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所愛的人都不再愛了

當我所愛的人都不再愛了

榕樹下簽約作品《當我所愛的人都不再愛了》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當我所愛的人都不再愛了
  • 作者:安若
  • 連載狀態:完結
  • 是否出版:是
作者簡介,作品內容,

作者簡介

安若,90後網路作家,編輯。

作品內容

像每一個沿海城市的一樣,甄海的天氣總是讓人不安的,有暴雨,有颱風,仿佛不經意間的雨水便會將整座城市淹沒。這裡的風總是馬不停蹄的遊走在城市的邊緣,肆意的咆哮,可以輕易地把行人捲入幾萬米的高空,穿破雲層,在陽光下撕得粉碎,任屍體和城市的殘骸一起墜落。
剛來到甄海的時候,一個人整天呆在租的小屋子裡,沒有電視,沒有風扇,甚至連一把椅子都沒有,只有一張破舊的木製的床,床上是一塊涼蓆,由於很久都沒有人居住,涼蓆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用手輕輕一抹,便會留下一道淺淺的指痕。
我花了兩天時間來整理這個簡陋的房間。屋子裡是讓人窒息的悶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爐,裡面堆滿了乾柴,而梅嶼的高溫天氣足以將其點燃。可能是年久失休的緣故,屋子牆壁上的水泥已經開始脫落,恰好見證了歲月的滄桑。地面上也是凹凸不平的,下大雨的時候甚至會有積水。
房子坐落在一個並不冷清的街道上,後面是菜市場,所以每天都會有喧囂的人群和人群中發出的讓人煩躁不安的吵鬧聲。菜市場裡難聞的氣味一直繚繞在整個街道上,蔬菜和肉類腐爛的味道以及讓人噁心的魚腥味,只有在下雨的時候才會沉澱下去。
過了幾天渾渾噩噩的日子,便開始到一個鞋廠打臨時工,很久以後才知道那個鞋廠的名字叫好佳富。由於鞋廠里是沒有節假日的,所以每天都在家裡和公司這兩個地方徘徊。上班的路上要經過一個石橋,橋底下是一條小河,我曾經很多次試探水的深度。可是由於河水呈青綠色,不是很乾淨,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深。只是每次我經過石橋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從橋面上撿幾顆石子扔進去,然後陸續地聽到河水蕩漾濺起漣漪的聲音。
好佳富坐落在一個小胡同里,胡同的盡頭好像是一個開發區,當時正在施工,那裡有鋼筋混凝土包裹的高樓和整天無休止運作的機器,但是我一直沒有去看過。好佳富背面是一座懸浮在半空中的大橋,離地面大概有十幾米的高度,旁邊的鐵軌上時常有動車經過,聽說不久前那裡發生了一起重大的動車追尾事故。
那裡的女孩子都有著長長的頭髮和一雙很好看的眼睛,走路的時候高昂著額頭,自信而不張揚,那似乎是甄海的女人特有的一種氣質,無論是穿著乾淨校服的學生還是已經結婚的婦女。
剛開始上班的時候,我總是早早地到車間裡,習慣性地一個人坐在靠牆的竹凳上,給洗好的鞋子打膠,然後放到流水線下游包裝。由於坐在靠近烘箱的位置,溫度很高,再加上甄海的炎熱天氣,身後拚命轉動的電風扇一直都在吹著暖風,皮膚上的汗滴不斷湧出然後又很快被烘乾。
