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朔風吹散三更雪

《菩薩蠻·朔風吹散三更雪》是清代詞人納蘭性德創作的文學作品。這首詞寫駐留塞外的征夫在風雪之夜對妻子的思念。上片首先描寫塞外之夜風雪交加的典型物候特徵,接著寫夢中的情形。夢境的溫馨綺麗和現實的苦寒荒涼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突出了詞人內心的悲苦。“三更雪”和“桃花月”,一實一虛,哀樂畢現,自然而然地引出三四兩句對虛幻幸福的渴望。下片緊承上片,繼續寫夢,但卻跌宕曲折,生出新意。即使是夢境也不能久長,令人心煩的畫角聲無端地驚醒了好夢。淚流成冰,既形象地寫出了詞人對妻子的思念之深,同時也進一步渲染了塞外的苦寒。最後以景語作結,塞馬嘶鳴,殘星大旗,和朔風飛雪首尾相應,為痛苦低沉的詞境注入了蒼涼壯闊的質素,具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菩薩蠻·朔風吹散三更雪
  • 創作年代:清代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納蘭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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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菩薩蠻
朔風1吹散三更雪,倩魂2猶戀桃花月3。夢好莫催醒,由他4好處5行。
無端6聽畫角7,枕畔紅冰8薄。塞馬9一聲嘶,殘星拂大旗10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朔風:邊塞外凜冽的北風。
2、倩魂:少女的夢魂,典出唐人小說《離魂記》。此處指作者自己的夢魂。
3、桃花月:即桃月,農曆二月桃花盛開,故稱。此處代指美好的時光。
4、由他:任他,聽憑他。
5、好處:指美夢中的景象。
6、無端:平白無故。
7、畫角:古代樂器,外加彩繪,故稱畫角,古時軍中多用以警昏曉。
8、紅冰:淚水結成的冰,形容感懷之深。《開元天寶遺事》:“貴妃初承恩召,泣涕登車,時天寒,淚結為紅冰。”
9、塞馬:邊塞的戰馬。
10、大旗:軍中的旗幟。

白話譯文

凜冽的北風,將三更天還在飄落的大雪吹得四散飛揚。在夢中,相思之人還在迷戀開滿桃花的明月之夜。夢是那么美好,不要催醒他,讓他在美好的夢境中多轉一轉吧。
沒有任何徵兆,夢中突然聽見了畫角聲,醒來時,淚水已經在枕邊結成了薄薄的一層紅冰。耳中聽到的是塞馬的嘶鳴,眼中看到的是斜掛著殘星的軍中大旗,好一派淒冷而又壯闊的景象。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於康熙二十一年(1682)秋作者奉旨執行軍事偵察任務的途中。是一首以紀夢的藝術手法,表達離情別恨的詞。

