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皇位,早期經歷,第二次十字軍,安條克親王,遠征科尼亞,十字軍到來,賽普勒斯遭襲,安條克投降,出兵遠征,迎戰羅傑二世,教宗與拜占廷,教會合併失敗,1158年後,巴爾幹,對俄交往,入侵埃及,聯盟耶路撒冷,遠征的失敗,受挫去世,教義爭論,評價,對外和軍事上,內政上,遺產,家庭成員,
繼承皇位 曼努埃爾·科穆寧是約翰二世·科穆寧與皇后匈牙利的伊琳娜(Piroska of Hungary)的第四子,所以他似乎並不可能繼承皇位。他的外祖父是聖拉迪斯勞(匈牙利的拉迪斯勞一世)。因為曼努埃爾在他父親對抗塞爾柱突厥人的戰爭中表現卓越,所以1143年他被約翰二世選為繼承人,而不是他的兄長伊薩克。1143年4月8日約翰二世去世後,曼努埃爾被軍隊擁立為皇帝。然而曼努埃爾的繼位並非四平八穩,他的父親死在了遠離君士坦丁堡的乞里奇亞荒野,他認為應該儘快返回首都。但他仍然要處理好他父親的葬禮,還要按照傳統在他父親去世的地方組織建立一座修道院。他立即派大統領約翰·阿克蘇赫(megas domestikosJohn Axouch)在他之前前往首都去逮捕他最危險的潛在競爭對手——他的兄長伊薩克,因為伊薩克正居住在大皇宮並且可以立即掌控皇帝登基的禮服與大量財富。阿克蘇赫在皇帝去世的訊息傳到首都之前便抵達了,他迅速地確保了首都對曼努埃爾的忠誠,曼努埃爾於1143年8月進入了首都。之後他被新任命的宗主教米海爾·庫庫阿斯(Patriarch,Michael Kourkouas)所加冕。幾天后,在確保皇位不會有更多的威脅後,曼努埃爾下令釋放伊薩克。然後他下令贈予君士坦丁堡每一位戶主兩個金幣並且為教會捐贈了200磅黃金(包括每年捐贈200枚銀幣)
曼努埃爾從他父親那裡繼承下來的帝國同八個世紀之前君士坦丁的帝國相比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在他的前輩查士丁尼一世時代,部分西羅馬帝國的領土包括義大利、北非和部分西班牙都被收復。然而在七世紀,帝國發生了劇變,國力也急劇衰弱:伊斯蘭軍隊從帝國手中奪取了埃及、巴勒斯坦和敘利亞大部。之後,他們又向西席捲了在君士坦丁時代還是羅馬帝國西部行省的北非與西班牙。此後的幾百年間,皇帝們統治的主要領域包括東方的小亞細亞大部和西方的巴爾幹地區。11世紀晚期,拜占廷帝國走向了軍事與政治的衰退期,儘管帝國的衰落已經在曼努埃爾的祖父和父親統治下停滯並很大程度上恢復了原有的國力。但曼努埃爾所繼承的帝國依然要面對著一系列艱巨的挑戰:11世紀末期,諾曼人從拜占廷皇帝的手裡奪取了南義大利。塞爾柱突厥人在安納托利亞做了同樣的事。在黎凡特,十字軍諸國這一新的勢力的出現為帝國帶來了新的挑戰。同此前幾個世紀的任何時候相比,曼努埃爾所面臨的困難都要更為艱巨。
約翰二世去世與曼努埃爾一世加冕 早期經歷 第二次十字軍 第二次十字軍東征時,沙蒂永的雷納爾德隨路易國王來到巴勒斯坦並留了下來。他生性多變、反覆無常、令人討厭。他是對哈丁大敗負有主要責任的人。不過,他有一些可以彌補他缺點的特點即英俊勇敢。安條克的康斯坦絲為之傾倒,兩人遂結為夫婦。通過康斯坦絲,雷納爾德成了法國的公爵。不久之後,他對賽普勒斯進行了一次掠奪性的遠征,引起了拜占庭皇帝和自己國王的不滿。1160年,努爾丁的部隊應十字軍的要求將他劫去達16年之久。獲釋之後,他娶米伊的斯特凡妮為妻(康斯坦絲已在他被監禁期間死去),並且通過她成了卡拉克和蒙雷阿勒的勳爵。卡拉克位於死海的東南端。為了對無辜的商隊和紅海港口進行襲擊,他從這個城堡出發,撕毀了與撒拉丁的兩次和約,製造了無數的麻煩。由於這些以及其他的劣行,撒拉丁兩次圍困他的城堡(均未奏效),發誓有朝一日要親手殺死他。 里德福特的傑勒德於1173年到達的黎被裡,成為雷蒙德麾下的一名騎士。但不久他便與雷蒙德發生了爭吵,因為後者未履行為他娶一個富有的女繼承人為妻的諾言。傑勒德認為自己受到了愚弄,十分惱火,一直不肯原諒雷蒙德。不久之後,傑勒德參加了聖殿騎士團”,青雲直上升到執事。1184年,“聖殿騎士團”的大頭領托羅熱的阿諾爾德在歐洲募兵期間去世,傑勒德被推選為繼承人。這樣,他實際上便成為該王國的最高統帥。
安條克親王 1144年,曼努埃爾迎來了他的統治生涯中的第一次考驗,他要面對著安條克親王雷蒙德(Raymond,Prince of Antioch)對乞里奇亞領土轉讓的要求。然而第二年,十字軍的埃德薩伯國便被由伊瑪德丁·贊吉(Imad ad-Din Atabeg Zengi)領導下再度興起的伊斯蘭吉哈德聖戰所攻陷。雷蒙德認識到立刻向西方求援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東方的側翼暴露在了新的威脅之下,恥辱地去拜訪君士坦丁堡幾乎是他僅剩的選擇。他收回了以前的傲慢並踏上了北上向皇帝求援的旅途。在向曼努埃爾屈服之後,他的求援請求得到了認可,但他必須要以宣誓向拜占廷效忠來擔保。
1135年的近東局勢:埃德薩伯國與十字軍諸國 遠征科尼亞 1146年,曼努埃爾一世在軍事基地Lopadion集結軍隊並準備對羅姆蘇丹曼蘇德發動一場報復性的遠征,來懲罰突厥人屢次侵擾帝國西安納托利亞和乞里奇亞邊境。因為沒有要占領敵人領土的計畫,但曼努埃爾的軍隊又在阿菲永卡拉希薩爾( Acroënus)擊敗了突厥人,所以在帝國軍隊攻取並摧毀設防城鎮菲羅梅隆(Philomelion)之前釋放了所有被突厥人俘虜的基督徒。之後拜占廷軍隊軍隊到達了曼蘇德的首都科尼亞並劫掠了城市周邊地區,但拜占廷軍隊無法攻破它的城牆。曼努埃爾此舉是為了主動向西方展現自己對十字軍的支持;凱納摩斯(Kinnamos)認為曼努埃爾此舉是為了向自己的新娘展示自己卓越的軍事才能。正當曼努埃爾仍在作戰時,他便收到了一封來自法國國王路易七世的信。信中稱:國王將率領一支軍隊去支援十字軍國家。
