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紙帳

梅花紙帳

梅花紙帳,漢語成語,拼音是méi huā zhǐ zhàng,意思是一種由多樣物件組合﹑裝飾而成的臥具。

梅花紙帳,也稱“梅花帳”或“梅帳”,是我國古代文人雅士們普遍喜歡的一種具。在一張臥床的四角樹起四根黑漆柱,其上橫架一個頂罩,在頂罩和床頭、床尾以及背壁三側用細白紙蒙護起來,在上下床的一側懸掛帘子,就做成了一個紙帳。在紙帳之內的四根帳柱上各掛一隻錫制的壁瓶、瓶中插上新折的梅枝,這樣就成了梅花紙帳。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梅花紙帳
  • 別名:梅花帳、梅帳
  • 分類:床具
  • 追溯:宋朝
  • 出處:《山家清事·梅花紙帳》
文獻記載,物什相關,

文獻記載

一種由多樣物件組合、裝飾而成的床具。
宋·林洪山家清事·梅花紙帳》:“法用獨牀。旁置四黑漆柱,各掛以半錫瓶,插梅數枝,後設黑漆板約二尺,自地及頂,欲靠以清坐。左右設橫木一,可掛衣,角安斑竹書貯一,藏書三四,掛白麈一。上作大方目頂,用細白楮衾作帳罩之。前安小踏牀,於左植綠漆小荷葉一,寘香鼎,然紫藤香。中只用布單、楮衾、菊枕、蒲褥。”
亦省稱“梅花帳”、“梅帳”。
明·湯顯祖牡丹亭·魂游》:“小姐,你受此供呵,教你肌骨涼,魂魄香。肯回陽,再住這梅花帳?”
清·梁紹壬 《兩般秋雨盦隨筆·銘》:“梅花帳額銘:學林和靖,以梅為妻;學趙師雄,以梅為姬。梅兮梅兮,吾亦與爾同夢兮。”

