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百花·滿搦宮腰纖細》是宋代柳永所作的一首詞。這首詞寫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剛剛到得成年就被嫁出,因其尚不解風流韻事,故而在出嫁之後不能完全適應新婚生活的情形。上片寫及笄女孩嬌羞怯懦,形態心境一一活脫畫出,可謂丹青妙手。下片則著重抓取幾個動作,進一步將人物寫活,使其更具立體感。一是對丈夫不懂得溫存,二是不肯脫衣就寢,三是背燈而立,四是著令丈夫先睡,全然是一個不懂規矩、人世未深的孩子。結三句尤妙,但使丈夫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留下一片令人忍俊不禁且想像不盡的空間。此當是柳詞中別一種筆調。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斗百花·滿搦宮腰纖細
- 創作年代:宋代
- 作品出處:《樂章集》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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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斗百花①柳永
滿搦宮腰纖細②,年紀方當笄歲③。剛被風流沾惹④,與合垂楊雙髻⑤。初學嚴妝⑥,如描似削身材⑦,怯雨羞雲情意⑧。舉措多嬌媚⑨。
爭奈心性⑩,未會先憐佳婿⑪。長是夜深⑫,不肯便入鴛被⑬。與解羅裳⑭,盈盈背立銀釭⑮,卻道你但先睡⑯。
注釋譯文
字詞注釋
②滿搦(nuò),一把可以握持。宮腰。古代女子以腰肢纖細為美,此風尚大概起源於楚國。楚王好細腰,宮中妃嬪千方百計使自己腰細,以之邀寵。《韓非子·二柄》:“楚靈王好細腰,而國中多餓人。”後稱女子之腰為宮腰。
③方,才,剛剛。笄(jī)歲,笄年,指女子盤發插笄的年齡。古代女子到了一定年齡須插笄,以示成年。
④風流沾惹:風流,指男女相戀。風流沾惹,是說這個剛成年的少女尚不解風流之事,是風流之事沾惹了她,而不是她去沾惹風流。
⑤垂楊雙髻(jì),古代女子未成年時的髮型。成年後,改梳雲髻。
⑥初學嚴妝:初學,第一次學。嚴妝,嚴肅之妝,與少女天真之妝相對應。
⑦“如描”句:身材像畫出來的那樣苗條,駒部像削出來的那樣美麗。按:中華民族傳統的審美觀,女子以削肩(即溜肩)為美。
⑧怯雨羞雲,羞怯於男女之情。戰國楚宋玉《高唐賦序》載,楚襄王游高唐,夢與神女歡嫌。別時不山神女對他說:“妾巨為行雲,葬為行雨”。後便以“雲雨”代指男女歡合。
⑨舉措,舉止。嬌媚,嫵媚可愛。
⑩爭奈,怎奈。心性,性情,性格。
⑪婿,此指丈夫。未會先憐佳婿:未會,還沒有學會。先憐佳婿,主動搶先向丈夫示愛。
⑫長是,經常是。
⑬便,順利,指沒有困難或阻礙。鴛被,表層繡有鴛鴦圖案的被子。劉希夷《晚春》詩:“寒盡鴛鴦被,春生玳瑁床。”
⑭羅裳,女子所穿的衣服。此句是說此少女不主動向丈夫示愛,而丈夫卻按捺不住,主動去為此少女脫衣服。
⑮盈盈,羞怯的樣子。銀釭,銀白色的燭台,指燈盞。
⑯卻道,卻說。
作品譯文
剛好握滿手的纖細的腰肢,剛好成年了歲數。不解風流之事的她剛剛出嫁,把頭上的雙丫髻挽成雲髻。第一次學著打扮嚴肅之妝,像用畫筆畫出的、雕塑家雕塑出的美好的身材,(想到男女相戀和雲雨之事)臉上表現出一種既怕且羞的情意來。每一舉手投足都非常嫵媚可愛。
可惜心裡還沒有學會主動搶先向丈夫示愛。常常是夜已經深了,還不肯入鴛鴦被睡覺。丈夫給他脫衣服,羞怯的背對著銀燈,對丈夫說:別幫我脫衣了,我先不睡,你先去睡吧。
作品賞析
這首詞寫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剛剛到得成年就被嫁出,因其尚不解風流韻事,故而在出嫁之後不能完全適應新婚生活的情形。上片寫這位少女婚前的美艷和天真,下片寫她婚後的羞怯。
詞的上片寫及笄女孩嬌羞怯懦,形態心境一一活脫畫出,可謂丹青妙手。首句寫女子身材,抓住腰細得只有一把,身材苗條;次句寫其年齡,“方當笄歲”,才步人成年,正當豆寇年華。“剛被風流沾惹,與合垂楊雙髻。”二句可見這女子性意識剛剛覺醒,才把頭上兩個下垂的髮髻挽合在一起盤了起來,即俗稱“上頭”,這是從姑娘到新婦的髮式變化,意思是她初做新婦。
“初學嚴妝,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新婦與姑娘在妝束上的區別是,姑娘數活潑為佳,新婦以端莊為美,所以,新婦的第一項任務學習“嚴妝”;再一個重要區別是,姑娘是單棲,新婦要過夫妻生活。這是用典。由於是新婦,看起來她那弱不禁風的身材,對性生活還有點承受不起。她那一舉一動都嫵媚多姿,十分可人。
詞的下片,寫女子不習慣婚後生活。“爭奈心性,未會先憐佳婿。”過片承上片而來,是說這女子還有點像做姑娘時那樣任性,沒有學會疼愛自己的丈夫。隨著時間的推移,故事層層展開,其心理活動的複雜與豐富活現紙上,生動如畫。羞怯之中,洋溢著新婚生活的甜蜜與喜悅,簡直是一幅風俗畫。整個下片著重抓取了幾個動作,來進一步將人物寫活,使其更具立體感。一是對丈夫不懂得溫存,二是不肯脫衣就寢,三是背燈而立,四是著令丈夫先睡,全然是一個不懂規矩、人世未深的孩子。結三句尤妙,但使丈夫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留下一片令人忍俊不禁且想像不盡的空間。
此詞全部主旨都集中在兩個字上——“嬌羞”,在不同的場景、從不同的角度傾力表現了詞中女性的這一心理狀態。通首香艷至極,卻不墮惡趣。在主題上雖未能免俗,但其對女子心性之感悟能力、描寫之筆力都足以彌補這一缺憾。
有人認為柳永此度賞玩的是一位既解風情、又不失清新的雛妓,最得狎客歡心。作者無所顧忌地用俚言俗語將自己的“猴急”心態赤裸裸地表現出來。這種狎妓病態心理在當時的病態社會裡,反而顯得十分正常,被眾人、乃至社會文化所認可。
頭巾氣重的道學先生以為此詞儇薄,斥柳永無狀。不必諱言,語詞相當刻露。柳詞輕薄、穢褻的罪名是難以推脫的,然而細繹詞意亦或是寫好人家小兒女初嫁的情形,作者體味細膩真切,描摹生動傳神,頗值得反覆揣摩。此當是柳詞中別一種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