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忠甲(1887—1930),字子信,出生於遼寧省昌圖縣三江口鎮,早年考入奉天中學堂、保定通國陸軍速成學堂。1913年投靠吳俊升任騎兵第三團副團長,後被提升為陸軍步兵中校。1927年晉升為陸軍中將,皇姑屯事件後,張學良重新整編東北軍,梁忠甲升任為第十五旅中將旅長。1929年中東路事件爆發,滿洲里陷落,梁忠甲及部分官兵被俘,中東鐵路的武裝衝突暫時停止。後雙方談判成功,在伯力簽署條約,梁忠甲在1930年1月回到滿洲里。1930年3月8日因煤氣中毒身亡。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梁忠甲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遼寧省昌圖縣三江口鎮
- 出生日期:1887年7月22日
- 逝世日期:1930年3月8日
- 職業:軍人
- 畢業院校:通國陸軍速成學堂
人物生平,人物評價,
人物生平
梁忠甲幼年家甚寒微,姊妹四人,兄弟五人,梁適其中,悉由其封翁扶養成人。梁忠甲長兄梁忠勇字冠英,從國小獸醫。次兄梁忠文,自幼讀書,後考入北洋海軍大學,十九歲夭亡。四弟梁忠祿字冠庭,五弟梁忠武字文正。
梁忠甲弱冠好武,勤於學,常以韓信自況,其父壯其志,故教養獨厚,儘管家庭經濟拮据,還是省吃儉用供其讀書。先入私塾啟蒙,適逢清朝末年廢科舉興學堂,1905年,他考入奉天中學堂。1907年被盛京將年選送入保定“通國陸軍速成學堂”炮科學習。1909年該校併入保定軍官學堂。同年12月,經陸軍部考試畢業,按規定梁忠甲被派到駐東北(長春、昌圖一帶)的以曹錕為統領的新建陸軍第三鎮實習半年,於1910年5月正式被派到第三鎮當差。同年8月梁忠甲被委任本鎮炮隊第三標第一營右隊排長。
第三鎮於1911年回防北京。同年2月,梁忠甲接奉陸軍部發給文憑既副軍校札覆。10月,武昌革命爆發,11月,梁忠甲隨隊開赴山西同民軍作戰,立有戰功,被保獎為正軍校,加協參領銜。1912年民國建立後,全國陸軍各鎮,協的番號,一律改為師和旅。梁忠甲所在第三鎮改為第三師,2月升為炮隊第一營一連連長。9月,他身染重病,請假開缺回原籍休養。
1913年3月,梁忠甲身體康復後,投入吳俊升旅長的中央騎兵第二旅任第三團團付,駐防鄭家屯。從此梁忠甲為吳俊升的部下始終未離開左右。同年11月,因克服經棚(今昭烏達盟翁牛特旗境)駝羅大王各廟蒙匪案內出力。吳俊升負傷遇險,梁忠甲舍死相救,有功特授陸軍步兵中校。1913年秋,袁世凱在戰勝資產階級革命民主派以後,立即抽調兵力對白朗農民起義軍展開圍攻。1914年初,梁忠甲被派赴河南圍剿白朗起義軍,在木蘭坡進攻義軍出力,“蒙賞五等文虎章”。同年3月,吳俊升因圍剿烏泰匪幫出力,被袁世凱晉升為洮遼鎮守使。梁忠甲從關內回防後,委充洮遼鎮守使署一等參謀官。
