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特巴特勒

瑞特巴特勒

小說《飄》中的男主人公,瀟灑倜儻,玩世不恭,自信過人,極富成熟男性魅力。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瑞特巴特勒
  • 出生日期:1828年
  • 職業:肄業西點軍校
  • 出處:《飄》
  • 個性:瀟灑倜儻,玩世不恭
  • 愛人:斯佳麗·奧哈拉
  • 女兒:美藍
關於瑞特·巴特勒,瑞特與斯佳麗,經典場景重現,初見,瑞特式告白,求助與依靠,告白與告別,美人計,瑞特的內心,親愛的,我可不在乎啦。,讀者心目中的瑞特,瑞特巴特勒情結,

關於瑞特·巴特勒

簡介:《飄》中的男主人公,在電影《亂世佳人》中譯為白瑞德,由克拉克·蓋博扮演。
個性:瀟灑倜儻,玩世不恭,自信過人,極富成熟男性魅力。
愛人:斯佳麗·奧哈拉Scarlett O’Hara,貓一樣的女人。
女兒:美藍(書譯)
職業:肄業西點軍校,戰爭時期偷運物資,後倒賣糧食(投機商)。亞特蘭大城破時參軍(炮兵)。
稱呼:巴特勒船長

瑞特與斯佳麗

在這裡,簡單回閃思嘉和瑞德相遇、相識、相愛的幾個片段,就能讓人對瑞德愛我所愛,堅持自己,富有個性的男性魅力印象深刻:
瑞特與斯佳麗瑞特與斯佳麗
片段一:瑞德第一次見到思嘉是在十二像樹園的燒烤會上。思嘉向所有的男士賣弄風情,卻發現瑞德正注意她,思嘉向身邊的女伴凱瑟琳抱怨說:“他看我的樣子,就像我沒穿衣服”可見瑞德給人的感覺不是溫文爾雅,富有紳士風度,對世事的有種別人所不具備的強大洞察力和影響力,表明了他與一般的南方男人不同點:現實、大膽而富有進攻性,當他躲在書房裡偷聽思嘉大膽地向艾希禮表露愛慕,但因遭到婉拒,她氣急敗壞地搧了艾希禮一個耳光,並砸碎了一個小花瓶時,他吹了一個口哨,於是他被思嘉指責為不是一個紳士,而他同時也反唇相譏思嘉不是一個真正的淑女,讓思嘉氣極。倆人第一次相見就是一次愛情的交鋒。
片段二:思嘉因查爾斯病亡到亞特蘭大散心,正在服喪的她,十分渴望能再度飛旋於舞池中,表現了她在內心裡對無拘無束、自由生活的嚮往和憧憬。是瑞德看出了她的心思,並出重金替她撬開了那個壓抑而沉悶的社會道德囚籠,使她走上了和別的南方女人最不相同的命運之路。這正是思嘉反叛舊的社會道德標準邁出的關鍵性一步,而這一步,如果沒有瑞德暗中巧妙的支持和安排,思嘉是決不會踏出的。如果沒了這關鍵一步,那么日後那個能幹、要強、並獨當一面的亂世佳人---思嘉就決不會存在了!
片段三:瑞德為了幫助思嘉重返故里,拚死弄了一匹身負重傷的老馬,並幫助她把媚蘭抱到馬車上,同時一路歷經辛苦,並在即將要到達的時候,瑞德看到許多南方兵前仆後繼,視死如歸,深感震撼,並決定上戰場,為保衛家園盡一份力。這時可以看出,為了心愛的女人,他能出生入死; 同樣,面臨家園被毀之境,他也是一個熱血之人。
片段四:瑞德在經歷了喪女之痛和思嘉在精神上的背叛後,面對媚蘭的之死,對一切都灰心失望至極,回家收拾行李,返回自己的故鄉,查爾斯頓。當執迷不悟的思嘉最後發現自己已深愛瑞德時,才發現已最終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人。瑞德最後走得十分乾脆,讓思嘉深感懊悔。直到這裡,我們才聽到那顆曾經為愛而柔軟的心破碎的聲音,同時也因為破碎而對思嘉變得“冷酷無情”,這裡的瑞德才讓我們感覺到,這個男人敢愛敢恨,處理事情十分乾脆利落,極富男性魅力。
瑞德這個人敢愛敢恨,就如上文所說,他不願拾起破碎的感情,所以才會在最後變得那么冷酷無情。這個人物很富有男性魅力,就像思嘉所擁有的女性魅力,同樣使人沉醉。
他們兩個的結合,確實就像瑞德所說,“珠聯璧合”。但是,在瑞德的現實與思嘉的幻想中,瑞德失敗了,他的感情也因此真正的破碎了。
克拉克·蓋博的演繹更是無可挑剔,在那種翩翩風度背後的嘲弄,在那種沉穩冷靜背後的狂放不羈,都是讓人頗為迷醉的。
(以上內容摘自飄 詞條)

經典場景重現

初見

“竊聽鬼!"她憤憤以上是這對冤家的第一次對話也是首次交鋒,原委是瑞德聽到了斯佳麗對阿希禮的告白。地說。
“竊聽者常常聽的是一些很動聽有益的東西,"他故意傻笑著說。"從長期竊聽的經驗中,我- ”
瑞特與斯佳麗瑞特與斯佳麗
“先生,你不是紳士!”“你的眼力很不錯,"他輕鬆地說,”可你,小
姐,也不是淑女喲!"他似乎覺得她很有趣,因為他又溫和地笑了。
“無論誰,只要她說了和做了我剛才聽到的那些事情,她就不能再算個上等女人了。不過,上等女人對於我來說也很少有什麼魅力。我明知她們在想什麼,可是她們從來就沒有勇氣或者說缺乏教養來說出她們所想的東西。這種態度到時候就要使人厭煩了。可是你,你是個精神很不平凡,很值得欽佩的姑娘,親愛的奧哈拉小姐,因此我要向你脫帽致敬。我不明
白,那位文縐縐的威爾克斯先生有什麼美妙之處,能叫你這樣一位性格如急風暴雨的姑娘著迷呢?他應當跪下來感謝上帝給了他一個有你這種- -他是怎么說的?"對生活傾注著全部熱情'的姑娘,誰知他竟個畏畏縮縮的可憐蟲— ”
“你還不配給他擦靴子呢!"她氣憤地厲聲說。
“可你是準備恨他一輩子啦!"說罷他又在沙發上坐下了,思嘉聽見他還在笑。
以上是這對冤家的第一次對話也是首次交鋒,原委是瑞德聽到了斯佳麗對阿希禮的告白。