科尼亞的防禦工事 十字軍到來 第二次十字軍到達君士坦丁堡 曼努埃爾在東線取得了勝利後卻受到了阻礙,十字軍的到來意味著他需要立即返回巴爾幹地區。1147年,他得知由德意志皇帝康拉德三世與法蘭西國王路易七世率領的兩支十字軍大軍正在穿越他的領土。這時仍然有拜占廷的皇室成員記得第一次十字軍到來時的情景,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是令曼努埃爾的姑姑安娜科穆寧著迷的那個時代的集體記憶中決定性的事件。
許多拜占廷人懼怕十字軍,他們這么認為是因為那些紀律鬆散的軍隊在穿越拜占廷的領土時經常出現破壞公物和盜竊現象。拜占廷軍隊因此跟隨著十字軍們,試圖監督他們沿途的行為,更多的拜占廷軍隊集結到了君士坦丁堡,準備防禦任何對首都的侵犯。這一謹慎的行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但十字軍在行進途中還是發生了許多事端,這激發法蘭克人與希臘人之間的敵意;雙方彼此互相責備,這也導致了曼努埃爾與他的客人們之間的矛盾。曼努埃爾實施了他爺爺沒有準備的防範措施——修補君士坦丁堡的城牆,並且他強迫兩位國王必須保證他的領土的安全。康拉德的軍隊於1147年夏第一個進入到拜占廷帝國的領土,在拜占廷的史料中他們被描述的更為突出,這暗示著他們比法軍更為麻煩。當時的拜占廷歷史學家凱納摩斯描述了拜占廷軍隊與康拉德的軍隊在君士坦丁堡城牆外爆發了一場全面的衝突。在拜占廷人看來是他們擊敗了德意志十字軍,這迫使康拉德同意帶領他的軍隊加速渡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前往亞洲沿岸的Damalis。
然而在1147年後,雙方領袖之間的關係開始逐漸友善了起來。1148年曼努埃爾便機智地與康拉德訂立了同盟關係,因為康拉德三世的小姨子蘇爾茲巴赫的貝爾莎(Bertha of Sulzbach)早已嫁給了曼努埃爾;他最終說服康拉德重新與他締結共同對抗西西里的羅傑二世的同盟。但對皇帝十分不幸的是,康拉德在1152年便去世了。儘管做了很大的努力,曼努埃爾還是無法與康拉德的繼承人——腓特烈一世·巴巴羅薩達成協定。
就十字軍問題曼努埃爾寫給教宗尤金三世的信 賽普勒斯遭襲 1156年,曼努埃爾的注意力再一次被轉移到了安條克,新繼位的安條克親王——沙蒂永的雷納德(Raynald of Châtillon)聲稱拜占廷皇帝違背了要給予他一大筆錢的承諾,並且他還要進攻拜占廷的賽普勒斯島。雷納德逮捕了賽普勒斯的管理者、曼努埃爾的侄子約翰·科穆寧和米海爾·布拉納(Michael Branas)將軍。拉丁歷史學家推爾的威廉(William of Tyre)在記載中很是痛恨這場對抗基督徒的戰爭並提及了大量雷納德的手下殘忍暴行的細節。在洗劫了整個島嶼並掠走了這裡所有的財富之後,雷納德的軍隊還在致殘了那些倖存者之後逼迫他們用極高的價格買回他們所僅存的一點牧群。在搜颳了足以使安條克富裕許多年的戰利品之後,入侵者們登上船隻駕船返鄉。雷納德還將一些被致殘的人質送到君士坦丁堡以作為他不順從皇帝的生動示範並表達他對皇帝的蔑視。
曼努埃爾採取了有力的方式來回應他對此事的憤怒。1158-1159年冬,他在他的龐大軍隊到達之前來到了乞里奇亞;他急速推進(曼努埃爾只率領500騎兵在主力部隊的前方急速行軍)是為了驚嚇亞美尼亞的索羅斯二世,他們曾經參與了十字軍對賽普勒斯的入侵。索羅斯聞後遂遁入群山之中,乞里奇亞便迅速落入曼努埃爾之手。
安條克投降 與此同時,拜占廷軍隊推進的訊息不久便傳到了安條克。在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擊敗曼努埃爾的希望之後,雷納德也得知他不能從耶路撒冷國王鮑德溫三世那裡獲得任何援助。鮑德溫最初便不贊成雷納德進攻賽普勒斯,並且他已經與曼努埃爾達成了協定。因此雷納德被他的盟友們拋棄並孤立了,他知道屈辱地投降是他唯一的希望。雷納德身穿麻布破衣、脖子上繫著上吊繩,以此來祈求皇帝的寬恕。曼努埃爾最初無視了撲倒在地的雷納德並繼續和自己的朝臣聊天;推爾的威廉評論道,這一恥辱的情景持續了很久以至於在場所有的人都對他感到厭惡。最終,曼努埃爾以雷納德宣誓成為帝國的附庸為條件原諒了雷納德,實際上這就等於被迫將安條克的自主權交予了拜占廷帝國。
和平重新降臨,一場宏大的慶祝儀式於1159年4月12日為高奏凱歌的拜占廷軍隊進入安條克而舉行,曼努埃爾騎在飾滿皇帝標誌的高大坐騎上,耶路撒冷國王遠遠地跟在他身後,而安條克親王則在皇帝的鞍前馬後“忙扶著牽韁”。曼努埃爾免除了對安條克市民的懲罰,並且為人們舉行了競賽和馬上比武大會。5月,他又率領著一支基督教聯軍開入前往埃德薩的征途。但曼努埃爾最終放棄了進攻計畫,因為他收到了敘利亞的統治者努爾丁向他保證釋放第二次十字軍東征戰役中被俘虜的6000名基督徒戰俘。儘管這場遠征以輝煌的勝利告終,但現代學者認為曼努埃爾在恢復帝國的事業上的成就遠遠低於他所欲求的高度。
在對自己的努力感到滿意之後,曼努埃爾返回了君士坦丁堡。在他們返回的路上,他的軍隊被返回途中的突厥人所驚擾。儘管如此,拜占廷軍隊還是贏得了勝利,他們在野外將敵擊潰並使敵人損失巨大。在翌年,曼努埃爾將突厥人驅趕出了伊蘇里亞。
曼努埃爾進入安條克 出兵遠征 迎戰羅傑二世 1000年-1166年西西里王國的擴張與發展 1147年,曼努埃爾迎戰了西西里的羅傑二世,後者派兵奪取了拜占廷的科孚島並洗劫了底比斯和科林斯。當時,這裡是希臘最富有的城市也是拜占廷重要的絲綢紡織中心。並將精通拜占廷絲綢紡織的工匠劫掠到巴勒莫,這裡新建立的諾曼絲綢工場急需他們。儘管庫曼人入侵巴爾幹地區分散了曼努埃爾的注意力,但他還是在1148年與康拉德三世締結了同盟,在威尼斯人的幫助下,拜占廷依靠威尼斯的強大艦隊很快便擊敗了羅傑二世。1149年,曼努埃爾收復了科孚島並準備以此來進攻諾曼人的本土,這時羅傑二世也派安條克的喬治率領四十艘戰艦劫掠君士坦丁堡的郊區(後者隨即戰死於君士坦丁堡)。曼努埃爾已經同意與康拉德共同入侵南義大利與西西里。與德意志人重新締結的同盟確定了曼努埃爾其餘的統治時期里對外政策的基本方向,儘管康拉德三世去世後兩大帝國之間已經產生了利益分歧。