作品鑑賞

文本賞析

第一句描寫呼嘯的朔風吹起了滿地的落雪,雪雖然停住了,但繼之而來的狂風捲起了滿地雪花,這風如刀似割,它比下雪更冷十倍,它的來臨使寒冬落雪的氣溫更加淒冷;“三更雪”點明是在夜裡下的雪,塞外苦寒,風雪之夜,思念故鄉的軍旅之人這時還不能人睡。
第二句“倩魂猶戀桃花月”,“倩魂”意思是帶著笑意的夢魂。這一句寫軍旅征夫進入夢境,外面呼嘯的寒風還在淒緊地吹著,一直思念故鄉的人終於帶著微笑進入了夢境;他仿佛看到,窗下月色溶溶,窗外桃花耀眼,閨中旖旎溫馨的氛圍與風光叫人無限依戀。夢境與現實是如此懸殊,作者以“三更雪”與“桃花月”對舉,把風雪交加的塞外寒夜與閨中的溫情作了鮮明的對比。“猶戀”兩字承接上句的“朔風吹”,表明儘管強勁的朔風吹散了滿地的雪花,但吹不散軍旅征夫的思鄉之念,在寒風刺骨的深夜,思念之情更加強烈。
下片,第三、四句,以“夢好”承“桃花月”而發,訴說了遠離故鄉的思家之人,每天鞍馬勞頓,巡邊守地,只有在深夜裡才能靜靜地思念故鄉的親人,但寒夜中的夢,有惡夢,也有好夢,今夜正做著好夢,就讓他做下去吧。讓他在夢中多得到一些歡聚的幸福和快樂。詩人在這裡用了兩句非常流暢易懂的句子,但投入的感情卻是真切深刻的,充滿了對軍旅征夫的無限同情。希望他多享受好夢的幸福,誰也不要打斷他的夢,這與唐代金昌緒“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刪驚妾夢,不得到遼西”的寫法十分相近。金昌緒寫了思婦夢往邊地,納蘭性德寫征夫夢回故里,他們難相見,就讓他們在夢中多相會吧!為了這,鳥兒不要啼叫,更不要去相催。
第五、六句,又接出了“無端聽畫角,枕畔紅冰薄”。然而,好夢不長,畫角一聲把征夫從歡聚團圓的夢境中拽回到現實。本來,衛戍邊地的軍人,對軍旅中的畫角聲聲習以贊常,但這時對夢回故里,沉醉入幸福歡樂的夢中人來說,這畫角吹稠太“無端”,“無端”兩字透出了征夫對這畫角的惱恨,對軍營生活的惱恨,也隱隱譴責了製造這悲歡離合的封建統治階級。一聲畫角斷送了他一場幸福夢,他長久地盼望著回到故鄉與親人團聚,但卻很難實現。終於,在夢中他回到了故里和親人中間,征夫禁不住流淌下幸福的淚水,待到畫角一聲夢醒回時,歡聚時的幸福淚水已在枕邊凝結成為一層薄薄的冰。方千里詩曾道:“情淚滴如冰”。“枕畔紅冰薄”中的“紅冰”兩字,這裡指凝成為冰。詩人以“夢好”,“畫角”人手,點出最後的一個“冰”字,把夢境中幸福纏綿情景與現實中的塞外苦寒生活做了鮮明的對比,強烈地抒發出這無聲之慟。
最後的兩句詞,“塞馬一聲嘶,殘星照大旗”,繼之畫角,這塞馬一聲嘶,又一次打破了周遭的沉寂,把仍然沉浸於夢境的征夫夢徹底打碎了,從迷惘中醒來的征夫,雖然還留戀著剛才的夢境,但睜眼抬頭時,殘星欲曙,曉風吹拂著軍旗,迎來了塞外冰冷的空曠的黎明,使征夫完全回到冰冷的現實生活里。
這首詞中詩人以自己的親身體驗,把邊地軍旅生活的勞苦艱辛和征夫們對妻室故園的魂牽夢繞的思念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強烈地抒發出對衛戍邊地的征夫們無限同情。在寫夢醒時,連同畫角、塞馬、殘星、大旗,把塞外寒夜中軍旅生活描繪得格外悲涼寂寞,與詞的上片寫夢回故里時的纏綿格調形成鮮明的對比。

名家評論

黃天驥《納蘭性德和他的詞》:“北風勁吹,寒威凜烈,征人卻做著溫暖的夢。夢醒了,眼前耳畔呈現的是邊塞的景象。”
盛冬鈴《納蘭性德詞選》:“在寒風凜冽的冬夜,一位少婦懷念軍中的丈夫,並為之夢魂縈繞,忽而仿佛重現了夫婦在一起時花好月圓的良辰美景,忽而又恍惚身去邊塞,尋找日夜思念的他……這又是一闋寫思婦之情的詞。這類題材的作品容易流於纖弱,但容若此作,用‘塞馬一聲嘶,殘星拂大旗’這樣剛勁的句子作結,出人意想,自有其獨到之處。”

作者簡介

納蘭性德(1654—1685),原名成德,字容若,滿州正黃旗人,大學士明珠之子。康熙十五年(1676)進士,曾任一等侍衛。他文武雙全,深得康熙信任。《清史稿》有傳。喜為詞,詞風近李煜。內容多寫離別相思和悼念亡妻之苦,直抒懷抱,婉麗淒清,只是情調過於低沉。著有《通志堂集》、《納蘭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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