瑞特式告白

“不過你就是喜歡我。思嘉你會不會有一天愛上我呢?”“嘿!"她得意地暗想,”我總算逮住他了!"於是她裝出冷漠的神情答道:“老實說,那是不會的。這就是說 除非把你這德行大大地改變一下。”
“可是我不想改變。因此你就不會愛我了?這倒是我所希望的事。我卻並不愛你。因為儘管我非常喜歡你,而且,如果你再一次在自己的愛情中得不到報償,那才真正可悲了。親愛的,你說是這樣嗎?我可不可以稱你'親愛的'呢,漢密爾頓太太?不管你高興不高興,我反正要稱你'親愛的';這沒關係,只是還得講禮貌才好。”
“那么你不愛我了?”“不,真的。難道你希望我愛你?”“你別這樣痴心妄想吧!”“你就是在希望嘛。真可惜,把你的希望給毀了!我本來應當愛你,因為你又漂亮,又能幹,有許多沒用的本事。但是像你這樣又漂亮又有本事的女人多著呢,她們也同樣沒什麼用呀。不,我不愛你,不過我非常喜歡你- -因為你那種伸縮性很大的良心,因為你那是很少著意掩飾的自私自利,還有你身上精明實用主義本性,這最後一點我想你是從某位不太遠的愛爾蘭農民祖先那裡繼承下來的。"
"我喜歡你,還因為我身上也有同樣的品性,所謂同病相憐嘛。我發現你還在惦念那位神聖而愚笨的威爾克斯先生,儘管他可能躺進墳墓已經半年了。不過你心裡一定也還有我的地位。思嘉,你不要迴避了!我正在向表
白埃自從我在'十二橡樹'村的大廳里第一眼看見你以後,我就需要你了那時你正在迷惑可憐的查理·漢密爾頓呢。我想要你的心情,比曾經想要哪個女人的心都更迫切- 而且等待你的時間比街道等待任何其他女人的時間都更長呢。"
“親愛的,"他平靜地說,"我尊重你是個有見識的人,所以沒有首先引誘你,只要求你做我的情婦。"
“情婦!那除了一群乳臭小兒之外,我還能得到什麼呢?”
“正因為這樣我才喜歡你!你是我認識的唯一坦白的女人,一個只從實出發看問題而不多談什麼道德來掩飾問題實質的女人。要是別的女人,她會首先暈倒,然後叫我滾蛋了。"
“我要叫你滾出去,"她大聲嚷道,也不管媚蘭或附近米德家的人會不會聽見。“滾出去!你怎么取對我說這樣的話! 我究竟做了什麼不正當的事,才叫你- 才叫你認為……滾出去,永遠也別來了。這回我可要說到到。你永遠也不要再來,滿以為我會饒恕你,拿那些無用的小玩意兒,如別針、絲帶什麼的來哄騙我,我要 -我要告訴父親,他會把你宰了!"
瑞德奇特的告白讓斯佳麗喜怒交加。這段令人忍俊不禁的情話只有小說中才能欣賞得到。

求助與依靠

“晚上好,"他拖長音調說,同時刷地一下摘下了帽子。 “咱們碰上了好天氣啦。我聽說你要旅行去呢。”“你要是再開玩笑,我就永遠不再理睬你了,"她用顫抖的聲音說。
瑞特與斯佳麗瑞特與斯佳麗
“你不見得真的被嚇壞了吧!"他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詭秘地微笑著,她真想把他推回到台階下去。
“是的,我害怕得要死,我就是被嚇壞了。而且如果你也有上帝給山羊那點意識,你照樣會害怕的。不過咱們沒時間閒扯了。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你不能阻攔我!我一定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我的母親!你要是阻攔我,我就殺了你!我要回去!"恐懼和歇斯底里的眼淚從她臉上淌下來,她 在長時間緊張的刺激下終於忍不住了。她揮舞著拳頭猛擊他的胸部,一面繼續尖叫:“我要!我要!哪怕得一步步走回去也行!"
她突然被他抱在懷裡,“好了,好了,親愛的,"他溫柔地說。
"別哭,你會回去的,我勇敢的小姑娘。你會回去的,我勇敢的小姑娘。你會回去的。別哭了。"
“來,乖乖地擤擤鼻子,"他用命令的口氣說,眼裡閃著一絲笑意,"我們得趕快行動了。告訴我該怎么辦”“我- -我也有一支手槍,"她小聲說,一面抓住裙兜里的那件武器,但幾乎完全相信,一旦死神來到面前,她是會嚇得不敢扣扳機的。
“你真有?哪兒來的?”
“是查爾斯的。”“查爾斯?”
“是的,查爾斯 -我的丈夫。”
“你難道真的有過丈夫嗎,親愛的?"他低聲說,同時輕輕地笑著。他要是趕快一點就好了!他要是認真一點就好了!
“那你說我怎么會有了孩子呢?"她惡狠狠地嚷道。
“唔,還有別的辦法嘛,不一定要丈夫。”
“閉住你這張嘴,快點兒跑好不好?”
兵臨城下,斯佳麗求助瑞德,瑞德攜帶她家老小逃往斯佳麗的故鄉。瑞德的強壯,沉著,甚至那尖銳的玩笑都成了斯佳麗貪戀的依靠。

