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堯姆·阿波利奈爾肖像》是1914年喬治·德·基里柯創作的一幅炭筆亞麻布畫。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紀堯姆·阿波利奈爾肖像
- 創作時間:1914年
- 作者:喬治·德·基里柯
- 畫作類型:炭筆畫
- 材質:亞麻布
- 規格:81.5×65cm
喬治·德·基里柯(GiorgiodeChirico,1888-1978),希臘裔義大利人,形上學畫派(scuolametafisica)創始人之一,其風格對之後的超現實主義畫派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在他的形上學派畫作中,德·基里柯創立了很多被視為典型的元素風格:空曠的走廊,高塔,細長的影子,渺小的人影,甚至火車與工業化的設施。基里柯試圖描繪出一種“孤獨空曠的寂靜”背景,這種矛盾的物景組合,往往能傳達給人一種“充滿力量與追求自由”的感覺。
《紀堯姆·阿波利奈爾肖像》,是喬治·德·基里柯1914年所作,現收藏在法國巴黎蓬皮杜藝術中心。雖然是肖像畫,卻與傳統的畫面有很大不同,不是標準的四分之三側臉,也沒有純黑的背景,畫面中,我們看到的是戴著墨鏡的古典式石膏像,畫有魚和貝殼的石板以及一個人物側臉的黑色剪影,由前至後地被安排在非現實空間中。清晰的邊緣線和鮮明的顏色對比讓我們感覺到強烈的視覺衝擊,看似毫無關聯的事物並置在同一個畫面中,非敘事性的圖像給了我們更多思考的空間,這就是基里柯的繪畫,一種形而上的繪畫。
基里柯是一位義大利畫家,1888年生於希臘沃洛斯,早年在慕尼黑美術學院學習,1911年後專注於繪畫,在法國秋季沙龍展出過作品,並結識了當時一些有名的畫家和作家,紀堯姆·阿波利奈爾就是其中之一。一戰爆發後,基里柯應徵入伍,1917年因病就醫,在醫院結識了未來派畫家卡羅爾·卡拉並成為摯友,他們稱自己的作品是“形而上的繪畫”,基里柯說:真正的藝術,應該是更完整、更深奧而負責的,換言之,就是形上學的藝術,兩人遂共同發起成立了形而上畫派。
形而上畫派很明顯受到叔本華和尼采的唯心主義的影響,基里柯曾在義大利學習哲學,也閱讀過叔本華和尼采的著作,對於探索表象背後蘊藏的意義很感興趣,所以他的作品中充滿了想像和夢幻的元素。他提取生活中的事物,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組合,新的關係就在這真實與夢幻之間建立。貌似古典的石膏頭像卻戴著墨鏡,斜放的石板上以傳統素描表現魚和貝殼,輪廓清晰的黑色剪影置於墨綠的背景上,給人一種神秘感,而人物側臉太陽穴位置的白色半圓弧線,又給這種神秘感罩了一層紗。清晰的事物邊線讓人覺得肯定,而反常規的透視空間又打破了這種確定,增添了不安。大面積的純色使畫面沉穩,強烈的光源又讓畫面對比鮮明。在物像、空間分割畫面之後,光影色塊再一次打破畫面構成,雖是極其簡單的幾種事物,卻呈現出錯綜交織又單純直接,平凡日常又神秘怪異的寧靜氣氛,畫中蘊藏強烈的內在思想和情緒,引起人們的聯想。這是基里柯一直在繪畫上面所追求的,他認為,形而上的藝術,表面上十分寧靜,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寧靜中會有神秘事情要發生。他一直試圖探索圖像背後的哲學意味,穩定的無生命物體組合間的非邏輯秩序,一種充滿神秘夢幻不安的孤寂寧靜氣氛。這種帶有弗洛伊德思想的對直覺、幻覺和潛意識的探索對後來的超現實主義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這幅畫其實是基里柯送給朋友紀堯姆·阿波利奈爾的禮物。紀堯姆·阿波利奈爾是20世紀上半葉法國最傑出的詩人,超現實主義的先驅之一,他認為這是一幅“意境深遠”的畫作,並將其作為自己第一本圖畫詩詩集《我也是個畫家》的開篇插圖。這幅畫中阿波利奈爾的形象並不是前景中看似古典的石膏像,而是畫面中心靠後的黑色人物剪影。有趣的是,剪影人物頭上的半圓形弧線,讓圖像看起來就像是個靶子,而兩年後,詩人阿波利奈爾在戰爭中受傷,炮彈碎片剛好擊中太陽穴,這一巧合被阿波利奈爾和超現實主義派們看作是命運的先兆,認為基里柯有預見未來的能力。
這幅“意境深遠”的畫,有很多地方令人捉摸不透。畫面最右側的拱門讓我們感覺這似乎是一個戶外的廣場,而偏移的結構線和傾斜的石板完全不符合透視關係,基於此,基里柯給我們營造了一個非真實的空間。古典的頭像,石膏的質感,強烈的光線,漆黑的背景,讓圖像躍入眼帘。細看之下,人像戴著墨鏡,而為什麼戴墨鏡,我們不得而知,也許,他是個盲人,也許,是為了遮擋強烈的光線,也許,這兩種因素交織在一起,墨鏡遮擋住眼睛,阻隔了溝通和交流,充滿了象徵色彩。另外,畫面中傾斜的石板上為什麼畫著一條魚和一個貝殼,而不是其他,這其中可能有基里柯對詩人或“俄耳甫斯主義”的隱喻。阿波利奈爾最早提出“俄耳甫斯主義”,這種藝術給人一種純粹的審美樂趣。而“俄耳甫斯”這個詞也象徵著各時代藝術家所夢寐以求的理想:發現一條美與和諧的法則。
在基里柯開始繪畫的1911到1915年間,正是立體主義、野獸主義和未來主義等許多先鋒運動活躍的時期,但基里柯一直堅持自己“形而上”的繪畫手法和造型方式,用藝術的方式呈現其哲學之思,而這幅肖像畫正是這一時期的作品,它不僅帶給人們對肖像畫的新的感受,也讓人們對繪畫產生了不同的認識,既平靜又矛盾,既寫實而又非真實的畫面,讓人們在直覺與錯覺中切換,在圖像的引導下探索眼睛可見事物背後存在著的深刻而不可思議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