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戰役背景,戰前形勢,應戰期間,雙方優勢,分兵追擊,法軍意圖,英軍布陣,右翼佯攻,正面強攻,危機來臨,二次衝擊,勝敗一刻,戰場之外,戰場介紹,失敗原因,官兵素質,兵力分散,普軍反擊,雨果評論,士兵的比重,承認滑鐵盧,
戰役背景
歐洲第七次反法聯盟對法戰爭期間,1815年6月18日,發生了英普聯軍與法軍在布魯塞爾以南的滑鐵盧的決定性會戰。
拿破崙一世為各個擊破敵軍,於6月15日率軍約12萬人進入比利時。16日,進行利尼會戰,打敗布呂歇爾統率的普軍,並隨即派兵3.3萬人進行追擊。18日,惠靈頓公爵率英、荷、比利時和漢諾瓦聯軍(6.7萬人、150餘門火炮)在滑鐵盧附近占領陣地,阻擊法軍。
拿破崙一世於上午11時以優勢兵力(7.4萬人、252門火炮)率先發起進攻,佯攻聯軍右翼,主力猛攻聯軍左翼,但遭到聯軍頑強抵抗,被迫逐次投入兵力。由於拿破崙一世對聯軍的作戰能力估計不足,未能突破聯軍左翼,又把主要突擊方向轉向敵軍中部,多次組織正面突擊,並逐次投入預備隊,未有明顯進展。在此期間法軍騎兵雖曾兩次突入英軍陣地,但因缺乏步兵支援而被擊退。傍晚,布呂歇爾率普軍趕到戰場,聯軍兵力轉為優勢,並立即開始反擊。拿破崙一世這時已無後備兵力,預定的援軍未能趕到。法軍難以抵禦,從而全線崩潰,拿破崙一世逃離戰場。
在這次會戰中,法軍傷亡約3萬人,被俘數千人;聯軍傷亡2萬人左右。法軍戰敗後,“百日王朝”覆滅。拿破崙一世於6月22日宣布退位,被流放到大西洋上的聖赫倫那島。
這場戰役表明:拿破崙一世對敵情偵察不夠,臨戰前分散兵力,初戰不利便改變決心,指揮不果斷。惠靈頓在進行會戰決策、選擇陣地、組織防禦和協調聯軍作戰方面顯示了統帥才能。
戰前形勢
1813年10月16日~19日的萊比錫戰役,16萬法軍與32萬反法聯軍在柏林西南萊比錫決戰,拿破崙被兩倍的聯軍兵力擊潰,退回法國本土。
應戰期間
正在開會的反法聯盟各國停止爭吵,擬定了臨時宣言,稱拿破崙是世界和平的擾亂者和敵人,他“不受法律保護”。3月25 日,英、俄、普、奧、荷、比等國結成的第七次反法聯盟,集結重兵70萬準備進攻巴黎:巴克雷指揮17萬俄軍和25萬奧軍集結在萊茵河方面,向洛林和阿爾薩斯推進;弗里蒙指揮奧——6萬撒丁聯軍集結於法意邊境,隨時向法進軍;布呂歇爾元帥率12萬普軍、300門大炮在沙羅瓦和列日之間集結;惠靈頓將軍指揮由英、德、荷、比人組成的混合部隊約10萬人、200門大炮,駐紮在布魯塞爾和蒙斯之間。另外有30萬人的預備隊。
拿破崙也集結18萬人應戰,他希望6月底能有50萬人上陣。遺憾的是,過去的老將不願再為他效力,這對法軍非常不利。
雙方優勢
兵力總體對比:(以實際趕到戰場參戰的為準,不包括格魯希等未及時趕到的部隊,以下皆同)
參戰的英盟軍總兵力68424人(含炮兵),其中英軍人數23584人、英王德意志軍團人數7393人、荷蘭9476人、比利時4118人、納索5629人、布倫瑞克6151人、漢諾瓦12073人。
2、參戰的普魯士軍共編為第一、第二、第四軍,總兵力56412(含炮兵)
3、參戰的法軍共編為第一軍、第二軍、第六軍、近衛軍、第三騎兵軍、第四騎兵軍,總兵力70156人(含炮兵)
騎兵力量對比
1、英盟軍騎兵總數15132人,共編成32個騎兵團,其中:
驃騎兵6538人:英軍驃騎第7、10、15、18團,英王德意志軍團驃騎第1、3團,荷蘭-比利時驃騎第6、8團,漢諾瓦的坎伯蘭公爵的驃騎兵團、布萊梅/費爾登驃騎兵團、呂訥堡驃騎兵團,布倫瑞克的骷髏驃騎兵團。
槍騎兵235人:布倫瑞克骷髏槍騎兵團。
輕裝龍騎兵4337人:英軍第11、12、13、16、23輕裝龍騎兵團、英王德意志軍團第1、2輕裝龍騎兵團、荷蘭-比利時第4、5輕裝龍騎兵團。
龍騎兵1957人:英軍1、2、6龍騎兵團(聯合旅),禁衛第1龍騎兵團。
卡賓龍騎兵(Carabiniers)1237人:荷蘭-比利時第1、2、3卡賓龍騎兵團。
近衛重騎兵828人:英軍Life Guard第1、2 團、皇家近衛騎兵團。
2、普軍騎兵總數7824人,共編成18個騎兵團,其中:
驃騎兵2974人:第3、4、5、6、8、10團。
龍騎兵855人:第2、5龍騎兵團。
3、法軍騎兵總數14857人,共編成38個騎兵團,其中:
驃騎兵439人:第7驃騎兵團。獵騎兵4064人:第1、3、4、6、9、11、12獵騎兵團、近衛第1、2獵騎兵團。
槍騎兵2859人:第1、2、3、4、5、6槍騎兵團、近衛第1、2槍騎兵團。
龍騎兵1736人:第2、7龍騎兵團、近衛第1、2龍騎兵團。
胸甲騎兵4206人:第1、2、3、4、5、6、7、8、9、10、11、12胸甲騎兵團。
卡賓龍騎兵847人:第1、2卡賓龍騎兵團。
擲彈騎兵706人:近衛第1、2擲彈騎兵團。
炮兵力量對比
1、英盟軍總共24個炮兵連,其中包括9個徒步炮兵連、14個騎乘炮兵連和1個火箭炮連,總計3017名炮兵,擁有火炮如下:6磅加農炮65門,9磅加農炮55門,5.5英寸口徑榴彈炮27門、火箭炮6門,合計各類火炮共155門。
2、普魯士軍總共20個炮兵連,其中13個徒步炮兵連、7個騎乘炮兵連,總計炮兵2991人,擁有火炮如下:6磅加農炮84門,12磅加農炮30門,7磅榴彈炮36門,10磅榴彈炮10門,合計各類火炮160門。
3、法軍總共35個炮兵連,其中23個徒步炮兵連、12個騎乘炮兵連,總計炮兵4579人,擁有火炮如下:6磅加農炮142門,12磅加農炮42門,5.5英寸榴彈炮56門,6英寸榴彈炮14門,合計各類火炮254門。
對比小結:除了普軍,法軍在重騎兵數量上遠超英盟軍(驃騎兵、獵騎兵、槍騎兵、輕型龍騎兵都算是輕騎兵,而龍騎兵、胸甲騎兵、卡賓龍騎兵、王室重騎兵、擲彈騎兵等都算是重型騎兵,實際上卡賓龍騎兵在法軍中屬於超重型騎兵,而在英盟軍中只能算中型騎兵)。