告白與告別

"啊,瑞德,"她哭著說,"你怎么能這樣對待我呢?你幹嗎要丟開我呀?”
“怎么,"他快活地笑道。"也許就因為我們所有南方人身上那種叛心理在作祟吧。也許-也許因為我覺得慚愧了。誰知道呢?”
“慚愧?你遲早會慚愧死的。把我們丟在這裡,無依無靠 ”
“你並不是無依無靠呀。親愛的思嘉!每一個像你這樣自私自利而堅決的人是決不會無依無靠的。北方佬要是能抓到你,那才是上帝保佑他們呢。"
“'我要不是更愛榮譽,親愛的,我不會這樣愛你,'這話很恰當,不是嗎?它無疑比我現在自己能想出的任何話都恰當。因為我就是愛你,思嘉不管上個月的那天夜裡我在走廊上說了些什麼。"他那慢悠悠的聲音是溫柔的,他的手,那雙溫柔而強有力的手,向上撫摩著她光著的臂膀。"我愛你,思嘉,因為我們兩人那么相像,我們都是叛教者,親愛的,都是自私自利的無賴。要是整個世界都歸於毀滅,我們兩人都會一點不在乎的,只要我們自己安全舒適就行了。"
“你對於我上個月說的那些話不想改變自己的看法嗎?沒有什麼能像危險和死亡那樣給人以更大的刺激了。來一點愛國精神吧,思嘉。試想,如果你用美好的記憶送一名士兵去犧牲,那會怎么樣啊!"
“啊,你這流氓!"
“走吧!現在就走!我要你趕快走。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了。我希望一發炮彈正好落到你身上。我希望炮彈把你炸個粉碎。我- ”
“不用說下去了。我已經大致懂得你的意思。等到我作為犧牲品擺在國家的祭壇上時,我希望你的良心會使你感到內疚。"
瑞的一邊告白一邊告別。面臨家園被毀之境,瑞特也是一個熱血之人,導演在這裡才向我們描繪了一個深藏在平日玩世不恭外表下,也具有一顆為榮譽甘灑熱血之心的典型南方男性的形象。在這裡我們看到,雖然瑞特平日裡非常精明、現實,但他骨子裡其實還是一個南方人。

