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懷子由作

《滿江紅·懷子由作》是北宋文學家蘇軾創作的一首詞。詞的上片即景抒情,抒發了對兄弟之間長期不得相見的深深感慨和對弟弟的深切懷念,下片追憶從前,希望能有機會到京城與弟弟見上一面,並想像兄弟相會汴京的歡悅情景。這首詞感情真摯動人,詞人以兄弟的情誼為主線來寫景抒懷,情動於中而形於言,故而能感人肺腑,其中也夾雜著對官場的厭倦和人生不得意的感慨,是當時作者複雜心情的真實寫照。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滿江紅·懷子由作
  • 創作年代:北宋
  • 作品出處:《東坡樂府》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蘇軾
  • 詞牌:滿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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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滿江紅1·懷子由作2
清潁東流3,愁目斷,孤帆明滅4。宦遊處5,青山白浪,萬重千疊。孤負當年林下意,對床夜雨聽蕭瑟6。恨此生,長向別離中,生華髮7
一尊酒,黃河側8。無限事,從頭說。相看恍如昨9,許多年月。衣上舊痕余苦淚,眉間喜氣占黃色10。便與君,池上覓殘春,花如雪11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傷春曲》。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十七字,八句,四仄韻;後片四十六字,十句,五仄韻。用入聲韻者居多。
  2. 子由:作者弟弟蘇轍字,當時他在京都汴梁任門下侍郎。
  3. 清潁(yǐng):潁水,源出河南登封縣西南,東南流經禹縣,至周口鎮,合賈汝河、沙河,在潁州附近入淮而東流。
  4. 孤帆明滅:一葉船帆忽隱忽現。
  5. 宦(huàn)游:在外做官。
  6. “孤負”二句:寫兄弟風雨之夜相聚談心的樂趣。蘇轍《逍遙堂會宿二首》並引:“轍幼從子瞻讀書,未嘗一日相舍。既壯,將遊宦四方,讀韋蘇州(應物)詩,至‘那知風雨夜,復此對床眠’,側然感之。乃相約早退,為閒居之樂。故子瞻始為鳳翔幕府,留詩為別,曰:‘夜雨何時聽蕭瑟’。”風翔至是時已二十餘年,仍未實現“對床夜語”的願望,故日“孤負”。孤負,辜負。林下意,指相約退出官場,過退隱生活的話。蕭瑟,指雨聲。
  7. 生華髮:花白的頭髮脫落。
  8. “一尊酒”二句:此時蘇轍在黃河邊的汴京(開封),故蘇軾向黃河側遙舉一杯酒,表示祝福。尊,通“樽”,酒杯。
  9. 恍如昨:仿佛如同昨天。
  10. “眉間”句:謂眉問出現黃色,有即將歸去的徵兆。韓愈《郾城晚飲贈馬侍郎》詩:“眉間黃色見歸期。”
  11. 花如雪:落花如雪之零亂。

白話譯文

清澈的潁水向東流去,望著江面行船遠去,船帆若隱若現,心中愁苦。為官四處奔走,走過千山萬水,經歷風波險惡。我辜負了當年與你對床夜語,早退隱居的約定。這一生聚少離多,白髮徒生。
在黃河畔飲酒,想起往日情由,無限感慨。雖然分離多年,舊事卻恍如昨日般清晰。經歷了多年磨難心酸,終於快有歸去的喜信了。到那時,和你在這殘春出遊池上,看落花如雪。