法軍的重型騎兵幾乎是英盟軍和普軍的總和,炮兵也比英盟軍多出很多,不過英盟軍的騎乘炮兵比例很高,機動性比法軍要好。總的來說,法軍單獨面對英盟軍還是有優勢的,可普軍趕到後,法軍力量明顯不足。
分兵追擊
拿破崙認真分析了強大的對手,決定以攻為守。先集中主要兵力對付比利時方面的聯軍,對萊茵河、義大利方面的聯軍只派少量兵力牽制。同時趁聯軍尚未會齊,率先打敗惠靈頓和布呂歇爾。6月15日凌晨3時,他的先頭部隊進入比利時。16日在林尼將普軍擊敗,這一擊厲害卻不致命。未被消滅的普軍向布魯塞爾撤退。這裡,拿破崙犯了整個一生中最大的災難性的戰略錯誤,這一錯誤最終導致他的垮台。雖然他認識到布呂歇爾的軍隊已被擊敗並正向萊茵河撤退,但他仍然單純為了偵察敵情而派出了三萬三千人和九十六門火炮,但是卻幾乎占其可動用兵力的三分之一,儘管他是十分勉強地派出這支兵力的。其實,一個騎兵軍再配屬一個步兵師是完全可以完成這項任務的。拿破崙隨即動身前往卡特爾布拉斯,從此,因為缺少格魯希帶領的關鍵兵力,導致最後一戰失敗,他再也沒有見到格魯希。
法軍意圖
拿破崙的意圖是以其左翼追擊並摧垮惠靈頓的軍隊。由於內伊在6月17日整個上午消極怠戰,這一意圖大大落空。儘管戴爾隆軍已與拿破崙會合,儘管拿破崙已下令向卡特爾布拉斯強行推進,但直到下午二時,拿破崙已抵近卡特爾布拉斯,而內伊的部隊依然停在弗拉斯尼斯附近的宿營地。過了一陣子,內伊和戴爾隆才趕到。內伊辯解說他之所以未能占領卡特爾布拉斯是“因為惠靈頓全軍占領了該地”。
事實上,當惠靈頓最後獲悉布呂歇爾在林尼遇挫時,曾於上午十時,令其步兵撤入滑鐵盧以南二英里處,他預先選好的防禦陣地。而卡特爾布拉斯的陣地現僅由尤布里奇勳爵的六個騎兵旅組成的後衛據守,每個旅均配屬有一個皇家乘騎炮連。
眼看到手的獵物從身邊溜走,拿破崙不禁大發雷霆,他一掃上午的沉悶空氣,親自出馬進行追擊。他身先士卒,催動那頭灰色的阿拉伯快馬,率領米豪德的兩個騎兵師,直奔卡特爾布拉斯。離他最近的一個英軍炮兵連(皇家乘騎炮兵G連)以一連串的炮火迎接他。隨後,尤布里奇即命令其騎兵旅退往滑鐵盧。
此時,一場罕見的大雷暴雨突然大作,驟雨傾盆而瀉,地面頓成澤國,騎兵只能在修築的公路上行進。往前走三英里,是熱納普,布魯塞爾公路在這裡穿過一條名為迪勒的小河。英軍騎兵開展後衛戰阻滯尾追的法軍,但阻滯時間不長,法軍仍繼續追擊六英里多路,直至最後撞到聖讓山脊惠靈頓的炮兵陣地的炮口上才停了下來。
當晚拿破崙在距惠靈頓的前沿約兩英里的勒凱盧農莊過夜。部隊猶如落湯雞,吃的也沒有了,靠在熱納普背後的公路兩旁露宿,蘇爾特未就宿營問題作出任何安排。18日凌晨二時,一名軍官攜帶格魯希的一份報告來到拿破崙的大本營,這份報告是四小時以前從耿布勞斯送出的:三萬敵軍繼續退卻……普軍似分為兩個縱隊:一支很可能已取道華漢走上瓦弗公路;另一支似已直驅佩爾維茲。由此可以推測,其中一部分兵力可能與惠靈頓會合,中路的布呂歇爾部隊則有可能退往列日。弗勞拉斯戰鬥以後,有一支普軍已取道耶慕爾公路。
格魯希指揮兩個騎兵軍經過整整一天的偵察所作出的這份報告並不是十分清楚的。但它還是暗示了至少有部分布呂歇爾的部隊試圖與惠靈頓會合的可能性。儘管當時對這位傳令官表示請立即給以答覆,並讓他把新的指示帶回去,但是拿破崙一直毫無動靜,直到八個小時後蘇爾特才奉命給格魯希下達了下述指示:皇帝已收到你從耿布勞斯送來的第一份報告。你僅僅向陛下報告有二支普軍縱隊穿過索維尼埃和華漢,但我們獲悉還有第三支頗為強大的縱隊在瓦弗方向穿過熱里和讓廷。皇帝指示我通知你他現打算進攻在蘇瓦納森林附近的滑鐵盧布陣的英軍。因此,陛下希望你指揮部隊向瓦弗運動,以便向我部進一步靠攏,保持作戰聯繫,溝通我方交通線,驅逐你前面已侵入該方向並可能已在瓦弗附近停步的普軍,你應儘快地到達該地。你應派若干輕騎分隊,跟蹤你右側的敵軍,以便觀察敵人動向,捕獲其掉隊的士兵。很清楚,拿破崙並未要求格魯希提供任何增援,他確信普軍正在潰逃中,而格魯希的任務是趕到瓦弗,插入普軍與滑鐵盧之間。
6月18日上午,雨霽天晴,拂曉前拿破崙與蘇爾特外出視察戰場。他指示前線各軍的集結地點為貝爾同盟旅社附近的緩坡前面,與惠靈頓的陣地平行,與之相距約一千四百碼——炮火輕易可抵的射程之內。他下令部隊上午九時吃過早飯後完成進攻準備。這項命令用意雖好,但各部隊早已無米下鍋了,因為運輸隊還遠遠掉在後面。
上午八時,拿破崙與參謀人員一起在勒凱盧共進早餐,情緒頗為樂觀,使他特別高興的是終於迫使惠靈頓交戰。他對身邊的參謀人員聲稱:“我們獲勝的機會至少是百分之九十,而失敗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十。”蘇爾特、雷耶和戴爾隆都曾在西班牙半島與惠靈頓交過手,所以並不像他們的領袖那樣樂觀。由於許多部隊尚未展開,加之德魯奧也報告地面泥濘,火炮無法進入陣地,為此進攻發起時間被迫推遲。
拿破崙在戰場上共集中了七萬二千人,同時還有二百七十門火炮的支援。這樣,與惠靈頓的六萬八千人和一百五十四門火炮相比,他就占有明顯的優勢,特別是在炮兵方面。由於惠靈頓一直但心拿破崙可能試圖迂迴其右翼,並切斷其通往奧斯坦德的交通線,為保險起見,公爵曾特地派出一支一萬七千人和二十門火炮的部隊據守蒙斯-布魯塞爾公路上的阿爾以南的一個預備陣地,該陣地位於滑鐵盧以西八英里處。公認的戰略權威富勒將軍曾譴責這次分兵是惠靈頓所犯下的“頭等大錯”。然而,面對拿破崙這樣不同凡響的指揮官,惠靈頓公爵採取上述防範措施,也許是明智的。
上午十一時,拿破崙給各軍軍長發布了最後的作戰命令:一俟全軍下午一時左右按戰鬥序列部署就緒,皇帝即令內伊元帥發動攻擊,奪取交叉路口的聖讓山的村莊。為支援這一行動,第二和第六軍的十二磅重炮連應與第一軍的十二磅重炮連集中使用。上述二十四門火炮向據守聖讓山的敵軍開火。戴爾隆伯爵應率領其左翼師率先進攻,必要時,由第一軍的其餘各師予以支援。