美人計

“難道現在還不能真正吻你?”
“吻前額,像個好哥哥那樣,"她故作正經地回答說。 “不,謝謝你。我期待得到更好的東西。"他的眼光搜尋著她的嘴唇,並在她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
笑顏笑顏
"不過你能來看我,這就好極了,思嘉!自從我入獄以後,你還是頭一個來看我的正經人,而且監獄生活是很叫人珍重朋友的。你什麼時候到城裡來的?"
“昨天下午。”
“於是今天你一早就跑出看我來了?哎喲喲,親愛的,你真太好了。"
“當然了,我立即出來了,皮蒂姑媽昨晚跟我說起你的情況,我就- 我簡直一夜都沒睡著,總是在想這太糟糕了。瑞德,我心裡難過極了!"
“怎么,思嘉!“他的聲調很溫柔,但有點震顫。
“能再一次看見你並聽到你說這樣的話。這監獄也就不算白蹲了。當他們通報你的名子時,我真的不相信自己和耳朵呢。你瞧,那天晚上我在拉夫雷迪附近大路上出於義憤得罪了你,從那以後,我從沒打算你還會寬恕我。但是,我可以把你這次來看我看作你對我的原諒嗎?"
“又一個希望也破滅了。在我把自己奉獻給國家,光著腳在弗蘭克林雪裡戰鬥,並且作為對這一切勞苦的報酬而得了一場你聞所未聞的嚴重的痢疾的之後,又一個希望破滅了!”
“我不要聽你的那些艱苦,"
“別撒謊,你已經寬恕我了。一個年輕的太太,如果僅出於慈悲心腸,是不敢闖過北方佬崗哨來看一個犯人的,何況還整整齊平地穿著天鵝長袍、戴羽飾軟帽和海豹皮手筒呢。思嘉,你顯得多美麗呀!感謝上帝,你總算沒穿著破衣衫或者喪服到這裡來!我對那些穿得又醜又舊和永遠帶著黑紗的女人膩煩透了。看來你日子過得不錯埃轉過身去,親愛的,讓我好好看看。"
“你看上去非常精神,非常非常整潔。簡直叫人饞涎欲滴呢!要不是因為外面有北方佬——不過親愛的,你十分安全。坐下吧。我不會趁機占你的便宜。像上次見到你時那樣。"他露出假裝悔恨的表情摸摸自己臉頰。
"老實說,思嘉,你不覺得那天晚上你有點自私嗎?想想我為你做的一切,冒著生命危險- 偷來一匹馬- 而且是那么好的一匹馬呀!然後衝上前去保衛我們光榮的事業!可是所有這些辛苦給我換來什麼呢?是一些惡言惡語和非常兇狠的一記耳光。"
“難道你的辛苦一定要得到報酬嗎”
“噢,那當然嘍!你要知道,我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怪物。我每付出一點代價,總是期望得到報酬的。" “你穿上跳舞服就更美十分了,親愛的,這一點可惜你自己也很明白。我想你去舞會的真正原因是你把那些鄉下情人都玩遍了,現在想到遠處打個新鮮的吧。”
“你是個沒心肝的傢伙,思嘉,不過這也許正是你的魅力所在呢。"
“因為,當然嘍,你明白自己有著比天賦條件更多的魅力。甚至我也有這種感覺,儘管我的為人是有點僵化的。我時常困惑你究竟什麼特點。竟叫我這樣永遠記得你。因為我認識那么多女人,她們比你還要漂亮,還要乖巧,而且恐怕稟性上更正直,更善良。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卻永遠記著你。即使戰爭結束這么久了,我在法國和英國既沒見到你,也沒聽到你的訊息,而且與周圍許多漂亮太太來往密切,可是我照樣時刻想你,惦記著你目前的情況。”
“唔,瑞德,看你說的,簡直是在戲弄我這個鄉下姑娘了!我心裡十分清楚,自從那天晚上你丟開我以後,你根本沒再想起過我。既然你周圍有那么多漂亮的法國和英國姑娘,你就不能說你常想念我了。不過我不是專門跑來聽你談這些有關我的廢話的。我來 -我來 -是因為 "
“因為什麼?”“唔,瑞德,我真是為你發愁!為你擔驚受怕!他們什麼時候才讓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呀?" “你會難過嗎?如果你難過極了,我就要在遺囑里提到你。"
“瑞德,我對你目前的處境感到十分擔心。難道你認為沒有什麼獲釋的機會嗎?”
“我的箴言是'絕望也沒有用'。"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也許有',我的迷人的小傻瓜。”
“啊,像你這么個聰明人是不會被他們絞死的!我相信你會想出個聰明的辦法來擊敗他們,獲得釋放的!等到那時候- "
"到那時怎么樣?"
“那么,我- "她裝出一副害羞的神態,似乎說不下去了。她臉上的紅暈是不難做到的,因為她已經喘不過起來,心也似敲鼓般的怦怦直跳。
"瑞德,我很抱歉,我對你- -我那天晚上對你說的- -你知道- -在拉無雷迪。那時我- 啊,我多么害怕和著急,而你又是那么 -那么 "她眼睛朝下,看見他那隻褐色的手把她的手腕抓得更緊了。
"所以- 那時我想我永遠永遠也不饒恕你!可是昨天皮蒂姑媽突然告訴我說,你- -說他們可能會絞死你- -這真把我嚇倒了,所以我- -我-—"她抬起頭來,用急切祈求的目光注視著他的眼睛,她的目光中還含著揪心的痛苦。"啊,瑞德,要是他們把你絞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受不了!你瞧,我- "
他急忙說:“哎喲,思嘉,你可不能有那種念頭。"
小別勝新婚。斯佳麗為了拯救農場,去北軍獄中向瑞德借錢。很顯然她的美人計由於對象的痴心沒有被很快拆穿,漸漸走近陷阱的瑞德與假戲真做的斯佳麗的這一大段對白給人一種溫馨美滿的感覺。
"看著我,"他終於抬起頭來說,但聲音顯得十分冷峻。"放下那副假裝正經的樣子吧。""你就這樣在塔拉一直過得很好,是嗎?種棉花賺了那么多錢,能夠出外旅行來了。你用自己的雙手在乾什麼----耕地?"她企圖把手掙脫出來,可是他拉住不放,一面用拇指撫摩著那些繭子。
極寵小孩的瑞特極寵小孩的瑞特
"這哪是一位太太的手呀!"他說罷就把她的雙手放到她的膝上。
"啊,住嘴!"她大聲喊道,頓時覺得得到了解脫,可以發泄自己的情感了。"我用自己的雙手在乾什麼,誰管得著!"
“你的手我當然管不著,"
“騎馬,見鬼去吧!"他用平靜的語調說。"你明明是用這雙手在勞動,像個黑鬼一樣在勞動,難道不是這樣嗎?為什麼要騙我說在塔拉一切都好呢?"
“現在,瑞德----"
“我看還是說實話吧。你這次來到底要乾什麼?我差點被你虛情假意的媚態迷住了,還以為你真的關心我,替我著急呢。”
“啊,我就是為你著急呀!真的!"
“不,你不會。哪怕他們把我吊得比海曼還高,你也不會在乎的。這明明寫在你的臉上,就像艱苦的勞動寫在你手上一樣。你是對我有所求,而且這需求非常急迫,才不得不裝出這副樣子。你幹嗎不開門見山把你的要求告訴我呢?那樣你會有更多的機會得到滿足,因為,如果說女人有什麼品性讓我讚賞的話,那就是坦率了。可你不是那樣,你到這裡來,像個婊子似地盪著叮叮響的耳墜子,撅著嘴,媚笑著討好一位嫖客似的。”
"我看我的記憶力出問題了。我本來應當記得你這個人跟我一樣,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沒有一個隱秘的動機。現在讓我猜猜,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漢爾頓太太?你不會糊塗到認為我會向你求婚吧?"她頓時臉漲得通紅,說不出來。
"我想你不該忘記我經常講的那句話,就是說,我是不會結婚的。"她仍然一言不發。這時他忽然粗暴的問:"你沒有忘記吧?回答我。"
“沒忘,"她無可奈何地答道。
“思嘉,你可真是個賭徒!"他嘲諷地說。"你想碰碰運氣,以為我蹲在監獄裡,不能同女人親近了,便會像鱒魚咬餌似的把你一手抓過來啦。"
“好,現在我們已經基本談清楚了,除了你的理由以外一切都明白了。現在看你敢不敢老實對我說究竟為什麼要引誘我結婚。”
美人計最終還是被斯佳麗重重老繭的手揭穿,瑞德的憤怒正是對斯佳麗的愛的最真實的體現。

