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譯者簡介,
作品原文
佛言:人懷愛欲不見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攪之,眾人共臨,無有睹其影者。人以愛欲交錯,心中濁興,故不見道。汝等沙門當舍愛欲,愛欲垢盡,道可見矣。
注釋譯文
佛說:“人懷愛欲,不能見道,譬如澄水,致手攪之。”佛大慈悲,佛本來就是講一句話,我們都應該明白的,又用譬喻來解釋。“人懷愛欲”,愛這個東西、愛那個東西,愛好、愛壞;有欲望,錢的欲望、吃的欲望、女人的欲望、色的欲望、香味的欲望,等等的欲望。只要你產生一點愛的心,愛樓房、愛汽車、愛水、愛藥……你有一點愛的心,就不能見道。但是這個得區別一下,愛道不算,那修道就不算,這個不屬於愛欲。我們說的都是不正常的那種,有這種愛欲心,所以不能見道。
佛講了這句話,我們就應該明白了。佛講一句話,就應該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清清楚楚,不用再說了。但是我們還有不明,佛又進行比喻:譬如澄水。說我們就好像一潭平靜的水,雖然有污垢,但它沉在底下,日久了可以清除。但是由於我們不能放下這個愛欲之心,就比如一個人用手在水裡一攪,攪動的時候,底下的污垢就被攪起來了,水就不是清的了,就是渾的。
“眾人共臨”,大家都圍著這水看自己的倒影,“看看我的相貌是什麼樣呀?”完了,因為水渾了,誰也照不見了,它不能發揮水那種照的作用,所以說“無有睹其影者”。
“人以愛欲交錯”,不斷地愛,今天愛這個,明天愛那個;一會兒這個又不好了,那個又好了,總是在不斷地交錯,此起彼伏,不斷地生起愛欲。心中的污垢越起越盛,原先起不點兒,這回好,不斷地盛。世間人剛吃完又打麻將,打完麻將看電視,看完電視又做些其它不應該做的事情,等等的事情。我們有的人雖然修道也是這樣,今天愛錢、愛衣服、愛飯、愛名和利。特別是世間人愛女人,他把廁所當成最乾淨的東西了,有時候明明知道是廁所,他還糊里八塗往裡鑽。愛欲反覆地這么交錯,此起彼伏。
“心中濁興”,所以“故不見道”。有了灰塵,他不可能見道,因為只有水清才能見道,他都給攪渾了,能見道嗎?
所以佛說,“汝等沙門”,你們這些比丘啊,“當舍愛欲”,應該把愛欲舍掉,首先就得舍掉愛欲。我們現在出家了,第一個舍掉的就是女人,這簡直太殊勝了。你等於拔下了地獄一大根,因為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地獄,地獄和女人是分不開的。首先捨去了女人這些污垢,而且又捨去了世間很多的貪慾。比如吃一頓飯啊,因為慈悲,眾生的糧食來得不易,我們應該吃一頓飯。另外,為了修道,減少欲望等等,這都是舍愛欲。
我們的愛欲更得舍,你不要以為出家了,舍掉了一些粗的就完事了,我們腦子裡的影子、想法也得舍,還有一些小玩具,你也得加小心,就一根草,你也不能生歡喜心。說:“我這個衣服顏色不好,那個衣服顏色好,我得換一換。”就想盡辦法去換,“師父,你看,這個衣服是不是不好呀?這地方有點兒毛病,我穿著不合適。”
那不合適你就自己改唄,給你啥穿啥,佛制是撿糞掃衣,撿破布自己縫的,誰告訴你有發衣服這一說?那衣服都是自己乞來的,自己撿來的,自己縫上的,有一塊布那就不錯了。這不行,我們的頭一個概念就是錯了,我們以為出家人還有發衣服的。錯了!你記住,出家人既不會發衣服,也沒有吃飯的地方,更沒有給錢的地方,啥都沒有,一無所得。你時時要想到,出家就是出這樣的家,你有這心,它就不會產生欲望心。
