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梅花落·中庭雜樹多》
- 創作年代:南北朝
- 作品出處:《鮑參軍集》
- 文學體裁:樂府詩
- 作者:鮑照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作品鑑賞,文學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中庭①雜樹多,偏為梅咨嗟②。
問君③何獨然?念其④霜中能作花,
露中能作實。搖盪春風媚春日,
念爾⑤零落逐寒風,徒有霜華無霜質。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①中庭:庭院中。
②咨嗟:讚嘆聲。
③君:指“偏為梅咨嗟”的詩人。這句是假託雜樹的問話:你為什麼單單讚賞梅花?
④其:指梅。作花:開花。作實:結實。以下是詩人的回答。這二句是說梅花能在霜中開花,露中結實,不畏嚴寒。
⑤爾:指雜樹。霜華:霜中的花。華,同“花”。這三句是說雜樹只能在春風中搖曳,在春日下盛開,有的雖然也能在霜中開花,卻又隨寒風零落而沒有耐寒的品質。
白話譯文
庭院中有許許多多的雜樹,卻偏偏對梅花讚許感嘆,請問你為何會如此?是因為它能在寒霜中開花,在寒露中結果實。那些只會在春風中搖盪,在春日裡嫵媚的,你一定會飄零在寒風中追逐,因為你徒有在寒霜中開花卻沒有耐寒的本質。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梅花落》屬《橫吹曲》,在郭茂倩《樂府詩集》中,鮑照的這首《梅花落》還算是較早的一首。詩的內容是贊梅,但是作者先不言梅,而“以雜樹襯醒,獨為梅嗟”。詩人說庭中的雜樹眾多,可他卻偏偏讚嘆梅花。如果讀者再往下看,這發端的一句,又不僅僅是起著“襯醒”的作用,因為“襯醒”的效果,使得高者愈高,低者愈低,於是便觸發了“雜樹”的“不公”之感,因而也就按捺不住地提出質問——“問君何獨然?”這“問”的主語便是“雜樹”。“獨”字緊扣著“偏”字,將問題直逼到詩人面前,詩人回答得也很爽快,那是因為梅花不畏嚴寒,能在霜雪之中開花,冷露之中結實。這是贊梅的理由。但是,為了使“偏”與“獨”有所交待,也為了使發問者(雜樹)對自己有所了解,所以接著又說:想想你們吧,只能招搖於春風,鬥豔於春日,即使有的也能在霜中開花,卻又隨寒風零落,終沒有耐寒的品質,是所謂“寒暑在一時,繁華及春媚”(鮑照《詠史》)。如此相比,則“偏為梅咨嗟”一語,便得到全面而有力的闡發。
這首詩結構單純,一二兩句直抒己見,第三句作為過渡,引出下文的申述。言辭爽直,絕無雕琢、渲染之態,比如對梅的描寫,這裡就見不到恬淡的天姿,橫斜的身影,也嗅不到暗香的浮動,更沒有什麼高標逸韻,力斡春回的頌詞,而只是樸實無華,如實道來——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實;其句式韻腳,亦隨情之所至,意之所須,有五言,也有七言;“以花字聯上嗟字成韻,以實字聯下日字成韻”(沈德潛《古詩源》),新奇而不造作。詩人以如此單純樸拙、隨意自然的形式,說著並不怎么新鮮的事情,確有幾分“稚”趣。然而,“念其”、 “念爾”,不無情思,足見褒貶之意,早存於心,所以觀點鮮明,一問即答,且能不枝不蔓,舍形取神,切中要害,是亦決非率意而成。“今日畫梅兼畫竹,歲寒心事滿煙霞”(鄭板橋《梅竹》)。