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春·城上風光鶯語亂

木蘭花·城上風光鶯語亂一般指本詞條

玉樓春·城上風光鶯語亂》是宋代詞人錢惟演的暮年遣懷之作。此詞以極其淒婉的筆觸,抒寫了作者的垂暮之感和政治失意的感傷。全詞上片傷春,下片寫人,詞中“芳草”“淚眼”“鸞鏡”“朱顏”等意象無不充滿絕望後的濃重感傷色彩,反映出宋初纖麗詞風的藝術特色。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玉樓春·城上風光鶯語亂
  • 作品別名:謫居漢東撰曲、木蘭花·城上風光鶯語亂
  • 創作年代北宋
  • 作品出處:《全宋詞
  • 文學體裁
  • 作者:錢惟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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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玉樓春
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
情懷漸變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昔時多病厭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淺。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玉樓春:詞牌名。《詞譜》謂五代後蜀顧夐詞起句有“月照玉樓春漏促”、“柳映玉樓春欲晚”句;歐陽炯起句有“日照玉樓花似錦”、“春早玉樓煙雨夜”句,因取以調名。亦稱“木蘭花”、“春曉曲”、“西湖曲”、“惜春容”、“歸朝歡令”等。雙調五十六字,前後闋格式相同,各三仄韻,一韻到底。
⑵鶯語:黃鶯婉轉鳴叫好似低語。
⑶拍岸:拍打堤岸。
⑷漸變:一作漸覺。
⑸鸞鏡:鏡子。古有“鸞睹鏡中影則悲”的說法,以後常把照人的鏡子稱為“鸞鏡”。朱顏:這裡指年輕的時候。
⑹芳尊:盛滿美酒的酒杯,也指美酒。

白話譯文

城上春光明媚鶯啼燕囀,城下碧波蕩漾拍打堤岸。綠楊芳草幾時才會衰敗?我淚眼迷濛愁腸寸斷。
人到晚年漸覺美好情懷在衰消,面對鸞鏡驚看紅顏已暗換。想當年曾因多病害怕舉杯,而如今卻唯恐酒杯不滿。

