甌國即東甌國,越王勾踐所封子屬國,越王勾踐滅吳興霸,乃封甌王,據《越絕書》記載,越王勾踐封眾王子為諸侯,封有甌王、搖王、乾王、荊王、糜王、宋王等。甌王越絕書》佚文更有:“東甌,越王所立也”之說。據《蜀江歐陽氏本原》記載:越王無彊第六子名僇丙字子玉(封之侯,亦名玉之候,音訛為余之侯)*號蹄公。王使守鎮南林,聞父伐楚敗亡,召亡兵及本部卒與楚戰,勝七十二,敗三十六陣,敗!亡奔歐余山(句無山,區吳山),縱馬墜落岩壁,臥於石板。恍見有女與(與釋義為救,與之,救之)之,更容顏,上指天之東,中指地之山,下指馬蹄下之石板,謂可為姓氏,遂隱姓埋名(棄姓揚氏,區而有欠,復添以陽),以歐陽為氏。昭陽氏女曰:“投昭陽寨必有大用。”越月傷愈,子玉(蹄)往見昭陽投寨,蹄英武,昭陽悅。以女妻於蹄。引見於楚威王,得封左相~督吳越軍馬事,食采於會稽等處(又名勾無山,歐余山)。姒子玉復興東甌國,是為復君無餘。
孝惠三年(前192),舉高帝時越功,曰閩君搖功多,其民便附,乃立歐搖為東海王,都東甌,世俗號為東甌王。”而此年開始,東甌王國成為大一統的中央政府正式冊封的邦國東海國。其建都於東甌(今浙江永嘉縣),北界的分水嶺為溫嶠嶺——即今嶠嶺山,甌國的疆域為今浙江的麗水、溫州或及閩江以北一帶。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甌國(東甌國,東海國。)
- 外文名:ouguo
- 越王勾踐:封子與賜為甌王
- 甌王一世:余賜,又與賜。仲余君
- 甌王二世:無餁,
- 甌王三世:無厫
- 甌王四世:無昘
- 甌越王5:宰辛,復興甌國,稱復君無餘。
- 甌公爵6:歐軫星
- 甌王7:歐鴻圖
- 甌王8:歐侯伯力
- 建甌王9:歐尪(字九王)
- 平都王10:歐貞鳴,初夷鳥將軍,居越都平陽
- 平都王子:歐興泰忠義侯,開平陽堂歐氏
- 平陽二代:歐義路(襲侯爵)
- 平陽三代:歐天由,兄天支(襲侯爵)
- 平陽四代:歐秀立(襲侯爵)
《越絕書》記載,封有甌王、搖王等。3
姒姓家族甌氏宗族:先君無餘少子姒思後裔——越 王無瞫——越 王夫潭——越王允常——越王勾踐——太子於賜(又與夷)——無餁——無厫——無昘————復君無餘(宰辛)
區冶與貞鳴之辯析
七:勾踐封甌王的前因後後果
勾踐滅吳(節選)《國語》。
吳王夫差順勢攻破越都平陽(今浙江紹興平水),勾踐只剩下五千甲士,保棲會稽之山。
歐王軫星f受封歐公爵為歐姓啟姓始祖
歐搖光,漢東海王(俗稱東甌王)。
秦末,陳勝、吳廣起義,六國貴族紛紛起兵反秦,歐搖光與閩越王無諸率越人從鄱陽令吳芮。以越隊將轉戰關中,復從諸侯入關。秦亡,項羽封芮為衡山王,而歐搖光則僅為都尉,是以不附楚。並引兵垓下,從劉邦破滅項羽軍,立下戰功。漢高帝六年(前200),受封為海陽齊信侯,時稱閩君或閩越君。至漢惠帝三年(前192)五月,漢政府以“舉高帝時越功,曰閩君搖功多,其民便附。乃立歐搖光為東海王,都東甌,世俗號為東甌王”②。可見這位甌越人英勇的領袖,是受到了當地人民的真心擁戴。