羅傑二世於1154年去世後由威廉一世繼位,他將面對著西西里和阿普利亞大批反對他統治的叛亂者,這也導致許多的阿普利亞難民投靠到拜占廷的宮廷之中。康拉德三世的繼任者,腓特烈一世·巴巴羅薩發動了一系列對抗諾曼人的戰役,但他的遠征卻停滯不前。但這些動態鼓勵曼努埃爾趁機利用義大利半島上的動盪局勢。1155年,他派出了兩位獲得了很高頭銜“至尊者”(sebastos )的米海爾·帕列奧略和約翰·Doukas Kamateros二位將軍,率領拜占廷軍隊以及十艘船隻並攜帶大量的黃金去入侵阿普利亞。二位將軍被指示去謀求腓特烈的援助,但腓特烈卻因他的軍隊翻越阿爾卑斯山後士氣低落而拒絕了。然而,在當地貴族(包括伯爵Loritello的羅伯特)的幫助下,曼努埃爾的遠征軍很快便在整個南義大利取得了驚人的成績,還聚集了大批反對西西里王室以及威廉一世的叛亂者。在武力的逼迫和金錢的誘惑下,許多的城堡放棄了抵抗,遠征軍們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西西里王國局勢 教宗與拜占廷 諾曼人到來之前,巴里在幾個世紀中都是拜占廷南義大利總督府的首府。它向拜占廷軍隊打開了大門,欣喜若狂的市民拆除了諾曼人的堡壘。巴里陷落之後,特拉尼、焦維納佐、安德里亞、以及布林迪西(Trani,Giovinazzo,Andria,Taranto, andBrindisi)也被攻占。威廉一世率領了一支包括2000名騎士的軍隊趕來,但他卻受到了重創。
受到這些勝利的鼓舞之後,曼努埃爾夢想著能夠恢復羅馬帝國,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使東正教與天主教會重新合併,這一想法經常在談判與構想聯盟期間被提供給教宗。如果能使東方和西方教會重新聯合併且能夠永久地同教宗和解,這次很可能是最佳的一次機會。並且除了被武力直接威脅時,教宗從未與諾曼人有過良好的關係。教宗更希望文明的拜占廷帝國位於他的南部邊境而不是時常處理與諾曼人各種各樣的麻煩。教宗哈德良四世對實現這種目標非常感興趣,並且這么做也會大大增加他對所有東正教基督徒的影響力。曼努埃爾為教宗提供了一大筆資金來為他的軍隊提供給養,同時他請求教宗將三座沿海城市的主權交與他來換取拜占廷驅逐西西里的威廉的協助。曼努埃爾還承諾會支付給教宗和羅馬教廷5000磅黃金。談判很快便結束了,曼努埃爾與哈德良四世締結了同盟。
此時,就像戰爭有利於他的決策一樣,事態開始轉而對曼努埃爾不利了。拜占廷軍隊的指揮官米海爾·帕列奧的行事態度令盟友離心離德,而且他還以伯爵Robert III of Loritello拒絕與他交談為由拖延起戰事來。
儘管後來二人和解,但這削弱了拜占廷軍隊作戰的勢頭:米海爾不久後便被召回到了君士坦丁堡,並且他的過失被認為是戰役失利的主要原因。戰爭的轉折點發生在布林迪西戰役,西西里人從陸上和海上發動了聯合進攻。當敵人迫近之時,那些已經被曼努埃爾用黃金僱傭來的僱傭兵突然要求大幅增加他們的報酬。當這一要求被拒絕之時,他們就全都潰逃了。甚至就連當地的貴族軍隊也開始逐漸撤離,不久後拜占廷軍隊指揮官約翰·杜卡斯便對寡不敵眾的情景感到絕望。而趕到的Alexios Bryennios與一些船隻也沒能挽回拜占廷軍隊的頹勢,海上的戰鬥決定了西西里人的勝利,約翰·杜卡斯與Alexios Bryennios(還有四艘拜占廷船隻)全都被諾曼人所俘獲。曼努埃爾隨即便派遣阿萊克休斯·阿克蘇赫前往安科納去籌集另一支軍隊,但此時威廉一世已經奪回了所有拜占廷在阿普利亞的占領區。布林迪西戰役的失敗徹底終結了拜占廷收復義大利的希望這也表明了拜占廷帝國在義大利的勢力相當虛弱,他們不是建立在軍事實力,而是建立在金錢與外交基礎之上的;1158年,拜占廷軍隊離開了義大利並從此再也沒能返回。這一時期主要的拜占廷歷史學家包括卓尼亞鐵斯和凱納摩斯(Nicetas Choniatesand Kinnamos)都認同阿克蘇赫從威廉一世那裡帶來的和約來讓曼努埃爾有尊嚴地離開這場戰爭,儘管一支由164艘船隻(攜有1萬餘人)的西西里軍隊已經對優比亞島與阿密拉羅斯發動了一場毀滅性的洗劫。
教會合併失敗 在義大利戰役期間和結束後,也是在教廷與腓特烈一世鬥爭期間,曼努埃爾極力去唆使教宗並暗示他東西方教會重新合併的可能。儘管1155年教宗哈德良四世(Adrian IV)表達了他對教會重新合一的熱切希望,他也希望延長與拜占廷的聯盟來對抗各種不可逾越的問題。但教宗哈德良四世和他的繼任者們也需要獲得所有的基督徒共同認同他們在宗教上的威望並且他們還尋求這一威望超越拜占廷皇帝;並且他們也不希望完全依賴於皇帝或是其他人。另一方面,曼努埃爾也希望得到一份官方上對他在東方和西方世俗世界上至高無上權威的認可。然而這些條件任何一方也不能接受。儘管曼努埃爾這樣一位親西方的皇帝同意,而帝國的希臘公民們也會拒絕任何形式上的合併,就像三百多年後,天主教會與東正教會在形式上地統一在教皇名義之後一樣。儘管曼努埃爾對羅馬教廷以及所有的教宗,但他從未被教宗們授予“奧古斯都”的頭銜。並且儘管曼努埃爾為了拉丁與希臘教會重新合併兩次向教宗亞歷山大三世派出使者(1167和1169年),但教宗卻以教會聯合會帶來麻煩而拒絕了。最終,協定的具體內容顯得撲朔迷離,但兩大教會還是保持了分裂狀態。
