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流亡者的悲哀
- 創作年代:近代
- 作品出處:《流浪者之歌》
- 文學體裁:詩
- 作者:穆木天
作品原文,創作背景,文學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流亡者的悲哀
在海的那邊,山的那邊,
母親在望兒子,弟弟在望哥哥;
可是,沒有人曉得,在這個大都市中,
我一個人在拖著我的流亡者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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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落侶雁”般到悲悽,
故園的烽火,更顯得我的空虛,
看見青年朋友,感到自己老了,
遇到躍動的生命,覺得自己是刑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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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淒的巷中,度著虛偽的生活。
人生的途徑,在心中被虐殺著;
憎恨,如烈火潛在黑煤塊里,
流亡者的悲哀,也只有流亡者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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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海的那邊,到山的那邊,
流亡者的悲哀和憧憬交集著;
我也不想母親,我也記不起弟弟,
故園的屠殺和烽火,在心中交映著。
一九三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晚
創作背景
“九一八”之後,許多東北三省的同胞流落關內,一大批愛國青年如詩人一樣成為民族苦難群中的流亡者。詩人1929年夏回吉林故鄉任教,1931年1月漂流到上海,加入“左聯”,以後又參加中國詩歌會的工作,寫了許多鬥志昂奮的詩篇但詩人的心靈又多一層敏感。他雖一面在戰鬥,一面又深感到流亡者的悲哀。一種內心的焦灼與痛苦迫使詩人寫出了這首真實之歌。
文學賞析
這首詩的第一、二節,寫自己作為一個流亡者的悲哀與孤獨。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敵人鐵蹄下的母親在望著遠方的兒子,弟弟在望著千里之外的哥哥。但是誰又能理解“我”這個人內心的痛苦。在這個大都會中,只有我自己深知,我怎樣沉重地“拖著我的流亡者的悲哀”。像一隻失群的孤雁,望著故園的烽火,“悲悽”的心中又增加了一種“空虛”感。“看見青年朋友,感到自己老了,/遇到躍動的生命,覺得自己是刑餘”。消沉的聲音中,透出一個敏感的靈魂自責的痛苦。詩人這種自責,正是心靈警醒和不斷反思的可貴的精神表現。
第三節詩進一步展示內心悲哀的激烈性。自己不安於“虛偽的生活”,痛苦於戰鬥的“人生途徑”之被“虐殺”。由此,心靈的痛苦引向對民族敵人的“憎恨”。詩人自覺地意識到,無論如何的境遇,必須肩起民族受難的十字架。“流亡者的悲哀,也只有流亡者拖起”。
最後一節,一種勝利的僮憬和獻身的精氣,征服了悲哀的心流。心中唱的已是“到海的那邊去,到山的那邊去”的奮起催征之歌了。心中升起了希望的光亮。“悲哀”與“憧憬”織成了心中復仇的亮色。
這首詩保留了挖掘內心情感矛盾的特色,但這感情世界卻與民族苦難與故園的烽火連在一起,為這首愛國詩篇帶來了個性的色彩與抒情的深度。那種“純詩”的音樂美的影子不見了。呈現於詩中的是一顆為民族苦難燃繞著的心。詩人寫了這心靈戰勝自我“悲哀”的歷程,比起那些呼喊的口號詩來,就顯示了不同的藝術光彩。朱自清先生說:“抗戰以來的詩,似乎側重‘民眾的心'而忽略了‘個人的心’”。這首詩則在民眾的心聲中躍動著一個愛國青年的“個人的心”,這聲音越是屬於“個人”的,也就越能貼近和打動千萬流亡者的“民眾的心”。詩中的“悲哀”也就具有更加廣袤的內涵了。
寫實的抒情代替了“落花”式朦朧的象徵。詩人的審美情趣已經發生了有利於貼近現實和人民的轉變。思想增強與藝術美失落的不平衡現象也在這首詩中有所表現。比起詩人同期其他作品來,這首詩尚留有自身藝術發展的承襲性。有些有利於更深層地表現內心世界的手法,詩中仍有所見。“流亡者的悲哀”用“我一個人拖著”來搭配,說“流亡者的悲哀,也只有流亡者拖起”,這“拖著”“拖起”悲哀,就不是一般的寫實的手法的表述,詩人使用之後,加重了情感表達的分量。整首詩沒有更多的明喻,即使一些較為明白的情境,也用了稍微模糊化了的寫法,如詩的開頭與結尾都用了“海的那邊,山的那邊”,只是一處用“在”字,一處用“到”字,沒說自已怎樣投身趕敵的決心,心靈的變化歷程卻得到了暗示。詩人在堅持為現實服務的原則前提下仍關注傳達美的“詩心”。
名家點評
光明日報社編輯作家彭程:“作於一九三六年七月的《流亡者的悲哀》,留有自身藝術發展的承襲性,有些有利於更深層地表現內心世界的手法,詩中仍有所見:‘流亡者的悲哀’用‘我一個人拖著’來搭配,說‘’流亡者的悲哀,也只有流亡者拖起,這‘拖著’、‘拖起’悲哀,就不是一般的寫實手法的表述,而加重了情感表達的分量。”
作者簡介
穆木天(1900~1971年),原名穆敬熙,吉林伊通縣靠山鎮人,中國現代詩人、翻譯家。象徵派詩人的代表人物。1918年畢業於南開中學。1926年又畢業於日本東京大學,曾赴日本留學,1921年參加創造社,回國曾任中山大學、吉林省立大學教授,1931年在上海參加左聯,負責左聯詩歌組工作,並參與成立中國詩歌會,後歷任桂林師範學院、同濟大學教授,暨南大學、復旦大學兼職教授,東北師範大學、北京師範大學教授。1952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著有詩集《旅心》《流亡者之歌》《新的旅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