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東柯草堂:東柯谷“杜甫草堂”,位於天水市麥積區甘泉鎮柳河村。據《元一統志》、《古董鎖記》、《雍大記》等史載始建於北宋哲宗紹聖(1094—1097)年間,距今900多年了,歷經宋、元、明、清。明代崇禎末年(公元1644年)毀於兵火,後重建。同治七年(公元1868年)再遭兵毀,毀壞殆盡,之後又加修葺。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杜甫草堂
- 位置:位於天水市麥積區甘泉鎮柳河村
- 始建日期:北宋哲宗紹聖(1094—1097)年間
- 第一次被毀:公元1644年毀於兵火
- 第二次被毀:同治七年(公元1868年)再遭兵毀
基本信息
詩文
州圖領同谷,驛道出流沙。
降虜兼千賬,居人有萬家。
馬驕朱漢落,胡舞白題斜。
年少臨洮子,西來亦自誇。
(《秦州雜詩二十首》其三)
城上胡笳奏,山邊漢節歸。
防河赴淪海,奉詔發金微。
(《秦州雜詩二十首》其六)
雲氣接崑崙,涔涔塞雨繁。
羌童看渭水,使客向河源。
(《秦州雜詩二十首》其十)
隴右地處邊塞,秦州一帶胡漢雜居,處於中原文明的邊緣地帶,唐王朝在文化上採取的兼容開放政策,使這裡成了胡漢文化交流融匯的大舞台,獨特的地理環境所造就的民族渾融和文化多元的環境與不時出現的邊烽緊急情勢杜甫在詩中都有形象的描繪。居民之雜、物產之異、風俗之奇、地氣之殊,一一可覽;驛道關隘、烽燧軍檄、使節邊將、胡人胡物,歷歷在目。
杜甫在寓居隴右期間,還用大量的詩篇描繪了獨特的隴右自然風貌,記述了特定歷史時代的人文景觀,呈現出了顯明的地域文化色彩。
如寫自然風光:
莽莽萬重山,孤城山谷間。
無風雲出塞,不夜月臨關。
(《秦州雜詩二十首》其七)
塞柳行疏翠,山梨結小紅。
胡笳樓上發,一雁入高空。
(《雨晴》)
再如寫名勝古蹟:
山頭南郭寺,水號北流泉。
老樹空庭得,清渠一邑傳。
秋花危石底,晚景臥鐘邊。
(《秦州雜詩二十首》其十二)
野寺殘僧少,山園細路高。
麝香眠石竹,鸚鵡啄金桃。
亂水通人過,懸崖置屋牢。
上方重閣晚,百里見秋毫。
(《山寺》)
又如寫山川奇景:
峽形藏堂隍,壁色立積鐵。
徑摩穹蒼蟠,石與厚地裂。
修纖無垠竹,嵌空太始雪。
(《鐵堂峽》)
天寒昏無日,山遠道路迷。
驅車石龕下,仲冬見虹霓。
(《石龕》)
乾元二年十月,杜甫離開秦州前往同谷(今甘肅成縣),同年十二月一日又由同谷南下成都,前後歷時三個月,這期間寫了兩組共二十四首紀行詩,其中隴右一段有十六首:《發秦州》、《赤谷》、《鐵堂峽》、《鹽井》、《寒峽》、《法鏡寺》、《青陽峽》、《龍門鎮》、《石龕》、《積草嶺》、《泥功山》、《鳳凰台》、《發同谷縣》、《木皮嶺》、《白沙渡》、《水會渡》。這兩組紀行詩的一個突出特點就是它的實錄性。各組除第一首外,均以行程地名為題,突出了時空的連續性。所寫的是只有在當地才能見到的山川、風土、人情,完全是實地、實景、實情的抒寫,而不是象謝靈運和盛唐山水詩那種理想之境和共有之景的表述。他們的“與眾不同”之處,就是寫出了山水的“個性”。所寫峽谷、山嶺、石台、古鎮、崖寺、渡口,各具神態。它們無一不顯示出各自特有的景致,獨具的風貌,它們只屬於隴右。