創作背景

據朱疆村引王文誥《蘇詩總案》,謂此詞為“壬申二月作”。按壬申為宋哲宗元祐七年(1092)。元祐六年,蘇軾知潁州,閏八月到任。七年二月,改知揚州,三月到任。二月還在潁州,與詞的首句“清潁東流”正合。元祐五年,蘇轍為御史中丞,六年為尚書右丞,七年為門下侍郎,一直在朝,和蘇軾不在一起,與題“懷子由作”也相合。蘇軾知潁州前,一度在京任翰林學士,知詔誥,兼侍讀,是再次遭到政敵攻擊才改求外任的。至此,與蘇轍不相見也產些日子了。而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清非常深厚,不相見時經常有詩詞互相懷念。著名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就有“兼懷子由”的標目。但作《水調歌頭》時蘇軾還只有四十一歲,正值中年,豪氣未除,縱橫揮灑,詞寫得曠達高遠,顧盼自雄。而此時蘇軾已經五十七歲,飽經憂患,漸露出暮年光景來。雖兄弟之情依然如故,甚至繫念更加殷切,但終究豪氣消磨殆盡,無復往日情懷,所以詞中便時時流露出倦意,染上陶淵明歸隱的色彩了。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詞的上片即景抒情,抒發了對兄弟之間長期不得相見的深深感慨和對弟弟的深切懷念,下片追憶從前,希望能有機會到京城與弟弟見上一面,並想像兄弟相會汴京的歡悅情景。
第一句就說“清潁東流”,很符合他這種“、喜臨水”的愛好。當時京師與潁州之間的交通,大都靠走水道。蘇轍在京師任職,如果來潁州,無疑也將是泛潁水,所以說“愁目斷,孤帆明滅”。“孤帆明滅”極見盼望之切。由盼望兄弟遠來相聚,從而聯想到自己的宦遊無根,相隔千山萬水,寫得非常平實。
“孤負當年林下語,對床夜雨聽蕭瑟。”蘇軾與蘇轍從小一同讀書,形影不離。成年之後,不得已而分手仕宦四方,分手前,曾有感於韋應物的“那知風雨夜,復此對床眠"詩句,相約以後早退,共享閒居之樂。蘇軾任鳳翔幕府時,臨別贈蘇轍詩曰:“夜雨何時聽蕭瑟。這兩句充滿了對官場的厭倦和對兄弟的思念之情,意境清幽而浪漫,從中可見詞人內心深處的高情雅致。另外,這兩句是一貫而下的,“孤負”二字一直貫到底,也照顧了上文。正因為自己宦遊天涯,相隔著萬重千疊的白水青山,望斷孤帆明滅也終於不能相見,才辜負了當年林下歸隱之約,不能對床同眠,共聽蕭瑟夜雨。所以上片結尾便歸結為聚少離多之恨,由長恨而不覺滿頭白髮了。
這首詞上片正面寫繫念之情,沒有具體的細節描寫,全是寫實。而下片的“尊酒”晤談,把臂“相看”,以至同“覓殘春”,則全由具體細節編織而成,卻又全是寫的夢境。一半抒情,一半寫實,抒情全是實情,寫實卻是夢境,構成了這首詞的特別章法。古典詩詞中寫夢境的名篇很多,但大都有入夢出夢的描寫,交代得很清楚,如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甚至標題中都標明是夢。但這首詞寫夢境,卻始終未加點破。換頭以後,突兀而來,仿佛蘇轍真的來到了黃河之側,懷酒清話,無限纏綿。表面上看起來不知所云,但往細處看,原來這是在寫夢。
夢中兄弟相見,共飲於黃河之側,暢談往事,互看容顏,大有杜甫羌村三首》“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之意。但杜甫是把實境寫得如夢,而東坡這裡,卻是把夢寫得如同實境。“衣上”兩句,上句是未見時相思之深,下句是寫既見時衷心之喜。“添黃色”出於《玉管照神書》,這是一部談命相術數的書,而蘇軾晚年多讀道書,詩詞中也往往摻雜道家辭語,這裡的“眉間喜氣”云云即為一例。這兩句一寫衣上,一寫眉間,充分寫出了親人相見之喜。而衣上的“舊痕”正反襯出眉間“喜氣”之重,是寫得濃墨重彩,非常感動人的。
這首詞的下片寫夢境,入夢時既未說破,到結尾也不寫出夢,更不點明。只由夢中相見的喜氣重重而回顧上片的辜負林下,“便”字輕輕一逗,用得很好。正因為在現實生活中辜負了當年的林下之約,現在居然在不自覺其為夢的夢境中相見了,當然要領略林下之約的情趣。於是便相攜游賞,在故園的池台之上尋覓尚可追蹤的“殘春”。“春”而曰“殘”,也很切合東坡暮年的心境。“便”,還有即便之意,在一氣重更之中仍透露出一絲淒涼的況味。池上的殘春已近尾聲,片片飛花如雪,即便相見相攜相賞,也終究是相顧兩衰翁了,詞境頗為蕭瑟。不過,“花如雪”到底是很美的,無多的晚境更值得珍重,蕭瑟而並不衰颯。
這首詞感情真摯動人,詞人以兄弟的情誼為主線來寫景抒懷,情動於中而形於言,故而能感人肺腑,其中也夾雜著對官場的厭倦和人生不得意的感慨,是當時作者複雜心情的真實寫照。

名家評價

中國人民大學中文系教授冷成金《中國古代十大詞人精品全集·蘇軾》:詞作表現了蘇軾、蘇轍兄弟間的相互思念之情。二人早年就有歸隱之約,但人在宦海,身不由己,終老未踐。蘇軾的這種退隱情緒,並不來自於他對現實的厭倦,而是時代使然。傳統的“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的思想在宋代已經很難維繫人心,作為時代的先覺者,蘇軾必然要重新思考人生的價值和意義,而未曾人仕便萌退志,正是蘇軾思考的一種方式。

作者簡介

蘇軾(1037—1101),字子瞻,一字和仲,號東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屬四川)人。蘇洵之子。嘉祐年間(1056—1063)進士。曾上書力言王安石新法之弊,後因作詩諷刺新法而下御史獄,貶黃州。宋哲宗時任翰林學士,曾出知杭州、潁州,官至禮部尚書。後又貶謫惠州、儋州。在各地均有惠政。卒後追諡文忠。學識淵博,喜好獎勵後進。與父蘇洵、弟蘇轍合稱“三蘇”。其文縱橫恣肆,為“唐宋八大家”之一。其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並稱“蘇辛”。 又工書畫。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書傳》、《東坡樂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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