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鷹(寧芩的短篇小說)

神鷹(寧芩的短篇小說)

《神鷹》,短篇小說,當代作家寧芩的代表作。小說寫了一個“世外桃源”,是一篇“竹林的故事”,故事發生的地方,天然、純淨、原始、樸拙,是另一座“邊城”,是孕育人性善與美的溫床。廢名會在這裡找尋禪宗之趣以及天人合一的超脫之境;沈從文會立足此地耐心的建一座希臘的小廟,裡面供奉美好的人性;後來的汪曾祺則會不厭其煩絮叨美與和諧。然而寧芩卻是殘酷的,他在別有用心(自覺地)鋪述優美的寧靜的自然風光後,直陳瘋狂的暴力的血腥的場面。這種強烈的反差,無疑是對人性美和人性美製造者的巨大反諷。原始文明,農耕文明尚且如此,那么城市文明和工業文明又將如何?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神鷹
  • 作者:寧芩
  • 連載狀態:完本
  • 創作時間:2011年12月 
  • 主角:蘇西
短篇小說《神鷹》,當代中國大陸作家寧芩(1964—— )的代表作。
繼十九世紀的尼采喊出來“上帝死了”以後,二十世紀的福柯又宣布“人死了”,於是理性主義非理性主義審美主義泛濫於世,造成人類精神的空前混亂與恐慌。然而仍有不少思想家和哲學家認為,只有當思想和生命與某種神聖的東西連在一起時,人本主義才有基礎,如果人本主義聽其無神論虛無主義推至邏輯的極端,它必將以自我毀滅而告終。
由於對超驗神性的構建的缺陷與不足,由於愛和信仰之維的缺乏,《狂人筆記》式的寫法似乎走向了一條死胡同,這時寧芩轉而探尋人性中最接近於神的那一部分,寫出了像《神鷹》和《幻滅的春天》這兩部力作。然而這种放棄超驗,而從經驗和先驗的對神性探索的方式,最終導致了神性的徹底幻滅。
《神鷹》更像一則寓言或者童話故事,故事發生在一個與世隔絕小山村。小說中的主人公蘇西是一個勤勞勇敢的少年:
他的頭髮如絲綢般光亮柔軟,眼睛如黑夜裡的明星,臉龐如白玉雕琢,他對人禮貌又樂於助人,村裡的老老少少,沒有一個不喜歡他。
可突然有一天他變成了一隻雄鷹,當他飛回村莊與親人們相認並團聚的時候,卻遭到了村民們的集體攻擊,他們要殺死他。絕望的蘇西面對村民的攻擊,既不能申辯,也不能以惡制惡,最後只能選擇撞崖而死。
《神鷹》具有著豐富“潛文本”,它在不同審美視角與情感狀態的觀照與體悟下具有多重的審美意蘊,這同時也證明了它是一篇傑出的藝術作品。在《神鷹》中有著多重對人性的隱喻。蘇西在沒有變成鷹前,是一個受人喜歡的好青年;當他變成鷹後,卻成了人人追打的對象。同樣是一個“蘇西”,只是呈現或者存在的方式不一樣,卻受到不一樣對待。它昭示出這樣一個道理:身份等加在人身上的一切附屬物只是一個符號,甚至人本身也是一種符號,對個人來說,他人永遠是高牆或者地獄。人與物之間,人與人之間永遠是隔膜,而難以溝通。這就觸及到人的生存狀態及人的基本關係這個形而上的人本命題。此外,它還觸及到人的基本根性的問題。在《神鷹》中,人性是自私的,集體攻擊變成鷹後蘇西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蘇西的鳴叫是一種不祥的預感或者擔心鷹會首先攻擊他們。人天生就具有自我保護性並有自我保護性的使然而具有攻擊他者性。同時人性又是愚昧無知的,貪婪的。村民們輕而易舉地就相信巫婆出於利己之心的蠱惑,這裡並不排除村民們和巫婆一樣垂涎著蘇西身上好看的潔白的羽毛。
也許在作者寧芩看來,人的本質是惡的,諸如“人之初,性本善”這樣的話語只是一句騙人的教條。人本身是缺少神性的,想在人性中嗅到神性的芳香,只會導致虛空與絕望,只會導致對美好人性的失望,對人性中是否存在神性這一命題的幻滅。
有一點值得特別注意,就是小說發生的故事環境背景:
在湘貴川之間,雪峰山高聳入雲,山下,有一個小小村落,村裡的房屋全是木頭搭建,門前的院子用樹籬與大路隔開,樹籬上爬滿了各種青藤,開著牽牛花、黃絲花,還有許許多多不知名的野花,紅的、黃的、紫的;院子裡有一畦一畦的菜地,種著蘿蔔、捲心菜、萵苣、青瓜、苦瓜;門前栽培著一株株大山深處特有的佩蘭芝草,這些花草四季都開放,芳香四溢,沁人心脾。兩邊的空地上,有冬瓜、南瓜、蓬豆,有的已經爬到了屋頂。屋頂上爬滿了各色的青藤,也綴滿著各色的花朵,遠遠的看去,像一座青翠蒼綠的的開滿野花的小山包。蜜蜂一天到晚在樹籬里嗡嗡地飛來鑽去,不知疲倦地為山村純樸辛勤的人們唱著歡快的讚歌。屋後的院子裡,豬在圈子哼唷著,羽毛鮮艷的大公雞威武地追逐著一群咯咯咯叫個不停的母雞,不時昂頭高歌,喔喔喔!
小山村美麗而寧靜,村中,有一條清澈的山溪,從高高的山上一路歡歌而下,在村頭日夜推動著古老的磨盤,然後,又灌溉著村子下面的稻田和菜地。
這無疑是一個“世外桃源”,一篇“竹林的故事”,一座“邊城”,天然、純淨、原始、樸拙,是孕育人性善與美的溫床。廢名會在這裡找尋禪宗之趣以及天人合一的超脫之境;沈從文會立足此地耐心的建一座希臘的小廟,裡面供奉美好的人性;後來的汪曾祺則會不厭其煩絮叨美與和諧。然而寧芩卻是殘酷的,他在別有用心(自覺地)鋪述優美的寧靜的自然風光後,直陳瘋狂的暴力的血腥的場面。這種強烈的反差,無疑是對人性美和人性美製造者的巨大反諷。原始文明,農耕文明尚且如此,那么城市文明和工業文明又將如何?《狂人筆記》後的寧芩仍是那種絕望的幻滅心態!
而寧芩的這種絕望感和幻滅感到了《幻滅的春天》這裡,不是逐步消淡,而是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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