第二軍應與戴爾隆伯爵並進。第一軍的工兵連隊應準備立即在聖讓山上設防。在這項計畫里並沒有多少富有靈感的招數。它只不過是中世紀式的僵化刻板的戰術動作,它試圖以密集方陣突破敵軍中央。如以此對付馬穆魯克人,也許尚能得手,但用來對付堅固嚴整而且得到訓練有素的炮兵支援的步兵方陣那就注定要失敗了。由於拿破崙過於自負,一向輕視英軍及其指揮官,因此他深信只需用它寵愛之至的十二磅炮先進行炮火準備,隨後以一支楔形縱隊向布魯塞爾公路疾進,即可突破惠靈頓的中心,一舉摧垮他的軍隊。拿破崙也就可以在近衛軍的擁簇下悠哉游哉地前行十二英里,進駐布魯塞爾。老近衛軍的背包里早已裝好了屆時舉行閱兵式的禮服。
英軍布陣
惠靈頓公爵已同布呂歇爾元帥取得聯繫,布呂歇爾答應於18日晨率全軍來援。隨後決定固定聖讓山陣地以掩護布魯塞爾。聯軍各首領的意圖是,18日不遭遇戰鬥則將於19日進攻法軍。惠靈頓的陣地是經過精心選擇的。它沿著一條低緩的山脊延伸,長約四千碼,夏爾魯瓦-布魯塞爾公路從其中部穿過。在其右前方六百碼處,有一座霍古蒙特(今稱古蒙特)農莊和別墅,四周為一座長方形果園和灌木林圍牆所環繞。距陣地中央正前方三百碼是拉海聖莊園,這些建築物都已匆匆設防,作為前哨陣地。
由幾個國家部隊拼湊起來的聯軍沿著整個前線審慎地與英軍混雜在一起。關係重大的右翼即霍古蒙特北面交給了庫克的第一師,其兵力由英國近衛軍四個步兵營組成。各騎兵旅作為中央預備隊,部署在前線與聖讓山之間,另有兩個英國騎兵旅構成左翼頂端,那裡地勢比較平坦。二十四個乘騎炮和野炮連中的大部分占領了夏爾魯瓦公路以西山頂一線的陣地。從這裡可以掃射前面的斜坡。炮兵根據惠靈頓的指示,置敵方炮兵於不顧,而集中炮火對敵之步兵和騎兵實施近程射擊。
拿破崙將部隊在貝爾同盟嶺的前坡上展開,面對著惠靈頓的陣地。戴爾隆的第一軍從夏爾魯瓦公路向東延伸約二千碼,而公路左側雷耶的第二軍也占領了一個類似的正面,其左翼在霍古蒙特以南。米豪德的第四騎兵軍在戴爾隆之後,克勒曼的第三騎兵軍則奉命支援雷耶。洛鮑的第六軍、兩個騎兵師及近衛軍在拉貝爾同盟之後擔任中央預備隊。拿破崙的三十六個炮兵連大部分部署在山頂一線,經過拉貝爾同盟的東部和西部。他的三個十二磅炮連在威力上和射程上超過了惠靈頓的九磅炮和六磅炮。
右翼佯攻
拿破崙判定英軍的弱點在中部,因此他決定佯攻英軍的右翼,重點進攻中部。他希望惠靈頓分兵救援右翼,以利於他1小時後從中部發動的攻擊,但他有一個不智之舉,就是讓他最小的弟弟熱羅姆·波拿巴指揮雷耶軍的第六師。熱羅姆是一個容貌迷人的三十歲青年。他曾先後當過海軍軍官、威斯特伐里亞國王,並在征俄戰役中任過軍長,但都弄得一敗塗地。他所率師現構成雷耶軍的左翼,當全軍前進時,他卻全力以赴地率領部隊對霍古蒙特的敵軍前哨陣地發動毫無必要的攻擊,對這一目標本來是應該進行迂迴作戰的。雷耶感到有義務支援熱羅姆,於是將一個又一個旅徒勞無益地投入攻奪該地的戰鬥。這裡的幾百英軍一次又一次打敗了幾乎10倍的法軍,因此儘管法軍損失巨大,但始終未能調動英軍來援,反而將自己的大批兵力消耗在此。
正面強攻
上午十一時三十分,戰幕拉開,法軍以八十門大炮而不只是以原計畫的二十四門十二磅炮進行炮火準備。但其威力並不像拿破崙所期待的那樣令敵膽寒。惠靈頓仍按他的老辦法讓步兵伏藏在山頂後面。法軍的一連串炮彈大部分鑽進前坡雨水浸漬的泥土裡,沒有造成傷害,如果它落在堅硬的地上則很可能會導致破壞性的跳彈殺傷。
從拉貝爾同盟後方一千四百碼的羅索姆農莊,拿破崙可以放眼觀察戰場動向。說也奇怪,他竟把整個進攻的指揮權交給了內伊——這真是一個致命性的錯誤。雖然內伊作戰勇敢,這一點無與匹敵,但他剛愎自用,反覆無常,很少戰術意識。由於他在戰場上的失誤,曾給耶拿、包岑和鄧尼維茨會戰屢次造成不幸的後果。就在前一天,在卡特爾布拉斯他又喪失一個極好的戰機。在這一階段,內伊並未參與,拿破崙為什麼不親自指揮作戰,原因還不清楚。在瓦格拉姆戰役中,拿破崙曾親自控制比滑鐵盧大五倍的戰場,親自掌握數量上兩倍於目前的部隊和大炮。在盲目的勇敢精神的支配下,內伊一再率領英勇的法國縱隊沖向緩坡,迎著槍林彈雨攻擊英軍步兵方陣,結果損失慘重,唯有後撤而已。早在五年前在布薩科與惠靈頓交戰,內伊就曾有過一次類似經歷。但那一次是聽命於馬塞納,而這一次則是拿破崙下令進行正面攻擊。
與此同時,在布魯塞爾-夏爾魯瓦公路以東,在內伊催促下,戴爾隆軍4個師攻奪另一要點即掩護惠靈頓中央的拉海聖,這一突擊也採取了密集縱隊,殲滅了4000英軍。但隨即被尤布里奇的二個騎兵旅的反擊衝垮了,遭致重大損失,英軍騎兵還一直追擊到法軍的出發陣地,破壞了大炮。
危機來臨
拿破崙現在又面臨著一項新的危險的威脅。剛毅不屈的老將布呂歇爾催促所部從瓦弗向西越過十二英里泥濘的小道,如約馳援惠靈頓。這位元帥留下提爾曼軍牽制格魯希,自己親自帶領比羅的生力軍,以及皮爾赫和齊騰的生力軍兼程西援。下午一時左右,拿破崙的參謀在羅索姆觀察到遠處東面森林地的地平線上有一支縱隊逐漸靠近。最初他們還以為是格魯希來了,但半小時後,這個主觀願望就破滅了。一支法軍騎兵巡邏隊在弗里西蒙那邊捕獲了比羅普軍前衛的一名軍官,這個軍官攜有布呂歇爾致惠靈頓的一封信,信中稱布呂歇爾正開往與惠靈頓會合的途中。
蘇爾特迅即給格魯希送去第二份通報:目前我們正在蘇瓦納森林前面的滑鐵盧附近交戰。敵軍中央位於聖讓山。因此,請立即移軍與我右翼會合。再者,截獲的敵軍信件表明,比羅將進攻我軍右翼。我們認為可以遙望已在聖朗貝特山頂之上的該部。所以請不失時機地向我靠攏,與我協同作戰,粉碎比羅。在此次行動中,比羅終將成為你的獵物。大約下午二時十五分,一名軍官攜帶這份命令出發,由於道路狀況不好,直至下午六時才抵達格魯希的司令部,而且喝得醉醺醺的。當時格魯希與提里曼鏖戰正急,也無法行動。