在好佳富裡面上班的大都是中年婦女,還有一些做苦力的男人,以及少有的幾個和我一樣打臨時工的學生。後來慢慢才知道,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從平丘過來打工的,包括其中幾個做暑假工的孩子。
每到夜晚降臨的時候,梅嶼這個哪怕是在甄海都並不算繁華的地方也會有著它最繁華的一面。小孩子嬉鬧的聲音和女人們在商店裡砍價的聲音混為一譚,這種場景尤其出現在路邊攤和小商販出現比較密集的地段,也就是他們稱之為夜市的地方。剛開始我甚至以為夜市會包裹在鋼筋混凝土的高樓里,後來才知道,其實所謂的夜市不過是一條同樣破舊不堪的街道,只不過這條街道橫跨了幾個十字路口而已。而且實際上這條街道很短,從巷頭到巷尾不到300米,不過在這短短的距離中卻長著八十多棵小白楊,我想即使是在梅嶼最炎熱的季節,這些樹也足以讓街道變成一個良好的避暑場所。
在好徍富工作一段時間過後,車間裡開始沸沸揚揚的,很多老工人都斷斷續續的離開了。而因為要趕一批貨,我被安排到另外一條流水線上幫忙給拖鞋修邊,在那裡認識了一個平丘的小女孩。聊天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媽媽在這裡上班,暑假的時候自己過來幫幫忙,很快就要回家讀書了。說話的時候她總是低著頭,長長的劉海剛好遮住眼睛,看不清她當時的表情。
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說她叫格子。
每當有閒暇的時候我就靠在窗戶上看那座橋上駛過的列車,以及在橋下走過的人群。窗戶旁邊是一顆喇叭花,開出了很多粉紅色的花瓣。剛開始我只是一個人在那裡發獃,格子有時候也會過來,順手摘一朵喇叭花,把裡面的花蕊去掉,可以吹出一種很刺耳聲音。後來我也試過幾次,但是沒有吹響。
八月的時候,梅嶼開始了持續大半個月的陰雨天氣,雨下得並不大,但是隨著時間的延長,我的房間漏水情況越來越嚴重,幾天過後地面上已經和院子裡完全沒什麼區別了。於是我把隔壁空出來的房間整理了一下搬進去,由於那個房間緊鄰著四合院與街道出口,也許是出於裝飾的目的,房間外圍種著一棵很繁茂的植物,有一部分青色的蔓藤順著小窗戶從外牆壁爬到了屋內,所以這是整個四合院內最陰涼的一個房間。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這也是整個四合院內蚊蟲最為密集的一個房間,屋子裡的蚊子和蟑螂像是吃了興奮劑與激素的混合物,一方面瘋狂繁殖,而且無休無止地在房間裡巡視,和我搶地盤。以至於我熬過了在甄海的第一次暴雨之後毅然決然地搬回了之前居住的那個房間。
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梅嶼的第一場暴雨降臨了,壓抑了許久的心情似乎也將隨著這場大雨盡情的宣洩。我特地在吃晚飯的時候喝了一瓶酒,然後像平常一樣提前去廠里,在車間裡一個寬敞的空間坐下,趴在流水線上聽歌,沒有開燈。看著雨水從屋檐滴落下來,然後慢慢滲進鋁合金窗戶與白色牆壁縫合的間隙里。可能是由於喝了一點酒,感覺臉上發燙,頭暈暈的。然後莫明其妙想起夢瑤生日聚會上,夏薰搶著替我擋酒而我卻無動於衷的場景,突然有些難過。
“嘿,你怎么來得比我還早啊?”