義大利戰役的最終成果,從帝國所獲得的利益上來看是有限的。安科納城成為了拜占廷帝國在義大利的基地,並且承認皇帝作為他們的君主。諾曼人在受到了打擊之後開始與帝國為伍,在曼努埃爾統治其餘的時間裡他們一直與帝國保持著和平。帝國的實力在干預義大利事務的過程中被展現了出來。然而,曼努埃爾在計畫中慷慨的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卻只獲得了很少回報並且在外交上處於孤立。曼努埃爾在義大利事務上必然花費了一筆巨大的資金(可能超過了2160000海培倫或30000金磅),然而這隻產生了很有限的收益。
1158年後 1158年後,在新的條件之下,拜占廷政策的目標開始轉變了。曼努埃爾決定反對霍亨斯陶芬王朝企圖使義大利承認腓特烈一世統治的目標。當腓特烈一世·巴巴羅薩與北義大利邦國的戰爭開始時,曼努埃爾積極地支持倫巴第聯盟並予以經濟和人員、軍隊上援助。被德意志人所毀壞的米蘭城牆在拜占廷皇帝的資助下被重新修復。1176年5月29日,腓特烈在萊尼亞諾戰役(Battle of Legnano)中被倫巴第人擊敗似乎提高了曼努埃爾在義大利的地位。根據愷納摩斯的記載,克雷莫納、帕維亞(Cremona,Pavia)以及許多其他的利古里亞(Ligurian)城市向曼努埃爾朝貢;他的行動也顯著地改善了帝國與熱那亞和比薩之間的關係,但不是威尼斯。1169年,他與熱那亞建立聯盟,次年又與比薩結盟。君士坦丁堡與威尼斯的關係越發緊張。1171年3月,曼努埃爾突然與威尼斯斷交,並且逮捕了帝國全境內所有的兩萬多名威尼斯人,其貨物、船隻和商品均被沒收。被激怒的威尼斯人派遣了一直120艘船隻組成的艦隊去對抗拜占廷並洗劫了修斯島和萊博斯島。由於流行病的干擾以及150艘拜占廷戰艦的追擊,這支艦隊沒有取得任何重大勝利便被迫返回了威尼斯。談判拖延了一些時日,但也沒有取得任何滿意的成果。在曼努埃爾剩餘的統治生涯中,拜占廷與威尼斯很可能再也沒能恢復友好的關係。
腓特烈·巴巴羅薩覲見教宗亞歷山大三世 巴爾幹 在北部邊境,曼努埃爾極力維持巴西爾二世在數百年前打下而一直維持的疆域,有時候我們也覺得那實在是不怎么重要的地區。由於帝國在巴爾幹邊境的鄰國們分散了曼努埃爾的注意力,所以這阻攔了他想要征服諾曼西西里王國的目標。1149年,拉西亞的塞爾維亞人在羅傑二世的慫恿下入侵了拜占廷帝國的領土。自1129年後帝國便與塞爾維亞與匈牙利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所以塞爾維亞的反叛令他感到震驚。
曼努埃爾迫使反叛的塞爾維亞人和他們的領袖Uroš II成為帝國的附庸(1150-1152)。之後他反覆襲擊匈牙利並希望能夠兼併他們在薩瓦河沿岸的領土。在1151-1153和1163-1168年的戰爭中曼努埃爾率領他的軍隊組織了規模宏大的攻勢深入匈牙利的領土腹地並獲得了大量的戰利品。1167年,曼努埃爾派安德羅尼庫斯·康多提斯法諾斯(Andronikos Kontostephanos)率領15000軍隊對抗匈牙利人並在米西烏姆戰役(Battle of Sirmium)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這使帝國在雙方議和使取得了極大的優勢,匈牙利被迫割讓了斯雷姆、波士尼亞和達爾馬提亞地區。1168年,幾乎整個亞得里亞海東岸都落入了曼努埃爾的手中。
曼努埃爾的努力也影響帝國同匈牙利之間的外交關係。1164年,拜占廷皇帝與匈牙利簽訂協定,作出了許多有利於拜占廷的許諾。史蒂芬三世的弟弟貝拉被承認為匈牙利王位繼承人,並將達爾馬提亞與克羅地亞地區封授給他。而貝拉王子隨即被送到了君士坦丁堡皇帝的宮廷中接受教育。曼努埃爾還打算把自己的長女瑪利亞許配給他,因此來確保匈牙利同帝國間的聯合。在宮廷中貝拉改名為阿萊克休斯並且獲得了專制君主(Despot)的頭銜,而這一頭銜此前只適用於皇帝本人,此後就被用作為一種地位上僅次於皇帝的特殊頭銜。然而兩個意向不到的皇室事件徹底改變了現狀。1169年,曼努埃爾的第二任妻子安條克的瑪麗生下了他的兒子,因此貝拉也就失去了繼承拜占廷皇位的可能(儘管曼努埃爾宣布他不會放棄從匈牙利手中奪得的克羅地亞地區)1172年,史蒂芬三世無嗣而亡。貝拉回到了家鄉並繼承了王位。在離開君士坦丁堡之前,他莊嚴的向曼努埃爾宣誓自己“將牢記皇帝與羅馬人的利益”。貝拉三世銘記著他的話:只要曼努埃爾還在世,他就不能取回他的克羅地亞繼承權,他只能以後再將這裡重新併入匈牙利了。
曼努埃爾一世時期的海培論金幣 對俄交往 曼努埃爾試圖將俄羅斯諸公國編入他對抗匈牙利,並且也在次要程度上反諾曼西西里的外交網路中。這使得俄羅斯諸王國們分化為了親拜占廷和反拜占廷陣營。在12世紀40年代晚期,三位王公為爭奪俄羅斯的首腦地位而競爭:其中基輔大公伊賈斯拉夫二世(Iziaslav II of Kiev)同匈牙利的給扎二世聯繫並且對拜占廷懷有敵意;蘇茲達爾的尤里·格爾多魯基(Yuri Dolgorukiof Suzdal)是曼努埃爾的盟友。加利西亞位於匈牙利邊疆北方和東北方,因此加利西亞在拜占廷和匈牙利的鬥爭中具有極大的戰略意義。隨著伊賈斯拉夫和加利西亞的弗拉基米爾的去世,局勢開始逆轉;曼努埃爾的盟友蘇茲達爾的尤里奪取了基輔和雅羅斯拉夫爾,並成為了加利西亞新的統治者,但他卻採取了親匈牙利的立場。
1164-1165年,曼努埃爾的堂兄,未來的安德羅尼卡一世從拜占廷的監牢中逃出並逃往了加利西亞的雅羅斯拉夫爾的宮廷(Yaroslav in Galicia)。這個局面預示了安德羅尼卡以加利西亞和匈牙利為援覬覦曼努埃爾的王座這一令人恐慌的前景,激使拜占庭人陷入前所未有的外交恐慌之中。1165年,曼努埃爾饒恕了安德羅尼庫斯並且說服他返回君士坦丁堡。統治基輔的羅斯提斯拉夫接到了一個任務並且和帝國達成了一份滿意的條約,他還承諾將向帝國提供輔助軍;加利西亞的雅羅斯拉夫也被說服同匈牙利斷交並完全回到了拜占廷的陣營。12世紀末期,加利西亞大公為帝國對抗庫曼人提供了極為寶貴的援助。