有了欲望心就有煩惱,“怎么沒給我呢?怎么這都給他,不給我?”完了。應該永遠有一種心,什麼呢?什麼好東西都是給別人的,我應該站在最後一個。就是最後一個,我也不要,不是說最後一個我就要,最後我也不要。“那最後的你不要,不穿衣服能行嗎?”比如發衣服,最後一個,我是不要而要的,我沒有那種貪慾,給你只是為了大家,也是為了遮體,並不是我有貪慾心。沒有這種要的概念,一點都不讓它生起,你這才行。
我吃飯後為什麼最後一個出來?沒有別的目的,我就是讓所有的人都先我成佛,我最後成佛,所以我走在最後,這是我的想法。有的人說是“領著成佛”,我現在沒有那個能力領著成佛,就想給你們大家做一個墊腳石,把所有人都送成佛,最後的那個可能就是我了。也可能還有他方世界的眾生再來,那我們再等,要把所有的眾生度盡,那才行。那不能光嘴上說一說,我們做的時候就不做了,那不行,你的心裡得去做。
在碧山寺的時候,吃飯我都是最後吃,一堂二堂過完了,最後才輪到齋堂的吃。吃飯的時候,那個飯菜都是大家吃剩下的,我去吃。那行堂的桶里的都已經撈過了。那盆里有沒有現成的?就是多炒的,有!就是有,那我也不敢動一下。那不能去打,因為什麼?外面那行堂的桶里還沒有完事呢,是不是?桶里還有,不管剩的是湯,它終歸是有,所以得吃到最後。
那天有一個師父看我老吃最後的,他說:“我給你行堂。”他要給我行堂,你要行就行吧。他拿著勺子去舀,把那湯控一控,撈點兒乾的。因為大家都吃完了,基本就剩個湯,乾的不太多了。他就是慈悲,想給我撈點乾的,意思是:那湯剩下就算了。我不讓他打,我說:“你把它放下。”我沒說話,但是那意思。我放下缽,把勺子給扭過來,把那菜再倒湯里去。
他愣了!他說:“你什麼意思?意思是不好,不要?”我說:“不是,你放下來以後,你順便打,撈著稀的就是稀的,撈著乾的就是乾的。”並不是說我永遠不用乾的,也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我喜歡稀的,遇到啥我就吃啥。後來他瞅著我,愣了,以後再也不給我打菜了,也沒人給我打菜了。因為我太挑剔了?不是,他是不忍心。我那時看到菜,你要說心裡沒有想法……心裡有沒有想法?有想法。就算有想法我也不去那么做,不去做!
只要一貪,那灰塵全起來了,那個貪心就是灰塵。什麼是灰塵?那貪心,愛吃的那個就是灰塵,那一念就是灰塵。你就左攪右攪,全渾了,這頓飯吃得一點也不清淨,那是不行的。我們一定要克服貪慾這一關,小的也不能貪。說:“我都捨去了。”最後就是剩下一片藥,你都不能去貪,得達到無所求那種地步,不能貪,不能有這種想法。
閉關的時候,我想幹嗎呢?從來沒有一個扇子,哪怕有個蒲扇,夏天扇扇風也行,沒有。要是到外面找一找,也能找到,但不去找,因為人家沒給你,你不能自取,所以就等待、等待……閉關過了二年,在第三年的時候才發現一把“扇子”。閉關時我那桌子是紙殼做的,有幾個木板條,上面放一個紙殼,這就是我的桌子,這個紙殼我用了三年。
一天,那個紙殼有個邊耷拉著,那個邊拽下來個口子。我一看,順便就把它撕下來了,“別郎當了,怪礙事的”。一撕下來,哎呀,我這一扇,它出風了,這大紙殼出風。你說,閉關兩年都不知道這玩意撕下來就可以出風,那個桌子要是不損壞,我還不知道撕,沒有想到撕下來能扇扇風。夏天太熱的時候,打七的時候坐那塊,哪怕有張紙扇一扇也行。——紙不行,太軟了,哪怕有個稍硬一點兒的,有個紙殼能扇扇風也行,它沒有那個條件。
沒有那個條件怎么辦?你別求。你不能說要把扇子什麼的,什麼電風扇,那裡也沒電,你更不用想這些事。就連一把扇子也沒有想去求,就連紙殼也沒想盡辦法去找,在那放著都不知道。那天,我把紙殼撕下來,還不是夏天撕的,是冬天撕的,那時給我樂壞了,簡直就生起了一種歡喜。什麼歡喜呢?我想:哎呀,今年夏天打七的時候,不至於熱成那樣。實際上,這種歡喜心也是不應該有的,但是那歡喜心有時候就控制不住,“今年夏天有個紙殼能扇風”。我把它放那塊,有時候沒事兒還瞅它兩眼:哎呀,好,今年我有收穫,有個紙殼。
