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子·馬嵬坡》是元代文學家徐再思創作的一首小令。該曲以“夢初醒”起筆，經過“妾雖亡天子還京”的沉痛，最後走向“塵土虛名”的大徹大悟。此小令選題並無新意，其可圈可點之處在於抒發了濃郁的歷史滄桑感，並把造成國家動亂的根源歸於帝王，而不是像前此許多人那樣堅持“女人禍水論”。
該曲多處化用白居易《長恨歌》的詩句，貼切自然，纏綿悱惻，備顯淒涼感傷。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水仙子·馬嵬坡
- 創作年代：元代
- 作品體裁：小令
- 作者：徐再思
- 作品別名：【雙調】水仙子·馬嵬坡
- 作品出處：《酸甜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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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雙調】水仙子·馬嵬坡1
翠華2香冷夢初醒，黃壤春深草自清。羽林3兵拱聽將軍令，擁鸞輿4蜀道行，妾雖亡天子還京。昭陽殿5梨花月色，建章宮6梧桐雨聲，馬嵬坡塵土虛名。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 馬嵬【wéi】坡：在陝西興平縣西。唐天寶十五載（756），玄宗避安史之亂奔蜀經此，禁衛都指揮陳玄禮發動兵諫，誅權臣楊國忠，其從妹楊貴妃被迫自縊。
2. 翠華：指皇帝儀仗中用以翠鳥羽毛作裝飾的旗幟，指天子的儀仗。
3. 羽林：皇帝的扈從軍隊。唐設左右羽林軍。
4. 鸞輿：天子的車駕。
5. 昭陽殿：漢代洛陽後官，為趙飛燕姊妹受寵時居處，此代指楊貴妃生前的居殿。
6. 建章宮：漢長安宮殿名，此代指唐玄宗的居殿。
白話譯文
那用翠鳥羽毛裝飾的天子儀仗，散發著清冷的幽香。我剛剛從睡夢中醒來。黃色的泥土中，春色深深，芳草兀自顯得綠油油的。羽林軍拱手聽著將軍的兵令，簇擁著皇上的車駕向蜀道行進。儘管我無奈地死去了，但總算讓天子平平安安地回到了京城。昭陽殿里開著梨花，月光照耀。建章官里，梧桐樹在雨點的擊打中發出陣陣響聲。馬嵬坡塵土飛揚，一切都不過是虛名。
創作背景
此曲是徐再思的詠史曲之一。 唐玄宗天寶十四年（755）十一月，安祿山以誅奸相楊國忠為藉口，突然在范陽起兵。次年六月，叛軍攻占潼關，長安危在旦夕。唐玄宗攜愛妃楊玉環倉皇西逃入蜀。途經馬嵬坡時，六軍不發。禁軍將領陳玄禮等對楊氏兄妹專權不滿，殺死楊國忠父子之後，認為“賊本尚在”，遂請求處死楊貴妃，以免後患。唐玄宗無奈，被迫賜楊貴妃自縊，史稱“馬嵬之變”。馬嵬坡兵變是元散曲最為習用的歷史題材之一，該曲創新之處在於以楊貴妃的視角與口吻來評說馬嵬事變。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翠華香冷夢初醒，黃壤春深草自青”是指皇帝的車仗繁華不再，香氣散盡。“冷夢”意為惡夢初醒，“冷”字就奠定了該曲的感情基調一蒼涼悲情。開篇所用的對句反差強烈，“翠華”與“香冷”、黃壤”與“春深草自青”、營造了強烈的傷感氣氛。
“羽林兵拱聽將軍令”，指唐玄宗的禁衛軍在將軍陳玄禮的率領下譁變，要求處死楊國忠兄妹。唐玄宗以賜死楊貴妃為代價，安撫了叛亂的士兵，“鸞與”終得順利向蜀道進發，這無疑反襯出楊貴妃獨眠黃土的不幸。“妾雖亡天子還京”表面上：像是楊貴妃的慶慰之辭，實質上卻指明了她不過是唐玄宗的政治犧牲品。作者代擬她“無怨無悔”，就更加重了這種祭壇犧牲的悲劇性。“妾亡”與“天子還京”的對舉，在讀者眼中便轉化成了字字血淚的控訴與譴責。
“昭陽殿梨花月色”，昭陽殿是漢成帝時趙飛燕所居之處，此指楊貴妃居處。“梨花月色"比喻楊貴妃的嬌美容顏。“建章宮梧桐雨聲”化用白居易《長恨歌》中的詩句“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也容易讓讀者聯想起詩中其他詩句，如“西宮南內多秋草，落葉滿階紅不掃”、“昭陽殿里恩愛絕”。楊貴妃當年居住的官殿依然是梨花白、月色明，唐明皇懷念貴妃的居處照舊是梧桐樹、夜雨聲。
結句“馬嵬坡塵土虛名”升華主題，楊貴妃的死在馬嵬坡的塵土中留下的只是虛名。這樣的結尾不僅使全曲瀰漫著一種悽美，蒼涼的悲劇氣息，還會使讀者反思古代社會根深蒂固的“女人禍水論”。總之，該曲可謂能“自出已意”而又“用意隱然”，在詠史散曲中不失為佳作。
名家點評
中國詞曲學家任中敏：以“馬嵬坡”為題材的詩詞曲不知凡幾，甜齋此曲卻能翻空出奇，出之以楊妃的視角與口吻。“妾雖亡天子還京”句更妙，竟以楊妃亡靈的聲情出之，為耐人尋味。結句“馬嵬坡塵土虛名”也頗有深意，楊玉環的悲劇不過是“女人禍水論”的犧牲品，皇上照還京，頂了罪過虛名的楊玉環，卻只能付與馬嵬塵士了。（《元曲三百首注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