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紀念胡適先生逝世五十周年,亦為讀者還原一個真實的人間胡適,本系列精選了胡適先生在各個時期的主要著述,著重選擇了胡適先生對於人生、佛學、禪宗的探討。胡適先生是我國現代著名的學者、詩人、歷史學家、哲學家,其一生著述豐富,在學術界影響極大。本書全面收錄胡適先生最精華的佛學研究經典論著,以獨特的編排體例,結集胡適先生在不同側面的經典文章,讓人們得以通過與以往不同的角度解讀胡適。所錄文章縱橫捭闔,深入淺出,兼有針對性強,利於閱讀,方便檢索等特點。為讀者更好地理解胡適論述的時代背景和基本思想提供了很好的借鑑與參考。全書不僅表現了這位國學大師的精闢觀點,更意在對大眾普及胡適先生改造社會的重要思想,最大限度地還原胡適先生的思想精華。
基本介紹
- 書名:胡適談佛
- 類型:人文社科
- 出版日期:2014年8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11346650
- 作者:胡適
- 出版社:中國華僑出版社
- 頁數:283頁
- 開本:16
內容簡介
2.全新視角解讀胡適:以獨特的編排體例,結集胡適先生在佛學、禪宗不同側面的經典文章,讓人們得以通過與以往不同的角度解讀胡適。
3.文獻價值與欣賞價值:本書為讀者更好地理解胡適論述的時代背景和基本思想提供了很好的借鑑與參考,具有很高的文獻價值和欣賞價值。
4.胡適經典收藏系列叢書:本書與《胡適談人生》《胡適談國學》構成系列,無論是從選文還是編排體例,都意在打造系列經典,易收藏。
作者簡介
專業推薦
媒體推薦
——蔡元培
“不在乎”這三個字正是胡適之先生高風亮節的註腳,是胡先生使我們最佩服,最望風仰景、望塵莫及的地方……
——林語堂
在啟蒙人物中,胡適是最穩健、最優秀、最高瞻遠矚、最具潛德幽光的哲人智者。宋朝朱熹有詩說:“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胡適一生,可謂身體力行,因此他死後的遺產與遺愛,最令我們珍惜。
——李敖
名人推薦
“不在乎”這三個字正是胡適之先生高風亮節的註腳,是胡先生使我們最佩服,最望風仰景、望塵莫及的地方……——林語堂
在啟蒙人物中,胡適是最穩健、最優秀、最高瞻遠矚、最具潛德幽光的哲人智者。宋朝朱熹有詩說:“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胡適一生,可謂身體力行,因此他死後的遺產與遺愛,最令我們珍惜。——李敖
圖書目錄
——中國中古哲學史的一章………001
書《菩提達摩考》後(三則)………009
荷澤大師神會傳………………………012
《神會和尚遺集》序…………………043
楞伽宗考………………………………046
《四十二章經》考…………………077
《壇經》考之一
——跋《曹溪大師別傳》………091
《壇經》考之二
——記北宋本的《六祖壇經》…098
《六祖壇經》原作《檀經》考………110
中國中古思想小史(八—十二講)…114
白居易時代的禪宗世系………………135
禪學古史考……………………………138
論禪宗史的綱領………………………152
中國禪學的發展………………………156
禪宗史的一個新看法…………………187
禪宗在中國:它的歷史和方法………198
禪宗的真歷史與假歷史………………217
從譯本里研究佛教的禪法……………226
海外讀書雜記…………………………239
佛教的翻譯文學………………………248
禪宗的白話散文………………………277
文摘
禪學的方法,可歸納為五種:
一、不說破?禪學既是教人知道佛性本自具足,莫向外馳求,意思就是說,人人都有佛性,己身便是佛,不必向外人問;要人知道無佛可作,無法可求,無涅槃菩提可證。這種意思,一經說破,便成了“口頭禪”;本來真理是最簡單的,故說破不值半文錢。所以禪宗大師從不肯輕易替學人去解說,只教學人自己去體會。有兩句香艷詩,可以拿來說明這個方法,就是:“鴛鴦繡取從(隨)君看,莫把金針度與人。”且講他們三個故事來作例子。其一:溈山和尚的弟子洞山去看他,並求其說法。溈山說:“父母所生口,終不為子說。”其二:香嚴和尚請溈山解說“父母未生時”一句。溈山說:“我若說似(與)汝,汝以後罵我去。我說的是我的,終不乾汝事。”香嚴辭去,行腳四方,一日芟除草木,偶爾拋一塊瓦礫,碰竹作響,忽然省悟,即焚香沐浴,遙禮溈山,祝云:“和尚大慈,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說破,何有今日之事?”其三:洞山和尚是雲岩和尚的弟子,每逢雲岩忌日,洞山必設齋禮拜。或問他於雲岩得何指示?他說:“雖在彼處,不蒙指示。”又問:“和尚發跡南泉,為何卻與雲岩設齋?”他說:“我不重先師道德佛法,只重他不為我說破。”大家聽了三個故事,便知“不說破”是禪學的第一個方法。因為早經說破,便成口頭禪,並未了解,不再追求,哪能有自得之樂?