閉關的時候,那舌頭生口腔潰瘍,藥片沒有了,用牙膏。牙膏沒有了,把牙膏皮扒下來,擦那個舌頭。剛念兩句它又疼,於是再擦,擦了之後,舌頭全是白的,全是那牙膏皮,就是那么做。牙膏有沒有?有,在親藏那兒管著呢,他不給我,我就等著,就得等。
特別是藥片,曾經有一個什麼含片,那時候還沒有胖大海,反正就那種含片吧,含在舌頭上能緩解的。實際上它是治嗓子的,不是治口腔潰瘍的,但是不管怎么的還有含片。打個七用了一半,一點兒,就像大米粒那么大,用那么一小塊兒,擱嘴裡含一含,含一含那舌頭能緩解緩解,然後再繼續誦,再疼的時候再含,最後還剩了半塊。這半塊保存到了下個七,可能將近四個多月,四個多月以後可能還沒用。
那天我打開那個紙,裡面還有一小塊,我想:“得了,這還有個半片,多半片呢,下回打七還有藥。”心裡還有點底兒,最起碼下回還能扛一陣子。有時候把那藥片放嘴裡含了一下,產生點唾液以後,潤滑以後,把那藥片再吐出來,在旁邊擱著。你不能一下含完了,含完了下回疼的時候怎么辦?一會又疼得實在受不了了,實在受不了就拿它含兩下,再緩解緩解,就那么樣,使了多少回,所以一個藥片都能使用好幾個月。就是說,我們不要在這裡有貪慾,要自己去想辦法,一切都要自己想辦法,不求人,沒有這個貪慾。
那衣服破成什麼樣呢?就剩個襖袖子,剩下的全是一條一條的。是什麼原因呢?一個是沒有時間縫衣服,四個月才能縫一次衣服。那回大家看我四個月沒縫,以為我沒有針了,就供養我針又供養我布,叫我縫衣服。實際上我不缺針,也不缺布,缺什麼呢?缺線。他們誰也沒想到缺線,就不給你拿線。
最後八個月都沒縫衣服,成天穿著,那衣服不管是原來的,還是補的,最後都成了一片一片的。他們都以為師父故意要現那形相,不是那個事,是沒有線,有線我就縫上了。但是打七時不縫,必須打七結束了,在這一個七結束後的空餘時間,洗洗澡、剃剃頭,然後再把衣服洗一洗、縫一縫,準備打下一個七。為了打下一個七,這才準備的。那次連下一七都沒準備,穿的這衣服就剩個襖袖子、一個領子,還繼續打七,這啥也沒有了,怎么辦?
八個月以後,那天供養了線,哎呀,把我樂壞了,心裡話:這可算有線了。趕緊就縫衣服,那衣服實際上和重做差不多少,就剩下領子和袖子,袖子也是破的。所以說出家人衣服也得自己縫,大小,能有那么個形就不錯了,有那塊布就行了,不行就剪開重新改。我的褲子,是用三條過去的舊褲子,毀了一條褲子做的,不像你們出家,還有新做的,等等的事。我也做了一套衣服,是包裝布做的,那是在沒出家之前,一套衣服花了十塊錢,連手工都算上了,也就這個。
所以說我們要學會“出家”。有時候我們身雖然出家,但心還沒有到位,還不會出家。有時候還放不下,還跟物質爭。沒有那個東西,你給我,說老實話,我都覺得難受。這個愛欲心一定要破除,不破除是障我們道的。有時候我們想修,但不知道方法,不是大家不想修、不想去苦修。想,但不知道這個方法,所以我就給大家提個醒。
另外你得多思惟:怎么減輕這種貪慾心,怎么不求人……怎么去思惟,你才有智慧。我那個時候也沒有人告訴我,說:你應該怎么修,怎么穿衣服,怎么入佛門……沒人告訴我這些事。現在你們還挺有福,師父還能給提個醒,剩下就是你們做的事情。那時候沒有這個概念,誰給我提醒啊?沒有人。但為什麼能想到?就是有一個不求的心。不求,我也得生活,但是我以不求這個心為我的原則,這個根本原則不能變。在這種情況下,我再想想,我怎么生存下去?這就不至於走錯路,這個愛欲都應該這么去。
有了愛欲,這個道就不能見。你為了見道,但只要有一念貪心,它都不能見道的。特別是女人,那就更不用說了,凡是有好、有貪心都不行。有愛的心、有欲望的心,這就是什麼呢?這就是污垢,這就是無明。所以我常給大家講,什麼叫修道?你就去毛病、去習氣,就完事了。這些毛病習氣正是障我們道的因緣,什麼障道?就這些東西,毛病習氣越積越重。那愛欲心就是毛病,不能忍的心就是毛病,就是習氣,只要把這些去掉了,沒有不見道的。是不是?
