹操在北方,應廣攬英雄何況劉備也不是容易控制的所以沒有採納周瑜之計。這裡才有周瑜“豈識”劉備的說法。
4.何許:感嘆語,即何等之意。
5.孫郎:指孫權。
6.漢鼎才分:指東漢政權分為魏、蜀、吳三國。
7.流延:流傳延續。晉:結束三國鼎立局面的是西晉,西晉建都洛陽;東晉才建都在原吳的京城建業(西晉建興初曾改稱建康)。宋:東晉以後,全國分為兩部分,據有南方的又都在建康(今南京)建都,依次為宋、齊、梁、陳四朝,統稱南朝,這裡的宋即指南朝的劉宋。
8.彈指:彈指之間,極言時間之短暫。蕭梁:南朝梁的皇室蕭姓,故有此稱。此句意為彈指間在京口這一地區就經歷了自東晉和宋、齊、梁、陳五個朗代。不說南陳,只說蕭梁,全是作曲用韻的需要。
9.昭代:清明的時代,舊時多用以稱頌本朝。車書四方:即統一天下。車同軌、書同文,本是秦王朝統一天下的標誌,後世遂以車書喻指統治劃一。
10.北溟魚:語出《莊子·逍遙遊》“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浮海吞江:倒海翻江。
11.臨眺(tiào):面對月光。居上視下謂之臨;農曆月底,月見於西方謂之跳。
12.歌鬟(huán):歌妓。
白話譯文逐句全譯
家住道南大宅的周瑜怎會認識陋居樓桑的劉備?何處而來的英雄,驚倒了孫郎。漢家的九鼎江山剛剛才分崩離析,就流傳到了晉代與宋朝,又彈指間傳到了南朝的蕭梁兩帝。清平的年代四方車書滾滾而來,北溟之魚化了大鵬,海水也吞沒了大江。在蒼茫的黃昏眺望著,搖船緩緩駛在江中,詩人喝醉了聽歌女唱歌,倚靠在桌上,心中的悲情化成了腳下翻滾的浪花,只可嘆那聲聲的詩歌吟斷了寒窗。
創作背景
盧摯一生任官,仕途坦順,未遇太大挫折,官府生涯加深了他對統治集團內幕的了解,尤其是在他任職按察使,肅政廉訪使期間,因為整肅風紀,考察吏治為己任,所以詩人極大體察民間疾苦,洞悉元王朝的黑暗、暴虐,詩人反思國家民族的苦難根源是宋朝的腐敗和金、元入侵所致,但鑒於元蒙統治的血腥殘暴,詩人是頗為正直的漢族官吏不敢直言地針砭時政,只得託言於懷古詠史的創作以泄感憤與哀思,於是創作這首散曲。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蟾宮曲·京口懷古鎮江》在盧摯傳世的諸多作品中,被公認為成就最高。懷古自古以來都是文人墨客抒發懷抱時鐘愛的主題,即通過評價古人古事表達自己對今人今事的看法或感慨。此曲中詩人通過回顧劉備、周瑜與孫權的歷史舊事,表達他對歷史變遷的感嘆。
頭三句將歷史事件娓娓道出。“道南宅豈識樓桑”,第一句就接連用了兩個典故。周瑜曾上疏孫權,勸他不要將劉備放歸蜀中,孫權未聽從這一規勸。“道南宅”一句即代指此事,“何許英雄,驚倒孫郎。”劉備的才識風度讓孫權為之傾倒。這三句涉及的歷史事實是發生在“京口”的往事。據說三國時候,京口城是吳國所在,因而作者遙想歷史往事,表達了自己對劉備的敬重之情。接下來的三句概括了神州大地從統一到分裂、朝代更替變化的規律。“漢鼎才分,流延晉宋,彈指蕭梁。”其中“鼎”是王室的象徵,從魏蜀吳三方霸主割據而治,到東晉和南朝坐擁此地,京口歷經的歷史紛爭寥寥幾筆就交代得很清楚。“昭代車書四方,北溟魚浮海吞江。”這兩句是觀京口之景的感慨,歷史風雲變化,江山幾度易主,當年秦始皇一統天下,看似盛世卻危機四伏。那些興風作浪的“北溟魚”即懷有雄才大略的人,永遠都不甘沉寂,所以歷史的車輪就在“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規律推動下滾滾前行。結尾三句則是詩人心中的感慨,將憂慮和無奈之情一下子傾訴出來。“臨眺蒼茫。醉倚歌鬟,吟斷寒窗。”憑欄遠眺,望著歷經滄桑的大地,即使天下太平,也難保這樣的太平不會被打破,既然無所作為,不如以酒解憂,及時行樂。
整首曲子從開篇的奮發、昂揚、積極到結尾處飲酒作樂尋求解脫的消極,這一轉變透露出元代混亂政局下文人的典型心理狀態。
名家點評
中國藝術研究院資料館館長黃克《中國古典韻文精選文庫》:“‘臨眺蒼茫’並不是故做含蓄,卻表明作者的茫然。”
作者簡介
盧摯(約1242-1314後),字處道,一字莘老,號疏齋,又號嵩翁,先祖涿郡(今河北涿縣)人,後世居河南。初為元世祖侍從,後累官至翰林承旨。為元初比較有影響的作家,人稱其文與姚燧比肩,詩與劉因齊名;而散曲作品成就更高,代表了元代前期楊果、劉秉忠等一批達官文人的創作成就。《全元散曲》收其小令一百二十首,其數量之多,在前期散曲作家中僅次於馬致遠。今有李修生《盧疏齋集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