張作霖在第一次直奉戰爭中失敗,故深知奉軍官兵素質及訓練急需加強,乃決心徹底改革,建立新制度。整頓舊將校,充實陸軍講武堂,培養新骨幹,重用和信任新人,整軍經武,以求雪恥。張作霖將所有部隊整編為陸軍二十七個旅,騎兵五個旅,適逢江省騎兵旅旅長石青山去走,梁忠甲繼任騎兵旅長,整編為騎兵第五旅,歸屬陸軍第二十九師建制,駐防海倫。不久兼任東省鐵路護路軍哈滿總司令及滿海總司令。1924年5月,兼黑龍江省防軍第四路統領官,7月復兼東荒剿匪總司令。
直系軍閥曹錕於1 923年10月5日,以重金賭賂當選總統,粵、皖、奉三方面曾有聯合打倒曹、吳之聯盟。直奉雙方都在作軍事準備。奉軍仍名“鎮威軍”, 張作霖自任總司令,下轄六個軍。梁忠甲所部騎兵第五旅屬吳俊升的第六軍。1924年9月爆發的江浙戰爭,揭開了第二次直奉戰爭的序幕。梁忠甲騎兵第五旅隨吳俊升於9月22日占開魯,陷赤峰,直取喜峰口。梁忠甲旅為最前線,每戰皆身先士卒,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駐熱河的王懷慶師及毅軍和襲漢治、張林等部均被擊潰,到10月7日,熱河戰事即告平息。10月20日,各線直軍已被徹底擊敗。10月24日,直軍得到馮玉祥倒戈囚禁曹錕於北京延慶樓的訊息,軍心益散,到10月28日,張宗昌部由冷口進占灤州,在山海關方面之直軍即被奉軍繳械收編。吳佩孚自秦皇島循海路退到天津,再經海上轉逃往漢口,奉軍已獲全勝。
奉系張作霖經過第二次直奉大戰,實力劇增。1925年下半年,將東北勢力範圍內之軍隊整編為二十個師又十一個旅和一個輜重團,並建立起相當規模的海、空軍,統稱東北軍。整編後,梁忠甲在吳俊升的第十八師充任步兵第十五旅旅長,回原防黑龍江省海倫。
第二次直奉戰爭後,張作霖一方面向南方擴張勢力,一方面瘋狂鎮壓人民的反帝鬥爭。於是激起廣大民眾的憤慨,因而在1925年11月,奉軍內部擁有重兵的郭松齡,乘機在灤州舉兵倒戈反奉。
張作霖於1925年10月,抽調黑龍江省第十七師萬福麟及步兵第十五旅梁忠甲部,預定出擊多倫,參加與馮玉祥國民軍作戰。正面以梁忠甲步兵旅由京津進攻張家口,對馮背後以騎兵迂迴,經多倫,企圖到張家口會師。當先頭騎兵已到達圍場等處時,張作霖已發覺郭心有變,逐急令吳俊升率萬福麟師和梁忠甲旅轉向錦州方向急進。
吳俊升率梁旅在巨流河東岸截擊郭軍,兩軍相持,梁旅拚命禦敵,致使郭軍未能前進,使危在旦夕的奉軍得以喘息,待援軍趕到,將郭軍擊退,梁忠甲確有很大功勞。
張作霖於1 927年6月在北京組織軍政府,就任海陸軍大元帥職。為簡化軍事指揮系統,組織七個方面軍,梁忠甲旅屬於吳俊升的第六軍團,為全軍的總預備隊。
1928年6月4日晨5時25分,張作霖、吳俊升在歸沈途中被日本關東軍暗算,被炸身死。張學良於6月1 9日,從關內返抵瀋陽奔喪,7月4日就任東三省保全總司令,曾表示停止軍事行動,休養生息,決不防害統一。並將關內撤回之部隊及留在東三省之軍隊,以旅為單位,加以徹底整編,仍稱東北軍。梁忠甲仍任第十五旅中將旅長,駐防滿州里。