我們來看一下宣化上人怎么講的。
【釋】第十六章說明了一般人的心。心水本來是澄清的,但若把它攪渾了,就不澄清了。澄清是什麼呢?就是道。不澄清呢?就是愛欲。愛慾障著我們不能明心見性,不能見道證果。證得初果是見道位,也就是見道了。
“佛言:人懷愛欲,不見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攪之。”當你有愛欲來襲,則不見道。這就好像用手把澄清的水攪渾了。這水因為有一些沙泥、微塵在裡頭,所以渾濁了。要是沒有微塵在裡頭,你攪它,它也不會渾的。這微塵是什麼呢?就是愛欲。這愛欲就像水裡的微塵似的,你用手一攪,就生了愛欲心。
“眾人共臨”:所有的人都來到水邊,共臨於水——都站在水的旁邊。“無有睹其影者”:但誰也看不見水裡有自己的影子。為什麼呢?就因為水被你攪渾了。為什麼你不見道呢?也就因為你被愛欲渾濁了。
“人以愛欲交錯”:人哪,一天到晚想愛、想欲,想來想去都是愛欲這種不乾淨的東西。“心中濁興”:這令你的心渾了,你的智慧水濁了,沒有智慧。“故不見道”:所以你就不明白道。修道,修來修去也不證果,也不見道,為什麼呢?就因為你有愛欲。你若沒有愛欲心,很快就會證果見道了。
所以佛說,“汝等沙門”,這個汝等沙門,連現在的比丘、比丘尼都包括在內。“當舍愛欲”:都應該把愛和欲舍了。舍愛欲,不是說我很討厭女人,見到女人,就發脾氣趕她走。不是那樣的,要怎么樣呢?要見如不見,聞如不聞,也不需要討厭,但是也不動心,不動念頭。“舍”,就是布施出去。好像你布施錢給人,既然已經布施了,你自己就不能再有了。所以要把它舍了,舍給誰呢?要舍給你爸爸,舍給你媽媽。
“愛欲垢盡”:愛欲這種邋遢、污濁的垢,要是沒有了。“道可見矣”:你就可以見道證果了。
宣化上人這一段講得非常明確。為什麼不證道?就是你有愛欲的心,沒有別的東西。只要是有東西能引起你心動,那都不能見道。要是沒有東西能引起你心動,就能見道。特別是佛用水來比喻,這是個非常明確的東西。你看,你動它一下就不行,因為啥呢?因為你裡面有灰塵,你一動,那灰塵就攪起來了,所以我們修道千萬別動。
當你的灰塵都除盡的時候,你怎么動它也不會攪,再說,到那個時候你也不去動了,它也不動了。我們因為有灰塵就要動,有灰塵就產生愛欲,產生愛欲我們就產生動。昨天把這個概念給大家講了,應該這么理解。
所以說,心一旦渾了我們就沒有智慧,這個大家已經知道了。出家第一個舍的就是財,得捨去,得舍給誰呢?都布施出去。有的人曾經問過我,有個比丘尼師父說:“師父你看看,我出家還帶了工資,我沒吃常住飯,我有工資。”我說:“你這種出家是不對的,你應該把它捨去,至於你舍給誰我不管,你舍給你爸爸,舍給你媽媽,叫他們有生活出路呀,或是舍給誰,那是你的事情,首先你得把這個財路斷去,不能說帶著工資去出家。”
出家就是舍財,舍財本身就是出家的一部分,你怎么帶著財去出家?完了還弄一個“我沒吃常住的”,傲慢!還說沒吃常住的,怎么沒吃常住的?你以為帶錢就不吃常住的了?常住的飯和你們家的飯,和你的錢買的飯不一樣,常住的飯是十方布施的,那是珍貴無比的,那是你那點臭錢能買來的?所以,說這話的人她糊塗,還滿以為自己應該理直氣壯,“我沒吃常住的,也沒沾常住的光,我是自己顧自己。”你說這人臉皮多厚?臉皮太厚了。只能說明她出家那一念不正確,不應該那樣。