與加利西亞關係的恢復為曼努埃爾提供直接的效益,1166年,他率領的兩支軍隊對匈牙利的東部省區發動了一次巨大的鉗形攻勢。一支軍隊穿越了瓦拉幾亞平原(Walachian Plain)並翻越特蘭西瓦尼亞阿爾卑斯山脈(南喀爾巴阡山脈)進入匈牙利,同時另一支軍隊向加利西亞發起了一次巡遊,之後在加利西亞人的援助下,他們翻越了喀爾巴阡山脈。自從大部分匈牙利軍隊集結於西米烏姆和貝爾格勒邊境,他們便對拜占廷對特蘭西瓦尼亞的入侵缺乏防禦;這導致了匈牙利的特蘭西瓦尼亞省區被拜占廷軍隊徹底的蹂躪。
入侵埃及 聯盟耶路撒冷 控制埃及是耶路撒冷王國幾十年來的夢想,並且耶路撒冷國王阿馬爾里克一世(Amalric I of Jerusalem)對埃及軍事干預的政策需要軍事和財政上的全力援助。阿馬爾里克也知道如果他想追求控制埃及的夢想,他可能不得不離開安條克,來到花費了十萬第納爾去為博希蒙德三世贖身的曼努埃爾之下。1165年,他派使者到君士坦丁堡的宮廷中向皇帝提出婚約(1161年曼努埃爾已經和阿瑪爾里克的表親安條克的瑪麗成婚)。1167年,在長達兩年的等待之後,阿瑪爾里克迎娶了曼努埃爾侄孫女瑪利亞·科穆寧,並且“他立下了和他的哥哥鮑德溫一樣的誓約”。兩國正式結盟於1168年,兩國的領袖也為共同占領和瓜分埃及做好了安排,曼努埃爾將會取得埃及沿海地區,而阿馬爾里克則取得內陸。1169年秋,曼努埃爾派遣了一支遠征軍同阿馬爾里克共同入侵埃及:一支拜占廷軍隊與一支由20艘大型戰艦、150艘戰艦以及60艘運輸船組成的艦隊在拜占廷海軍大公安德羅尼卡·Kontostephanos的指揮下在阿什凱隆同阿馬爾里克會師。在推爾的威廉的記載中,聯軍中用於運輸騎兵的巨大的運輸船給他非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儘管對一個遠離帝國核心區的國家發動一場如此遠距離的進攻是可能是讓人感到意想不到的(上一次是一百二十多年前帝國試圖入侵西西里但沒能成功),但這可以解釋曼努埃爾外交政策的目的——利用拉丁人去確保帝國的安全。從東地中海的全局或更遠的的角度來看曼努埃爾之所以會幹涉埃及事務,是因為在十字軍諸國和伊斯蘭勢力在東方全面鬥爭的情況下,控制埃及將會是決定性因素。事實也證明,孱弱的法蒂瑪埃及將是十字軍諸國命運的關鍵所在。如果埃及擺脫了隔離狀態並加入努爾丁旗下的穆斯林勢力,那么十字軍將陷入巨大的災難之中。
成功入侵埃及也會為拜占廷帝國贏得許多優勢。埃及是一個富饒的地區,在七世紀阿拉伯攻占前,埃及為君士坦丁堡提供了大量的糧食。儘管其中的一部分不得不分享給十字軍,但帝國仍然可以從埃及獲得相當多的收入。再者,曼努埃爾可能也想要去鼓勵阿馬爾里克的計畫,不僅是為了讓安條克從拉丁人的手中離開,而且加入這次軍事冒險也可以建立了一個讓耶路撒冷國王繼續對曼努埃爾負債的新機會,這也將允許帝國去分享新取得的領土。
遠征的失敗 1169年10月27日,拜占廷與十字軍聯軍包圍了杜姆亞特,但由於十字軍和拜占廷軍隊合作的失敗,這次圍攻沒能成功。拜占廷軍隊和阿馬爾里克都不想分享勝利的成果,戰事一直持續到拜占廷軍隊耗光糧食並且軍中出現饑荒時;阿馬爾里克對該城發動了一場突襲,但他立即又終止了行動轉而與守城者尋求談判。另一方面,推爾的威廉記敘道希臘人並非完全沒有責任。無論雙方指控的真相如何,當雨季來臨時,拉丁人和拜占廷軍隊都返回了家鄉,然而半數的拜占廷軍隊都損失在了突然來臨的暴風雨之中。
儘管杜姆亞特之圍給了阿馬爾里克不好的感受,但他仍然沒有放棄奪取埃及的夢想,他繼續尋求與拜占廷保持良好的關係並希望他們加入另一場進攻,但這從來沒有實施過。1171年,在埃及陷落於薩拉丁之後,阿馬爾里克親自來到君士坦丁堡。由此曼努埃爾得以為阿馬爾里克安排一場令他獲得榮譽的同時,彰顯他(對帝國)的從屬的盛大歡迎儀式:在阿馬爾里克餘下的統治時間裡,耶路撒冷王國都是拜占廷的衛星國,曼努埃爾可以扮演聖地保護者的角色,向耶路撒冷王國施加越來越大的影響。1177年,一支由150艘船隻組成的艦隊被曼努埃爾派去入侵埃及,但他們來到阿克後卻由於伯爵佛蘭德斯的菲利普(CountPhilip of Flanders)和許多耶路撒冷王國的顯貴們拒絕援助而返回了。
遠征 受挫去世 ·1158年-1162年間拜占廷對塞爾柱突厥人的羅姆蘇丹國發動的一系列戰役使之達成了對帝國十分有利的和約。1161年,當亞爾斯蘭二世前往君士坦丁堡尋求曼努埃爾的援助之時,皇帝在一份條約中正式接受蘇丹為義子,條約還規定後者將歸還帝國所有他從達尼什曼德人手中奪取的土地。根據這份和約,主要邊境地區(包括西瓦斯城),將由帝國以部分金錢為交換轉交於曼努埃爾手中,同時這也是為了迫使塞爾柱蘇丹亞爾斯蘭二世承認曼努埃爾的霸權。當拜占廷和塞爾柱人雙方都不打算接受這一協定的意圖越發明顯之時,亞爾斯蘭二世隨之達成協約把自己的勢力擴展到了達尼什曼德王朝(Danishmends)。曼努埃爾決定是時候去一次性解決突厥人的問題了。因此,他集結了整個帝國的軍隊並朝著塞爾柱人的首都科尼亞進軍。曼努埃爾的策略是以多利留姆(Dorylaeum)與叟不萊昂(Sublaeum)作為進攻的基地並利用它們儘可能快得攻下科尼亞。
然而曼努埃爾軍隊的規模足足有三萬五千多人,這支軍隊龐大而又笨拙——根據曼努埃爾寫給英格蘭國王亨利二世的信中所述(曼努埃爾與亨利二世有著極為頻繁的通信往來),軍隊行進的佇列長達十英里(16公里)長。曼努埃爾經由老底嘉、高那、蘭佩、凱萊那、喬馬(Laodicea,Chonae, Lampe,Celaenae, Choma)以及安條克進軍科尼亞。就在通過密列奧塞法隆的入口之外,曼努埃爾接見了突厥人的使者,他們提出了相當慷慨的條件向皇帝議和。軍中那些年輕而好鬥的皇室成員勸告皇帝馬上進攻,然而曼努埃爾竟接受了他們的建議並繼續推進。
