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文學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東海有勇婦
梁山感杞妻,慟哭為之傾1。
金石2忽暫開,都由激深情。
東海有勇婦3,何慚蘇子卿4。
學劍越處子5,超騰若流星。
捐軀報夫仇,萬死不顧生。
白刃耀素雪,蒼天感精誠。
十步兩躩躍6,三呼一交兵。
斬首掉7國門,蹴8踏五臟行。
豁此伉儷9憤,粲然大義明。
北海10李使君,飛章奏天庭。
舍罪警風俗,流芳播滄瀛11。
名在列女籍,竹帛已光榮。
淳于免詔獄12,漢主為緹縈。
津妾13一棹歌,脫父於嚴刑。
十子若不肖,不如一女英。
豫讓14斬空衣,有心竟無成。
要離15殺慶忌,壯夫所素輕。
妻子亦何故辜,焚之買虛名。
豈如東海婦,立事獨揚名。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 梁山感杞妻,慟哭為之傾:用杞梁妻哭倒城牆事。參見本集《白頭吟》其二注。又,曹植《精微篇》:“杞妻哭死夫,梁山為之傾。”此二句當本此。
- 金石:《後漢書·廣陵思王荊傳》:“精誠所加,金石為開。”
- 勇婦:胡震亨云:“勇婦者,似即白同時人。”
- 蘇子卿:當為蘇來卿之誤。曹植《精微篇》:“關東有賢女,自字蘇來卿。壯年報父仇,身沒垂功名。”
- 越處子:春秋時越國一個女劍俠。參見本集《結客少年場行》注。
- 躩躍:跳躍。
- 掉:懸掛。國門:都城門。
- 蹴:踢也。五藏:即五臟。藏.原作臧,誤。
- 伉儷:夫妻。
- 北海:即青州。天寶正午改加北海郡。治所在今山東益都縣。李使君:使君,原作史君,誤。王綺云:“李邕為北海太守,世稱李北海。所謂北海李使君,疑即其人也。”
- 滄瀛:王琦註:“滄瀛,謂東方海隅之地。又,滄州,景城郡;瀛州,河間郡。與青州北海郡相鄰近,似謂其聲名播於旁郡也。”
- 淳于免詔獄:淳于公。西漢人,為齊太倉令,有罪當刑。系之長安。其有五女,無男。臨行時留其女曰:“生子不生男,緩急無可使者!”其少女緹縈感寓言,乃隨父西入長安,上書天子,願沒入為宮婢,為父贖罪。天子伶悲其意,遂下令除肉刑。事見《史記·扁鵲倉公列傳》。
- 津妾:名娟,趙河津吏之女。趙簡子南擊楚,與津吏約期渡河,至其時,津史醉酒而不能渡,趙簡子故殺之。津吏之女說其父是為祈禱河神,而被巫祝灌醉的。自已情願代父罪而死。簡子不許。後又請其父酒醒後再殺。簡子許其請。後河工少一人,律吏女自請上船搖櫓,至中流而歌《歌激》之歌。歌中為其父陳情並對趙簡子祝福,趙簡子大悅,免其父罪,並娶其為妻。事見《列女傳·辯通》。
- 豫讓:戰國時刺客。知伯對豫讓有寵,後知伯為趙襄子所殺。豫讓欲為知伯報仇,自漆身為厲,吞炭為啞音,減須去眉,變其形容,兩次刺殺趙襄子不成,為襄子所擒。豫讓請求曰:“今日之事臣故伏誅。然願請君之衣而擊之,雖死不恨。”襄子使人將其衣與之,豫讓拔劍三躍,呼天而擊之。曰:“而可以報知伯矣。”遂伏劍而死。事見《戰國策·趙策》。
- 要離:春秋時吳國刺客。吳王闔閭欲刺殺吳王僚之子慶忌。慶忌時在鄰國。要離請往殺之。為了取得慶忌之信任.乃詐以負罪出奔,使吳王焚其妻、子於市,慶忌始信要離。於是與之同返吳。船至中流,要離刺死慶總。要離自省莫非仁、非義、非勇,遂自殺而死。事見《吳越春秋·闔閭內傳》。
