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儘是宋代鄭獬詩作。首聯用的是典型的詩家語,和岑參《還高冠潭口留別舍弟》中的“遙傳杜陵叟,怪我還山遲”風味一樣。岑參不說自己想回家,卻說杜陵叟怪他遲遲不回家;鄭獬不說自己想回家,卻說春風怪我春盡之時還浪跡天涯。這樣寫才顯得含蓄,有詩味和詩趣。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春盡
- 外文名稱:The End Of Spring
- 創作年代:宋代
- 文學體裁:七言律詩
- 作者:鄭獬
作品原文,作品賞析,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春盡行人未到家,春風應怪在天涯。
夜來過嶺忽聞雨,今日滿溪俱是花。
前樹未回疑路斷,後山才轉便雲遮。
野間絕少塵埃污,唯有清泉漾白沙。
作品賞析
鄭獬與王安石同朝,二人政見不同,但詩風卻頗相似,律詩極類唐人,這首詩便是一例。詩中寫的是暮春時節,一位行色匆匆的旅人在返家途中所見到的景色和心理感受,不盡之意寓於景物描寫之中,明快自然,工麗整飭,頗有唐人風調。
首句七個字,便將時間(春盡)、人物(行人)、地點(未到家)一一交待清楚。遊子浪跡天涯,離家日久,又逢春色,倍添惆悵。連春風也要來責怪:為何不好端端在家,跑到這天涯來乾什麼?這就是第二句的意境,含蓄風趣。
思家心切,而路程遙遠,只得晝夜兼程。頷聯仍以景物描寫來表現行人盼望早日回家的急迫心情。“夜來過嶺忽聞雨”,高山上的氣候變化多端,忽而睛、忽而雨是常事。過嶺時突然遇雨,可見翻越的山嶺是多么的高;而過嶺又是在漆黑的夜間,看不見雨點,只能聽到雨聲,又可見翻越山嶺是多么的難。作者沒有從正面寫山高路陷,而是用“忽聞雨”寫出“夜來過嶺”的特點,給讀者留下了廣闊的想像餘地。“今日滿溪俱是花”,寫東方既白,小雨初霽,行人來到飄旋著落花的山溪邊。夜間風雨打下的花瓣勾起了他滿腹心事。時值暮春,落紅無數,而在外宦遊多年的行人也到了遲暮之年。他不願如殘英隨波逐流,而希望葉落歸根,回到故鄉,回到親人身邊,所以才這樣不顧艱險,晝夜兼程。從中體現了行人淡淡的惆悵和隱隱的傷感情緒。這一聯是詩人精心錘鍊而成的,被《宋詩紀事》稱為名句。
頸聯寫人在曲折重疊的山間行走時的感覺,著重寫動勢。山勢陡峭,忽上忽下,下坡時能遠遠望見前面路邊的樹,上坡時視線被山擋住,不但看不見前面的樹,而且仿佛小路在山頂被突然截斷了。氣喘吁吁上了山頂,再回頭望去,團團白雲飄然而至,身後的山巒已經淹沒在茫茫雲海之中。移步換形,氣象萬千,此情此景,沒有親身體驗的人是感受不到,也描寫不出的。
儘管長途跋涉,旅程辛苦,但山間空氣清新,野趣宜人,加上歸家在即,所以尾聯洋溢著行人如脫羈之鳥重返自然般的興奮喜悅之情。不過,野外的景色絕不會“唯有清泉漾白沙”的,作者如此寫,有其更深的含意。他是為了著重點出“清白”二字,使野間的“清白”同塵世間的“污污”形成鮮明對比,讓讀者從主人公對“絕少塵埃污”的喜愛中體味他對烏煙瘴氣的官場的厭惡。作者曾任翰林學士,後被新黨所惡,宦途失意,屢遭貶謫。此處就自然流露出了他的身世之感。
唐人詩重在煉意,宋人詩重在鍊句。北宋王安石、鄭獬一派詩人,都善於精細地刻畫自然物態,通篇寫景而情寓其中。鄭獬此詩是“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讀者隨著行人的視野、腳步,能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作者心情的變化,領略到在崎嶇漫長的山路上跋涉的滋味,但全詩卻沒有一句是直接抒情,可見作者的藝術匠心。
作者簡介
鄭獬(1022—1072),字毅夫,一作義夫,號雲谷,江西寧都人,商籍安州安陸(今屬瑚北)人。1053年(皇祐五年)進士第一。累遷知制誥,出知荊南。宋神宗初期,拜翰林學士,由於不肯推行新法,為王安石所不滿,出知杭州,轉任青州,提舉鴻慶宮。其詩簡練明快。有《鄖溪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