我抬了抬頭,沖她笑了笑。格子穿著米色的襯衫,天藍色的牛仔卻混搭著一雙粉紅色的拖鞋。我曾經以為梅嶼這裡的女人都是安靜而委婉的,結果格子一而再地打擊了我,從第一印象到第N印象,直到我的眼球徹底陣亡。而她對此一直不以為然。
“你也來得挺早的。剛好六點。”頓了頓我繼續說:“雖然再晚那么一點點就可能遲到了。”
格子沖我做了一個鬼臉,看了看手錶,順勢把我的手機搶過去看小說。
格子說我的手機里幾乎所有東西都是加密的,哪怕裡面什麼都沒有。的確,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等員工陸續來到車間裡,有人告訴我們可以回家了,下雨的時候晚上不用上班。我頓時覺得好佳富是這個到處充滿偽人權主義社會裡面唯一一個真正把我們當人看的地方,可是後來想想好像除了下雨天不上晚班之外,好佳富的確沒有什麼值得讓人興奮的,無休無止的加班,拖欠工資,還有那個萬惡的潑辣的老闆娘。於是很快我對好佳富的認識又回到了原始定位。
格子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小說,我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可以回家了。隨後我也在人群慢慢散去之後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屋子裡,接了一個電話,是家裡打過來的。媽媽問我打算什麼時候回家,我也沒有回答她。然後匆忙掛了電話。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其實我過的並不好。
雨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下了一場暴雨,星光淡了許多,卻還沒有消失。而夜市上的小商販基本上都收攤了,或許是因為雨的緣故他們沒有出來,又或許此時此刻他們還在某一個屋雨檐下躲雨吧。整個街道顯得格外空曠,而且安靜。手上拿著罐裝啤酒,一個人走在十字路口,看著兩旁緩緩飄落的樹葉像思念,卻明明記得自己說過已經沒有思念任何人。
不在乎行人投來的鄙夷的眼光,不在乎公路上橫衝直撞引起的司機的謾罵,不在乎路上疾馳的車輛會把哪一攤積水濺到身上。
就像陌言說的,我在乎的東西不多,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還會是這樣。
從夜市上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看到手機上靜置的牆紙,有些失落,似乎有所期待卻又不知道在期待什麼。上網跟所有線上的人說晚安。然後發了一條信息給夏薰,想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可是最後發出去的時候只有兩個字。
晚安。
之後的幾天晚上沒有光,天空中沒有星星,一顆都沒有。偶爾有飛鳥划過天際,在空氣中撒下了白色的寂寞,像是一道銀白色的傷口,久久不能癒合,我在無數個夜裡仰望星空,企圖透過那條白色的痕跡看到星球外的時空。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們賴以生存的世界,不過是他們眼中的地獄。
時間的稜角被打磨得無比光滑,那些曾經被我們稱之為青春的日子似乎再也回不來了。不再喜歡一群人在KTV里亂吼亂叫,不再喜歡和朋友到網咖通宵達旦地玩遊戲,也再也不會花整晚整晚的時間來寫字,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然後才發現,無知無覺中自己已經開始成熟,開始變老。那些白色的灰色的髮絲就像不經意間迷失的瞳孔,開出了紫色的曼陀羅。
當你發現自己怎么也無法做到對喜歡的人微笑對不喜歡的人也微笑,當你開始習慣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不與任何人聯繫不接任何電話,當你不相信愛情卻偏執的以為自己可以成為愛情墳墓下的倖存者,當你發現自己在乎的東西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當你開始理解甚至原諒那些曾經一次有一次傷害過你的人。你,又會怎么樣?是該繼續還是放棄?放棄自己曾經堅持了那么久的信念?不再相信奇蹟?