東北地方當局與蘇聯在1 924年簽訂的“奉俄協定”至1 929年業已期滿,有關東鐵事宜應另行協商。1929年春,中東路因正、副局長許可權問題,中蘇雙方發生爭議,互有主張。 “照中俄、奉俄兩協定,應完全由東鐵理事會討論,此事本不在外交範圍內。”雙方幾經會議,均無結果,5月27日,雙方關係突然惡化。“東省特警處悍然搜查蘇聯駐哈領事館,並逮捕39人,蘇聯駐哈領事以此為藉口,“所有大批外交人員偷偷回國,秘密把館內檔案焚毀”。5月31日,蘇聯政府發表聲明,宣布與中國絕交,領事館降下旗,領事回國。
蘇聯駐伯力的遠東軍區司令布留赫爾(加倫),從5月下旬就部署向赤塔以南至滿洲里線上增兵,準備以武力進攻中國奪回中東路的支配權。當時中蘇外交談判尚在進行,但雙方互持已見,終於在1929年7月10日,發生了“中東路事件”。蘇聯政府根據1 924年中俄協定與奉俄協定的規定,於7月17日向中國駐蘇代辦提出最後通告,威脅東北地方政府及南京國民黨政府:“華方所辦之事均是最危險之事情,如不恢復東鐵原狀對中國將有莫大危險。”隨後蘇聯多次出動飛機越境偵察,並扣留在黑龍江、烏蘇里江上正常航行的我國商船和魚船;割電線,綁架邊民等挑釁事件屢屢發生。蘇聯邊防軍的武裝進攻逐步升級。
蔣介石出於他反共仇蘇的目的,認為東鐵是蘇聯“宣傳赤化”的大本營,從而影響他的反動統治;同時,他認為東北雖已“易幟”,名義上擁護南京政府,而實際上張學良父子兩代統治東北有年,形成了特殊局面,蔣介石的統治權,尚不能完全達到。當中蘇關係逐漸惡化時,張學良曾派軍令廳長王樹常赴南京,向蔣介石力陳不宜訴諸戰爭的意見。胡漢民對王樹常說:“你是軍人,怎么怕事,蘇聯革命後,兵力很弱,他不敢如何。”蔣介石又接著說:“你不必說了,我已有電令給漢聊了。”王樹常怏怏而回。蔣介石這樣做是想挑唆張學良毀棄1 924年東北當局與蘇聯締結的“奉俄協定”,破壞多年來東北與蘇聯事實上存在的東鐵合營關係。
張學良竟然上了蔣介石的圈套,強制接管了東鐵,因而造成蘇聯武裝進攻中國的“中東路事件”。
哈滿線全長九百三十五公里,梁忠甲率步兵第十五旅擔任此線護路任務,歸東北邊防黑龍江省副司令長官萬福麟指揮。梁旅全部官兵約萬餘人。旅轄三個步兵團。6月5日“接東北邊防軍副司令長官公署的命令:近來俄人在邊疆增兵,要嚴防入滿,“即開始在滿洲里和扎蘭諾爾部署兵力,6月中旬開始在這兩處構築工事。此間,時有後方投軍者要入伍,梁忠甲在滿洲里車站設立投軍招待處,用來接待投軍人員。從7月初起,一月時間共收留三百餘人,這極大鼓舞了全旅官兵士氣。在激戰發生前,蘇聯在哈滿線上隱匿間諜甚多。戰事一起,鐵路便時遭破壞,梁部分段設哨晝夜檢查,隨時修復被破壞之鐵路,保持火車運輸暢通無阻。蘇軍大批騎兵進攻扎蘭諾爾開始於7月2日上午8時,雙方發生激烈戰鬥。至午後2時左右,蘇軍傷亡甚眾,人馬落水者均被梁旅所俘。3時許蘇軍向北退去。這次戰鬥俘蘇聯騎兵五十九人,經教育於3日晨放回。梁部張德厚連長陣亡。