此時拿破崙理應中止對惠靈頓陣地的正面進攻,而集中全部騎兵掩護右翼,攻擊普軍的先頭部隊。他的確從總預備隊中抽調部分兵力問弗里西蒙運動,包括洛鮑的第六軍和多蒙、絮貝維埃兩個輕騎兵師。洛鮑軍僅有兩個師,計七千人,因為此前拿破崙已將其特斯特師調至格魯希的右翼。大約下午四時三十分,比羅的前衛從普朗努瓦前面的森林衝出,這樣,洛鮑的當面之敵達三萬之多,而且敵軍後面還有皮爾赫軍二萬五千多人。洛鮑被逐出了普朗努瓦。
二次衝擊
在此危急關頭,拿破崙還企圖首先擊破惠靈頓,米歇爾·內伊率領米豪德的騎兵軍對拉海聖和霍古蒙特之間嚴整的英軍方陣發起一系列衝鋒。這五千騎兵的衝擊的確銳不可當,但惠靈頓任然鎮定自若,讓他的步兵以營為單位布成方陣,方陣之間交錯開來,這樣既可以獨立作戰,又有機動的餘地,英軍炮手奉命堅持到最後一刻,然後到方陣中尋求保護。在一百碼內英軍炮火大作,密集的炮彈成群的在法國騎兵中爆炸,成排的法國騎兵被炸的血肉橫飛,內伊的騎兵用盡了除自殺之外的其他各種方法突破英軍陣地——他們實際上已突破方陣,奪取了若干炮兵陣地,但是在尤布里奇的騎兵隊的反衝擊下又狼狽而回。爾後,克勒曼的騎兵軍為支援米豪德也曾發起衝擊,但他也遭到同樣命運。內伊一直是單獨使用步兵或騎兵發動攻擊,從未試圖讓這兩個兵種互相協同聯合作戰。
下午六時,拿破崙再次鋌而走險,連同騎兵預備隊一共三萬人發動攻擊,試圖突破惠靈頓的正面,他命令內伊再作一次努力奪取拉海聖。由於守軍彈藥耗盡,戴爾隆的兩個師終於拿下了這個目標。但內伊的騎兵也全都筋疲力盡,未能擴張戰果。
勝敗一刻
下午七時,會戰的高潮到來。普軍在普朗努瓦集結了兵力,並威脅著拿破崙的退卻線。拿破崙手中現在唯一的預備隊是老近衛軍。他派其中兩個營去驅逐普朗努瓦的普軍,而把八個營交給內伊作最後掙扎,以突破惠靈頓的防線。但內伊不去擴大拉海聖已被撕開的口子,而是率領編為兩支密集縱隊的近衛軍進一步向左,攻擊英軍近衛步兵據守的防區。儘管在法軍炮火襲擊下,英軍步兵傷亡慘重,但他們依舊巋然屹立。他們沉著應戰,待敵進入二十碼以內時,山坡上傳來惠靈頓清脆的聲音:“近衛軍,起立!準備戰鬥!”(Up, Guards and at'em again!)突然彈雨迸發,給敵以迎頭痛擊,法軍近衛軍頓時潰不成軍,落荒而逃。拿破崙手裡最後的一點預備隊也打光了,這也是他最後的一筆賭注。
當近衛軍的這場進攻漸慚化作流水東逝時,落日也開始西沉。惠靈頓發出號令全線反擊。雖然他自己的部隊絕大部分精疲力竭難以繼續作戰,但普軍卻熱切地承擔起追殲逃敵的任務。拿破崙的軍隊放棄了戰鬥,拿破崙本人也於晚上九時騎馬撤離了戰場,翌日清晨五時到達熱納普,三天后宣布退位。
戰場之外
格魯希並未意識到拿破崙的命運掌握在他手中。他按預計方向追擊普軍,始終沒有發現敵人。第二天早晨,在用早餐的格魯希元帥聽到遠處的炮聲。格魯希徵求大家的意見 。副司令熱拉爾急切地要求:“立即向開炮的方向前進!”第二個發言的軍官也贊同說:“趕緊向開炮的方向轉移,只是要快!”所有的人都覺得皇帝已經發起攻擊。格魯希卻此猶豫不決,熱拉爾見此急沖沖地說:“趕快向開炮的地方前進!”簡直像是在下命令。格魯希非常不快地說,在皇帝撤回成命前,決不偏離自己的責任。軍官們絕望了,大炮聲卻在這時不祥地沉默下來。
艾蒂安·莫里斯·熱拉爾只能懇切地請求:至少讓他率領自己的部隊和若干騎兵去,保證及時趕到。格魯希考慮了一下,使勁地搖搖手說,再分散兵力是不負責任的,我們的任務是追擊普軍。軍官們沉默了。部隊繼續往前走。不久,格魯希也不安起來,普軍始終沒有出現。各種情報顯示,普軍已分幾路轉移到了正在激戰的戰場。可他依舊頑固的執行命令,沒去增援皇帝。
到了17日,只有一個人還絲毫不知滑鐵盧發生的事,儘管他離這個決定命運的地方只有四小時的路程。他就是格魯希。他還一直死抱著那道追擊普軍的命令。奇怪的是,他始終沒有找到普軍。這使他心中忐忑。近處傳來的炮聲越來越響,好像它們在大聲呼救似的。大地震顫著,每一炮都像是打進自己的心裡。人人都已明白這絕不是什麼小小的遭遇戰,而是一次巨大的戰役,一次決定性的戰役已經打響。
格魯希騎著馬,在自己的軍官們中間惶惶惑惑地行走。軍官們都避免同他商談,因為他們先前的建議完全被他置之不理。當他們在瓦弗附近遇到一支孤立的普軍——布呂歇爾的後衛部隊時,全都以為挽救的機會到了,於是發狂似的向普軍的防禦工事衝去。隨著黑夜的降臨,格魯希的部隊攻占了村莊,但他們似乎感到,對這支小小的後衛部隊所取得的勝利,已不再有任何意義。因為在那邊的戰場上突然變得一片寂靜。格魯希才終於收到那張拿破崙寫來的要他到滑鐵盧緊急增援的便條。滑鐵盧一仗想必是一次決定性的戰役,可是誰贏得了這次巨大戰役的勝利呢?格魯希的部隊又等了整整一夜,完全是白等!從滑鐵盧那邊再也沒有訊息來。好像這支偉大的軍隊已經將他們遺忘。他們毫無意義地站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周圍空空蕩蕩。清晨,他們拆除營地,繼續行軍。他們個個累得要死,並且早已意識到,他們的一切行軍和運動完全是漫無目的的。上午十時,總參謀部的一個軍官終於騎著馬賓士而來。他們把他扶下馬,向他提出一大堆問題,可是他卻滿臉驚慌的神色,兩鬢頭髮濕漉漉的,由於過度緊張,全身顫抖著……聽完了他的令人沮喪頹唐,甚至使人癱瘓的報告,格魯希面色蒼白,全身顫抖,用軍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知道自己殉難成仁的時刻來臨了。他決心承擔起力不從心的任務,以彌補自己的全部過失。
錯過了那一秒鐘的格魯希,在這一小時內又表現出了軍人的全部力量——可惜太晚了!當他重新恢復了自信而不再拘泥於成文的命令之後,他的全部崇高美德——審慎、幹練、周密、責任心,都表現得清清楚楚。他雖然被五倍於自己的敵軍包圍,卻能率領自己的部隊突圍歸來,而不損失一兵一卒,不丟失一門大炮——堪稱卓絕的指揮。他要去拯救法蘭西,去解救拿破崙帝國的最後一支軍隊。可是當他回到那裡時,皇帝已經不在了。他來得太晚了!永遠是太晚了!