物什相關

莊秋水《更衣記》
“安枕睡眠床藝術的重要性,能感覺的人至今甚少。”林語堂在《生活的藝術》里說。他一定沒有仔細研究過古人的睡床。花間時代,女子們的寶帳、鴛帳,其華美可觀不消再說;宋代開始,在文人雅士間特別流行一種梅花紙帳,真是把安枕睡眠床的藝術推到了一個極致。再晚,清人李漁則視床笫於人的重要性,超過了結髮妻子——半生相共之物,而且結識還要早於妻子,所以即便貧乏不足,也要竭盡綿力修飾床帳,經營寢處。
藤床紙帳朝眠起,說不盡無佳思。沈香斷續玉爐寒,伴我情懷如水。笛聲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小風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
女詞人李清照認為世人作梅詞,下筆便俗,自己試著做了這首《孤雁兒》,方知前言不妄,果真難作。其實,她這首詞很是不俗, 詠物懷人, 物我合一,其蘊藉之處,猶如水中放鹽,但只飲了水,才嘗到鹽味。
詞中起首便與梅花有關。她所言“藤床紙帳”便是有宋一代頗風行的“梅花紙帳”。宋人朱敦儒亦有詞曰 “照我藤床涼似水,飛入瑤台瓊闕。”明代的時尚生活指南《遵生八箋》卷八記載紙帳的製法:“用藤皮繭紙纏於木上,以索纏緊,勒作皺紋,不用糊,以線折縫縫之。頂不用紙,以稀布為頂,取其透氣。”藤紙當以剡溪產的質地最佳。
宋人林洪在《山家清事》的“梅花紙帳”條目中描寫得更加詳盡:於獨床四周立柱,掛瓶,插梅數枝;床後設板,可靠以清坐;床角安竹書櫃,床前置香鼎;床上有大方目頂,用細白楮(紙的代稱)作帳罩之。可見是一種組合式的臥具。有花,有書櫃,有香鼎,重重意趣,正是朱敦儒《鷓鴣天》里揣摩的意境:“道人還了鴛鴦債,紙帳梅花醉夢閒。”
夢酣睡足、將覺未覺之際,淡淡幽香,充盈帳間,咽喉齒頰也含著香氣,宋人於風雅一道,深得箇中三味。
八百多年前的一個雨絲如箭的上午,陸游在一頂如銀如雪的“紙帳”中醒來,床前的小香爐上架著熏籠,為他準備好的春衣蒙覆其上,正被慢慢染上香氣。在白紙做成的寢帳內臥眠或讀書,這是宋代的文人雅士們普遍喜歡的家居設計。今天的人一想到傳統詩詞,就覺得那是多么深奧莊嚴的東西,寫的也必定都是富有思想性的重要話題。其實,對於古代的很多文人而言,詩詞是他們太熟悉太平常的文體,生活中的隨便什麼事情都可以順手拿來入詩入詞,由此記錄下他們的感受,就跟寫日記差不多。比如陸游有一首七律詩《雨》,描寫雨天裡的場景,其中有兩句道是:“紙帳光遲饒曉夢,銅爐香潤覆春衣。”
趁著下雨天睡懶覺,這樣一個閒聊式的話題,竟被輕鬆地轉化成了詩意。由於春雨淋漓,紙帷圍成的床帳內光線陰晦,讓人不覺地睡了懶覺。待慢慢地睜開眼,卻看到床前的小香爐上架著熏籠,為他準備好的春衣蒙覆其上,正被慢慢染上香氣,同時也被爐中的低火烘去潮氣。要說生活品位的講究,實在是沒有誰能與宋人比肩;對於優雅生活方式所能給予人生的種種微妙樂趣,也實在沒有誰能比宋人具有更加敏銳的感受力。
唐宋時代,造紙材料的精良、造紙技術的高超,一定非我們今人可以想像。當時,藤或楮皮所造出的紙張是如此幅大、如此結實、如此綿厚、如此潔白,以至在唐宋以後,紙做的被子、衣服竟然大行其道。至於紙帳,也早在晚唐時期就出現了。據《山家清事》等文獻介紹,宋時紙帳的形式,是在一張臥床的四角樹起四根黑漆柱,其上橫架一個頂罩,由此形成一個輕巧的帳架。頂罩由細木條縱橫相拼成一個個大方格,仿佛棋盤一般的形式,以便於蒙覆潔白的細紙。帳架在床頭、床尾以及背壁的三側也用細白紙蒙護起來,只有在上下床的一側懸掛可以升卷也可以垂放的帘子。用在帳上的都是長寬各有一丈多的大紙,事先要經過特殊處理,具體辦法是把這些紙張纏在木棍上,用繩索一道道勒緊,靜置幾天之後再把紙從棍上解下,紙面上就會布滿魚鱗或龜裂狀的皺紋,增強了耐損度。把如此布滿皺紋的成丈大紙固定到帳柱上,紙幅之間不用糊,而是用線相縫連。要知道,古紙如布料一樣,是可以經針線縫的!這樣,一頂樸素而簡便的紙帳就做成了。