二、疑?其用意在使人自己去想、去體會。例如洞山和尚敬重雲岩,如前所說,於是有人問洞山:“你肯先師也無?”意思是說你贊成雲岩的話嗎?洞山說:“半肯半不肯。”又問:“為何不全肯?”洞山說:“若全肯,即辜負先師也。”他這半信半不信,就是表示學者要會疑,因為懷疑才自己去思索——想若完全贊成,便不容懷疑,無疑即不想了。又,有僧問溈山和尚:“如何是道?”溈山說:“無心是道。”僧說:“某甲不會。”就是說我不懂。溈山就告訴他:不懂才好。你去認識不懂的,這才是你的佛,你的心。(按:溈山原答為:“會取不會底好。”僧云:“如何是不會底?”師云:“只汝是,不是別人。……今時人但直下體取不會底,正是汝心,正是汝佛;若向外得一知半解,將為禪道,且沒交涉,名運糞入,不名運糞出,污汝心田。”)所以“疑”就是禪宗的第二個方法。
三、禪機?普通以為禪機含有神秘性,其實,真正的禪機,不過給你一點暗示。因為不說破,又要叫人疑,叫人自己去想,所以道一以下諸禪師又想出種種奇怪方法來,如前面所舉的打、笑、拍手、把鼻等等;又有所答非所問,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頭。這種方法,名曰“禪機”,往往含有深意,就是對於某種因緣,給一點暗示出來,讓你慢慢地覺悟。試舉幾條為例。其一:李勃問智常:“一部《大藏經》說的是什麼?”智常舉拳頭,問道:“還會么?”李答:“不會。”智常說:“這個措大,拳頭也不識!”其二:有老宿見日影透窗,問惟政大師:“是窗就日,是日就窗?”惟政道:“長老!您房裡有客,回去吧!”其三:僧問總印:“如何是三寶(佛、法、僧)?”總印答:“禾、麥、豆。”僧說:“學人不會。”師說:“大眾欣然奉持。”其四:仰山和尚問溈山:“什麼是祖師西來意?”溈山指燈籠說:“大好燈籠呵!”其五:僧問巴陵鑒和尚:“祖師教義,是同是異?”鑒說:“雞寒上樹,鴨寒下水。”法演和尚論之曰:“巴陵只道得一半,老僧卻不然。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其六:僧問雲門和尚:“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雲門答:“糊餅。”法演說:“破草鞋。”這些禪機,都是於有意無意之間,給人一點暗示。
前十餘年,羅素(BertrandRussell)來中國,北京有一班學生組織了一個“羅素學術研究會”,請羅素蒞會指導。但羅素回來對我說:“今天很失望!”問何以故?他說:“一班青年問我許多問題,如‘GeorgeEliot是什麼?’‘真理是什麼(Whatistruth?)’叫我如何回答?只好拿幾句話作可能的應付。”我說:“假如您聽過我講禪學,您便可以立刻賞他一個耳光,以作回答。”羅素先生頗以為然。
四、行腳?學人不懂得,只好再問,問了還是不懂,有時挨一頓棒,有時候挨一個嘴巴;過了一些時,老師父打發他下山去遊方行腳,往別個叢林去碰碰機緣。所以行腳等於學校的旅行,也就等於學生的轉學。穿一雙草鞋,拿著一個缽遍走名山大川,好像師大學生,轉到清華,再轉到中央大學,直到大覺大悟而後已。汾陽一禪師活到七十多歲,行腳數十年,走遍了七十多個山頭,據上堂云:“以前行腳,因一個緣因未明,飲食不安,睡臥不寧,火急決擇,不為遊山玩水,看州府奢華,片衣口食;只因聖心未通,所以馳驅行腳,決擇深奧,傳鴻敷揚,博問先知,親近高德。”儒門的理學大師朱子也曾說過:“樹上哪有天生的木勺?