那關鍵的一秒鐘就是這樣進行了可怕的報復。在塵世的生活中,這樣的一瞬間是很少降臨的。當它無意之中降臨到一個人身上時,他卻不知如何利用它。在命運降臨的偉大瞬間,市民的一切美德——小心、順從、勤勉、謹慎,都無濟於事。命運鄙視地把畏首畏尾的人拒之門外。命運——這掌控人的,只願意用熱烈的雙臂把勇敢者高高舉起,送上英雄們的天堂。如果拿破崙贏了這場戰役,他很有可能重新控制歐洲。
——史蒂芬·茨威格《人類群星閃耀時》 決定命運的一秒
關於滑鐵盧戰役中,格魯希聽到炮聲後,轉向主戰場能否起作用已經討論很多了。拿破崙,古爾戈認為格魯希毀掉了戰役,文學家茨威格添油加醋這不足為奇,但史學家烏塞,梯也爾也認為格魯希有機會趕到。雖然早在百多年前切斯尼,約米尼,夏拉等已經充分論證了格魯希不可能趕到,我們還是不妨假設一下格魯希轉向的情景。
烏塞給出了格魯希轉向的最佳方案,這確實是可能最快途徑:
“最佳的方法顯然是把埃克塞爾曼的部隊推進到於澤勒森林,仍指向瓦弗(如果他可以這么做而不投入戰鬥)這樣他可使敵軍感到壓力,隱蔽主力的行動;派旺達姆經聖吉貝爾山前往奧蒂尼,派熱拉爾經庫爾-聖-艾蒂安前往穆斯蒂;最後,召回帕若爾,他們將回來作為後衛。從中午開始,旺達姆的先頭縱隊將在三點一刻抵達奧蒂尼的橋樑(距離尼爾-聖-樊尚10公里),同時早行動一刻鐘的熱拉爾先頭縱隊,將在大約四點抵達穆斯蒂的橋樑(距離瓦蘭13公里)。渡過迪爾河以後,下面部隊只能沿一條路行軍,旺達姆在前面先行,他的第一師將在六點到達馬朗薩爾(經過塞魯,離奧蒂尼8公里的路程)。要實現這些,縱隊無疑必須以每小時3公里的速度行軍18公里。儘管是走糟糕的岔路,泥濘的小道等,還有河邊的斜坡;儘管過橋也要需要時間,這樣的速度還是可能的。尤其我們要記住,每走一步大炮的聲音就會更近更強。這對1815年的士兵將是一劑興奮劑,這是行軍去救皇帝,在他的眼前由他指揮作戰!”
烏塞的第一個問題是速度計算,旺達姆軍離戰場18公里,熱拉爾軍21公里,在中午時已經遠過普軍比洛軍凌晨4點出發的距離,烏塞的假設是格魯希靠士氣走出了比洛更快的速度。而泥濘的小道中,士氣高昂也難以起作用,普軍有布呂歇爾親自打氣,且為了復仇士氣同樣高昂,速度也快不上去。自然條件限制擺著,有的狹道只能走單縱隊,大炮常陷入淤泥。不僅如此,烏塞還漏算了過迪爾河橋樑的額外時間。總體算來,旺達姆軍按2.5公里小時計算,需7個多小時,加上過橋延誤1小時,如果沒有阻攔及意外,8點到戰場後方的馬朗薩爾已經不錯了。如果這樣,至少掩護撤退避免大潰敗還可以。
但普軍真的不加阻攔么,烏塞的假設是不會,普軍將按原計畫繼續:‘‘在普魯士方面,至少到三點以前,事態的發展會與實際發生過的完全一致。在一至兩點,萊德布爾將從埃克塞爾曼的騎兵中奪路而逃;兩點鐘,布勞澤和朗根旅(皮爾希軍)聽到從於澤勒森林方向,傳來萊德布爾的狙擊兵和配屬兩個炮連的埃克塞爾曼的龍騎兵發生戰鬥的聲音,將向這片森林方向前進。蒂勒曼將推遲出發,等待戰鬥進展情況。到了三點,確實,敵軍會認識到埃克塞爾曼那裡沒有步兵支援的攻擊,只不過是一次佯動。於是普軍將恢復按命令行動。皮爾希的第二梯隊(布勞澤和朗根旅)會經過瓦弗的橋樑,向聖朗貝爾教堂前進。蒂勒曼將僅留幾個營在瓦弗,並準備帶他的部隊主力向庫蒂爾進軍。’’
烏塞的這個假設難以成立,普軍負責監視格魯希的萊德布爾分隊主力雖可能落荒而逃,但普軍在迪爾河一線也偵察分隊,第二軍軍長皮爾希曾親自來觀察格魯希的動向,三萬大軍走10餘公里向迪爾河不可能不被察覺。按當日實際發生史實,普軍的部隊總共16個旅中約9個旅且沒有參加主戰場會戰,其中包括第1軍殿後的2,3,4旅,第2軍殿後的7,8旅,第3軍全部4個旅。中午時分,第1軍在駐地比爾熱尚未出發,格魯希可過河的橋只有8公里左右,只需略作調整,就可對格魯希形成半渡而擊,而派往主戰場的兵力不少一兵一卒。如果胃口大的話,普軍可調整如下,未趕上參加滑鐵盧主戰場會戰的各旅中,第一軍的3,4旅,第二軍7,8旅南下堵截半渡而擊,第3軍3點發覺埃克塞爾曼佯攻後,抄襲格魯希側後,近5萬人從兩個方向夾擊,格魯希軍團本身的安危堪憂。
戰場介紹
滑鐵盧是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南郊18公里處的一個小鎮。1815年6月18日,舉世聞名的滑鐵盧戰役在小鎮南面5公里外的田野上展開,從此,滑鐵盧與拿破崙聯繫在一起,被載入史冊。當年,拿破崙率法軍7.4萬人和246門火炮,聯軍統帥惠靈頓公爵只有6.7萬人和184門火炮。雙方在2.25公里的戰線上進行一天的浴血鏖戰,戰場上留下了2.7萬具法軍和 2.2萬具聯軍士兵的屍體。惠靈頓公爵雖取得最後的勝利,但他目睹戰場上的慘狀,說出一句話:“勝利是除失敗之外的最大悲劇!”拿破崙在滑鐵盧大戰中慘敗,標誌著他政治生命的終結,最後他在大西洋中的一個荒涼小島——聖赫倫那島上結束了他那富有戲劇性的一生。因此,滑鐵盧戰役被稱為是對歐洲歷史起“轉折作用”的一場大戰。每天都有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到滑鐵盧古戰場來訪古憑弔。古戰場的中心是一座 45 米高的土山,這是 1826 年比利時婦女用背簍運土堆成的。登上226 級台階可達山頂。上面環形大平台的正中,一隻長 4.5米、高 4.45 米、重 28 噸的鐵獅子雄踞於高 6 米的底座上,它右前爪踩著一隻圓球,面朝法國方向,表示“威震”拿破崙。鐵獅子是用遺留在戰場上的廢鐵鑄造成的,是雕塑大師範·格爾的傑作。這座土山也因而得名獅子山。山頂平台一側還有一塊巨大金屬盤,上面標刻著當年滑鐵盧戰役作戰路線和主要戰場。平台四周圍有鐵欄,遊人可憑欄遠眺四面八方的景色。獅子山下的滑鐵盧紀念館是一座白色圓形建築,裡面環形牆壁上飾有一幅油畫,是法國海軍畫家路易·杜默蘭的傑作——滑鐵盧戰役環形全景畫。