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嶺關書所見

《石嶺關書所見》是金末至大蒙古國時期文學家、詩人元好問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該詩中,詩人以沉重悲憤的筆觸,記述了蒙古軍的豺虎暴行,驕橫氣焰;記述了家鄉人民飽遭兵燹,顛沛流離。同時,也抒發了一種立志戍守河山的雄豪氣概。全詩層次清楚,條理分明;詩格抑鬱悲壯。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石嶺關書所見
  • 作者:元好問
  • 創作年代:金末
  • 出處:《遺山集》
  • 作品體裁七言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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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石嶺關書所見
軋軋旃車轉石槽,故關猶復戍弓刀。
連營突騎紅塵暗,微服行人細路高。
已化蟲沙休自嘆,厭逢豺虎欲安逃。
青雲玉立三千丈,元只東山意氣豪。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①石嶺關:在今山西陽曲東北,是忻州通往太原的軍事要塞,歷來是防止北敵南侵的門戶。
②軋(yà)軋:車運行時,輪軸磨擦發出的響聲。旃(zhān)車:即氈車。車廂四周圍著氈子以擋寒氣的一種車子。旃,通“氈”。石槽:形容石嶺關兩山之間的深谷,形似水槽。
③故關:古老的關隘,指石嶺關。猶復:還是。戍(shù)弓刀:即戍於弓刀,意思是被手執兵器的士卒守衛著。弓刀,泛指兵器。
④連營:兵營一個接著一個。突騎:精銳驍勇,可用來突擊敵軍的騎兵。突,急速地向前沖。紅塵暗:瀰漫的塵土,遮天蔽日。
⑤微服:為隱蔽身份而改穿平民的服裝。細路高:走山上的小路。指人們往深山峽谷里逃難。
⑥蟲沙:借指戰死的將士或因戰亂而死的平民。據《抱朴子》等書說,周穆王南征時,三軍都化為異物,君子變成了猿或鶴,小人則變成了蟲或沙。休自嘆:不必衰嘆,死猶勝於生受折磨。
⑦厭逢豺虎:意思是飽遭如狼似虎的蒙古軍的蹂躪驅趕。厭,飽,夠,在這裡有“(經受了)很多”的意思。豺虎,喻蒙古軍隊。安逃:逃往哪裡。安,疑問代詞,意為“哪裡”。
⑧青云:青色的雲,指高空。玉立:美好的姿態。
⑨元:同“原”。東山:指忻州東面的繫舟山脈。暗含謝安棄隱東山,應聘領兵抗敵,自己也有報國殺敵的豪氣。

白話譯文
逐句全譯

氈車沉重地“軋軋”作響,艱難地轉過隘口的石槽。
古關隘依然是巍巍雄峙,戍卒們默默地手執弓刀。
一隊隊虜騎狼突豕奔,滿眼帘紅塵地暗天昏,便服的行人倉惶逃難,急匆匆哪顧路小山高。
已死於戰火的人們,又何須自嗟自嘆,飽遭著豺虎的蹂躪,又該向何處奔逃?
挺立在青碧的雲霄,仍有那三千丈峻岭,本只有巍巍的東山,永遠是意氣雄豪。