白話譯文
梁山的傾頹,是因被杞梁妻的慟哭所感動。
這真是深情所在,金石為開啊。
東海有一位勇婦,其英勇之事跡,一點也不比關東為父報仇的賢女蘇來卿差。
她曾向越處子一樣的擊劍名家學劍,超騰跳躍,快若流星。
她為夫報仇,慷慨捐軀。
萬死不顧,其精誠可感上蒼。
她手執雪刃,十步兩躍,三呼一擊地與仇人交戰。
結果將仇人之頭,高懸於城門之上;將仇人之腸肺,用腳踐踏為泥。
以此來報答其夫妻伉儷之情,此舉大義粲然,為人稱頌。
北海的李使君,將此事上奏朝廷。
朝廷下旨免罪,以警風俗。其事跡在東海之畔諸郡廠為傳頌。
從此她的芳名著於《列女傳》之中,在史籍上萬古流芳。
漢朝肘,皇帝因緹縈而免了其父淳于公的牢狴之災;
戰國內,趙國的津吏之女一曲棹歌從而使其父脫了嚴刑之苦。
由此看來,就是有十個兒子,若都是些不肖之子,也不如一個女中豪傑。
以前,戰國時的刺客豫讓,空斬趙襄子之衣,雖有壯心而其事不成;
春秋時刺殺慶忌的刺客要離,更是為壯土所不齒。
其妻子兒女又有問罪?競讓他焚死以邀買虛名。
他們哪裡能比得上這位東海的勇婦啊,事成之後,在青史上獨擅美名!
創作背景
此詩大概是天寶五載(746)夏,李白游山東濟南時所作。詩中以熱情的語言和誇張的筆法,描述了一位勇敢俠義的婦女為丈夫報仇的事跡。據詩云:“北海李使君,飛章奏天庭”可知實有其事。這首詩即事命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社會的現實生活及風俗習尚。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全詩分為四段。“梁山”四句為第一段,是比興性文字,作為發端。言夫婦之深情可以感動無情的土石。前二句言事,後二句言情。“東海”以下“大義明”以上十四句為第二段,寫東海勇婦“捐軀報夫仇”。其義,可比報父仇的蘇來卿。其勇,可比戰勝妖精白猿公的劍客越處子。“超騰”、“躩躍”、呼喊,斬仇首,拋國門,剖仇腹,踏內臟,皆言其勇。“大義明”與“報夫仇”相呼應。“北海”以下“已光榮”以上六句為第三段,寫東海勇婦的義舉感動朝野,非但免除了其死罪,而且美譽流傳,名列史冊。末十四句為第四段,用類比和對比的手法,寫東海勇婦義舉的突出。她的舉動可比脫父於肉刑的淳于緹縈和救父免死刑的津吏女;勝過心有餘而力不足,空擊仇衣的豫讓和為刺慶忌,焚妻子、買虛名、為士所輕的要離。“捐軀報夫仇,萬死不顧生”為全詩之綱,前者言事,後者言情。
頌美也是古詩的一種原則,李白樂府詩中,屬於頌美的篇章也有不少。如《臨江王節士歌》、《司馬將軍歌》、《東海有勇婦篇》、《秦女休行》,都是以古今烈士、節婦為對象的頌美之作,同樣表現了李白個人的人生理想。整體上看,李白樂府詩創作正是上述言志、諷興為基本的寫作原則的一種有宗旨的寫作,體現了力求恢復風雅樂流傳統的創作理想。
名家點評
北宋·郭茂倩《樂府詩集》:《東海有勇婦》,魏鼙舞五曲。李白作此篇,以代《關中有賢女》。
宋·葛立方《韻語陽秋》:李白樂府三卷,於三綱五常之道,數致意焉,……慮父子之義不篤,則有《東海勇婦》之篇,所謂“淳于免詔獄,漢主為緹縈。津妾一棹歌,脫父於嚴刑。十子若不肖,不如一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