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泰厚、蔚豐厚、蔚盛長、新泰厚、天成亨、蔚長厚六個票號,當時習慣叫“侯氏六票號”、“蔚字六票號”、“晉邑六票號”。六票號為同東連號,東家侯蔭昌除經營票號外,還有錢莊、賬局、染房、茶葉、雜貨等五六十處字號,光緒年資產達白銀七八百萬兩,在山西富商中排名第一(見徐珂《清稗類鈔》十七冊)。
重信譽,取信於人,
重信譽
清代道光三年(1823)之後的百餘年間,由山西商人創辦的票號開國內銀行之先導,執全國金融之牛耳,在外患常迫、內舉屢起的動亂年月,創造了舉世矚目的經濟奇蹟。在山西商人前後創辦的43家票號中,介休北賈村侯氏辦的蔚字號票號為眾票號中的佼佼者。
蔚字號票號為山西票號的元老之一,山西創辦票號最早有6家,蔚字號占其中5家;43家票號有10家經營時間在60年以上,其中蔚字號有5家達90年以上;從眾票號在全國各城鎮所設的分支機構看,蔚字號所設的分莊在前期約占一半,中期約占四分之一,晚期約占三分之一。
蔚字號財富之多、人才之眾、經營時間之長、規模和效益之大,其地位和作用是其它票號遠不能替代的。蔚字號長興不衰有眾多因素,但其從不失信於人,信譽度高,則是其成功的主要原因。
取信於人
蔚字號足以取信於人,表現在如下幾方面:
一是東家急公好義。侯蔭昌父子皆書香門第出身,處事和衷相濟,不分彼此,用人也最講信義。侯蔭昌用毛鴻翽擔任蔚泰厚票號總經理,給毛頂了兩俸人力股,讓其以兩個滿額參加分利,藉以提高毛在眾票號中的身價。侯蔭昌當東家數十年,要求各字號公平交易,不失信用,對於官款的存放,可不圖厚利,甚至可以通融。遇到國家急餉,各省遭災,各商號可慨捐巨款。蔚字號各地分莊經理中,由於對當地能鼎力相濟而受到軍政界獎勵,甚至受到大總統獎勵者大有人在。侯蔭昌本人在光緒三年遭災中由於樂善好施,先後得到山西巡撫曾國荃賜的“頌冠河汾”、“澤在縹緗”、“為善必昌”三塊金字匾。
二是遇事考慮整體利益,不損人利己。例如光緒二十九年(1903)京師曾出現訛言,不少人聞風到爐房提兌現銀,各票號都有銀存放爐房,別的票號擔心爐房倒閉,紛紛到爐房提現。在危急關頭,蔚字號京師分莊出面聯絡同業,曉以利害,並拿出自己巨款接濟爐房,不僅避免了一損全損,而且穩定了京師的銀市,京師工商各界莫不稱頌。
三是寧可別人失信自己,自己從不失信別人。蔚字號經營90多年,正是國內動亂不止時期,每一次戰亂發生,票號都要蒙受不同程度的損失,但無論損失多少,東家總是先考慮對存戶還款。蔚字號實行聯號制,各號又實行分支連保,“一地受損,別處接濟”、“平時積存預防,戰亂時補虧還欠”。這樣既避免了全軍覆沒,又培養了團結整肅的經商隊伍。光緒二十六年(1900)八國聯軍進入北京是蔚字號各號損失最慘的一次,但由於東家平時居安思危,備有預防巨款,所以當時無論京津、山西,還是漢口、上海等地,對紛紛持卷兌現者全部滿足,這一來反而更加贏得了聲譽。李宏齡在其《山西票商成敗記》中記述到:“幸賴各埠同心,應付如裕,憑票取款,分毫不短,由是信用益彰”,“……獨我號二十七年(1901)回京後聲價大增,不獨京中各行推重,即如官場大員無不敬服。甚至深宮之中亦知西號之誠信相符,不欺不昧。此誠商務之大局,最為同鄉極得手之時也。”
1911年辛亥革命結束了中國封建君主的統治,山西票號經受了革命的打擊也步入了朝不保夕的歲月,1912年,山西天成亨等十二家票號向北洋政府呈報戰亂損失,十二家票號總計損失白銀164萬兩之多。經過這場動亂,山西協同慶、大德川、志成信等票號相繼歇業,著名的日升昌票號因內受債主逼迫,外有檢察廳追索,東家和總號經理都潛逃不敢露面。蔚字號東家平時注重積存備防之款,雖然這次損失慘重,但東家仍以誠信待人,經各處調濟,外該陸續還清。此後雖維持艱難,但由於其信譽最隆,蔚豐厚票號還通過袁世凱五弟袁世輔、寧夏護軍使馬福洋、江南提督張勛等人支持,很快改組為蔚豐商業銀行。 (侯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