歐搖光復興先祖舊業,控制了在今浙南溫、台、處一帶地域,使東甌與閩越、南越一樣成為當時實際上處於相對獨立狀態的王國,並率甌越人對這片土地進行開墾。因此受到了後人的崇拜,以致前後數世東甌王在他功績的光耀下皆變得默默無聞。
引用顧譜時則云:“王(指東甌王搖光)薨,謚曰信,傳子歐昭襄國號海陽國,一名期,高后時辭王爵為侯,在位九年,謚曰悼,海陽王昭襄傳子歐建,歐建傳傳子省,省死,海陽國王嗣絕。伯孫子歐尪立建甌國。建甌王尪子貞復與貞鳴,分別受封彭澤王和平都王。
景帝前元三年(前154)二月,吳王劉濞反,東甌王附之。景帝遣太尉周亞夫、大將軍竇嬰將兵擊之。“吳王乃與其麾下壯士數千人夜亡去,度江走丹徒,保東越。東越兵可萬餘人,乃使人收聚亡卒。漢使人以利啖東越,東越即紿吳王,吳王出勞軍,即使人鏦殺吳王,盛其頭,馳傳以聞”④。《越絕書》亦稱:“(吳王濞)還奔丹陽,從東甌。越王弟夷鳥將軍歐貞鳴殺濞。東甌王歐貞復為彭澤王,夷鳥將軍為平都王”。東甌王得以功折罪,還軍歸國。公元前153年 東甌王歐貞復薨,漢武帝建元三年(前138),閩越王郢受吳世子的挑撥,發兵攻打東甌。或稱:“年邁的平都王歐貞鳴在迎戰時馬失前蹄,在一片沼澤的海塗中被戳身亡”。
按:這位不幸戰死的東甌王,乃繼東甌王歐貞復後為統一彭澤國與都國的平度王歐貞鳴,歐貞鳴戰死後其長子歐望繼位。甌越人為閩越兵圍困糧絕,便向漢朝廷求援。武帝使中大夫莊助發會稽兵浮海往救。末至,閩越王引兵而去。閩越撤兵後,甌越人的新領袖、歐望迫於閩越壓力,主動請求內遷,被安置在江淮流域的廬江郡(今安徽省西南舒城一帶)。公元前138年“舉國內遷”東甌國隨之空滅。後與其弟興泰受西漢降封為廣武侯和忠義侯。
東海國(亦俗稱東甌國)歷史
前208年 東海王歐搖光率越軍從諸侯滅秦。
前201年 東海王歐搖光加封為“海陽齊信侯”。
前192年 加封東海王歐搖光為東海王,都東甌,世俗號東甌王。是年九月薨,子歐昭襄。
前185年 東海王子歐昭襄復改封海陽王。
前183年 海陽王王昭襄薨,子省,襲為海陽侯。諡號康侯
前153年 彭澤王歐貞復薨。
前144年 其弟平都王盡收彭澤國之地,結束原東甌國故地一國兩王現象。(夷烏為稱號,本名貞鳴。漢封平都王)
前138年 閩越圍東甌,東歐王歐貞鳴亡。長子望封廣武將軍侯爵,率眾四萬北遷廬江郡,稱壽春君。次子歐興泰封忠義將軍,侯爵。
前85年 東甌國失名,設回浦縣。
東甌國疆域北界考
關於東甌的地望問題,實則各個時期均有所不同。《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百越先賢傳序》云:“南方之國越為大,自勾踐六世孫無強為楚所敗,諸子散處海上。其著者,東越無諸,都東冶之章泉,故閩越也;東海王歐搖光都永嘉,故甌越也。自湘漓而南,故西甌也;牂牁西下,邕雍綏建,故駱越也。統而言之,謂之百越。”甌、閩封王雖在漢代,但立國或當春秋,“而甌、閩之名則早見於周世。”⑵至於其地之人類活動,則當更早一些。越國建立後,“勾踐之地,南至於句無(今諸暨),北至於御爾,東至於鄞(今寧波奉化一帶),西至於姑蔑(今衢州),廣運百里。”⑶這一時期東甌的地域當為鄞縣東南直至閩江以北一帶。
