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役背景
太平天國定都南京後,為鞏固和壯大勢力,最終推翻清王朝,進行了北伐西征。鹹豐三年(1853年)四月,天官副丞相林鳳祥、地官正丞相李開芳率北伐軍3萬餘人,由浦口、六合等地出征,九月打到天津城下。鹹豐皇帝驚恐萬狀,急命曾格林沁率精銳清軍進行圍剿。北伐軍由於一路疾進,孤軍深入,糧草、兵器得不到接濟補充,陷入困境,只得一面南撤阜城,一面向天京火速求援。後又先後固守連鎮、高唐等待援兵。
臨清為漕運咽喉、儲糧重地,又是商業、軍事重地,清廷歷來嚴加防範。據馬振文《粵匪陷臨清紀略》載:為對付太平軍,鹹豐三年九月,清政府張亮基為山東巡撫,下車伊始,即令臨清“紳士姜毓傑等為團長,練義勇二千名,協鎮營兵數百,復招在城要壯得萬餘人”,據城死守,並堅壁清野,將糧草聚屯城內,“米從可給年余,倉庫及商民財物以億計,大炮羅列各門,磚石均積尺許,灰瓶沸揚撒澆……恃為無虞”。全城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臨戰態勢。
戰役經過
1854年正月初七,太平天國派總制黃生才、夏官又副丞相曾立昌統率3萬餘人自安慶出發北上,增援北伐軍,由皖入豫,二月二十二日入山東境,連克單縣、金鄉、巨野、鄆城、張秋鎮、陽穀、莘縣、冠縣,三月二日,北伐援軍先鋒部隊到臨清頭閘口。第二天,大隊到達磚城西南一帶紮營。
太平軍北伐援軍到達臨清的訊息,嚇壞了鹹豐皇帝。他急調清軍圍剿。當時山東巡撫張亮基至臨清磚城東徐州里莊,在黑莊與太平軍接觸。欽差大人勝保至磚城北柳家莊,將軍善祿至磚城東北石槽莊,山東布政使崇恩至磚城東北張官屯。清軍將領為保實力,各懷鬼胎,均逗留不前。為爭功奪利,勝保劾張亮基黑莊之戰冒功悅上,鹹豐皇帝將張發配戍地,令崇恩升任巡撫,入避臨清。
太平天國北伐援軍將臨清重重包圍,展開強烈攻勢,但由於清軍反撲勢壯,連攻10日不克。援軍見強攻不成,遂改為智取。一面在南城牆下挖地道埋炸藥,一面組織400餘人偽裝成清軍善祿所部兵勇潛入磚城。
三月十五日期夜,南城牆被轟塌,前八軍、前九軍從西門、右六軍從東門進入。黃生才、曾立昌率主力由炸開的南門蜂擁而入,與早已埋伏在城內的義軍裡應外合,一路廝殺,當夜占領全城。守城清軍看到大勢已去,紛紛奪北門落荒而逃,知州張積功被殺,都司參將武殿奎引爆火藥,放火燒掉儲糧,自焚而亡。太平天國援軍攻占臨清的訊息傳到阜城,被困的北伐軍戰士備受鼓舞,士氣驟增,兩地相距僅200多里,會師之時指日可待。
北伐軍援軍攻克臨清的訊息傳到京城,清廷上下震恐。鹹豐皇帝嚴厲申斥大將勝保、崇恩、善祿,並詔令增派兵勇,限期奪回臨清城。
蜂擁而至的清軍將臨一個城北、東、西三面鉗形包圍,一場搏殺迫在眉睫。北黃生才原打算攻占臨清後對軍士稍加休整,然後北上馳援北伐軍。由於清軍潰逃前將城內糧草焚燒殆盡,太平軍已無糧餉可補。再加上新投奔義軍的部分捻軍首領,在清軍煽動下,鬥志渙散,不聽指揮,各行其是,甚至腰纏細軟乘夜間潛逃,太平軍尾追勸歸,反被所傷。軍營挽牽失控、軍令馭領失靈,迫於清軍人多勢強,太平軍不敢戀戰,於三月二十四日夜間從城內向南撤退。清軍趁機追殺,太平軍傷亡甚眾。之後幾天,勝保、善祿等率清軍幾度追剿,太平援軍損失慘重。
太平援軍撤至清水鎮,黃生才、曾立昌竭力穩定軍心,挽救危局,利用清軍馳奔小勝,驕惰滋生之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挑選乾余名健勇組成“先鋒隊”,每人攜一火球,名日“先鋒炮”,於二十八日夜猛攻麻痹之敵。霎時間,烈焰彌空,殺聲震天,清軍被突如其來的攻勢殺得暈頭轉向,丟盔卸甲,死傷無數,潰不成軍。曾立昌此時不失時機地指出:“趁此追殺,不難將官兵一網打盡。從此返撤往北,直抵阜城絕無阻滯,乃轉敗為勝之機也。”但援軍另一首領許宗揚卻力主南撤,雙方各陳己見,爭執激烈。次日,許宗揚竟帶領部分援軍擅自南撤。黃生才、曾立昌迫於無奈,只能聽之任之。南撤的太平軍在去往冠縣的途中,被清軍截殺大半。援軍分歧日深,只好各自為戰。黃生才所部數千人在冠縣至莘縣途中被清軍擊潰,黃生才本人在觀城孔家集被俘就義。曾立昌所率數千人在由山東撤往江蘇途中,在豐工口遭遇清軍截殺,義軍寧死不降,大義凜然地跳入黃河。北伐援軍三萬之眾,除許宗揚等部近乾人渡過黃河殺返太平軍轄區,其餘將士全部殉難,北伐援軍以失敗而告終。
戰役結果
北伐軍林鳳祥、李開芳部知悉援軍由臨清南撤,自知固守無援,四月九日由阜城突圍,退至河北東光縣連鎮。此後,林鳳祥據連鎮與清軍僧格林沁生死搏鬥;李開芳率部突圍至高唐南部馮官屯(今屬茌平縣)與清軍殊死戰鬥,至鹹豐五年四月中旬,北伐軍將士大部壯烈戰死。主帥李開芳詐降被識破,四月二十七日在北京被殺。至此,歷經兩年多的浴血搏殺、輾轉戰鬥,北伐戰爭以悲壯失敗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