瑞特的內心

她不時想低聲說:"瑞德----我要瑞德,"同時在夢中似的記起瑞德並不要她,瑞德的臉黑得像個印第安人,他諷刺人時露出雪白的牙齒。她要瑞德,可是瑞德卻不要她。
媚蘭每次從思嘉房裡出來,都看見瑞德坐在自己的床上,房門開著,觀望著穿堂對面那扇門。他房裡顯得很凌亂,到處是香菸頭和沒有碰過的碟碟食品。床上也亂糟糟的,被子沒鋪好,他就整天坐在上面。他沒有刮臉,而且突然消瘦了,只是拚命抽菸,抽個不停。他看見她時從不問她什麼。她往往也只在門口站一會兒,告訴他:"很遺憾,她顯得更壞了,"或者說:"不,她還沒有問到你。你瞧,她正說胡話呢。"要不,她就安慰他兩句:"你可不要放棄希望,巴特勒船長。我給你弄杯熱咖啡,拿點吃的來吧。你這樣會把自己糟蹋的。"她很可憐他,也常常為他難過,儘管她自己已經非常疲倦,非常想睡,幾乎到了麻木的程度。人們怎么會說他那么卑鄙的一些壞話呢?----說他冷酷無情,粗暴,不忠實,等等,可是她卻眼看他在一天天瘦下去,臉上流露著內心的極大痛苦!她雖然自己已疲憊不堪,還是在設法要比往常對他更親切一些,只要能見到他便告訴他一些病房裡的最新情況。
他多么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罪犯----多么像一個突然發現周圍全是敵人的孩子。不過在媚蘭眼裡,誰都像個孩子。
但是,當她終於高興地跑去告訴他思嘉好些了時,她卻沒有料到會發現這樣的情況。瑞德床邊的桌上放著半瓶威士忌酒,滿屋子瀰漫著刺鼻的菸酒味。他抬起頭來,用呆滯的眼光望著她,儘管拚命咬緊牙關,下顎上的肌肉仍在不斷顫抖。
"她死了?"
“唔,不。她好多了。"
他說:"啊,我的上帝,"隨即用雙手抱著頭。她憐憫地守著他,看見他那副寬闊的肩膀好像打寒戰似的在抖動。接著,她的憐憫漸漸變為恐懼,因為他哭起來了。媚蘭從沒看見男人哭過,尤其是瑞德這樣的男人,那么溫和,那么喜愛嘲弄,又那么永遠相信自己。
他喉嚨里發出的那種可怕的哽咽聲把媚蘭嚇住了。她覺得他是喝醉了,而她最害怕是醉漢。不過當他抬起頭來時,她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便迅速走進屋裡,輕輕把門關好,然後來到他跟前。她從沒看見男人哭過,但她安扶過許多哭喪著臉的孩子。她把一隻溫柔的手放在他肩上,這時他突然雙手抱住了她的裙裾。她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時自己已在床上坐下,他卻在地板上,頭枕在她膝頭上,雙臂和雙手發瘋似的緊緊抓住她,使她痛得快受不了了。
她輕輕撫摸著他那滿頭黑髮的後腦,安慰地說:"好了!不要緊了!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他聽了以後,便抓得更緊了,同時急切而嘶啞地說起來,嘟嘟囔囔地好像在對一座神秘的墳墓嘮叨什麼,又好像是有生以來頭一次訴說心中的真情,把自己一絲不剩地無情地暴露在媚蘭面前,而媚蘭開始時對這些一點也不理解,純粹是一副母親對孩子的態度。他一面斷斷續續地說著,把頭愈來愈深地埋在她的膝頭
上,一面狠狠拉扯著她的裙裾。他的話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儘是些嚴苛而痛心的懺悔和自責,說一些她從沒聽過的連女人也不提起的隱情,使她聽了羞澀得臉上熱烘烘的,同時又對他的謙卑之情深為感動。
她拍拍他的頭,就像哄小博似的,一面說:"別說了!巴特勒船長!你不能跟
我說這些事!別說了!"但是他仍在滔滔不絕像激流一般傾訴著,同時緊緊抓住她
的衣裳,仿佛那就是他生命的希望所在。
他指控自己做了不少壞事,但媚蘭一點也不了解。他喃喃地說著貝爾·沃特琳的名字,接著狠狠地搖晃著媚蘭大聲喊道:"我殺死了思嘉,我把她害死了。你不明白。她本來是不要這個嬰兒的,並且----"“你給我住嘴!你瘋了!不要孩子?每個女人都要-"“不!不!你是要孩子的。可她不要。不要我的孩子----""你別說了!"“你不了解,她不要孩子,是我害她懷上的。這個----這個孩子----都是我的罪過呀。我們很久不同床了----"“別說了,巴特勒船長!這樣不好----"
“我喝醉了,頭腦不清了,就存心要傷害她----因為她傷害了我。我要----我真的----可是她不要我。她從來都不要我。她從來沒有,但我努力過----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啊,求求你了!"“可是我並不知道這個孩子的事,直到前幾天----她跌下來的時候。她不知道我在哪裡,不好寫信告訴我----不過她即使知道,也不會寫信給我的。我告訴你----我告訴你,我本來會馬上回家的----只要我知道了----也不管她要不要我回來。....."“啊,是的,我知道你會回來!"“上帝,這幾個星期我人都快瘋了,又瘋又醉!她告訴我的時候,就在那兒樓綈上----你知道我怎么來著?我說了些什麼"我笑著說:"得了,你可能行為不軌吧。而她----" "好了!好了!"她細聲細氣說。"現在別說了。我懂了。"他陡地抬起頭來,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仰望著她,一面狠狠地甩開她的手。
"不,上帝知道你並不了解我!你不可能了解我!因為你----因為你太善良了,而無法了解我。你不相信我,但這些全是真的,我就像是一條狗。你知道我為什麼那樣做嗎?我是發瘋了,妒忌得發瘋。她一向不喜歡我,而我覺得我努力是能夠使她喜歡的。但她就是喜歡。她不愛我。她從沒愛過。
她愛----"
"我是個壞蛋,"他嘟囔著,一面疲倦地把腦袋重新埋在她的膝頭上。"不過我還沒有壞到很嚴重的地步。如果我以前告訴過你些什麼,你是不會相信的,是嗎?你太好了,所以不會相信我。我以前從沒見過一真正好的人。你不會相信我的,是嗎?"“不,我不相信你的話,"媚蘭用安慰的口氣說,同時又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她會慢慢好起來的。好了,巴特勒船長!"
如此卑微的瑞特,從沒見過。他的心大概死了吧,當媚蘭對他說斯佳麗沒有喊他時。他的淚水像把刀子,劃著名讀者的心。愛情大概就是這樣,在誤會與錯過之中,...讓人措手不及。