勾踐卒後,子王鼫與立,及至六世無強時,“於是越遂釋齊而伐楚。楚威王興兵而伐之,大敗越,殺王無強,盡取故吳地至浙江,北破齊於徐州。而越以此散,諸族子爭立,或為王,或為君,濱於江南海上,服朝於楚。”⑷此事舊學者一般都定在楚威王七年(前333),而目前學者的研究認為,楚滅越應在懷王二十三年(前306),⑸或以為至秦統一乃滅。⑹越國破滅,越之後裔“濱於江南海上”之事雖也受到一些學者的懷疑,但終難成立。那么,這些勾踐的後裔究竟逃散到何處?“江南海上”又所指何地呢?我認為非甌、閩(亦即今福建、溫州一帶)莫屬。1988年,浙江台州的仙居縣發現了一批戰國時期的窖藏青銅器和錢幣,這些器物裝在一個陶罈內,罈距地表1.2米,內分別有矛、鏃、弩機、鉞、犁頭、鋸、鑿、鏡以及釜、盉、釒焦斗等。據研究,多屬越器。錢幣有蟻鼻錢16枚,“殊布當十化”2枚,均屬楚幣。⑺從史料的記載來看,越國為楚所滅前楚國的力量向未及於台州,台民系東甌土著山民的一部分,更無流通楚幣的可能(越有楚幣,或得之於其“釋齊而伐楚”時)。因此,這批器物顯係為楚所迫之後的越人所遺,也證實越人確曾被迫南遷,蒙文通先生在《越史叢考·越人遷徙考》中謂“無強敗後‘越以此散’,非實情也”於此可以得一反證。器物既屬窖藏,則證明越人並非在此久居,而是逃經此地時因故而埋,當然,由於楚國的軍事力量尾追至此,或風聞楚軍將至而逃也是不無可能的。既然仙居難以久居,西則皆為大山,對於善操舟楫的越人來說諸多不便,只好從永安溪入靈江出海門繼續南逃。台州(包括黃岩)無險可阻,並非理想的避憩之地,而福建和溫州一帶既是春秋時越國的分封舊地,楚人鞭長莫及,加上溫、台之間連綿皆山,特別有嶠嶺(即今溫嶺市之溫嶺山,亦劉宋時期著名詩人謝靈運《登臨海嶠初發強中作與從弟惠連可見羊何共和之詩》中的“臨海嶠”)阻隔,可為屏障,是理想的避居生存之地。由此可以想見,自楚敗越,“越以此散”之後,越人一直南逃至今溫州、福建一帶,與當地部落合流,並且“或為王,或為君”,成為甌、閩的統治者。而台州一帶,由於地理形勢關係,自秦統一以前,地雖為甌,實則是楚和東甌勢力均未鞭及的緩衝地帶。
秦統一全國以後,實行郡縣制,《史記·東越列傳》載:“秦已並天下,(閩越王無諸、東海王搖)皆廢為君長,以其地為閩中郡。”閩中郡的範圍,據譚其驤先生主編的《中國歷史地圖集》,除了福建和溫州以外,還包括現在浙江的麗水與台州地區,這與溫、台一帶的方誌所載是相一致的。不過,名雖曰郡,但秦皇朝並未在此真正設定過行政和軍事機構,閩地和甌地仍受被降為“君長”的無諸與搖的統治。台州雖然距永嘉不算太遠,可交通仍極不便,在政治上估計仍不受東甌王國的控制。秦末,無諸、搖起兵從諸侯滅秦。秦滅,又佐漢滅楚。“漢五年(前202),復立無諸為閩越王,王閩中故地,都東冶。孝惠三年(前192),舉高帝時越功,曰閩君搖功多,其民便附,乃立搖為東海王,都東甌,世俗號為東甌王。”⑻可以說,孝惠三年(前192)是東甌國歷史上重要的里程碑。因為是年以前,東甌雖已立國,實乃自稱,並未得到世人的確認。而此年開始,東甌王國已為大一統的中央政府所正式承認。故司馬遷在撰《史記》時,即以此年作為東甌王國歷史的正式開始,從這一角度來說,也是有其道理的。