出家,第一個就是要舍財,把你的所有東西都要布施出去,這才是正確的。我永遠不再摸錢了,它願意怎么地就怎么地,和我沒關係,我再也不要了,我就是為了遠離錢財才出家的,這才可以。所以在咱們這裡出家,沒有跟大家說:你得布施多少東西,或是你要拿出什麼財產才允許你出家。聽說有的地方出家還要花多少多少錢。應該常住不能要錢,你更不能要,誰也不能要,這才行。
這個財產是一大障礙,特別是這種自己給自己開了後路的,你有了工資擱那存著,就等於給自己開了個後門,說不定哪天就從這個後門溜出去了,就回去了,還俗了。他有錢嘛,以為還有另一個生活在等著他,所以說那是不行的。出家人,舍就舍乾淨,斷絕後路,包括親人,以後我再也不和你們有什麼聯繫,在錢財上,我再也不和你們聯繫了。
作為一個真正的出家人,就是說要背水一戰,置自己於死地,一定要把自己的後路給切斷了,半點餘地都沒有。不能把自己的錢財,說:“我不帶了,儲備在我的朋友、我的哥哥那,他們給我保存,到了一定的時候,真有困難過不去關了,他們還可以幫我拿出來。”我跟你說,你這都是危險的信號,證不證道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以為做得秘密,但它不證道啊!你秘密,你在那兒密,在這塊兒就不密了。你那個秘密,你覺得挺密,但你永遠見不到“真密”。
為什麼我們修道有時候道心不行,就是愛發脾氣,忍不住呢?就是因為你那個財沒舍掉,你又留了一個秘密,你的秘密是啥?就是發脾氣的根源,心不平的根源,瞧不起別人的根源,不能吃苦的根源,不能生感謝心的根源,所以一切道不能生。
有財就不能證道,要是能證道的話,那世間上做買賣的都可以得道,那錢越多道越多,是不是?所以說貧道貧道,不能有錢,這個錢關一定要過去的。所以佛說了,出家人如果捉錢、儲錢,非佛弟子,不是我的弟子。不是佛弟子,那你是啥?你自己合計,反正佛是不承認。所以我們不光明里要做佛弟子,暗裡更是佛弟子,不能儲備錢財,不能給自己開後路。
有的人想:“我現在是出家了,我在我母親那還儲了一萬兩萬的,在我哥哥那還儲個三萬兩萬的。”等等的事情,那都是危險的,我們不能幹那事。我們這一生要想修佛道,就是窮死、餓死、凍死,也不再和它打交道了,永遠永遠的斷絕它,永遠斷絕,和它再也沒有什麼聯繫。雖然我們有的人前生有很大的福報,有很多的錢財,能布施出去,這都是非常殊勝的,反而助成你的道業。
有的說:“我很窮,我沒有,這一關我不用擔心。”你不知道,你雖然窮,但有時候你也得考慮你那個心是否有布施,你得到的東西是否隨時都能布施出去。窮難布施,窮有時候不好布施,他覺得:“這一粒米,我吃了,我可能會活下去;給你,我可能死。”他可能不布施了,所以說窮人有時候就難布施。布施沒有大小,在於心,所以我們越窮越能布施,而且一切東西都不阻擋。
我在沒出家前,就做過那個思惟,我說:“我出家以後,如果有人需要我的東西的時候,我能不能給他?行,可以給他。需要飯,我給他,我餓著,可以。需要衣服,也可以給他,我用草也能活著。他要是需要頭髮能不能給他?給他,一根根拔吧,對不對?拔得滿頭大包我也給他,叫他隨便拔,只要他能有用就讓他拔。眉毛給不給他?給。說需要你的肉,給不給?這玩意可得合計合計了,這玩意能不能給?唉,儘量給吧!”