曼努埃爾犯下了一些嚴重的戰術失誤,比如他沒有派人去偵察前方的路徑是否安全。這些疏忽導致他直接將自己的軍隊領入了敵人的伏擊圈之中。1176年9月17日曼努埃爾被塞爾柱蘇丹亞爾斯蘭二世決定性地擊敗於密列奧塞法隆(在通過Tzibritze 附近的一座高地上),他的軍隊在通過狹窄的山路時被伏擊了。拜占廷人太過分散並且他們被敵人團團包圍了起來。而他們的攻城器械也被迅速摧毀,之後曼努埃爾因沒有攻城武器而被迫撤退,曼努埃爾攻取科尼亞的計畫也化為了泡影。根據拜占廷資料,曼努埃爾在戰役時和戰役後便已失去了他的勇氣,他的精神也在極端的自欺和自貶之中波動;根據推爾的威廉記載,這是曼努埃爾唯一一次變得這樣。
密列奧塞法隆(被伏擊) 亞爾斯蘭二世的條件是允許曼努埃爾和他的軍隊離開此地,但曼努埃爾需要拆除一些邊境堡壘並將多利留姆與叟不萊昂邊境上的守軍撤出。然而,由於蘇丹未能履行他在1162年便已承諾的約定,曼努埃爾只命令拆毀了叟不萊昂的防禦工事,而保留了多利留姆的。但密列奧賽法隆的戰敗使曼努埃爾自己和他的帝國都陷入了難堪的窘境之中。自從105年前的曼茲科特戰役後,科穆寧王朝的皇帝們一直勤奮努力著,就是為了恢復帝國以往的聲望。然而由於曼努埃爾的過分自信,他向全世界展示出拜占廷帝國仍然無法擊敗塞爾柱人,儘管它在以往的一個世紀裡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從曼努埃爾收到的腓特烈一世的來信中就可以看出這種損害有多么嚴重。就其作為羅馬皇帝的地位而言,腓特烈一世稱曼努埃爾一世為希臘國王並要求向他服從。
密列奧塞法隆戰役 密列奧塞法隆戰役的戰敗經常被描述為一場拜占廷軍隊全軍覆沒的災難。曼努埃爾自己將此役與曼茲科特戰役的慘敗相提並論;在他看來,拜占廷倘若能在密列奧塞法隆戰役勝利將洗刷曾經在曼茲科特戰役中所受的恥辱。事實上,儘管拜占廷戰敗,但其軍隊的主要力量並沒有被大幅的削弱。因為絕大部分損失都是右翼軍隊所遭受的,而他們主要是由安條克的鮑德溫所指揮的僕從部隊組成;同時還有大量的輜重車輛,因為它們是突厥軍隊攻擊的主要目標。拜占廷軍隊有限的損失很快就恢復了,並且第二年曼努埃爾的軍隊就擊敗了來犯的突厥精銳軍隊。約翰·科穆寧·維塔斯被皇帝命令去擊敗來犯的突厥人,他不僅從首都帶來了一支部隊而且還一直沿途集結軍隊,這使他在曼德爾河谷戰役(Battle of Hyelion and Leimocheir)中大敗突厥軍隊。在取得了勝利之後,曼努埃爾又親自率領一支小部隊去驅趕從Cotyaeum以南的Panasium而來的突厥人。然而在1178年,一支拜占廷軍隊在查拉克斯(Charax)遭遇了一支突厥軍隊之後便撤退了,這讓突厥人劫掠了許多的牲畜。克勞狄奧波利斯城和比提尼亞城(ClaudiopolisinBithynia)於1179年被突厥人圍攻,這又迫使曼努埃爾率領一支小的騎兵部隊去救援城市。到1180年,拜占廷軍隊已經對突厥人反敗為勝了。
持續不斷的戰事嚴重地削弱了曼努埃爾的活力;他的健康迅速惡化,他最終於1180年因傷寒去世。此外,就像曼茲科特戰役一樣,兩大勢力的平衡自此完全的轉變了——曼努埃爾再也沒能主動進攻突厥人。在他去世後突厥人開始深入拜占廷的領土向西進一步遷徙。
教義爭論 曼努埃爾的統治時期有三場主要的神學辯論。1156-1157年,基督為了這個世界的罪將自己作為犧牲奉獻的對象僅僅是聖父和聖靈,還是也包括“道”(即他自己)這個問題被提出。最後在君士坦丁堡的一場宗教會議中採取了折中觀點,是基督肉體的犧牲給了聖三位一體,儘管安條克牧首Soterichus Panteugenus對此持有異議。
十年後,又一場論戰因基督所說的“我的父親比我更偉大”而展開,這是屬於他的神性?還是他的人性?又或是兩者的聯合?蘭佩的德米特里厄斯(Demetrius of Lampe),一位剛剛從西方返回的拜占庭外交官,嘲諷西歐那裡對神學的理解,他們認為基督在人性上高於他的父親,但卻在神性上低於他。另一方面,曼努埃爾察覺到這或許是一個推動東西教會聯合的一個契機,他找到了一個合情合理的方案,並在1166年3月2日所舉辦的宗教會議上得到了多數支持並將此問題解決了,在會議上他得到了君士坦丁堡宗主教Luke Chrysoberges和未來的宗主教米海爾三世的支持。而那些拒絕順從宗教會議研究決定的教士要么財產被充公要么則被流放了。從政治層面上,這場論戰反映了主要對皇帝的教旨持反對意見的人是他的外甥阿萊克休斯·Kontostephanos。
第三個爭議湧現是在1180年,當曼努埃爾對強制穆斯林改宗者進行的莊嚴棄絕的誓詞表示反對之時。這個棄絕中最震撼的咒詞其中一句是對穆罕默德和他的追隨者所崇拜神明的直接反對:
並且首先,我詛咒穆罕默德的神,關於他穆罕默德說:“他是獨一的神,以堅固的,錘打出來的金屬製成的神;他沒有生育也沒有被生育,也沒有任何人與他相似”
皇帝命令將這段咒詞從教會的(改宗者)洗禮前教義傳授文本中刪除,但這一舉措激起了宗主教和主教們的強烈反對。
騎士道的傳奇
曼努埃爾代表了拜占廷統治者中一種新的類型,他在與西方十字軍的接觸中也受到了他們的影響。他安排了騎士比武大會甚至還加入到其中。對於拜占廷人來說,這是一種不尋常且又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景象。由於生得一副好體格,曼努埃爾成為了他所處時代拜占庭文獻資料的誇張對象,在其中他被呈現為一個具有極大個人勇氣的人。根據他的事跡,他就像是羅曼史中騎士精神的典範,例如他經常鍛鍊他手臂的肌肉以至於安條克的雷蒙德無法揮舞他所使用的長矛和盾牌。據說在一場著名的比武大會中,他騎著一匹火紅色的駿馬進入競技場,並且將兩名最健壯的義大利騎士打翻在地。據說他在一天裡親手殺死了四十個突厥人,並且在對抗匈牙利人的戰役中,他獨自一人穿越橋樑在敵軍陣中搶奪走了敵人的旗幟。還有一次,他毫髮無損地從一隊五百多名突厥人中殺出一條血路;在那之前他曾經在樹林中進行了一次埋伏 ,隨同他的人只有他的兄弟和阿克蘇赫。
評價 1081-1204年拜占廷疆域之變遷 “在曼努埃爾性格中最獨特的特質是他的勤勉和怠惰,堅毅和柔弱的對立與更替。在戰爭中他似乎對和平一無所知,在和平時他好像沒有能力作戰.”
