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關聯記憶”這個概念是來自紐約大學的心理學家蓋瑞·馬庫斯在《亂亂腦》一書中提出來的。心理學家蓋瑞·馬庫斯認為,人類大腦進化過程具有無序性和隨機性,相較於經過精心設計的電腦程式及其記憶信息與檢索信息的便利性而言,人類在大腦中檢索信息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事情。正如蓋瑞·馬庫斯先生所說:“人類的記憶在許多方面囿於冥頑難改的混亂之中。”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背景關聯記憶
- 出自:紐約大學
- 人物:心理學家蓋瑞·馬庫斯
- 作品:《亂亂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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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政編碼式記憶系統
計算機存儲器之所以工作良好,是由於程式設計師把各種信息組織編成一張巨大的地圖:在計算機的資料庫中,每一個項目都被分配到了一個特定的位置,或者說“地址”。通過這個被蓋瑞·馬庫斯先生稱之為“郵政編碼式記憶”(postal-code memory)的系統,當計算機需要立即檢索某一特定記憶時,它只需簡單地轉到相應地址即可。(一個 64兆位元組的存儲卡擁有大約 6 400萬個這樣的地址,每個地址包含著一個由一組8位二進制數字組合成的單獨的代碼。)
背景關聯記憶系統
與郵政編碼式記憶所不同的系統,是“背景關聯記憶”(contextual memory)系統。什麼是“背景關聯記憶”呢?“背景關聯記憶”是一種記憶與回憶模式:人們通過回想事情的背景、來龍去脈,或者所謂線索的點滴提示來喚醒自己對某事的回憶。
例如,每次當我們想要找一個特定事件時,會對自己說:“嗨,腦夥計,抱歉打擾你,我需要一些關於中國十年‘文革’的事兒,有合適的資料沒有?”通常,我們的大腦應承下來,迅速準確地搜羅出我們想要的信息。再譬如我要你說出導演過電影《鐵達尼號》的導演名字,即使你絲毫不知道這個信息是存在你大腦的哪個位置,你卻能夠在不到毫秒之間就想到答案。
總之,我們通過利用各種線索從記憶中抽取所需,順利的話,我們需要的細節就會從腦海中“蹦”出來。在這方面,存取記憶有點兒類似於呼吸——多半是自然而然的。
我們會自然想到的東西往往有賴於所處的背景,很可能在置身花園時想起了園藝;身處廚房時又想起了烹飪。背景,且不論時好時壞,是影響我們記憶的最強有力的提醒物之一。
動物也有關聯記憶
背景關聯記憶的進化史由來已久。不僅是人,還有猿猴類、鼠類,甚至蜘蛛和蛇,都有關聯記憶。1917年,科學家們就首度發現了關聯性暗示的力量。那時,哈維·卡爾是著名行為心理學家約翰·沃森的學生,他正在進行一項訓練老鼠跑迷宮的日常研究。其間,卡爾發現老鼠們對和迷宮本身並無關聯的其他因素相當敏感。比方說,一隻在有燈光的房間裡訓練的老鼠,在燈光照明的房間裡測試跑迷宮的成績要比在自然光下進行測試的成績好。即使燈光和跑迷宮的任務本身並無密切關聯,老鼠接受測試的背景——也就是它已經習慣了的環境,卻對它關於如何跑迷宮的記憶產生了影響。從那之後,我們愈加清楚幾乎每一種生物都會運用相關和不相關的背景作為通往記憶之門的主要引導力。
背景關聯記憶系統的優勢
背景關聯記憶系統有其明顯的長處。
首先,基於背景的記憶,並不像計算機可能做的那樣,平等地處理全部記憶,而是進行了優先排序,最先被回憶起來的是那些常見的,近期出現過的,還有先前與其關聯的環境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境況相似的——恰好有可能正是我們最需要的那些信息。
其次,基於背景的記憶能迅速地搜尋同類項,而這很好地彌補了神經元比數字計算機上使用的存儲晶片慢了數百萬倍的不足。
再次,和計算機不同的是我們無需用磁軌保留自身“內部硬體”上的元件。多半時候,要在記憶中尋找需要的信息,主要還是問對問題,而不是識別出一組特定的腦細胞。
背景關聯記憶系統的不足