7月12日下午1時,蘇軍千餘名,乘小汽艇沿額爾古納河逆流而上,向梁旅三十八團陣地右翼進攻,梁部當即迎頭痛擊,蘇軍被迫退去。當晚雙方炮戰了3小時。自此以後蘇軍每夜前來騷擾。到8月5日,蘇軍步、騎約六千餘人,地空聯合向梁部陣地進攻,戰鬥十分激烈,雙方傷亡頗重。因梁旅陣地工事堅固,蘇軍未得逞,至7日方退。蘇軍進攻此處未得手,乃調轉兵力,向滿洲里正面集結。梁忠甲得到情報後,逐將第三十八團、四十三團調往滿洲里。扎蘭諾爾陣地由東北陸軍第十七旅韓光第部接防守衛。
中蘇失和以來,做為守土長官的梁忠甲,時刻注視邊疆事態的發展變化。8月6日,梁忠甲根據駐蒙坐探情報稱:“近日外蒙匪人由哈拉爾邊境潛入呼倫貝爾境內哈爾海圖地方,搶掠牛馬”。他根據敵情採取了相應的軍事措施。到8月7日梁旅三十八團、四十三團午後與來犯蘇軍步騎經過戰鬥,已處對峙中。8月18日,張學良司令長官命胡毓坤第二軍進駐海拉爾。但胡到防後,始終未同滿洲里司令部聯繫,這時蘇軍飛機每天臨空偵察,梁旅晝夜注視其行動。滿洲里市內居住蘇聯人很多,暗中向蘇軍傳送情報被拿獲的很多。日本駐滿洲里領事不時到梁旅司令部探詢軍情,梁忠甲曾請他們撤到哈爾濱暫住,以免危險,但日本政府不準。8月24日,黑龍江省副司令長官公署派參謀長蘇炳文到滿洲里慰問,並視察陣地,同時接到張學良司令長官告將士書其大意是“國土不能一寸與人,我中華健兒守土有責,義勇向前殺敵,絕不讓敵人越過邊疆一步,定要雪瑗琿之恥,報海蘭泡之仇。”邊防將士的士氣為之大震。10月2日,梁忠甲據報,“蘇聯政府於9月18日向各國大使宣布,關於東省鐵路問題,我方始終主張和平解決,並業經德國轉達,對於中國交涉條件,雖以最大限度之讓步,表示和平態度,而中國態度虛偽,毫無誠意。因認今後之交涉無望,而本政府以前經過德國調停一切交涉斷然中止。此後對於中俄國境方面惹起一切不祥事件之責任,非本政府所應擔責。”10月10日貝加爾方面蘇軍三萬人向我東北邊界進發,梁忠甲告急:“自10日晚至11日晚6時,蘇聯步騎兵向滿洲里四十三團、五十一團、三十八團陣地射擊。”梁忠甲的這些報告並未引起上司的重視。大規模的激戰發生時,他們事先沒有什麼準備。黑龍江省邊防司令長官萬福麟,只是命令梁忠甲與韓光弟倉促應戰。呂榮寰則向吉林省邊防副司令長官張作相告急,請派兵增援。
張復電說:“軍隊沒有開拔費,”著路局電匯哈大洋十萬元,張作相卻指使丁超擺出一副抗俄架勢。這時張學良已發布動員令,派王樹常為防俄軍第一軍軍長,率一部東北軍開往東線;派胡毓坤為防俄軍第二軍軍長,率一部東北軍進擊西線。“王樹常軍長到達哈爾濱,住在道外新世界大飯店,花天酒地,玩撲克賭錢,根本不把‘抗俄’當作一回事。”王樹常所屬的部隊只能到達一面坡,如再前進怕與吉林軍相牴觸。胡毓坤的隊伍到達海拉爾,也不願前進,以避免與黑龍江軍發生摩擦。梁忠甲率部在滿洲里抗擊蘇軍保衛疆土的聲譽日高,萬福麟怕其以凱旋將軍的資格拿走那顆邊防副司令長官大印。由於以上種種的矛盾,萬福麟的抗俄態度是消極的。因此,他對梁忠甲、韓光第兩個旅,既不增援,也不補充彈藥,坐視他們孤軍苦戰。斯時東北的民氣很高,許多大、中學生,紛紛採取行動。如瀋陽馮庸大學學生,駕駛該校的一架自備飛機赴西線參戰。哈爾濱工業大學學生自動進行軍事訓練,栗又文同志之弟栗德澄擔任軍訓隊長。與此相反,哈爾濱的達官顯貴、富商巨賈卻爭相逃往內地,哈埠車站一時擁擠不堪。