唐人徐寅曾作詩誇讚雪白如銀的紙帳之美,說是人處帳內,仿佛“自宿嫦娥白兔宮”,而站在室中看來,則如“半岩春霧結房櫳”,好像春崖上的霧雲停滯在房間裡不肯散去。至於其保暖性,更是被詩人們交口稱讚,蘇軾《紙帳》便道是“暖於蠻帳紫茸氈”。 紙帳之所以流行,主要原因在於其價廉,因此,是貧寒人家的禦寒工具,也成了清寒生活的象徵。進一步地,士大夫階級把使用紙帳視為節儉、樸素、甘貧守道、不慕富貴的行為表現,因此不遺餘力地提倡。於是,紙帳也就並非一頂帳子而已,在它的內外,相應地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配套設計,充分反映出宋代士大夫的細膩優雅的生活品位。
對於那時的人來說,紙帳還有個非常重要的優點,就是吸攏香氣的性能很強。宋代文人重香,特別偏愛梅花香,當時流行的做法是,在紙帳之內的四根帳柱上各掛一隻錫制的壁瓶,瓶中插上新折的梅枝。在寒梅傲放的時節,紙帳的四角必有梅枝的欹影映在半空,宋人還特意稱之為“梅花紙帳”。這種設計似乎很簡單,卻極為那個時代所看重。一到冬天,士大夫們幾乎個個都要在這樣的床帳內眠臥,在他們的觀念中,紙帷如雪,籠起縷縷梅香,讓人在清寒的香氣中入睡再醒來,真是世間沒什麼能與之相比的巨大享受。元代僧人明本就專作《紙帳梅》一詩詠云:春融剡雪道人家,素幅凝香四面遮。明月滿床清夢覺,白雲堆里見疏花。
白紙做成的帳帷四面圍合,把梅枝的幽香凝聚在帳中。不僅如此,由於紙能透光,於是乎月光漫過紙帷,灑滿一床,明亮得把詩人都驚醒了。午夜夢回之際,映入他眼帘的,是皺紋隱隱的紙帷上疊映著梅枝的淡淡疏影。
為了製造出更優美的意境感,有人還在紙帷上畫滿大束的梅花。為與這一方幽雅的空間相配套,床上用品也一定要同時符合樸素、風雅這兩個原則。按照當時的習慣,在帳內,沿著床的四邊,要安放一圈摺疊屏風,作為禦寒、防風的補充措施。這種摺疊屏風也是以紙糊做屏面,在唐宋時代,這些小小的紙屏是精心裝飾的所在,絢爛著精美的繪畫。用水墨技法呈現煙雲迷離的江南山水,是宋代床屏上最受歡迎的題材,趙長卿《念奴嬌》“夜寒有感”描寫自己的居室布置,就有“紙帳屏山渾不俗,寫出江南煙水”之句。楊萬里《戲題常州草蟲屏風》一詩則描寫,紙帳內的摺疊屏風上“野花紅白”、“黃蜂作歌紫蝶舞”,還有蜻蜓輕飛,蚱蜢跳躍,一片生機盎然的活潑景象。
寢具則需是布床單、紙被菊枕、蒲褥才算相襯,錦綺豪華在這裡不得入眼。紙被是用整幅白紙作成,由於彼時的紙質極為厚密,因此在其中薄薄放一層絲綿就足以禦寒,而其視覺效果則為:“一床明月歸夢,數尺白雲籠冷眠。”(唐徐寅《紙被》)至於菊枕,是在秋天菊花盛開的時候,把黃菊花的花瓣採下,通過晾曬讓其慢慢脫水、乾燥,然後把風乾的菊花散瓣縫入枕套。蒲褥,就是以蒲花做絮的床褥。每年九月採下如柳絮一般的蒲花,在火上略蒸以防生蟲,然後曬乾,裝入粗布褥囊,要填充得很滿,再通過鞭打的辦法讓蒲花分布均勻,使用的時候,在褥囊外再套一層布罩,以便於換洗。另外,文人都有臥床讀書的習慣,所以,床架一角要懸裝一個“斑竹書貯”,也就是小竹書架,放上主人愛讀的書。床後沿還設有靠板,以便閒坐時倚靠。
如果說,在梅花紙帳之內,有實際用途的床上用品以樸素和舒適為追求,那么,對於宋人來說,在薰香方面的享受則是無論怎么講究都不為過的。據《山家清事》介紹,梅花紙帳前應該設一個小踏床,以方便人上下。小踏床之左,則要放置一個小高几,其形式是一根高桿從底座直升而起,桿頭托一個荷葉形的綠漆小台面,仿佛一枝荷葉亭亭出水。這荷葉造型的高几乃是專用於陳放小香爐的,據說,香爐里燃紫藤香——也就是降真香,在韻味上最為應景。更須一提的是,宋人還開創了用新鮮的芳香果實熏帳的清雅:
芙蓉紅落秋風急,夜寒紙帳霜華濕。
枕畔木瓜香,曉來清興長。  ——朱敦儒《菩薩蠻》
“芙蓉紅落”的日子,顯然還不是梅花開放的時節。在沒有梅花的日子裡,就在小香鼎里燃香,或者在枕邊放一盤木瓜,總之,在一種替代的香氣里,靜靜等待早梅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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