親愛的,我可不在乎啦。

"我就要走了。你從馬里塔回來的時候我就準備告訴你的。"“你要拋棄我?"“用不著裝扮成一副棄婦的模樣嘛,思嘉,這角色對你很不合適。那么我看,你是不想離婚甚至分居了?好吧,那我就儘可能多回來走走,免得別人說閒話。"“什麼閒話不閒話!"她惡狠狠地說。"我要的是你。要走就帶我一起走!"“不行,"他說,口氣十分堅決,仿佛毫無商量的餘地。剎時間她幾乎要像個孩子似的號啕大哭了。她幾乎要倒在地上,蹬著腳跟叫罵起來了。好在她畢竟還有一點自尊心和常識,才克制自己。她想,如果我那樣做,他只會輕視,或者乾脆袖手旁觀。我決不能哭鬧;我也決不起求。我決不做任何叫他輕視的事,他很尊重我,哪怕----哪怕他不愛我也罷。 她抬起下巴,強作鎮靜地問: "你要到哪裡去?" 他回答時眼中隱約流露出讚許的光采。 "也許去英國----或者巴黎。但也可能先到查爾斯頓,想辦法同我家裡的人和解一下。"“可是你恨他們呢!我聽你常常嘲笑他們,並且----"他聳聳肩膀。 “我還在嘲笑----不過我已經流浪得夠了,思嘉。我都四十五歲了----一個人到了這個年齡,應該開始珍惜他年輕時輕易拋棄的那些東西。比如家庭的和睦,名譽和安定,扎得很深的根基等等----啊,不!我並不是在悔過,我對於自己做過的事從不悔恨。我已經好好享受過一陣子----那么美好的日子,現在已開始有點膩煩,想改變一下了。不,我從沒打算要改變自己身上的瑕疵以外的東西。不過,我也想學學我看慣了的某些外表的東西,那些很令人厭煩但在社會上卻很受尊敬的東西----不過我的寶貝兒,這些都是別人所有的,而不是我自己的----那就是紳士們生活中那種安逸尊嚴的風度,以及舊時代溫文雅的美德。我以前過日子的時候,並不懂得這些東西中潛在的魅力呢----"思嘉再一次回憶起塔拉農場果園裡的情景,2009年艾希禮眼中的神色跟瑞德眼中的完全一樣。艾希禮說的一些話清清楚楚就在她耳邊,好像仍是他而不是瑞德在說似的。 她記起了艾希禮話中的隻言片語,便像鸚鵡學舌一般引用道:"它富有魅力----像古希臘藝術那樣,是圓滿的、完整的和勻稱的。"瑞德厲聲問她:"你怎么說這個?這正是我的意思呢。"“這是----這是艾希禮從前談到舊時代的時候說過的。"他聳了聳肩膀,眼睛裡的光芒消失了。 "總是艾希禮,"他說完沉思了片刻,然後才接下去。 "思嘉,等到你四十五歲的時候,你也許會懂得我這些話的意思,那時你可能也對這種假裝的文雅、虛偽的禮貌和廉價的感情感到膩煩了。不過我還有點懷疑。我想你是會永遠只注意外表不重視實質的。反正我活不到那個時候,看不到你究竟怎樣了。而且,我也不想等那么久呢。我對這一點就是不感興趣。我要到舊的城鎮和鄉村里去尋找,那裡一定還殘留著時代的某些風貌。我現在有懷舊的傷感情緒。亞特蘭大對我來說實在太生澀太新穎了。"“你別說了,"思嘉猛地喊道。他說的那些話她幾乎沒有聽見。她心裡當然一點都沒有接受。可是她明白,不論她有多大的耐性,也實在忍受不了他那毫無情意的單調聲音了。 他只好打住,困惑不解地望著她。 "那么,你懂得我的意思了,是嗎?"他邊問邊站起身來。 她把兩隻手伸到他面前,手心朝上,這是一個古老的祈求姿勢,同時她的全部感情也完全流露在她臉上了。 "不,"她喊道。"我唯一懂得的是你不愛我,並且你要走! 唔,親愛的,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辦呢?"他遲疑了一會,仿佛在琢磨究竟一個善意的謊言是不是終久比說實話更合乎人情。然後他聳了聳肩膀。 "思嘉,我從來不是那樣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一片碎片,把它們湊合在一起,然後對自己說這個修補好了的東西跟新的完全一樣。一樣東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寧願記住它最好時的模樣,而不想把它修補好。然後終生看著那些碎了的地方。也許,假如我還年輕一點----"他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已經這么大年紀了,不能相信那種純屬感情的說法,說是一切可以從頭開始。我這么大年紀了,不能終生背著謊言的重負在貌似體面的幻滅中過日子。我不能跟你生活在一起同時又對你撒謊,而且我決不能欺騙自己。就是現在,我也不能對你說假話啊!我是很想關心你今後的情況的,可是我不能那樣做。"他暗暗吸了一口氣,然後輕鬆而溫柔地說:" 親愛的,可不在乎啦。"
對視對視
落幕,瑞特走了。以前總流著淚看這段,總覺得瑞特和斯佳麗沒有在一起,多么讓人遺憾。2009年我想,如果瑞特如果真的能不在乎,真的能放下。那我為什麼不為他高興呢?
他說,他從不悔恨。
他說,但他老了。
他說,他不能把碎片粘在一起再告訴自己這個和以前的一樣。
他依舊瀟灑,即使背影蕭索。