創作背景

此詞是作者晚年謫遷漢東(指隨州,今湖北隨州)時所作。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十九引《侍兒小名錄》云:“錢思公(惟演)謫漢東日,撰《玉樓春》詞云云,每酒闌歌之則泣下。後閣有白髮姬,乃鄧王(惟演父俶)歌鬟驚鴻也,遽言:‘先王將薨,預戒挽鐸中歌《木蘭花》(即《玉樓春》)引紼為送,今相公亦將亡乎?’果薨於隨州。鄧王舊曲,亦嘗有‘帝鄉煙雨鎖春愁,故國山川空淚眼’之句。”公元1033年(宋仁宗明道二年)三月,垂簾聽政的劉太后崩,仁宗開始親政,即著力在朝廷廓清劉氏黨羽。與劉氏結為姻親胡錢惟演自然在劫難逃,同年九月,坐擅議宗廟罪平章事職務,貶崇信軍節度使,謫居漢東。緊接著,其子錢曖也罷官。不久,與錢氏有姻親生態關係的郭皇后被廢。這一切,都預示著他胡政治生命行將結束。這首詞正是作於此時,離錢惟演去世不到一年。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此詞寫得“詞極淒婉”,處處流露出一種垂暮之感。
詞在上片前兩句寫景,意思只是說,城頭上鶯語唧唧,風光無限;城腳下煙波浩淼,春水拍岸,是一派春景。作者在這裡是借景抒情,而不是因景生情,因此用粗線條勾勒春景,對於後面胡遣懷抒情反而有好處,因為它避免了可能造成的喧賓奪主在毛病。另外,作者對景物描寫這樣處理,仍有一番匠心在。首先,這兩句是從城上和城下兩處著墨描繪春景,這就給人以動的感覺。其次,又斟酌字句,使兩句中的聽覺與視覺形成對比,看的是風光、煙波之類,顯得抽象朦朧;聽的是鶯語、濤聲,顯得具體真切。這樣的描寫,正能體現出作者此時此刻的心情:並非著意賞春,而是一片春聲在侵擾著他,使他無計避春,從而更觸發了滿懷愁緒。況周頤在《惠風詞話》中有一段頗有見地的話:“詞過經意,其蔽也斧琢;過不經意,其蔽也褦襶。不經意而經意,易;經意而不經意,難。”錢惟演的這兩句正是進入了“經意而不經意”的境界。
下面兩句開始抒情,綠楊芳草年年生髮,而我則已是眼淚流盡,愁腸先斷,愁慘之氣溢於言表。用芳草來比喻憂愁的詞作很多,如“芳草年年與恨長”(馮延巳南鄉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李煜清平樂》),這些句子都江堰市比錢惟演的來得深婉,但同時又都沒有他來得淒婉。從表現手法上講,用綠楊芳草來渲染淚眼愁腸,也就達到了情景相生的效果。這兩句是由上面兩句對春色的描寫直接引發的,由景入情,並且突作“變徵之聲”,把詞推向高潮,中間的過渡是很自然的。
下面的前兩句仍是抒情,不這比上片更為細膩,“情懷漸覺成衰晚”,並不是虛寫,而是有著充實的內容。錢惟演宦海沉浮幾十年,能夠“官兼將相,階、勛、品皆第一”(見歐陽修歸田錄》),靠的就是劉太后,因此,劉太后的死,對錢惟演確實是致命的一擊。一貶漢東,永無出頭之日,這對於一生“雅意柄用”的錢惟演來說,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痛苦,當時的情懷可想而知。“鸞鏡朱顏驚暗換”,亦徐幹室思》詩“鬱結令人老”之意,承上句而來。人不能自見其面,說是鏡裡面而始驚,亦頗入情。這兩句從精神與形體兩方面來感嘆老之已至,充滿了無可奈何的傷感之情。
最後兩句是全詞的精粹,收得極有分量,使整首詞境界全出。用酒澆愁是一個用濫了的主題,但這是運用得卻頗出新意,原因正在於作者捕捉到對“芳尊”態度的前後變化,形成強烈對照,寫得直率。以全篇結構來看,這也是最精彩的一筆,使得整首詞由景入情,由粗及細,層層推進,最後“點睛”,形成所謂“警策句”,使整首詞表達了一個完整的意境。有人曾經把這兩句同宋祁的“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加以比較,認為寧祁的兩句更為委婉(見楊慎詩品》)。這固然有些道理,但同時也要看到,這兩首詞所表達的意境是不相同的。宋祁是著意在賞春,儘管也流露出一點“人生易老”的感傷情緒。但整首詞的基調還是明快的。而錢惟演則是在因春傷情,整首詞所抒發的是一個政治失意者的絕望心情。從這點說,兩者各得其妙。其實,詞寫得委婉也好,直露也好,關鍵在於一個“真”字。“真字是詞骨。情真,景真,所作必佳。”(《蕙風詞話》卷一)這是極有見地的議論。
這首遣懷之作,在遣詞造句上卻未脫盡粉氣,芳草、淚眼、鸞鏡、朱顏等等,頗有幾分像“婦人之語”實際上它只是抒寫作者的政治失意的感傷而已,反映出宋初纖麗詞風一般特徵。

名家點評

宋代胡仔:侍兒小名錄云:“錢恩公謫漢東日(指錢惟演晚年謫隨州),撰《玉樓春》詞曰:‘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情懷漸變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往年多病厭芳樽,今日芳樽惟恐淺。’每酒闌歌之,則泣下。後閣有白髮姬,乃鄧王歌鬟驚鴻也。遽言:‘先王將薨,預戒挽鐸中歌木蘭花引紼為送 。今相公亦將亡乎 。’果薨於隨州。”(《苕溪漁隱叢話》卷二)
宋代黃升:此公暮年之作,極悽惋。(《花菴詞選》)
明代李攀龍:“妙處俱在末結語傳神。”(明吳從先《草堂詩餘雋》引)
明代沈際飛:“芳尊恐淺,正斷腸處,情尤真篤。”(《草堂詩餘正集》)
清代張宗橚:公謫漢東日,撰玉樓春詞,酒闌歌之,必為泣下。(《詞林紀事》)

作者簡介

錢惟演(977—1034),宋代文學家。字希聖,杭州臨安(今屬浙江)人。吳越王錢俶之子。隨父歸宋,為右屯衛將軍,累遷翰林學士、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宋仁宗時,因事落職。終崇信軍節度使。與楊億劉筠等唱和,編成《西崑酬唱集》,風靡詩壇。所著今存《家王故事》、《金坡遺事》、詞二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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