其實許多問題原本就找不到一個很好的答案。
由於長時間握著剪刀,一段時間以後,手上開始大面積地長水皰,不過我還是包攬了我們三個人的工作,包括格子和另外一個叫王巧的女孩。格子總是在我忙不過來的時候搶著要幫我,不過更多的時間我都不讓她幫忙,而是讓她整理一些零碎,把拖鞋擺到架子上。
不過哪怕是這樣,幾天過後格子手上也開始長水皰,我給她帶了幾個創可貼,她卻嫌那個創可貼長得太難看了。於是我走遍了自己租房以及好佳富附近所有的藥店和雜貨鋪,最後在夜市上找到了一種Hello Kitty底紋的創可貼。這多少讓我對甄海的夜市產生了一些好感。
在好佳富我作的是普工,剛開始我很膚淺地把它理解為普通的工人,後來工作一段時間後才發現自己是多么的缺乏內涵,而其實所謂的普工,實際上就是“苦工”的中文翻譯。所以我經常需要幫助那些中年男人們一起搬貨。
好佳富的建立畢竟有一些年頭了,車間裡的機器顯得格外陳舊,廠房裡一些角落裡早就被黴菌侵蝕,還有很多拐角的地方擱置著大量廢舊的鐵片。我對這個印象深刻的一個主要原因是自己在搬箱子的時候曾經被那些鐵片劃傷,直到現在還留下一個五六厘米長的疤痕。不過當時沒有感到特別的疼痛,所以並沒有在意,只是後來我站在人字梯上幫他們遞箱子的時候,看門的老頭子指著我腳上正在流血的傷口問我怎么了,我搖搖頭說沒事。至於傷口什麼時候癒合的,現在已經記不得了。
梅嶼的第二場暴雨是在第一場暴雨之後的第二個星期天,那天也是我的生日。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被任何人記得的一個日子。
就像以往的每一個黎明一樣,同樣陰沉的天氣,同樣有風的清晨,天空中沒有雲,也沒有陽光,只不過多了一場雨。我在甄海邂逅的最後一場雨。
我坐在椅子上給拖鞋修邊,格子在旁邊看小說,王巧則是整天整天的趴在流水線上睡覺。至於車間裡的其他人,除了格子的媽媽會間歇性地借著更年期婦女的不穩定情緒和老鄉一起罵外省的人,然後又和外省的人罵老鄉之外,平時車間裡一直很平靜。工人們大都是上班前二十分鐘在吃東西,提前二十分鐘下班。上班的時候半個小時在喝水,半個小時專職聊天,半個小時在發獃,另外還有一個小時不知所蹤,剩下的一個小時才是真正的工作!
格子在看小說的時候,一個微胖的胖子走過來,打破了車間裡原有的平靜。他嘮叨了幾句過後就把格子和正在對面睡覺的王巧安排到另外一個車間裡工作,大概的意思是她們兩個人再偷懶的話就扣薪水之類的。後來才知道那個胖子叫尚磊,是車間裡的管理。我告訴他這裡的工作很多,一個人忙不過來,他沒有理會我。
車間裡幾個宿縣的人都憤憤不平的,表示要幫我的忙。不過大都只是在精神上支持而已。
我什麼話也沒說,繼續一個人工作,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把鞋子堆在流水線上,等流水線上再也放不下時,我找了幾個框子把所有的拖鞋放進去,然後直接把框子搬到了管理辦公室,讓他自己做!
於是很快格子又跑到我旁邊繼續看小說了。
後來格子告訴我,她說其實我當時和尚磊吵架的樣子蠻可愛的。而且難得見我發火。
那天的雨一直斷斷續續的下著,沒有像往常一樣愈下愈大,也絲毫沒有停的趨勢。傍晚的時候手上拿著一瓶啤酒就去上班了,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看到車間裡有光,順著光線的方向看過去,格子一個人坐在白幟燈下發獃。很少看到格子這樣安靜的模樣,而且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因為一個星期之後我們都要離開。
我把啤酒瓶放在樓梯的拐角處,隨即坐到格子旁邊聽歌。她看了看我的臉,一隻手在眼前扇了扇,然後用食指捂著鼻子。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沒有。”
“你看看你的臉。不能喝酒就不要逞能啊!真是的。”
“沒事。”
“因為我討厭酒精的味道。”
然後感覺頭有點暈,又或者是借酒裝醉,我靠在她肩膀上,她挪了一下座位,把頭往我這邊靠了靠。就在那一瞬間想了很多事情,關於在我生命中所有曾經在乎過的東西。想起了那個叫煙火的網友在紅袖上評論《嫣然一笑,只為傾城》,她說武大的櫻花很漂亮,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東西只會讓你失望。想起了每次和朋友從濃情歐克門口經過時,我告訴他們,這就是夏薰曾經作暑假工的餐廳,然後朋友總是沉默,而我卻開始沒心沒肺的笑。想起了高中時答應替小白寫的那篇愛情故事還沒有結尾。突然有些難過,卻再也沒有那種想要流淚的欲望。