值得探討的是,自孝惠三年(前192)東甌正式立國以後疆域範圍的變遷情況。從各種史志記載的情況來分析,自溫嶠嶺以北的台州已不再屬於閩中郡,也不屬於甌地,而應屬於會稽郡的鄞縣。
在台州歷史上,最早設定的行政機構為回浦縣,縣立於漢昭帝始元二年(前85),東漢改為章安縣,治在今台州市椒江區的章安鎮(1984年前屬臨海,後劃歸椒江)。然而,在回浦立縣以前,台州的地域屬甌還是屬鄞,尚不甚了了,弄清了這一時期的地屬,也就可以弄清東甌王國的地域。《晉太康記》云:章安“本鄞南之回浦鄉,章帝章和元年(87)立,未詳。”⑼章安的前身為回浦,東漢時只是改名而已,並非“章帝章和元年(87)立”,這許多史志都記載得很清楚,故宋末元初著名史學家胡三省指出:“鄞及回浦皆西漢縣名,謂西漢割鄞縣而置縣,或未可知。至章帝時,回浦已非鄉矣。”⑽胡三省雖然對《晉太康記》的說法有所辨正,惜未繼續進一步加以考證。唐李吉甫《元和郡縣誌》有云:“漢立東部都尉,本秦之回浦鄉分立為縣,……後漢改回浦為章安”(武英殿本、金陵書局初刻本均作“秦之回浦鄉”,他本“秦”作“漢”)。鄞為秦之舊縣,秦時有無回浦鄉尚不敢斷言,但漢初回浦屬鄞,為回浦鄉地,則基本沒有什麼問題。這裡不妨再化些筆墨以考述之。
清代學者李慈銘《越縵堂讀書記》中有云:“終日閱《漢書》。《地理志》會稽郡鄞下有鎮亭,即今之天台山也。”天台山是台州的主山,台州即因此山而名。其名始見於《內經山紀》,不過,以前基本不為人所知。故李慈銘又云:“天台大山,不容自晉以前名不見於史志。蓋鎮亭、天台皆音之轉。”李慈銘的話是有道理的,因為《漢書·地理志》鄞縣下面有鮚琦亭和鎮亭,鮚琦亭是山名,則鎮亭亦必山名。《大清—統志》謂“鎮亭山在奉化縣西南一百里,山極高大,南自天台,西連四明。”可謂失之交臂。蓋天台、四明之間並無“極高大”之山,可見“極高大”之山非天台莫屬。唐李善《文選》注引孔靈符《會稽記》曰:“天台山舊居五縣之餘地,五縣者:餘姚、鄞、句章、剡、始寧也。”由此可知,在回浦立縣以前,天台山脈雖綿延餘姚、句章、剡、始寧,而主山則屬鄞地。天台歷來為回浦、章安及後來台州的一部分,則回浦未置縣前天台山必在回浦鄉域內,由此可見回浦縣“本鄞南之回浦鄉”,以“回浦鄉分立為縣”是可信的,胡三省“謂西漢割鄞縣而置縣”的推論是可以成立的。
據史書記載,漢武帝時,東甌國嘗舉國內遷。《史記·東越列傳》云:建元三年(前138),閩越攻東甌,武帝遣嚴助發兵往救,“未至,閩越引兵而去,東甌請舉國徙中國,乃悉舉眾來處江淮之間。”又《史記·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載是年“東甌王望,率其眾四萬餘人來降,處廬江郡。”《漢書·閩越傳》亦云:“至建元三年(前138),閩越發兵圍東甌,東甌食盡,困,且降,乃使人告急天子。……東甌請舉國徙中國,乃悉舉眾來,處江淮之間。”從“閩越發兵圍東甌,東甌食盡,困,且降”的記載來看,東甌對閩越的抵禦,只是在都城範圍之內。由於溫嶠嶺以北的台州一帶早已不在東甌勢力的控制範圍之內,故與這次戰爭無涉。