——愛德華·吉本
對外和軍事上 年輕時,曼努埃爾決心要通過武力來恢復拜占廷帝國在地中海國家間的主導地位。自1143年奇里乞亞野外那至關重要的一天他的父親宣布他為皇帝起,到他於1180年去世,已經過去了37年之久。在這37年的歲月里,曼努埃爾同他所有的鄰國們都爆發過衝突。曼努埃爾的父親的祖父在他之前一直為消除曼茲科特戰役帶來給帝國帶來的損傷而不懈工作著。由於他們的努力,曼努埃爾所繼承的帝國在組織性上比12世紀時帝國任何時期都要更好更強。然而很明顯的是曼努埃爾使用了所有的這些財產,但他增加了多少還不清楚,而且人們所懷疑的是他是否用這些資金取得了最好的效果。
曼努埃爾證明了自己是一位對所見到的任何機會都保持精力充沛的一位皇帝,並且他樂觀的心態塑造了他的對外政策。然而他個人的勇武只在很小的程度上實現了他復興帝國的計畫。回溯往日,一些評論家已經批判了曼努埃爾的一些目標是不切實際的,尤其是他對埃及的遠征證明了他宏偉的夢想是如此的不可企及。他發動的規模最大的戰役,是他為對抗科尼亞蘇丹發動的遠征,但卻以恥辱的戰敗而告終;當教宗亞歷山大三世接受了與德意志皇帝腓特烈一世的威尼斯協定起,他所做的最大外交努力也明顯的失敗了。該協定終止了倫巴第同盟戰爭,促成了教宗與腓特烈一世的和解。歷史學家馬克·C·巴圖西斯(Mark C. Bartusis )認為曼努埃爾(和他的父親)設法去重建一支國家軍隊,但他的改革並不足以滿足他的雄心與需求;密列奧塞法隆戰役的失敗暴露了他的政策根本上的弱點。在愛德華吉本看來,曼努埃爾的勝利沒有產生任何長期或有效的征服。
他對西方教會事務的顧問還包括比薩學者Hugh Eteriano。
內政上 卓尼亞鐵斯批判曼努埃爾的稅收政策並指出曼努埃爾時代是一個揮霍無度的時代;卓尼亞鐵斯記載,被聚攏來的錢財都被揮霍在了他的臣民的花費上。無論我們閱讀當時希臘人對他讚頌的資料,還是拉丁以及東方的資料,他們的感想皆與卓尼亞鐵斯所描述的畫面一致:皇帝在所有方面上都鋪張過度,他很少為了發展另一個領域而節省一個方面的花費。曼努埃爾在陸軍、海軍、外交、典禮儀式、宮殿營建、科穆寧家族內帑以及其他恩惠尋求者等方面都花銷巨大。這些數目巨大的開支純粹是對帝國財政上的損失,就像那些湧入到義大利和十字軍諸國的特別津貼一樣,以及對1155-1156、1169以及1176年那些失敗的遠征事務上投入。
曼努埃爾所取得的成功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他引發的問題,尤其是在巴爾幹地區;為了確保整個希臘和保加利亞的安全,曼努埃爾拓展了帝國在巴爾幹的邊疆。這比他所有的行動都更為成功,他不僅控制了東地中海以及亞得里亞海沿岸絕大部分肥沃的農田,而且還掌控了這一地區的全部貿易活動。儘管它沒有實現他的雄偉目標,但他對匈牙利的戰爭使他控制了達爾馬提亞沿海地區,西米烏姆地區富饒的農業產業以及從匈牙利到黑海的多瑙河貿易路線。據說他對巴爾幹的遠征掠奪了大量的戰利品、奴隸以及牲畜。凱納摩斯對1167年的戰役後從戰死的匈牙利人繳獲的大量武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儘管曼努埃爾對突厥人的戰爭可能被認為是一件賠本買賣,但他的指揮官們至少兩次俘獲了大量的俘虜以及牲畜。
這使得帝國西部省區的經濟復甦得以興盛繁榮,這一復甦開始於曼努埃爾的祖父阿列克修斯一世時期並一直持續到12世紀末。此外有觀點認為,12世紀的拜占廷帝國比席哈克略時波斯入侵帝國後五百多年裡的任何時期都要更為富庶和繁榮。這一時期新修建的建築和教堂是非常好的證據,即使是在邊遠地區。這些證據強烈的表明了當時財富的分布之廣。貿易也非常興盛;當時作為帝國最大商貿中心的君士坦丁堡,在曼努埃爾時代的人口據估計可達一百萬至五十萬之間,而且特別的活躍。他們不像共和時代和帝國時代的羅馬居民那樣安於消費不事生產。他們滿懷熱情(稅收制度束縛卻未扼殺這種熱情),不僅致力於商業且致力於工業。君士坦丁堡既是一個政治首都,也是一個巨港和一流的工業中心,那裡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生活方式和各種社會活動形式。在基督教世界,只有君士坦丁堡呈現出與現代大城市類似的景象,既有各種糾紛,各種缺陷,也有基本上屬於城市文明的各種講究。由於航運從未中斷,它與黑海沿岸、小亞細亞、南義大利以及亞得里亞海沿岸地區保持著聯繫。kommerkion是曼努埃爾主要的財富來源之一,它負責收取君士坦丁堡所有的進出口關稅。據說kommerkion每天能收取20000海培論的金錢。(數據存疑)
此外,君士坦丁堡自身也在不斷的擴展。這座城市國際大都會的角色隨著義大利商人與前往聖地的朝聖者的到來更加加強。威尼斯人、熱那亞人以及其他商人相繼與愛琴海地區的各大港口開啟了商業貿易,並將十字軍諸國與法蒂瑪埃及的商品運往西方而且還通過君士坦丁堡與拜占廷帝國貿易。這些海商們刺激了希臘、馬其頓以及希臘沿海各島嶼對商品的需求,並且從以農業為主的經濟模式中產生了一種新的財富來源。帝國第二大城市塞瑟洛尼基舉辦的一場著名的夏季集市吸引了來自巴爾幹和更遠方的商人們來到這裡繁華的市場之中。在科林斯,絲織品刺激了經濟的興盛。這一切都是科穆寧諸帝成功在這些核心地區保障了一種“拜占庭和平”(Pax Byzantina)的明證。