畫家“心事”在畫中,詩人的“心事”也藏在詩中。《南史·本傳》中的記載:“(鮑)照嘗謁(劉)義慶,未見知,欲貢詩言志,人止之曰:郎位尚卑,不可輕忤大王。照勃然曰:千載上有英才異士沈沒而不聞者,安可數哉!大丈夫豈可遂蘊智慧型,使蘭艾不辨,終日碌碌與燕雀相隨乎?於是奏詩……”(《南史》卷十三)。這段文字不僅可以使讀者窺見其人,亦有助於理解這首詩。如果說傲霜獨放的梅花,就是那些位卑志高、孤直不屈之士的寫照,當然也可以說是詩人自我形象的體現。那么,“零落逐寒風”的“雜樹”,便是與時俯仰、沒有節操的齷齪小人的藝術象徵。詩人將它們加以對比,並給予毫不含糊地褒貶,一方面反映了詩人愛憎分明、剛正磊落的胸懷,一方面也表現了他對“蘭艾不辨”、貴賤不分的世風的抨擊和抗爭。蕭滌非先生曾經說:鮑照“位卑人微,才高氣盛,生丁於昏亂之時,奔走乎死生之路,其自身經歷,即為一悲壯激烈可歌可泣之絕好樂府題材,故所作最多,亦最工”(《漢魏六朝樂府文學史》)。這首詩雖是詠物,然其身世境遇、性格理想、志趣情懷無不熔鑄其中。就以上所言,則又顯示出它的慷慨任氣,沉勁老練的特色。因而,那“似稚似老”的評語實在是精當絕妙。
名家點評
明代鐘惺說這首詩:“似稚似老,妙妙”(《古詩歸》)。這個評語頗有見地,也很耐人尋味。這首詩結構單純,一二兩句直抒己見,第三句作為過渡,引出下文的申述。言辭爽直,絕無雕琢、渲染之態,比如對梅的描寫,這裡就見不到恬淡的天姿,橫斜的身影,也嗅不到暗香的浮動,更沒有什麼高標逸韻,力斡春回的頌詞,而只是樸實無華,如實道來——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實;其句式韻腳,亦隨情之所至,意之所須,有五言,也有七言;“以花字聯上嗟字成韻,以實字聯下日字成韻”(沈德潛《古詩源》),新奇而不造作。詩人以如此單純樸拙、隨意自然的形式,說著並不怎么新鮮的事情,確有幾分“稚”趣。然而,“念其”、 “念爾”,不無情思,足見褒貶之意,早存於心,所以觀點鮮明,一問即答,且能不枝不蔓,舍形取神,切中要害,是亦決非率意而成。“今日畫梅兼畫竹,歲寒心事滿煙霞”(鄭板橋《梅竹》)。畫家“心事”在畫中,詩人的“心事”也藏在詩中。《南史·本傳》中的記載:“(鮑)照嘗謁(劉)義慶,未見知,欲貢詩言志,人止之曰:郎位尚卑,不可輕忤大王。照勃然曰:千載上有英才異士沈沒而不聞者,安可數哉!大丈夫豈可遂蘊智慧型,使蘭艾不辨,終日碌碌與燕雀相隨乎?於是奏詩……”(《南史》卷十三)。這段文字不僅可以使讀者窺見其人,亦有助於理解這首詩。如果說傲霜獨放的梅花,就是那些位卑志高、孤直不屈之士的寫照,當然也可以說是詩人自我形象的體現。那么,“零落逐寒風”的“雜樹”,便是與時俯仰、沒有節操的齷齪小人的藝術象徵。詩人將它們加以對比,並給予毫不含糊地褒貶,一方面反映了詩人愛憎分明、剛正磊落的胸懷,一方面也表現了他對“蘭艾不辨”、貴賤不分的世風的抨擊和抗爭。蕭滌非先生曾經說:鮑照“位卑人微,才高氣盛,生丁於昏亂之時,奔走乎死生之路,其自身經歷,即為一悲壯激烈可歌可泣之絕好樂府題材,故所作最多,亦最工”(《漢魏六朝樂府文學史》)。這首詩雖是詠物,然其身世境遇、性格理想、志趣情懷無不熔鑄其中。就以上所言,則又顯示出它的慷慨任氣,沉勁老練的特色。因而,那“似稚似老”的評語實在是精當絕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