滿洲里一帶,到11月中旬,氣候大變,氣溫在攝氏零下30至40度左右,晴天也落雪花,大雪兩三天一場,江河湖海均已凝固,成為一望天際的白色平原,特種兵部隊暢通無阻,地勢平坦廣漠開闊易攻難守。蘇軍趁此機會,先切斷滿洲里到扎蘭諾爾的交通線,首先主攻扎蘭諾爾。11月13日,蘇軍步、騎、炮、坦克約一萬五六千人,地空協同進攻扎蘭諾爾和滿洲里陣地。第十七旅旅長韓光弟親臨前線指揮,打退蘇軍多次進攻。11月17日,“蘇軍四萬人,配以大炮六十多門,飛機二十餘架,坦克車四十餘輛,汽車等新式之武器,猛攻扎蘭諾爾,一面以相當兵力,包圍滿洲里,一面以一支隊進襲槎崗站,以斷中國軍隊之後援,當日扎蘭諾爾車站失陷,韓旅在扎蘭諾爾血戰兩晝夜,旅長光弟親臨前線執手提機槍沖向蘇軍陣地屢失屢得,雖打退蘇軍多次進攻,皆因蘇軍陸空聯合,炮火集中,18日韓旅長之弟,林團長選青,相繼陣亡,張團長孱英重傷後自刎。扎蘭諾爾激戰時,梁忠甲曾兩次突圍後援均未得手,然在滿洲里已擊落敵機兩架,俘三百餘名,奪獲槍械不少,梁旅陣地堅固,損失不大。迨扎蘭諾爾失陷,援應徒絕,而攻扎之蘇軍,轉而集中攻滿洲里。梁忠甲以一旅孤軍與蘇軍四萬餘,步騎炮和坦克,陸空聯合進攻相抗衡。東大營司令部被炸毀,民房也炸壞不少,雙方傷亡甚重。
11月17日早6時,蘇軍以坦克車三十餘輛,飛機二十九架向滿洲里進攻,炮火非常猛烈。梁忠甲即指揮前線官兵迎擊。無論蘇軍如何猛攻,梁忠甲尤騎馬往來指揮,軍士無不以一當百,一日之間,陣容並未發生變動,至18日蘇軍又來進攻,炮火愈猛,連向梁陣地猛撲數次,乃梁旅軍心鞏固,迄未稍動,並以重迫擊炮擊落蘇機兩架。迨午後扎蘭諾爾電話忽然不通,梁忠甲意識到該處戰況不佳,逐向軍民表示:“有梁某在決不使滿洲里有蘇軍蹤跡”因此官兵益發奮勇應敵。戰至將晚,陣地鞏固如常。及19日,蘇軍忽增兵八九千人逼向梁旅,取包圍之勢,街內秩序因之紊亂,梁忠甲即刻在街里召集商民慰之曰:“請大家安心,我梁某要有一兵一卒一槍一彈,亦與敵人周旋到底,盡武悍衛國土保衛商民之責。”商民對梁忠甲本極敬仰,聞此言後,略微鎮靜。當日下午全旅官兵子彈行將告罄,東大營司令部樓房被毀,民房也多毀於炮火,從19日零時起,小白石山上指揮所被炸毀,山上陣地失守。上午10時又接臚濱縣(滿洲里)長電話報告:“城內居民無糧,請想辦法救濟。”梁忠甲當即指示軍需處給居民發放糧食。此刻梁忠甲也確實心急如焚,即以無線電話向胡毓坤和江省副司令長官請援,要求補充糧秣彈藥。並告之“吾士子彈雖盡,尚有刺刀可以支持三天,但三日內須有援軍到,方可永久支持”。迨日晨,先後接到萬福麟、胡毓坤等電話稱“因鐵路破壞援軍已不能前進,可相機突圍,以全實力。