與舉國內徙也沒有什麼關係。正因為如此,才能在與這次“悉舉眾”遷徙事件五十餘年後即於回浦置縣。反之,若台州一帶也在舉國內遷的範圍之內,則五十多年時間的人口增長率是難以想像的,在人口條件均等的情況下,作為曾是東甌王國都城的永嘉,各方麵條件都要優越得多,應該是比較理想的縣之治所,則章安不可能成為回浦縣治。由此而知,溫嶠嶺以北的台州在漢初並不屬於東甌王國的勢力和轄地範圍,而是屬於會稽郡的鄞縣。自公元前85年設定回浦縣以後,則原東甌國的轄地盡為回浦的屬地,這也是漢王朝由北向南開拓的一個重要的步驟。
距東甌舉國內遷二百七十餘年之後,東甌域內的人口乃漸恢復,於是設定了永寧縣。《後漢書·郡國志》:“永寧,永和三年(138)以章安縣東甌鄉為縣。”又《宋書·州郡志》:“永寧令,漢順帝永建四年(129)分章安東甌鄉立,或雲順帝永和三年(138)立。”然而,由於浙南的歷史上有過兩個永寧,故關於永寧縣的地域範圍問題目前史學界爭論尚大。或認為指今之溫州,或認為指今之黃岩,或認為治在溫州而包括黃岩,或認為治在黃岩而包括溫州。看來,永寧問題與東甌國問題一樣,都是比較複雜的,而兩者又是有密切聯繫的。陳國強、蔣炳釗、吳綿吉、辛土成合著的《百越民族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5月出版)先引萬曆《黃巖縣志》云:“武后天授元年(690),改永寧為黃岩,因黃岩山而名。”所下的結論是:“臨海的永寧縣(書中原註:“唐代改為黃巖縣”)是東甌的活動中心,其分布範圍遍布浙南地區。”其實,謂黃岩“是東甌國的活動中心”是難以成立的。看來,“永寧”問題的確須加詳辨,永寧的範圍解決了,東甌國的中心以及範圍也就清楚了。
只要詳讀史籍,就會知道漢代所設定的永寧與唐代設定的永寧時代既別,地域亦異。前者是漢順帝“永和三年(138)以章安縣東甌鄉為縣”的永寧,即溫州之永寧;後者是唐“高宗上元二年(675)析臨海置”的永寧,亦即黃岩之永寧。前永寧自永和三年(138)置縣,至隋開皇九年(589)隋滅陳,改曰永嘉,歷四百五十餘年;後永寧自高宗上元二年(675)置縣,至武后天授元年(690)改為黃巖縣,僅十六年。關於漢永寧的地域,《後漢書·地理志》雖只雲以東甌鄉為縣,不述範圍,但不少史籍的記載還是很明確的。《隋書·地理志》云:“永嘉,舊曰永寧,置永嘉郡,平陳,郡廢,縣改名焉。”《晉書·地理志》載:“晉明帝太寧元年(323)分臨海(郡)立永嘉郡,統永寧、安固、松陽、橫陽等四縣。”又云:“孝武寧康二年(374),又分永嘉之永寧縣置樂成縣(今樂清)。”宋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卷八《永寧編》下云:“漢分章安之東甌鄉為永寧,今永嘉四邑是也。故以名編。”上述記載告訴我們,永嘉郡初轄永寧、安固、松陽、橫陽四縣,後又於永寧析置樂成,轄五縣。而永嘉郡的管轄範圍亦即置郡前永寧縣的管轄範圍。此《輿地誌》記載得更為明白:“晉明帝,自溫嶠嶺以南分永寧等四縣置永嘉郡。”⑾《永嘉記》亦云:“晉明帝太寧元年(323),分臨海(郡)之嶠南永寧立永嘉郡。”⑿這些史料不但證明永嘉郡與原永寧縣是一脈相承的,還明確告訴我們漢永寧的北界為溫嶠嶺,轉而說明東甌鄉的地域必在溫嶠嶺以南。再者,東甌鄉之所以以“東甌”命名,顯然是“東甌國”之沿續,就地域而言,東甌國與東甌鄉無疑是相一致的。