杜甫的詩作描繪山區的自然景致,記寫邊城的人文景觀,或清新明麗、或簫瑟疏涼、或壯闊幽遠、或奇險峻峭,展現了不同於平原地區的邊塞風光。讓人驚心動魄,又賞心悅目,既感神奇莫測,又覺自然舒展。這類詩在隴右詩作中比比皆是。對一個地方進行如此全面而集中的記述,這是前所未有的。杜甫的詩作使歷史上無人專門詠寫過的隴右山川風物得到了全景式的描繪,把隴右神奇獨特的風貌展示在了世人面前,具有開創性的意義。精闢地指出了杜甫的流寓及詩作對隴右揚名於世的獨特貢獻和重要作用。即如《山寺》一詩,是古代詩人中最早詠寫麥積山的詩作,秦州勝景南郭寺則藉助杜甫的詩作名揚四方,不少人就是吟誦著“山頭南郭寺,水號北流泉。老樹空庭得,清渠一邑傳”等杜甫隴右詩句了解秦州,走進隴右的。
同時,我們看到,杜甫的隴右詩對隴右文化藝術的拓展、延伸提供了一個充盈豐富的“武庫”。書法、繪畫、音樂等諸多領域都從杜甫隴右詩中“獵寶”,創造出了許多新的藝術價值非凡的珍品,為隴右文化增添了新的光彩。
杜甫詩意畫歷來為畫壇名家所看重,研習摩繪,源遠流長。國畫大師徐悲鴻在所繪的詩意畫中,精心挑選了杜甫隴右詩中的《佳人》和《秦州雜詩二十首》的第五首予以描摩,對詩意畫的創作產生了很大影響,其傳達的神韻,其意義甚至超出了繪畫本身。被徐悲鴻題為《立馬》的這幅畫作,取材於《秦州雜詩二十首》其五,原詩為:“南使宜天馬,由來萬匹強。浮雲連陣沒,秋草遍山長。聞說真龍種,仍殘老驌驦。哀鳴思戰鬥,迥立向蒼蒼。”畫中一匹駿馬昂首挺立,威風凜凜,勢不可擋。這幅畫是1943年徐悲鴻寫贈少帥張學良的,其時徐悲鴻居貴陽,張學良因“西安事變”被禁閉在貴州桐梓。款識中徐悲鴻摘錄了杜甫這首詩的末二句“哀鳴思戰鬥,迥立向蒼蒼”,落“漢卿先生教之。壬午歲盡。悲鴻貴陽客中寫少陵詩。”這幅作於抗戰期間的《立馬》,寓意深遠,耐人尋味。秦州寶馬“哀鳴思戰鬥,迥立向蒼蒼”的英勇氣概體現了強烈的民族精神,感召力至今不衰。
杜甫的隴右詩還登上了音樂殿堂,而且走出了國門。1980—1984年,原蘇聯作曲家捷爾尼科夫選取杜甫詩19首,譜成了兩部大型合唱套曲,並於1986年由原蘇聯國立室內樂合唱團隆重上演。在這19首詩中,《夢李白》、《促織》等隴右詩作入列其內。透過這些詩作,異國他邦的人們也領略了杜甫的隴右情思和隴右文化的綿遠意蘊,這是杜甫對隴右文學和文化的又一貢獻。
杜甫的隴右之行是不尋常的,他的隴右詩作也是不尋常的。隴右成就了杜甫,杜甫也成就了隴右。即如霍松林先生所說:“治中華詩歌者,無不注目唐詩;攻唐詩者,無不傾心杜甫;而讀杜詩者,又無不嚮往秦州也。老杜倘無秦州之山川勝跡以發其才藻,固無以激揚創作之高潮;秦州倘無老杜之名章雋句以傳其宰韻,又安能震盪海內外豪俊之心靈,不遠千里萬里,來游茲土,以促進經濟文化交流乎?”[18]杜甫流寓隴右的經歷及其詩作,構成了隴右文化中一道莊嚴、瑰麗、永久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