創作背景

金宣宗貞祐二年(1214)三月,詩人因故鄉忻州(今山西忻州)被蒙古軍攻陷,逃難陽曲(今山西陽曲),途經此關時作該詩以記所見。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首聯“軋軋旃車轉石槽,故關猶復戍弓刀。”寫登石嶺關時所見。“故關猶復戍弓刀”,是遠望所見:石嶺關頭戒備森嚴,刀槍如林。這裡的“猶復”二字,頗有意味。上次蒙古軍自南而北,一路上攻城略地,勢如破竹。人民用血汗蓄養的那些軍隊不堪一擊,沒有完成守土保民的職責。現在,他們又照舊戍守關隘,好像很威武的樣子。然國勢如此,民心惶惶,背井離鄉,這故關“戍弓刀”還有什麼意義。詩人著此二字,既是對腐朽無能的金軍的諷刺和批判,也透露出其被迫離鄉時無限淒涼的心情。
頷聯緊承首聯,寫登上石嶺關後所見。“連營突騎紅塵暗”承“故關猶復戍弓刀”,繼寫金軍緊鑼密鼓地布防狀況;“微服行人細路高”呼應首句“軋軋旃車轉石槽”,寫鄉民逃避戰亂、長途跋涉之艱難。此二句沒用一個動詞,極簡練地展示出兩幅動態畫面:山上,金軍。“連營”,極言其人數之多,“突騎”,極言其軍隊之精,“紅塵暗”,又極言其人來人往,以致揚塵蔽日的盛況;山下,難民。“微服”,極言其衣著之簡樸。“細路高”,極言其山路高遠。二者關合呼應,那行人的勞頓淒涼可想而知。這山上、山下的軍與民,自然形成鮮明的對比。一方面是勢重力強,積極備戰,而另一方面卻是扶老攜幼,逃離家園。如此便形成一個強烈的矛盾:有如此決意守土的軍隊,為何人民還要外逃。對這一問題,詩人只是用對比的方法,鮮明地揭示出來,沒有回答,卻留下廣闊的深思餘地。
頸聯“已化蟲沙休自嘆,厭逢豺虎欲安逃。”轉寫詩人的心理活動。蒙古兵屠忻州,“傾城十萬戶,屠滅無移時”,元好問之兄元好古亦死於此。元好問逃避到陽曲北山,才幸免於難。劫餘之人又往哪裡逃生。死者長已矣,生者長戚戚。詩人將死與生比較,以死之悲襯托生之悲,用十分悲涼的口吻詠嘆道:已化蟲沙的死者們,自可不必感嘆悲傷;你們看這些如驚弓之鳥一樣的餘生者,面對豺虎一樣的蒙古軍,雖深惡痛絕,可又避之不及,何處又能安生。
尾聯“青雲玉立三千丈,元只東山意氣豪。”將眼中景與胸中氣合為一體,寫詩人源於現實又高於現實的理想與志氣。國勢雖衰弱如此,但詩人畢竟還是一個志大氣豪的年輕學子。他心中時刻盼望的是“何時石嶺關前路,一望家山眼暫明”,他告慰鄉親的是“并州父老應相望,早晚旌旗上太行”。所以詩人對家山極盡誇張修飾之能事,以“三千丈”誇張其高;以“玉立”讚頌其美,並籍此將自己不屈的志氣和堅定的信念外化。於此,看到詩人在石嶺關頭與家人告別時那諄諄告慰:壯麗關山哺育出的兒女,一定會回來收復失地的。
該詩按時間的推移,空間的轉換,寫舉家避亂事,層次井然有序。詩的前半首敘事,後半首抒情,敘事中有抒情,抒情中有敘事。所抒之情中既有悲愴,又有振奮。所敘之事,故設矛盾,發人深思。在結構上,頜聯用省略動詞的正對,形成整飭斬絕的氣勢;頸聯用虛詞前後呼應的流水對,富有動盪流走的風韻。

名家點評

哈爾濱師專中文系教授於非《中國古代文學(下)》:“《石嶺關書所見》一類詩,深沉悲慨,代表著他詩歌的最高成就。”
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會員齊存田《遺山詩詞賞論》:“那高聳入雲的東山正是豪情滿懷的詩人的自我寫照。”

作者簡介

元好問(1190—1257),字裕之,號遺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州市)人,金末至大蒙古國時期文學家、歷史學家、詩人,金元之交時期北方文學的代表人物,對金元前後詩詞文化有承上啟下之用。他自幼聰慧,七歲能詩,十四歲時從郝天挺學,淹貫經傳百家,六年學成,下太行,渡黃河,賦《箕山》《琴台》詩,名震京師。金宣宗興定五年(1221)進士,官至尚書省左司員外郎。善作詩、文、詞、曲,其中以詩作成就最高,以“喪亂詩”聞名。金亡後不仕,以故國文獻自任。編輯金源史錄至百萬言,元人修《金史》,多有所本。著有《遺山集》四十卷、《中州集》《中州樂府》,詞有《遺山樂府》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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