這幅長 110 米、高 12 米的環形油畫栩栩如生地描繪了當年鏖戰的壯烈場面。在油畫和當中的環形看台之間,還配以戰馬、炮車、武器、房舍等實物以及血肉模糊的屍體等雕塑品,加上燈光的巧妙運用,再現了當年戰場上戰馬嘶鳴、炮聲隆隆的情景。這幅全景畫完成於 1912 年。在紀念館對面,有一小電影院,一年到頭只放映一部電影——《滑鐵盧戰役》。觀眾可通過電影對這場戰役的歷史背景及交戰情況有深刻的印象。電影院旁有一個拿破崙的全身塑像。拿破崙戴著三角帽,全身戎裝,雙臂在胸前抱攏,雙腳擺出類似軍人“稍息”的姿勢。銅像連同底座一共有 4 米高,遊客常在這裡攝影留念。古戰場南面有一座石頭小屋,它曾是拿破崙當年的指揮部,北面有一個古堡,那是反法聯軍總指揮惠靈頓的司令部。周圍原野上聳立著法國、比利時、德國等國各色各樣的紀念碑,以悼念那些陣亡的將士,它們寄託著後人對陣亡者的哀思。
拿破崙自以為有雄才大略,攻無不克,卻沒有想到在滑鐵盧一役中被打得一敗塗地。滑鐵盧戰役在歷史上傳為笑柄,而滑鐵盧一詞從此也成了失敗的同義詞。
自古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長城內外,屍填巨壑之岸,血滿長城之窟,無貴無賤,同為枯骨”,此一證也。拿破崙雖然失敗了,但他的共和思想卻得到了繼承和發展,此又一幸也。
失敗原因
滑鐵盧戰役是戰爭史上的著名戰役,最終決定了拿破崙及其帝國的命運,對歐洲有著深遠的影響。
對拿破崙在滑鐵盧戰役的失敗原因,歷來眾說紛紜。勝利者惠靈頓公爵認為,拿破崙採取戰略上的進攻,是其失敗的主因,拿破崙應等待聯軍侵入法國,時日一久必因糧食缺乏而自行崩潰。不知道他如此說,動機何在,聯軍會自行崩潰嗎?在1814年侵入法國的聯軍也沒有崩潰啊!而在聯軍第一批集結65萬人,還有30萬軍隊將在秋天到達,總數有百萬之眾的情況下,法軍倉促之下,僅組織了28.4萬人的正規軍,力量如此懸殊。拿破崙變防禦為進攻,以圖各個擊破敵軍、掌握主動權的計畫是非常出色的,也是有可能成功的。
拿破崙自己對科蘭庫爾說:是由於格魯希未能及時增援,而騎兵又被擊潰,以致慘敗,內伊行動也不夠積極、機智。他的話是比較符合實情的,但也是側重於人事方面的分析。
試著對各種情況進行分析,拿破崙在滑鐵盧戰役失敗有如下原因:
官兵素質
儘管拿破崙任命名將達武元帥為陸軍部長,在2個月內組織了28.4萬軍隊,且部隊中也有不少老兵,但整個部隊畢竟是倉促組建,缺乏訓練,槍械、彈藥、馬匹也十分缺乏。部隊的高、中級指揮員更是缺乏,以至格魯希這樣的平庸之輩也要獨當一面。
法軍在滑鐵盧決戰時,進攻被迫採用師縱隊,每營成三列橫隊,每師則形成正面200人,縱深24-27列的龐大方陣,行動笨拙。
兵力分散
拿破崙歷來主張集中優勢兵力。但此役卻奇怪的一開始就分散使用兵力。
在里尼之戰時,拿破崙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卻派出內伊大軍迂迴普軍右翼,結果內伊突遇英軍2萬,即放棄迂迴圍殲普軍的任務,被次要敵人牽制,後僅遲緩的派出1軍團,也沒能到達戰場。
在滑鐵盧決戰時,拿破崙仍未集中全部兵力,而是分出三分之一的兵力,由格魯希帶領去追擊去向不明的普軍,致使該部脫離戰場。將領不稱職,內伊元帥儘管在滑鐵盧表現了非凡的勇氣,但其指揮是不力的。在里尼迂迴時,不分主次,與2萬英軍糾纏,致使8萬普軍未被殲滅。他帶領騎兵貿然衝鋒也極大的打擊了法軍有生力量。格魯希元帥卻是墨守成規,其在滑鐵盧以3.4萬的兵力,由於其之前在接到了拿破崙的命令。所以聽到滑鐵盧炮聲,卻以沒接到命令為由不回援。其部下四軍團司令吉拉爾將軍一再力諫,都被其拒絕。在此,茨威格的記敘可以做證:“6月17日上午11時,拿破崙第一次把獨立指揮權交給格魯希元帥。拿破崙的命令是清楚的:當他自己向英軍進攻時,格魯希務必率領交給他的三分之一兵力去追擊普魯士軍。同時,他必須始終和主力部隊保持聯繫。
格魯希元帥躊躇地接受了這項命令。他不習慣獨立行事。只是當他看到皇帝的天才目光,他才感到心裡踏實,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使他放心的是,大本營就在附近。只需三小時的急行軍,他的部隊便可和皇帝的部隊會合。”他基本上沒有什麼責任可言,但是他就是法國復辟王朝沒落的一大罪人。但事實上,就如前文所說,旺達姆軍按2.5公里小時計算,需7個多小時,加上過橋延誤1小時,如果沒有阻攔及意外,8點到戰場後方已經很不錯了。
而作為總參謀長的蘇爾特元帥,也是不稱職的。第一次擔任此職的蘇爾特,儘管於18日晨及時的提醒了拿破崙調回格魯西部,也有一些好的建議,但其參謀部的組織卻是千瘡百孔。法軍在里尼、滑鐵盧一再不知敵情。在里尼,參謀部竟不知普軍右翼遠處有2萬英軍,在內伊被牽制時,也沒有及時命令其以主力投入主戰場。而6軍團竟因駐地遠,調動遲,而未能趕到。在滑鐵盧,參謀部既不知普軍來援,也不知格魯希的去向。
在滑鐵盧戰役中,法軍表現了極大的勇氣,卻因種種原因遭到慘敗,拿破崙的政治生命、軍事生涯就此終結。
普軍反擊
拿破崙計畫集中兵力各個擊破普英軍,法軍先於滑鐵盧決戰前兩天的,在里尼擊潰布呂歇爾的普軍。但因1軍團迷路,沒有及時趕到戰場,6軍團又距離過遠,調動太遲,致使里尼之戰成為擊潰戰,而不是預想的殲滅戰。
拿破崙也沒有在16日黃昏組織追擊普軍,而是在第二天派出格魯希元帥率3.4萬人追擊。但為時已晚,格魯希根本沒有找到普軍,反而浪費了大量兵力,卻使普軍最後與英軍會合,參加了滑鐵盧的戰鬥。
雨果評論