也許當你不再對任何東西抱有期望,你也會這樣。
晚上又喝了幾瓶酒,跟所有人說晚安。很多人都問過我為什麼一直在堅持著這種也許大多數人都覺得無關痛癢的事情。直到後來有一個叫林夕的網友跟我說:“你知不知道,其實每天晚上都有一個人跟自己說晚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說我知道,我在堅持,因為所有的人都會幸福。
睡覺之前我發信息給夏薰,我甚至問她,如果我一直在等她,她會不會有一天真正喜歡上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結果還是沒有回應。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噁心,竟然苦心積慮地想要感動一個人,然後企圖把感動當作愛情。可是我一直記得分開的時候夏薰跟我說的那句話。她說,安若,你真的很好,可是對不起。雖然我一直不知道你在乎什麼,但是希望以後的你學會努力去爭取一些東西。
其實對不起只是敷衍。一句不再喜歡成全所有離開的理由。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信息傳送失敗。我笑了。臉上漸漸凸起的皺紋就像貫穿全身的脈絡,正在一點一點衰竭,直到有一天再也承受不住時間的流淌而崩潰。
經過了兩場暴雨的洗禮,梅嶼又恢復了平靜,也回到了夏天應有的高溫天氣。只不過這種高溫似乎已經脫離了剛來梅嶼時候的那種炎熱,而且沉悶,讓人壓抑。天空中偶爾會有雲。十八歲的天空似乎就這樣埋葬在了那片雲里,再也出不來。
格子離開梅嶼的前一天晚上,到好佳富來幫忙,那時候她已經辭工了,但是工資還沒有結。她像往常一樣坐在我旁邊,只是這次沒有在看小說,而是在忽悠一個小孩子。
“你看那個哥哥是不是很兇?嘿嘿”
“恩。”
“你去幫我找一把剪刀來。他不要我幫忙。”
小男孩走到我面前問我剪刀在哪裡,我沒有搭理他。格子看著我,說我有時候真的很倔,然後便走開了。我也沒有想到這竟會是在梅嶼最後一次見到她。
三天之後我離開了梅嶼,臨走之前讓王巧替我遞了一個紫色的吊墜給格子留作紀念。那時候格子還沒有回家,聽說由於工資的問題,格子和她媽媽告到了勞動局,因為對處理方式不滿,那幾天一直呆在勞動局裡。
在回家的前一段時間,宿縣的同學告訴我,夏薰已經重新找到了男朋友,那個男孩很乾淨,長得有點胖, 但是對她很好。
在駛往宿縣的火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不停地奔向後方,也會忍不住矯情地想,如果時間能夠像窗外的那一顆楓樹一樣該有多好。在火車上大概坐了十幾個小時裡,陽光一直很好,透過窗戶照到身上,讓空氣中的灰塵無處逃逸,那些塵埃像雪花一樣漂浮在空氣中,然後以自由落體之勢落到火車上,或者依附在車窗上。
凌晨的時候火車經過一個隧道,燈光一直在明暗之間交替變換著,在那短暫的十幾秒中,感覺火車正在一步步把自己帶向死亡的邊緣,空氣開始變得稀薄,整個車廂內的旅客都在沉睡,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我仿佛聽到自己瞳孔崩裂的聲音,然後是漫山遍野的屍體和墳冢,白色的花瓣在眼前飛舞,墓碑上的字已經無法分辨,天空中有鳥群飛過,透露出一絲絕望。
後記:在梅嶼的時候我就告訴格子我要為她寫一篇文章,結果在離開的時候還沒有寫好。她告訴我如果高考沒有考取的話就回到宿縣來找我,我問她是不是考上大學就把我給忘了,她沒有說話,卻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
可能到現在也該忘了當初寫下這篇文章的初衷,也許只是想讓夏薰知道,在那么多漫長的日子裡,我曾經對她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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