所以你平時都得思惟這些東西,“我能不能布施?”一旦下了決心的話,說:“我能布施。”就不再改變了,當人家需要的時候,就得毫不猶豫地布施出去。
原先我說布施,那玩意也是難哪!在本溪山上閉關的時候,那天看到一個蟲子,像蜜蜂那么大,帶個嘴,挺長挺硬的一個黑嘴,它躺在地上。我就尋思:“慈悲唄,把它撿起來,看是死了還是怎么回事?死了就把它埋起來,沒死看能不能救活。”擱在手心裡瞅一瞅,哎!這一擱手心裡,它就活了,我挺高興。
正高興呢,它拿那個嘴順著你的手就開始扎,就往裡叮。當時沒有什麼想法,突然手一抖摟,把它掉地下去了,沒讓它扎。哎,當時這後悔,“這叫什麼人哪?人家要你血肉的時候,叫你布施,你倒不布施了,你說你這哪行?當時想得挺好,又不布施了。”哎呀,這後悔,怎么辦?又趕緊把它撿起來,尋思:豁出來讓你扎。但它不扎,連理都不理你,你怎么地都不理你。
我一看,真後悔。頭一念布施是真布施,第二念布施就是假布施了,是不是?後來我這後悔呀,怎么做錯了這件事情?得了,它可能是要這血喝,可能是嫌我這臭,不如第一步香,沒經住考驗,怎么辦?我回去拿針,把手扎個眼,往外擠血叫它喝。那它也不喝,擠出血,連理都不理你。哎呀,所以生大慚愧。
我們說布施,在突然爆發的情況下,你能不能布施?平時不修布施到時候就晚了,不好使。你覺得,說:“我窮,沒有。”你不修布施,到時候你都布施不出去,你還有血、有肉、有骨頭,你能布施出去?是不是?布施是人人平等的,人人都需要布施,血肉也得布施。有時候難免在布施中要生起一點想法。
原先就是為了布施給眾生,慈憫眾生,蚊子成天找你,“嗡嗡嗡”的,要幹嗎?要點吃的唄,你給它糧食它是不吃,它不愛吃,它要喝的是血。所以我有時候就出去,到外面把胳膊伸出來,蚊子就落在胳膊上喝血。當時想:“行啊,布施吧。”好,一個蚊子喝完了,還沒走,又來兩個,兩個沒走,又來三個。一會兒它喝飽走了,那個又來。
我一看,這時間太長了,還得修道,這腦袋就有想法,這咬胳膊別得什麼腦炎哪。“哎,答應布施了,你怎么這么吝嗇呢?再布施一會兒吧。但布施歸布施,不是還得進行修道嗎?”後來一想還得修道,就找個理由“還得修道”。他不知道布施也是修道,說趕緊進屋用功吧。後來採取個什麼辦法呢?說:“最後一個蚊子離開的時候,我再進屋。”
我左等右等,這個走了那個來了,它也停不下來。最後好不容易剩一個蚊子的時候,快要喝完了,它應該走了,但還不走,你也不能攆它走啊。它喝完了,慢慢把嘴拔下來,拔下來也不走,它還要抻抻腿,抻抻左腿、抻抻右腿。哎,抻完腿,最後還在那轉兩圈。我說:“你再轉兩圈,一會又來蚊子了。”後來趁它們一瞬間還沒來,趕緊進屋吧。
我說這個厲害,這個布施也不是那么好布施的,今天到此為止,明天再說。都不敢說明天再布施,只能明天再說了。就趕緊起來準備回屋,當一起來的時候,變了,什麼變了?自己怎么走到屋的?瞅著自己沒有腿也在走路,你說多好。啊,原來是這么個事兒。你看布施的功德多大,境界馬上就現前,叫你有所悟道。你覺得蚊子吃你點血,但它給你的東西,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所以說布施能見道。
你說殊不殊勝?那是你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你光覺得:“我布施就是捨去了。”實際上你沒有捨去,你只不過是舍掉你的垃圾,換來了真正的東西,你哪捨去了?所以說這叫布施。
剛才講了愛慾障道,所以說不要貪,不要愛護你的身體,不要滿足你的欲望,這很重要。我們修道就得在這上下功夫,你不在這下功夫,你想得道?我們就做人都難,還想得道?連做人都不夠格,做世間人還講朋友、講義氣呢,是不是?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講這句話呢,我們能布施嗎?比如說,有的說:“我沒有啥布施的。”沒啥布施,你還要布施一份心呢。