梁忠甲接電話後,方知已無力維持了,逐於午後2時許召集各界全體會議,到會萬餘人,梁忠甲向大家聲明退卻之意,各界皆唯命是聽,即計畫保護全體商民一齊退卻。梁忠甲即下令編成突擊隊集結兵力,準備向吉布湖朗圖前進。機關人員乘汽車在前,商民隨其後,梁忠甲率騎兵三百(臨時由官兵組成)在前銜鋒。步兵夾商民而行以斷其後。一齊衝到滿洲里西南八里許的小白山,這裡已被蘇軍占領,用炮火截擊梁旅官兵及商民。頓時炮火連天,致使汽車三十餘輛悉碎,車上人員多半喪生於炮火中。梁忠甲見壯大怒即一馬當先向蘇軍炮火陣地衝擊,騎兵隨之,逕馳入蘇軍陣地,奪得蘇軍大炮七門,奈未得炮彈,無法使用。正當梁攻入時。戰馬中炮而亡,梁腿部受輕傷,逐以衛七之馬代之,仍勇猛向前,而敵人之炮火亦愈加猛烈,在其後之步兵與商民死於炮火之下者不計其數。但每炮彈至,全體兵民卻大呼日:“眾位勿懼,只要我們團結力堅,一切均可戰勝。”因此蘇之炮火愈猛,軍民之意志愈堅。但落一彈,(軍民死傷多人。梁忠甲知不能突圍。加之商民哭勸再回滿站,免遇危險,乃率軍民復歸滿洲里,以待救兵。時蘇軍已尾隨跟蹤而至,隨又與入滿蘇軍在城內展開激烈的白刃戰。當天在小白山約戰六小時。梁旅傷亡數百,商民亦死亡二百餘人,蘇軍也死傷無數。到21日,梁旅子彈不存一粒,梁忠甲令拿出札槍二千餘支,分給軍士仍保護商民向東南喇嘛街退卻,由副旅長魏長林及孫副官長在前衝鋒而出,沿鐵路南側邊打邊走,但不斷遭到截擊。至東門外,魏長林副旅長及孫副官長皆殉難為國捐軀。梁忠甲仍親身督戰前進。喇嘛街乃蘇軍大本營,有生力軍千餘,在彼守候。梁忠甲率所部疲憊之師及商民於當日11時許,即進抵喇嘛街。因步兵行動遲緩,聯絡被切斷,梁忠甲乃回馬去接應,始得與後隊連線。時已被四面包圍一日一夜,未得飲食。至二十二日又沖數次,卒以寡眾懸殊不敵,槍彈斷絕,不能出險。計自20日到23日與蘇軍肉搏前後二十七次,上自梁忠甲下至軍士商民,“均糧米未曾入口,甚是精神勃勃,奮力抵禦,古今苦戰殆無逾於此矣!”從11月17日扎蘭諾爾失陷,梁忠甲獨率所部力戰數晝夜,彈盡防破。時日本駐滿洲里領事前來調停,並對梁忠甲說:“貴軍已山窮水盡,援軍又已絕生,此時非暫繳械無以自全,顧君恩之。”梁忠甲答曰:“我軍子彈雖絕,尚有扎槍可與敵相見,但有梁某在決不可安然使赤俄殺我商民……。”日領事謂:“不能供給敵人亦敝領事所樂聞,但交敝領事所保管當無他,並願擔保商民性命財產暨全部軍士之生命。”梁忠甲聞之,泣不可抑,答之曰:“余守邊防吏也,彈既盡,防已破,有死而已,他何敢知”。並以手榴彈自擬,幸日領抱之急,卒為勸阻而止,梁忠甲自殺未遂。此時左右軍民皆嚎啕大哭跪於梁忠甲面前,有的淚盡繼之以血者。梁亦痛哭流涕,兩眼紅腫。日領乃將梁氏擁至日領館,軍民皆徒手而回。滿洲里陷落,第十五旅旅長梁忠甲等千餘官兵被俘,官兵傷亡總近兩千名,滿洲里防俄戰役至此結束。