讀者心目中的瑞特

關於瑞德的這個章節我久久不願落筆,因為我深愛著這個人物,也因為我還不夠了解他,或者說,不夠接近這個人物的內心。希禮的文人氣質和濃厚的悲劇氣息和我有相通之處,思嘉的率真和虛榮也讓我會心一笑。可是瑞德,在我剛看完全書的那些日子裡,我模模糊糊地理解了希禮和思嘉,卻始終覺得瑞德四周籠罩著一層迷霧。是的,我承認我看不透他,以一個男性的眼光。而女性呢,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女士看不透他,瑞德也就不會和他的扮演者蓋博一起,當了好幾十年的大眾情人。
在這個凌晨,躺在床上無法入睡的時間裡,我在腦海里追溯了他的半生。小時候的他應該是聰明的,也是很討人喜歡的——只除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太像他的祖父——一個靠劫掠過往船隻發家的海盜。已經成為文明紳士的他,因為有著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羞恥,他只能在自己的家族面前竭力粉飾那段在他看來並不光彩的過往,同時懷著對野性復萌的強烈恐懼,近乎病態地排斥自己聰明卻又桀驁不馴的孩子。在那個禮教森嚴和男權至上的年代,少年的瑞德是注定得不到雙親應有的關愛的,因為不管是否出於真心,他的母親是必須唯夫命是從的——君不見叛逆到千夫所指的郝思嘉,也把瑞德對孩子的關懷看做缺乏男子氣的表現,可見老南方這套禮教有多么深入人心。嚴厲的父親和愛莫能助的母親,注定給這個在讀者看來強悍無比的男人的心靈投下難以磨滅的陰影,因為沒有什麼痛苦比一個渴望愛的孩子被雙親同時疏遠來得更強烈了。
父親的嚴苛卻是適得其反,他的冷暴力和熱棍棒生生把這個原本只是有些調皮搗蛋的孩子逼成了混世魔王。偏偏他們家的財富又足以支持成為青年的瑞德在外頭尋歡作樂、花天酒地,而白氏家族的好名聲又給了他結交一大群狐群狗黨的資本。他那紳士氣十足的老爸起初為了名聲起見,對他的種種乖張行徑一忍再忍,但人的忍耐總是有限度的,更何況對這個兒子的不滿已經積壓了很長時間。終於,這個一家之長(或許還是一族之長)找到了一個把他的不肖子孫掃地出門的機會——我們姑且稱之為“樹林馬車事件”。
在這個事件里,瑞德和一位腦子不太清楚的姑娘在傍晚坐著馬車出去兜風,可是很不巧,天黑下來以後馬車壞了,於是他們就只好在郊外過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回來的時候,這個姑娘的兄長找上門來,要求瑞德和他的妹妹訂婚。可是瑞德拒絕了,姑娘的兄長怒不可遏,與瑞德決鬥。沒拿過手槍的他自然不是從西點軍校肄業的瑞德的對手,於是白白送了小命。
以後瑞德對思嘉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說法很簡單——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為什麼要因為一次意外和一個傻瓜結婚?照此推論,在決鬥制度合法的時代,那個傻姑娘的哥哥也同樣是個傻瓜,為了這樣一件完全無損他妹妹貞操的事情送了性命。身為現代人的我們,自然對被冤屈的瑞德充滿了同情。可是在那些查爾斯頓的“老衛兵”看來,一個男人在天快黑的時候單獨和一位小姐出去兜風已然很不得體,到第二天才返回就更是不堪,而拒絕和她訂婚,還打死她的哥哥,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的罪行了。再加上瑞德平日“原有些不正”的舉止,把他趕出老家也就成了一件更加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一次的離開,或者說出走,從某種意義上說,應該是瑞德和他父親兩廂情願的結果。對於瑞德而言,他終於可以把他父親和所有讓人窒息的禮教甩掉,過他自己想要的生活,無拘無束的生活。而對於他的父親,不管趕走兒子時他心裡有沒有一絲不忍,這個逆子的離開畢竟了了他的一樁心事。
爾後的日子在許多喜歡他的女人們(無論是書中人還是讀者)看來,真是百年難得的奇遇。他輾轉於金礦和賭場之間,和不同的女人說著情話,發生著關係,和不同的男人們打架或者勾心鬥角,在神秘而傳奇的十多年以後,他出現在十二棵橡樹的庭院裡,風度於優雅中帶著一絲不羈,微笑於迷人中帶著一絲嘲諷。那個野餐會上他成為了真正的主角,讓無數堅信南方必勝的紳士暴跳如雷,還贏得了許多女士對他暗中的關注和潛意識裡的尊敬和傾慕。多么完美的時刻,他終於報復了讓他遭受屈辱的制度給他的所有折磨,他終於可以用優雅的風度、淵博的學識、敏銳的眼光和豐裕的錢財讓所有曾經鄙視他的人見鬼去。可他已經三十五歲了,被華服映襯得分外英俊的臉龐上已經開始有了歲月的痕跡,那些痕跡里包含了怎樣的辛酸,又有幾個人知道呢。
他是一個沒有故鄉的人,因為他故鄉的所有人都已經拒絕和他來往。他盡力在表面上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氣,以至於後來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假裝騙了過去,以為自己真的滿不在乎。可是請想一想,如果一個在外漂泊的男子有一個讓他牽掛的家,有一群記掛著他的親朋好友,他會毫無顧忌的好勇鬥狠嗎,會如此頻繁地花天酒地嗎,會把什麼都拋開,在賭場裡放手一博,在險象環生的生意場裡龍爭虎鬥嗎?他是一蓬沒有根的浮萍,處處無家,處處是家。沒有家就沒有牽掛,所以他才會在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把自己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做得讓所有鄙視他的人在拒絕他的同時又暗暗眼紅。你可以說他是一個無賴,可是恰恰是他故鄉的人把他造就成了一個無賴。他贏了錢財,卻輸掉了故鄉的整個世界。一個能夠如此愛自己的妻子兒女的男人,又怎么能夠割捨那一份辛酸又溫暖的故園情懷?