原先剛到本溪的時候,那時候正好回茅蓬去辦點事情。我和性空就上茅蓬去,因為答應說:回去等個人。正好從蘇居士家裡出來,到了火車站,那冬天特別冷。那些居士沒有一個戴帽子的,性空師也沒有戴帽子,就我戴個觀音斗,人家都沒帶。我說:“你們怎么不戴帽子?”他說:“不冷不冷。”都說不冷,我說:“你們趕緊回去取。”誰也不回去取,說不冷。我說:“好,你們都不冷,那我就得跟你們不冷唄,得把帽子摘下來。”因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難我得同當。
不是說,你餓了,我這塊餅子舍給你,就叫有難同當。當別人受苦的時候,你也要跟著受,得有這種心。不是說你在受苦,我來拉你,我來救你,這就叫有難同當。雖然大自然、天氣可能對誰都冷,多個人受苦,這個冷可能也不會減少,是不是?但我有這個心,我願意和大家一起受苦,所以說我這個人愚痴、笨。
人家說,你看看,原來兩個人受苦,現在變成三個人受苦,不是多一個人嗎?如果變成四個人受苦,不是多倆人嗎?少一個人不就少一個人受苦,何必都跟著受苦呢?但我這個人就愚痴,我就願意和大家一起受苦,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布施。因為天地之大,無不是心的感應,我這個心和大家一樣,雖然天氣冷,但我這個心不冷。
大家都沒戴帽子,而且又是送我,我自己戴著帽子暖乎乎的,雖然我不冷,但我那個心是涼的,我寧可要這個心熱,也不要身體這個熱。所以說為求道,你得有這么樣的心,不要怕辦愚痴事。學道了,我們的想法和別人不一樣,別人可能看我這個人太笨了,太愚痴,哪有這樣式的?
譯者簡介
攝摩騰(?年—公元73年)、竺法蘭(生卒年不詳),皆為中天竺(古印度)人,東漢明帝時受邀來到中國,在都城洛陽長期居住,翻譯佛經,同被尊為中國佛教鼻祖,皆卒葬洛陽。
攝摩騰,亦稱迦葉摩騰,能解大小乘經,以宣揚佛理為己任,經常四處游化。一次,他到天竺國的附庸小國講《金光明經》,正遇敵國入侵。攝摩騰捨生忘死,親自出面調解,終使雙方和好,他因此顯名。
東漢永平初的一天,漢明帝夜夢金人飛空而至,次日召集群臣詢問,知為西方之佛。於是,明帝派郎中蔡愔(yīn)、博士秦景等12人出使天竺國,去尋訪佛法。蔡愔等人在大月氏國(今阿富汗至中亞一帶)巧遇攝摩騰,就邀請他到中國。
永平十年(公元67年),他們一行以白馬馱經,來到洛陽。明帝隆重接待,先將其安置於鴻臚寺,後又專門在洛陽城西雍門外建白馬寺。此為中國國家設立僧寺之始。攝摩騰遂成為中國第一位沙門,白馬寺也成為中國佛教的釋源和祖庭。
攝摩騰為了弘揚佛法,首先開始翻譯佛經。他翻譯著名的《四十二章經》,成為中國第一部漢譯佛法。《高僧傳》將他排列首位。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攝摩騰圓寂於白馬寺,葬在寺內。墓前拱形券頂的石碑上刻有“聖旨”、“敕賜”、“漢啟道圓寂通摩騰大師墓”字樣。
竺法蘭本為天竺學者之師,自言能誦經論數萬章。他也是蔡愔一行在天竺國遇到的,受邀請後,卻被佛徒挽留,後也輾轉來到洛陽,與攝摩騰同住白馬寺。
竺法蘭博聞強記,在洛不久即學會說漢語,很快就投入譯經工作之中,先後譯出《十地段結經》、《佛本生經》、《法海藏經》、《佛本行經》等。後竺法蘭卒,葬於白馬寺西院,與攝摩騰墓東西相對,形制完全相同。其碑文為“漢開教總持竺法大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