蘇軍主力入城後,指揮官李達夫想把梁忠甲送往伯力或莫斯科,梁大怒對李說:“不是你們先要求同時停火嗎,我不是戰敗,也不是投降,我寧願作邊疆鬼,不作階下囚。”李笑曰:“滿洲里太亂,為了司令的安全起見,有必要請司令離開此地。暫到大烏利作客,俟雙方政府交涉有結果再請司令回來。”梁忠甲就這樣被迫率領參謀長張文清、李樂山,參謀處長劉斌、參謀王理寰、李世俊、烏慶林、副官王呈祥等人到車站乘自己的包車,來到蘇聯境內大烏利車站。中蘇武裝衝突到此結束了。
南京政府唆使張學良與蘇聯因中東路爭端而發生武裝衝突後,不派一兵一卒增援和彈藥補給。然而卻站在中國政府的立場上,玩弄一系列外交手法。表示用外交行動全力支持張學良的抗戰。以後鑒於戰事節節敗退,又改變手法,請求德國外交部居間斡旋。表示張學良把禍闖下,只得由南京出面,設法內外交渠道挽救局面。張學良見敗局已定,深感受了欺騙,才採取停戰求和的辦法。派遣吉林交涉員察運升赴伯力與蘇方談判。
梁忠甲回滿洲里後,移防海拉爾整訓。因料理善後,並未返哈一視。2月15日,梁忠甲率第十五旅一些隨員赴江省督辦公署向萬福麟述職。他首先要求將自己撤職查辦。哈滿司護路司令易選賢能,萬福麟不允,並讓他參加軍事善後處理會議。會上,梁忠甲發言:“根據這次滿,扎作戰失敗,深知我軍裝備落後,武器太差;無空地作戰經驗,御空能力薄弱;指揮不統一,徒恃官兵勇氣各自為戰是不行的。互不統屬,指揮失調,尤其第二軍歸瀋陽長官公署直接指揮,胡軍長到海拉爾後,未到滿,扎等地視察過,也無任聯繫,扎滿混戰數日,第二軍按兵不動,坐觀失敗,使人遺憾!”此外,他還建議地方為加強邊疆地區少數民族與漢族的團結,成立蒙漢語學校。為儲備鐵路人才,應在海拉爾市設立一所交通大學,以備今後修鐵路之用。同時修建由牙克石到漠河公路。也要大力發展邊疆經濟。
梁忠甲回到海拉爾防地,因料理防俄戰役善後事宜諸問題,未曾返哈爾濱一視,高堂祖母、乃父、髮妻和幼子,以解其懸念之憂。他參加黑龍江省軍事會議後,特別興奮,關於治理哈滿沿線不遺餘力。3月7日晚,召集全旅官兵講話,10時方散。當晚梁忠甲下榻原道勝銀行經理寢室。3月8日清晨時許,護從馬弁入內侍廳,因梁忠甲向例於晨7時起床,數十年如一日,詎意是早叩門,門尤嚴扁,該護兵以為梁忠甲宵來疲勞,致稍延起,故未敢警動而退,延至8時頃各機關人士來部謁見,護兵乃入內報告,見門仍未開,因隔門高聲報告,內仍寂無聲息,於是大疑,急告之於張參謀長,張與司令部官佐數人聞訊大驚,乃破門而入,一進門惡氣撲人,張不開嘴,見梁忠甲衣著絨體裹服,上半身歆斜於床,下半身拖於地上,面色慘白,口際吐有白沫許多,且已凝結乾唇,外撫其體已僵矣。此時尚以為可救,馬上請來俄籍大夫,進行搶救,經約二十分鐘搶救無效,終因煤氣中毒而身亡。
梁忠甲於1930年3月8日凌晨猝死於海拉爾司令部 海市商民為之痛哭失聲,聚於司令部門外者不下千人,及聞梁忠甲死確信,莫不潛然淚下,甚至有痛哭失聲者。感激梁忠甲駐海滿有年,不但守土防俄有功,即所部軍隊,亦無擾害商民之處,故在滿海一帶政聲卓著。梁忠甲的猝然死去,使張學良將軍悲痛異常,另撥治喪費三千元(萬福麟已撥三千元治喪費),撫恤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