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蟲”綱目

上師大李利珍夫婦采“蟲”30年,發現330多個新物種,“昆蟲伉儷”編《本“蟲”綱目》。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本“蟲”綱目
  • 詞性:名詞
  • 人物:李利珍夫
  • 發現:330多個新物種
簡介,創作背景,

簡介

李利珍與李時珍,一字之差。與遍嘗百草、採藥九州的先輩相比,如今李利珍的標本採集地也覆蓋了約30個省份,只不過他采的都是“蟲”。夫人趙梅君與李利珍一路同行,這對上海師大生物系教授夫婦,這些天正忙於編錄一部《本“蟲”綱目》,為數萬種昆蟲製作“身份證”。

創作背景

大自然,昆蟲是花粉傳播媒介,李利珍夫婦的“媒人”也正是小蟲。30多年前,李利珍考入山西農大植物保護系,結識了同班同學趙梅君,他們學習的主要對象就是害蟲。兩人雙雙畢業留校,從教多年後趕上“留學潮”,相繼赴日攻讀碩博。蟲鳴的季節,逢上周末,他們騎著機車,到學校周邊的山林中採集昆蟲樣本。學成後,兩人又雙雙歸國,先後調入上師大。
他倆的寶貝蟲子都是 “鞘翅目隱翅蟲科”的。相比靈長目人科、食肉目貓科,“鞘翅目隱翅蟲科”似乎很冷僻。李利珍說:“鞘翅目就是甲蟲,而隱翅蟲與瓢蟲、金龜子、天牛等並列,都是屬於甲蟲的各科。”他多少有些自豪地說,“這個世界上,人類已知動物約150萬種,其中昆蟲多達100萬種,其中甲蟲占到33萬種,其中隱翅蟲就有五六萬種。”可以說,隱翅蟲是地球上最大的一個科。
在師大園第一教學樓頂樓,他們實驗室庫房,仿佛一座昆蟲博物館。桌上、櫥里以及櫥頂,都疊放著帶玻璃蓋的標本盒。盒子側面,用標記筆寫下序號,已達4位數。粗略統計,這個“環境昆蟲學實驗室”保存了10萬隻隱翅蟲標本,乃全國最大“館藏”。每一種隱翅蟲的標本,都經野外採集、滅活防腐,再經顯微鏡下測量、拍攝、解剖等,連蟲子尾部生殖器有幾根毛都記錄在案。人蟲共處一室,“蟲媒現象”在李利珍夫婦實驗室十幾名學生中傳播開來。
李利珍笑著說,他的博士大弟子、二弟子留校任教,都與當年的實驗室“室友”成了家,在讀的博士生殷子為也是“夫妻檔”,其他已畢業離校的同學還有好幾對。“他們總是悄悄地,一開始不讓人知道,後來才告訴我們。”
然而,野外考察絕非浪漫的事,李利珍就遭到隱翅蟲毒手。一次他在溪邊點著夜燈,招來小蟲飛進了脖領間,他下意識地扑打了一下,沒想到竟是最熟悉的隱翅蟲——這下糟了!這種紅綠相間的隱翅蟲,不足1厘米長,體液帶毒,被打後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紅印。一兩天后,引發皮炎,感覺火燒一般。過了半月,傷處變黑,才逐漸恢復。
他捋起褲腳管,在襪口周邊,白淨的皮膚上還隱約可見好些小斑。那次是去西雙版納的自然保護區,李利珍一失足踩進了馬蜂窩,一隻腳上頓時被叮上一二十隻馬蜂。儘管隔著長襪子,腳踝上方仍迅速腫起,就像打了綁腿。深山老林里,得開一天車才能送醫,李利珍只能咬咬牙,“等腿麻了,就沒啥感覺了”。幸好只是小馬蜂,沒讓他送命。
幾次三番受傷,卻仍不怕蟲咬,哪裡“原始”去哪裡。長白山地下森林,最令李利珍興奮。那裡枯葉及膝,像踩在雪地里。他告誡身邊3名師生,若離開棧道百米,務必及時回到棧道。自己卻隻身帶著採集工具,一網一網地篩落葉,一時興起,他深入林中,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到棧道了。李利珍只得孤注一擲,朝一個方向死命地走。儘管實際上走錯了方向,但他最終幸運地在落日時回到同伴身邊。
經年累積,李利珍夫婦及學生們忠實記錄下這個“多彩的昆蟲世界”,他們主編出版了同名生態圖集,披露600種昆蟲在原始環境下的生活照。每一幅都是扛著沉重的微距攝影器材,靜靜守候多時才拍下的。這部飽含冒險精神和科學審美的大書,與眾多科研成果一起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獎。
不止一個人問過這對“昆蟲伉儷”:研究這些小蟲子有什麼用嗎?“‘有用’只是最後一步。”李利珍語氣坦然,帶著遠見。
李利珍桌上並排著兩台電腦顯示屏,兩屏視窗可以左右拖移,全是長長的電子表格,“詞條”是拉丁文打頭的。原來,他和夫人正在主編13卷本《中國甲蟲名錄》的“隱翅蟲科”一卷,全國隱翅蟲共有3000多種,生物資源信息是海量的。從碩士生期間發現4個新種算起,李利珍夫婦已發現330多個從未在國際上報導的新物種,占中國種十分之一,形成自主智慧財產權。
在那些標本盒中,每根標本針的底下都插著一張小紙片,類似“出生牌”。如果標牌是紅色的,就代表這具標本是首個被報導的新種,且獨此一件物證。李利珍不無遺憾地說,從前中國昆蟲學家研究國內新種,不得不去海外博物館討要“紅牌標本”,因為老外從19世紀起就來華蒐集蟲種。
“昆蟲伉儷”每每端詳這些“紅牌”小蟲,就愛不釋手。他們說,隱翅蟲潛在的用處或許不少,比如它們食肉,飛行速度快,可捕小害蟲;它們也食腐,可分解動植物殘體,成為循環界“清道夫”。最近,校內其他課題組發現隱翅蟲毒素以毒攻毒,能用於皮膚潰瘍等。摺疊在甲殼內的“隱形翅膀”,終會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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