曼努埃爾的親屬與後代們 科穆寧王朝時期拜占廷帝國的核心領土 遺產 對於他宮廷中的修辭論者們來說,曼努埃爾是一位“神皇”。在他去世後的那一代人里,卓尼亞鐵斯將他稱為“諸帝中最受祝福者”,一個世紀後約翰·Stavrakios形容他為“偉乎嘉行”曼努埃爾軍隊中的一名士兵——約翰·福卡斯,在幾年之後將曼努埃爾描述為“救世主”和一位榮耀的帝王。在法國、義大利以及十字軍諸國,曼努埃爾都被認為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君主。一位熱那亞分析家的訃告中寫到“神聖記憶中的曼努埃爾大人,最蒙祝福的君士坦丁堡皇帝.....他的去世是整個基督教世界的巨大損失。”推爾的威廉稱曼努埃爾為”一位明智而謹慎的偉大君王,無論從哪一個方面都值得頌揚。”,“一位擁有偉大心靈的人並散發出無比能量”,“(對)他的記憶將會在賜福祈禱中被永遠留存。”就連第四次十字軍東征時一位普通的十字軍士兵克拉里的羅伯特也聽說曼努埃爾聲望甚高,認為他是一位值得敬重的人,並且認為他是所有基督徒中最富有且最慷慨的人。
一個生動的例子提醒著人們曼努埃爾對十字軍諸國的影響是如此巨大,甚至我們在伯利恆的聖誕教堂也仍然能夠看到。十二世紀六十年代,教堂正廳被用以展示宗教會議為主體的馬賽克鑲嵌畫所裝飾著。曼努埃爾就是這項工程的贊助人之一。在教堂南側牆壁,一串希臘語銘文寫到“獻給教堂的贈禮,由伊弗列姆的僧人、畫家以及馬賽克製作者完成,在偉大的皇帝曼努埃爾·科穆寧以及偉大的耶路撒冷國王阿馬爾里克的治下所完成。”曼努埃爾的名字被放在前面作為象徵,公眾普遍認同曼努埃爾的霸主地位,並且是整個基督教世界的領導者。曼努埃爾的角色就像是東正教會以及聖地全體基督徒們的守護者,這也是他成功地確保了拜占廷在聖地權益的最好證據。曼努埃爾參加了聖地許多希臘修道院和會堂中的建設與裝修,其中也包括耶路撒冷的聖墓教堂。多虧了他的努力,拜占廷的神職人員才能每天在這裡舉行希臘禮祈禱儀式。所有這些努力都強化了他在十字軍諸國中的霸主地位,與安條克親王雷納德和耶路撒冷國王阿馬爾里克的協定也確保了他對安條克和耶路撒冷的支配權。曼努埃爾同時也是最後一位在巴爾幹取得軍事和外交勝利的拜占廷皇帝,我們也可以稱他為“達爾馬提亞、波士尼亞、塞爾維亞、保加利亞以及匈牙利的統治者”。
1180年曼努埃爾去世時的拜占廷帝國表面上依然強大,他在去世前不久還舉辦了他兒子阿萊克休斯二世與法國國王妹妹的訂婚慶典。歸功於阿萊克休斯一世、約翰二世和曼努埃爾一世在外交和軍事上的努力,此時的帝國國力才會如此的強大,經濟上是如此的繁榮,邊疆是如此的穩定;但盛世的背後也存在著嚴重的問題。在內部,拜占廷皇室中需要一位強有力的領袖去使他們團結起來,越來越多的挑戰來自於日益膨脹的皇室內部,但曼努埃爾的去世大大危害了帝國內部的穩定性。帝國的一些外敵潛伏在側翼,等待著進攻的時機,尤其是安納托利亞的突厥人——曼努埃爾最終也沒能徹底擊敗的敵人,還有諾曼西西里人——他們已經多次入侵帝國但最終以失敗告終。甚至還有威尼斯人,拜占廷最重要的西方盟友,在1180年曼努埃爾去世時與帝國關係惡劣。鑒於這種情況,帝國需要一位強大的帝王來確保能夠對抗面臨的外敵威脅,之後重建帝國枯竭的國庫。但曼努埃爾的兒子還未成年,並且他的不受歡迎的攝政政府最終被一場政變所推翻。拜占廷國家的實力正是依賴於王朝的團結與穩固,而這一動盪的繼承削弱了這一點,好戰的鄰國們和野心勃勃的臣屬們看到了他們的機會。
1180年曼努埃爾一世去世時的拜占廷帝國 家庭成員 手稿畫像,曼努埃爾一世與安條克的瑪麗 家庭成員:
曼努埃爾有兩任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德國的貝莎(Bertha of Sulzbach)與他在1146年完婚,她是康拉德三世的小姨子。她去世於1159年
子女:
1.瑪利亞·科穆寧(1152–1182),嫁給了孟菲斯的雷尼埃。
2.安娜·科穆寧(1154-1158)
曼努埃爾的第二任妻子是安條克的瑪麗,她是雷蒙德與安條克的康斯坦斯之女,曼努埃爾與她於1161年完婚。與她結婚後,瑪麗生下了一個兒子:
1.阿萊克休斯二世·科穆寧,於1180年繼承皇位。
曼努埃爾還有幾個私生子:
狄奧多拉·Vatatzina所生:
1.阿萊克休斯·科穆寧(出生於十二世紀六十年代早期),被皇帝承認為他的兒子,並在之後獲得了“至尊者”(sebastokrator)的頭銜。他暫時與伊琳娜·科穆寧(安德羅尼卡一世·科穆寧的私生女)結婚。1183-1184年左右,他被他的岳父刺瞎雙眼。他至少活到了1191年,而且卓尼亞鐵斯也知道他。
瑪利亞·Taronitissa(protovestiarios約翰·科穆寧的妻子)所生,他們的合法子女包括瑪利亞·科穆寧,耶路撒冷王后。
1.阿萊克休斯·科穆寧,pinkernes(侍臣),1184年逃出了君士坦丁堡,並在諾曼人入侵併圍攻塞瑟洛尼基時成為了他們的傀儡。
2.一個名字未知的女兒,她出生於1150年左右,並在1170年以前嫁給了Theodore Maurozomes。她的兒子是 Manuel Maurozomes,並且她的後代們統治著羅姆蘇丹國。
3.另一個名字未知的女兒,出生於1155年左右,她是作家 Demetrios Tornikes的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