要學僧家行腳,交結四方賢士,觀察山川形勢,考測古今治亂之跡,經風霜雨露之苦,於學問必能得益。”行腳僧當然苦不堪言,一衣一履,一杖一缽,逢著僧寺就可進去住宿,替人家做點佛事,掙碗飯吃;要是找不著廟宇,只能向民家討點飯吃,夜間就露宿在人家的屋檐下。從前有名的大和尚,大都經過這一番飄泊生涯。行腳僧飽嘗風塵,識見日廣,經驗日深,忽然一天聽見樹上鳥叫,或聞瓶中花香,或聽人念一句詩,或聽老太婆說一句話,或看見蘋果落地……他忽然大徹大悟了,“桶底脫了!”到這時候,他才相信:拳頭原來不過是拳頭,三寶原來真是禾麥豆!這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五、悟?從“不說破”起,到“桶底脫了”,完全覺悟貫通。如圓悟和尚行腳未悟,一日見法演和尚與客談天,法演念了兩句艷體詩:“頻呼小玉元無事,為要檀郎認此聲。”全不相干,圓悟聽了就忽然大悟了。又:有個五台山和尚行腳到廬山歸宗寺,一夜巡堂,忽然大叫:“我大悟也!”次日,方丈問他見到什麼道理。他說:“尼姑原來是女人做的!”又:溈山一天在法堂打坐,庫頭擊木魚,裡面一個火頭(燒火的和尚?)擲去火柴,拊掌哈哈大笑。溈山喚他前來,問道:“你作么生?”火頭說:“某甲不吃稀飯,肚子飢餓,所以歡喜。”溈山點頭說:“你明白了。”我前次所述的奧古斯丁,平日狂嫖闊賭,忽然聽人一句話而頓改前非,也是和這些一樣的悟。《孟子》上說:“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源。”自得才是悟,悟就是自得。
以上所講禪學的方法,徹頭徹尾就是一個自得。
總結起來,這種禪學運動,是革命的,是反印度禪、打倒印度佛教的一種革命。自從把印度看成西天,介紹、崇拜、研究、選擇,以致“得意忘象,得魚忘筌”;最後,悟到釋迦牟尼是妖怪,菩提達摩是騙子,十二部經只能拿來做揩糞紙;解放、改造、創立了自家的禪宗。所以這四百年間禪學運動的歷史是很光榮的。不過,這革命還是不徹底。刻苦行腳,走遍天下,弄來弄去,為著甚么?是為著要解決一個問題。甚么問題?就是“臘月二十五”,甚么叫做“臘月二十五”呢?這是說怕臘月三十日來到,生死關頭,一時手忙腳亂,應付不及。這個生死大問題,只有智慧能夠解決,只有智慧能夠超度自己,脫離生死,所以火急求悟。求悟的目的也就不過是用智慧來解決一件生死大事,找尋歸宿。這不還是印度宗教的色彩么?這不還是一個和尚么?所以說這種革命還是不徹底。從禪學過渡到宋代的理學,才更見有兩大進步:一、以客觀的格物替代了主觀的“心理”,如程朱的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今日窮一理,明日窮一理,辨明事物的是非真偽,到後來,便可有豁然貫通的一旦。這是禪學方法轉變到理學的進步。二、目標也轉移了。德山和尚教人做一個吃飯、睡覺、撒尿的平常人;一般禪學家都是為著自己的“臘月二十五”,始終只做個和尚。理學則不然。宋仁宗時,范仲淹說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以後理學家無不是從誠意、正心、修身做起,以至於齊家、治國、平天下。超度個人,不是最終的目的,要以個人為出發點,做到超度社會。這個目標的轉變,其進步更偉大了。這兩點是值得我們大書特書的。總之,宋明理學的昌明,正是禪學的改進,也可說是中國中古時代宗教的餘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