造成前後“永寧”混淆的主要原因是宋樂史的《太平寰宇記》中的一段話:“黃岩,漢縣,順帝永和元年(136)置,今溫州永嘉縣,屬會稽郡是也,歷六朝不改,至隋廢之,以其地併入臨海縣。唐上元二年(675)四月,復析臨海地以置之。天授元年(690)八月改為黃岩。”⒀這段話頗多矛盾,既雲“黃岩,漢縣”,又雲“今溫州永嘉縣”,而謂“以其地併入臨海。……復析臨海地以置之”,硬把永嘉、黃岩拉湊成一,致使後世論者各執一端,墮入五里霧中。但樂史指出永寧“歷六朝不改”是對的。《陳書·蕭景傳》載有這樣一則故事:“齊建武(494—498)中,(蕭景)除晉安王國左常侍,遷永寧令,政為百城最。永嘉太守范述曾居郡,號稱廉平,雅服景為政,乃榜郡門曰:‘諸縣有疑滯者,可就永寧令決。’頃之,以疾去官。永嘉人胡仲宣等千人諧闕,表請景為郡,不許。”這一故事既證明自晉代永嘉立郡之後,六朝的永寧素為其屬縣,還說明永嘉郡的郡治即設於永寧。 《宋書·州郡志》載永嘉郡(從永寧起算)距京都的水路為二千八百里,陸路為二千六百四十里;臨海郡(從章安起算)距京都水陸皆二千零一十九里。按當時的道里計算,二郡之間水路七百八十一里,陸路六百二十一里,頗為相符。而章安與黃岩則不過四十餘里。由此有力地說明:“歷六朝不改”的永寧決不在黃岩而在溫州。
《山海經》謂“甌在海中”,晉郭璞注曰:“今臨海永寧縣,即甌國,在歧海中也。”郭璞的注語有二點很容易造成人們的誤解。一是“今臨海永寧縣”,有些論者以為黃岩曾曰永寧,且與臨海相鄰,又忽略了郭的生活時代,便把郭所謂的“今臨海永寧縣”和唐代黃岩前身的“永寧縣”等同起來。上引《百越民族史》所謂的“臨海的永寧縣是東甌國的活動中心”,還在括弧內特意註明“唐代改為黃巖縣”,即為明顯的例子。其實,唐代並沒有什麼“臨海的永寧縣”,只有“台州的永寧縣”,而郭注“今臨海永寧縣”是晉代的事。郭璞生於晉武帝鹹寧元年(275),卒於晉明帝太寧二年(324),在郭璞死的前一年,將臨海郡的永寧縣析為永寧、安固、松陽、橫陽四縣設定永嘉郡,而郭注《山海經》中的永寧在其注《山海經》時尚屬臨海郡。此外,也有個別同志把“今臨海永寧縣”理解作當時的臨海縣和永寧縣的。第二是“在歧海中”的“歧海”,有人解釋為“海島”。如陳為先生在《東甌西遷之議》中說:“郭璞注《山海經》言:‘東甌,在歧海中也。’郭為晉人,是為追述先秦前朝之事。東甌必不能舉族久住於‘歧海中’,後東甌王搖受封於永嘉即為明證。郭所言‘在歧海中也’是指楚滅越之後,東甌人鳥散於海島一事。”⒁言下之意東甌人初居于海島,直至搖光授封為東海王后,才居於永嘉。其實,上述論點是不能成立的。若就對郭注的文義理解而言,我們只要將“今臨海永寧縣,即東甌,在歧海中也”連讀,就知道郭璞所謂的永寧縣,即原來的東甌,在歧海中的東甌,亦即臨海郡的永寧縣。