他在風月場上見慣了虛情假意,可也動過真情。還記得嗎,郝思嘉在一個妓女的慫恿下要把孩子做掉時,他是多么的惶恐和憤怒。一向把真實的自我隱藏起來的他對思嘉說,你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那時候,我的一個女朋友就是這樣死的,那時候我還年輕,也很容易感動……多么動情的一番話,我們簡直可以透過書頁看見瑞德眼角閃爍的淚花。作者就這么輕輕一點,瑞德冒險生涯的真實與殘酷就在我們面前暴露無遺。
他是一個叛逆者,他似乎能夠無視那個社會所有的規則,可是南方社會那些繁文縟節早就生長在他的內心,他在叛逆的路上走得越遠,他內心的矛盾和掙扎就越厲害。他把那些無關緊要的禮儀都拋棄了,可是沒有拋棄紳士風度和助人為樂的美德,否則他不會一再地在危急關頭挺身幫助思嘉和媚蘭。而身為人父以後的他,竟然為了愛女的未來向所有的衛道士屈服,即使他曾經如此尖刻地嘲諷過他們。瑞德是一個驕傲而自尊的人,他始終不肯像思嘉承認他愛她愛得發狂,就是怕她傷害他,怕她瞧不起他。這樣一個驕傲的男人,不知道他在那群敵視他的人面前一點點改變形象的時候,回首來時路,有沒有感到命運之神對自己的諷刺呢?
無論瑞德有多么不情願,他的務實、睿智和理性、善良都帶著他往那個禮儀繁多的社會回歸。他曾經宣稱永遠不和任何女人結婚,卻娶了他深愛著的郝思嘉為妻,為了給她一個長相廝守的許諾,為了把她從聲名狼藉的泥潭裡拖出那么一點。他曾經當著思嘉的面罵希禮是懦弱的蠢貨,後來卻又在她面前說希禮是一個有見識的男人,她不應該戴著有色眼鏡看希禮。他對那些老夫人嗤之以鼻,卻唯獨把媚蘭看成“這世界上唯一真正的貴夫人”。他畢竟不是孩子了,在年少輕狂過後,他漸漸發現那個消逝的時代里某些東西的的可貴,而他自己又是在那樣的教養中成長起來的。況且他老了,倦了,不想再承受和全世界作戰的辛苦和孤獨了。他曾經以為他的回歸可以給他帶來幸福,不幸的是,正是他的同類,叛逆者郝思嘉用她的任性和自私把這個美夢擊得粉碎。
在文章的開頭,我曾經描繪了瑞德走後郝思嘉的無助和絕望。其實,在這場最後的戰役里沒有真正的勝利者,看似拋棄了思嘉的瑞德也輸了,而且是一敗塗地,體無完膚。
他所有的希望,就是讓思嘉能夠愛他,能夠在他的保護和寵溺中與他相親相愛,然後一直幸福地在一起生活下去,看著他們的孩子長大成人,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可是他得到的永遠是傷害。等到思嘉醒悟的時候,他的心已經在痛苦中徹底地麻木和冷卻了。他能看見他身邊的那份愛情,卻無法再接受它了。
他絕望了,比思嘉更徹底地絕望。哀莫大於心死。
你做了那個關於貧窮和飢餓的夢的時候,我能夠保護你,給你溫暖和安慰;可是我呢?在我感到孤獨無助的時候,誰來安慰過我?
你一直認為我誤會了你,我不夠了解你。可是親愛的,我的思想,我的情感,我的一切,你又了解多少,又願意了解多少?
我以為你和我相像,我們的結合一定是高山流水覓得知音。可是我身上的一些東西,你是永遠無法理解。可是親愛的,我們都是被孤立於這個世界之外的人,即使我贏得了他們的尊重,我的有些心情,他們還是無法理解。除了你,我能找誰說去?
你一直依賴著我,可是你知道嗎,我也很想依賴你。我原以為我的愛和呵護能夠得到你的回報,可你卻在我的面前立了一扇冰冷的鐵窗。
可是你終於動心了,終於後悔了,可是,這還有用嗎?我已經從最後一個夢裡甦醒了,面對未來,我也一樣茫然失措。
愛到分離才相遇,是你的不幸,又何嘗不是我的大不幸呢?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也許只有那些沒有言語的田野和村莊,能帶給我這個半生飄零的人最後一點安詳。
我也是在回溯了瑞德的半生之後,才發現他筋肉健碩的身軀下隱藏的脆弱和辛酸,失落與無奈。或許這不是你們心目中的瑞德,你們認為我心目中的他太脆弱了。而我不這么想。他永遠不會讓自己的腳步被他人的中傷和非議所阻攔,即使傷痕累累,他也要堅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所有人都打不垮他,除了他心愛的一切。
我在他狂放不羈的行止里,隱約看見了魏晉名士的磊落和風流。
在關於他的筆墨即將收尾的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幅泛黃的畫面。是晉代的阮籍醉醺醺地駕著車,在夕陽中行到路的盡頭,放聲大哭,哭完原路返回。
誰說那聲“怎么就沒有路了”的詰問是無病呻吟?
誰說那響亮的哭聲,不是另外一種高妙的瀟灑?
(以上內容摘自飄吧吧友枯葉蝶的飛翔筆下)

瑞特巴特勒情結

瑞特是完美的,他不羈的笑,他微蹙的眉,包括他尖酸刻薄的話語,都給我留下極深的印象。每當我細細咀嚼飄中的描寫時,他的形象總是躍然紙上。仿佛他就站在我面前,舉手投足間個性鮮明,魅力天成。
每個少女都有瑞特巴特勒情結,作為不可否認的大眾情人,大家都渴望在現實中遇到如此的人。有的時候會翻出蓋博的照片欣賞,他是瑞特嗎?不是吧,瑞特應該與他有些微的不同吧,於是便馳騁在自己的想像中不可自拔。
我愛他,這種情結影響著我的生活,他是我心中永遠的珍藏。
很多很多年午後的下午茶,微薄的陽光灑在書頁上,那裡的瑞特的故事將不會逝去。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