維克多·雨果,法國近代大文豪,《巴黎聖母院》《悲慘世界》《九三年》作者。在他的長篇浪漫主義小說《悲慘世界》中展開了十九世紀初期法國社會的一幅長篇畫卷,其中,《悲慘世界》的第二卷《珂賽特》的第一章《滑鐵盧》中描述了拿破崙和滑鐵盧戰役,但《悲慘世界》作為文學藝術作品,其中含有大量創作和主觀成分,源於史實,但並非史實。
以下是雨果的“滑鐵盧”:滑鐵盧戰爭是個謎。它對勝者和敗者都一樣是不明不白的。對拿破崙,它是恐怖,布呂歇爾只看見炮火,惠靈頓完全莫名其妙。看那些報告吧。公報是漫無頭緒的,評論是不得要領的。這部分人訥訥,那部分人期期。若米尼把滑鐵盧戰事分成四個階段;米夫林又把它截成三個轉變,惟有夏拉,雖然在某幾個論點上我們的見解和他不一致,但他卻獨具慧眼,是抓住那位人傑和天意接觸時產生的慘局中各個特殊環節的人。其他的歷史家都有些目眩神迷,也就不免在眩惑中摸索。那確是一個風馳電掣的日子,好戰的專制政體的崩潰震動了所有的王國,各國君王都為之大驚失色,強權覆滅,黷武主義敗退。
在那不測之事中,顯然有上天干預的痕跡,人力是微不足道的。我們假設把滑鐵盧從惠靈頓和布呂歇爾的手中奪回,英國和德國會喪失什麼嗎?不會的。名聲大振的英國和莊嚴肅穆的德國都和滑鐵盧問題無關。感謝上天,民族的榮譽並不在殘酷的武功。德國、英國、法國都不是區區劍匣所能代表的。當滑鐵盧劍聲錚錚的時代,在布呂歇爾之上,德國有歌德,在惠靈頓之上,英國有拜倫。思想的廣泛昌明是我們這一世紀的特徵,在那曙光里,英國和德國都有它們輝煌的成就。它們的思想已使它們成為大家的表率。它們有提高文化水平的獨特功績。那種成就是自發的,不是偶然觸發的。它們在十九世紀的壯大決不起源於滑鐵盧。只有野蠻民族才會憑一戰之功突然強盛。那是一種頃忽即滅的虛榮,有如狂風掀起的白浪。文明的民族,尤其是在我們這個時代,不因一個將領的幸與不幸而有所增損。他們在人類中的比重不取決於一場戰事的結果。他們的榮譽,謝謝上帝,他們的尊嚴,他們的光明,他們的天才都不是那些賭鬼似的英雄和征服者在戰爭賭局中所能下的賭注。常常是戰爭失敗,反而有了進步。少點光榮,使多點自由。鼙鼓無聲,理性爭鳴。那是一種以敗為勝的玩意兒。既是這樣,就讓我們平心靜氣,從兩方面來談談滑鐵盧吧。我們把屬於機緣的還給機緣,屬於上帝的歸諸上帝。滑鐵盧是什麼?是一種豐功偉績嗎?不,是一場賭博。 是一場歐洲贏了法國輸了的賭博。在那地方立只獅子似乎是不值得的,況且滑鐵盧是有史以來一次最奇特的遭遇。拿破崙和惠靈頓,他們不是敵人,而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喜用對偶法的上帝從來不曾造出一種比這更驚人的對比和更特別的會合。一方面是準確,預見,循規蹈矩,謹慎,先謀退步,預留餘力,頭腦頑強冷靜,步驟堅定,戰略上因地制宜,戰術上部署平衡,進退有序,攻守以時,絕不懷僥倖心理,有老將的傳統毅力,絕對縝密周全;而另一方面是直覺,憑靈感,用奇兵,有超人的本能,料事目光如炬,一種說不出的如同鷹視雷擊般的能力,才氣縱橫,敏捷,自負,心曲深沉,鬼神莫測,狎玩命運,川澤、原野、山林似乎都想去操縱,迫使服從,那位專制魔王甚至對戰場也要放肆,他把軍事科學和星相學混為一談,加強了信心,同時也攪亂了信心。惠靈頓是戰爭中的巴雷姆(數學家名),拿破崙是戰爭中的米開朗琪羅,這一次,天才被老謀深算擊潰了。
兩方面都在等待援兵。計算精確的人成功了。拿破崙等待格魯希,他沒有來。惠靈頓等待布呂歇爾,他來了。 惠靈頓,便是進行報復的古典戰爭,波拿巴初露頭角時,曾在義大利碰過他,並把他打得落花流水。那老梟曾敗在雛鷹手裡。古老的戰術不僅一敗塗地,而且臭名遠揚。那個當時才二十六歲的科西嘉人是什麼,那個風流倜儻的無知少年,勢孤敵眾,兩手空空,沒有糧秣,沒有軍火,沒有炮,沒有鞋,幾乎沒有軍隊,以一小撮人反抗強敵,奮擊沆瀣一氣的歐洲,他在無可奈何之中竟不近情理地多次獲得勝利,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從什麼地方鑽出了那樣一個霹靂似的暴客,能夠一口氣,用一貫的手法,先後粉碎德皇的五個軍,把博利厄摔在阿爾文齊身上,維爾姆澤摔在博利厄身上,梅拉斯摔在維爾姆澤身上,麥克又摔在梅拉斯身上。那目空一切的新生尤物是什麼人?學院派的軍事學家在逃遁時都把他看作異端。因此在舊愷撒主義與新愷撒主義之間,在規行矩步的刀法與雷奔電掣的劍法之間,庸才與天才之間,有了無可調和的仇恨。仇恨終於在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寫出了那最後的字,在洛迪、 芒泰貝洛、芒泰諾泰、曼圖亞、馬倫哥、阿爾科拉(全是拿破崙戰勝的地方)之後,添上了滑鐵盧。庸人們的勝利,多數人的慰藉。上天竟同意了這種諷刺。拿破崙在日薄西山時又遇見了小維爾姆澤。
士兵的比重
的確,要打敗維爾姆澤,只需使惠靈頓的頭髮變白就是了。 滑鐵盧是一場頭等戰爭,卻被一個次等的將領勝了去。在滑鐵盧戰爭中,我們應當欽佩的是英格蘭,是英國式的剛毅,英國式的果敢,英國式的熱血;英格蘭的優越,它不至見怪吧,在於它本身。不是它的將領,而是它的士兵。忘恩負義到出奇的惠靈頓在給貴人巴塞司特的一封信里提到他的軍隊,那在一八一五年 六月十八日作戰的軍隊,是一支“可惡的軍隊”。那些七零八落埋在滑鐵盧耕地下的可憐枯骨對他的話又作何感想?英格蘭在惠靈頓面前過於妄自菲薄了。把惠靈頓捧得那樣高便是小看了英格蘭。惠靈頓只是個平凡的英雄。那些灰色的蘇格蘭軍、近衛騎兵、梅特蘭和米契爾的聯隊、派克和蘭伯特的步兵、龐森比和薩默塞特的騎兵、在火線上吹嗩吶的山地人、里蘭特的部隊、那些連火槍都還不大知道使用但卻敢於對抗埃斯林、里沃利的老練士卒的新兵,他們才是偉大的。 惠靈頓頑強,那是他的優點,我們不和他討價還價,但是他的步兵和騎兵的最小部分都和他一樣堅強。鐵軍比得上鐵公爵。在我們這方面,我們全部的敬意屬於英國的士兵、英國的軍隊和英國的人民。假使有功績,那功績也應屬於英格蘭。滑鐵盧的華表如果不是頂著一個人像,而是把一個民族的塑像高插入雲,那樣會比較公允些。 但是大英格蘭聽了我們在此地所說的話一定會惱怒。它經歷了它的一六八八年和我們的一七八九年後卻仍保留封建的幻想。它信仰世襲制度和等級制度。世界上那個最強盛、最光 榮的民族尊重自己的國家而不尊重自己的民族。做人民的,自甘居人之下,並把一個貴人頂在頭上。工人任人蔑視,士兵任人鞭笞。我們記得,在因克爾曼戰役中,據說有箇中士救了大軍的險,但是貴人臘格倫沒有為他論功行賞,因為英國的軍級制度不容許在戰報中提到官長等級以下的任何英雄。