明楊慎云:“郭注歧海,海之歧流也,猶雲稗海。”⒂可知“歧海”是指江流近海之處,也就是海口。由於此,後人遂有以“歧海”來指稱溫州的,如明姜準寫過一部專門記述溫州雜事之書,書名就叫《歧海瑣談》。若就史實言,搖之居甌(永嘉)亦遠遠早於公元前192年授封之時。《史記·東越列傳》載:“閩越王無諸及東海王搖光者,……秦已並天下,皆廢為君長,以其地為閩中郡。”《史記·越世家》又載:“後七世至閩君搖,佐諸侯平秦,漢高帝復以搖為王(搖授封《史記·東越列傳》作孝惠三年——前192年),以奉越後,東越、閩君皆其後也。”說明無諸和搖光早已在各自的領土上稱王,秦時被“廢為君長”,漢之所封只是“復以為王”而已。可見閩越與東甌至遲在“越以此散”、“濱於江南海上”時即居於東甌和閩地。並不象陳為先生所說的“楚滅越之後,東甌人鳥散於海島”。由此可知,《山海經》“甌在海中”的“甌”,意指靠海的甌地,其水因名甌江,其地亦稱東甌。
最後,從方言的角度來說一下溫、台的界別。據清末《平陽縣誌》記載,平陽的方言有甌語和閩語等,“甌語本為甌族,閩語來自閩族,此最乃辨。”⒃這是因為平陽地處甌、閩之間使然。可見甌語和閩語一直在當地廣為流行。甌語是現在溫州最為通行的方言,彼人以方言交談,外地人氏絕難聽懂,即台州人(筆者台州人)也不例外。而台州各縣除舊為海島的玉環之外,所通行的方言與寧、紹諸地的方言較為相近,彼此以方言對話暢通無阻。近代學者項士元先生在《台州方言考》中指出:“台州古為越地,方言與甬(今寧波)為近,迥異於甌婺各屬,雖地域有負山濱海之不同,而方言大致從同。”通過方言的考察可以看出,台之方言近於寧、紹,而與古鄞地的寧波更近,從中是否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越國破滅以後,台州較早地納入會稽版圖,至遲在西漢初年即已脫離了東甌王國,是鄞縣屬地的一部分。
綜上所述,東甌王國北界的分水嶺為溫嶠嶺——即今嶠嶺山,東甌王國的疆域為今浙江的麗水、溫州或及閩江以北一帶,而台州的黃岩絕非“東甌國的活動中心”。
(作者系臨海市社科聯副主席)
註:
⑴胡珠生《關於東甌古史的幾個問題》,《浙江學刊》1988年第5期。
⑵蒙文通先生《越史從考·百越民族考》,人民出版社1983年3月版。
⑶《國語、越語》。
⑷《史記·越王勾踐世家》。
⑸⒁陳為《東甌西遷之議》,《東南文化》1986年第3期。
⑹蒙文通《越史叢考·越人遷徙考》。
⑺金祖明、王子芳《仙居發現窖藏青銅器》,《中國文物報》1988年8月12日。
⑻《史記·東越列傳》。
⑼《漢書·地理志》注引。
⑽《資治通鑑》卷六十二“獻帝建安元年”下胡三省注。
⑾光緒《黃巖縣志·地理沿革》引。
⑿《嘉定赤城志》卷四十《辨誤門》引。
⒀民國《台州府志·沿革表考異》引。
⒂袁珂《山海經校注》楊慎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出版。
⒃陳國強等合著《百越民族史》第六章第一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