不過,在蓋瑞·馬庫斯先生看來,背景關聯記憶是劣等而粗糙的記憶形式。它可能是大自然為彌補其無法設計出合適的編碼式記憶系統而進化出來的。沒人能確知它是如何運轉的,最可能的是我們大腦中的每個記憶都自動表現,不論什麼查詢都主動回響,從而減少了對用於保留記憶存儲位置地圖的中央處理器的需要。當然,當你依靠匹配而具體地定位時,並不能保證正確的記憶會做出回響;所給的提示越少,記憶所提供的“採樣數”就越多,其結果就是你實際想要的信息被埋沒在一大堆不想要的信息中。
你為什麼會經常想不起來
由於人類的記憶不由在大腦中的具體定位決定,而完全受提示驅策,所以我們很容易被攪糊塗。
首先,由於背景相似人們很容易被攪糊塗。你想不起昨天早餐吃了什麼的原因就在於昨天的早餐很容易和前天的、大前天的相混淆。飛行員每次起飛前都必須閱讀檢查清單而不能光憑記性。因為不使用檢查清單的飛行員,很可能將這一次飛行與上一次混在一起,他遲早會忘了放下起落架。
其次,由於背景不對或者背景的改變,人們也容易犯糊塗。 蓋瑞·馬庫斯先生在《亂亂腦》書中講了他的一個親身經歷:在一個派對上,他發現在電視劇《地下六英尺》中扮演克萊爾·費舍(Claire Fisher)的天才女演員光彩照人地突然現身。他想,此時過去做個自我介紹一定會很有趣。一般情況下,記起這位女演員的名字毫無困難——在劇末的字幕上都見過幾十遍了,可那一刻,他的腦海一片空白。等他找來朋友幫他回想起這位女演員的名字時,後者已經離開了。
為什麼蓋瑞·馬庫斯先生沒能想起這位女演員的名字?因為背景完全不對。他習慣於在討論電視時構想此人,通過她扮演的角色,通過發生在洛杉磯的虛構的劇情,而不是在真實的生活中、在派對的朋友的公司里。
在人的記憶里,背景就是全部。而有時,正如這個例子,背景背叛了我們。
背景對於記憶的影響
在某種程度上,背景通過“啟動”記憶泵來發揮它強大的影響力——有時對我們有幫助,有時則不然。當聽到醫生這個詞時,容易聯想到護士。如果有人說“萊溫斯基”,你可能立刻就想到柯林頓。但由於缺乏正確的提示,常常我們只好任憑腦袋裡一片空白。
背景,老是圍繞著我們——哪怕它其實和我們試圖回憶的東西並無關聯。例如,卡爾用老鼠做的試驗和人類深水潛水員做的引人注目的試驗有異曲同工之處。潛水員被要求在水下記憶一串單詞。就如同老鼠在電燈光下表現得更好一樣,測試時,深水潛水員們在水下比在岸上能想起更多他們在水下學習過的單詞——這是令“旱鴨子”頗為驚異的事實。幾乎每次我們記住點什麼,都有隱約的背景在後面。
當你注意到需要廁紙的時候,多半是被困在洗手間時。對背景的依賴通常在當我們需要某種信息,而身處的情景正好與這些信息首次被存儲時的環境匹配時效果良好,但如果我們最初習得某事的場景與其後我們需要想起它時的背景不匹配,那可就麻煩了。
背景關聯記憶對行為的影響
背景關聯記憶的另一個後果就是,不管喜不喜歡,幾乎我們所聽到(看到、觸摸到、嘗到或者聞到)的每一點信息都會觸發更多的信息——常常是潛藏在我們意識之下的回憶。在“無意識記憶”的初創者,小說家馬塞爾·普魯斯特的著名長篇小說《追憶逝水年華》(Remembrance of Things Past)中,對往事的追憶通過和意識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和氣息而被全盤觸發了。
然而,自動無意識記憶的真實情況甚至超出了普魯斯特的想像。帶有特殊情感意義的氣息只不過是令人驚嘆的冰山一角。舉例來說,我的前同事約翰·巴奇在紐約大學曾做過一項極具天才的研究。被試者全部是大學生,他們被要求整理一系列句子。悄悄被插入打散的單詞清單中的一些詞和一個常見的主題相關聯,例如年老的、聰明的、健忘的、佛羅里達,這些詞,意在形成對老年人的主要概念。被試者按要求竭力完成任務。然而,真正的試驗,卻是在他們結束測驗後開始的。巴奇偷偷地對被試者的離開、走入電梯下到大堂的過程進行了錄像。他們讀過的單詞明顯地對其步行速度產生了影響。被試者大概都要去一些地方見一些人,但是,那些整理過諸如退休、佛羅里達一類辭彙的人,其走路的速度明顯慢於沒有整理過上述辭彙的人。
另一項試驗則讓人玩一個小遊戲。那些一開始被扮做教授或者被誇為高智力者的人做得要比那些被煽動被貶為足球流氓、蠢貨的人好得多。籃球運動員們愛說的粗言糙語起到的作用可能遠比我們想像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