在滑鐵盧那種性質的會戰中,我們最佩服的,是造化布置下的那種怪誕的巧合。夜雨,烏古蒙的牆,奧安的凹路,格路希充耳不聞炮聲,拿破崙的嚮導欺心賣主,比洛的嚮導點撥得宜;那一連串天災人禍都演得極盡巧妙。概括起來說,在滑鐵盧確是戰爭少,屠殺多。 滑鐵盧在所有的陣地戰中是戰線最短而隊伍最密集的一次。拿破崙,一法里的四分之三,惠靈頓,半法裡,每邊七萬二千戰士。屠殺便由那樣的密度造成的。 有人作過這樣的計算,並且列出了這樣的比例數字,陣亡人數在奧斯特里茨,法軍百分之十四,俄軍百分之三十,奧軍百分之四十四;在瓦格拉姆,法軍百分之十三,奧軍百分之十四;在莫斯科河,法軍百分之三十七,俄軍,四十四;在包岑,法軍百分之十三,俄軍和奧軍,十四;在滑鐵盧,法軍百分之五十六,聯軍,三十一。滑鐵盧總計,百分之四十一。戰士十四萬四千,陣亡六萬。到今日,滑鐵盧戰場恢復了大地——世人的不偏不倚的安慰者——的謐靜,和其他的原野一樣了。 可是一到晚上,就有一種鬼魂似的薄霧散布開來,假使有個旅人經過那裡,假使他望,假使他聽,假使他象維吉爾在腓力比⑦戰場上那樣夢想,當年潰亂的幻景就會使他意奪神駭。六月十八的慘狀會重行出現,那偽造的紀念堆隱滅了,俗不可耐的獅子消失了,戰場也恢復了它的原來面目;一行行的步兵象波浪起伏那樣在原野上前進,奔騰的怒馬馳騁天邊;驚魂不定的沉思者會看見刀光直晃,槍刺閃爍,炸彈爆發,雷霆交擊,血肉橫飛,他會聽到 一片鬼魂交戰的吶喊聲,隱隱約約,有如在墓底呻吟,那些黑影,便是羽林軍士;那些螢光,便是鐵騎;那枯骸,便是拿破崙,另一枯骸,是惠靈頓;那一切早已不存在了,可是仍舊鏖戰不休,山谷殷紅,林木顫慄,殺氣直薄雲霄;聖約翰山、烏古蒙、弗里謝蒙,帕佩洛特、普朗尚努瓦,所有那些莽曠的高地,都隱隱顯出無數鬼影,在朦朧中迴旋廝殺。
承認滑鐵盧
有個很可敬的自由派絲毫不恨滑鐵盧。我們不屬於那一派。我們認為滑鐵盧只是自由駭然驚異的日子。那樣的鷹會出自那樣的卵,確實出人意料。 假使我們從最高處觀察問題,就可以看出滑鐵盧是一次有計畫的反革命的勝利。是歐洲反抗法國,彼得堡、柏林和維也納反抗巴黎,是現狀反抗創舉,是通過一八一五年三月二十日(拿破崙第二次成為法國皇帝,百日王朝開始的日子)向一七八九年七月十四日(法國大革命開始的日子)進行的打擊,是王國集團對法蘭西不可馴服的運動的顛覆。 總之,他們的夢想就是要撲滅這個爆發了二十六年的強大民族。是不倫瑞克、納索、羅曼諾夫、霍亨索倫、哈布斯堡(羅曼諾夫,俄國皇室。霍亨索倫,德國王室。哈布斯堡,奧國王室)和波旁(法國王室)的聯盟。滑鐵盧是神權的倀鬼。的確,帝國既然專制,由於事物的自然反應,王國就必然是自由的了,因而有種不稱心的立憲制度從滑鐵盧產生出來了,使戰勝者大為懊喪。那是因為革命力量不可能受到真正的挫敗,天理如此,絕無 倖免,革命力量遲早總要抬頭,在滑鐵盧之前,拿破崙推翻了各國的衰朽王朝,在滑鐵盧之後,又出了個宣布服從憲章的路易十八(路易十八迫於國內革命勢力增強不得不宣布服從憲章,實施君主立憲制)波拿巴在那不勒斯王位上安插了一個御者,又在瑞典王位上安插了一個中士,在不平等中體現了平等;路易十八在聖旺副署了人權宣言。你要了解革命是什麼嗎?稱它為進步就是;你要了解進步是什麼嗎?管它叫明天就是。明天一往直前地做它的工作,並且從今天起它已開始了。而且很奇怪,它從來不會不達到目的。富瓦(富瓦,拿破崙部下的將軍,在滑鐵盧戰役受傷,繼在王朝復辟期間當議員)原是個軍人,它卻借了惠靈頓的手使他成為一個雄辯家。富瓦在烏古蒙摔了交,卻又在講壇上抬了頭。進步便是那樣進行工作的。任何工具,到了那個工人的手裡,總沒有不好使的。它不感到為難,把橫跨阿爾卑斯山的那個人和宮牆中的那個龍锺老病夫(分別指拿破崙和路易十八)都抓在手中,替它做那神聖的工作。它利用那個害足痛風的人,也同樣利用那個征服者,利用征服者以對外,足痛風病者以對內。滑鐵盧在斷然制止武力毀滅王座的同時,卻又從另一方面去繼續它的革命工作,除此以外,它毫無作用。刀斧手的工作告終,思想家的工作開始。滑鐵盧想阻擋時代前進,時代卻從它頭上跨越過去,繼續它的路程。那種醜惡的勝利已被自由征服了。
總之,無可否認,曾在滑鐵盧獲勝的,曾在惠靈頓背後微笑的,曾把整個歐洲的大元帥權杖,據說法國大元帥的權杖也包括在內,送到他手裡的,曾歡欣鼓舞地推著那些滿是枯骨的土車去堆築獅子墩的,曾趾高氣揚在那基石上刻上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那個日期的,曾鼓舞布呂歇爾去趁火打劫的,曾如同鷹犬從聖約翰山向下追擊法蘭西的,這些都是反革命,都是些陰謀進行無恥分散活動的反革命。他們到了巴黎以後就近觀察了火山口,覺得余灰燙腳,便改變主意,迴轉頭來支支吾吾地談憲章。滑鐵盧有什麼我們就只能看見什麼。自覺的自由,一點也沒有。無意中反革命成了自由主義者,而拿破崙卻成了革命者,真是無獨有偶。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羅伯斯庇爾從馬背上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