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選題是晚年黃晨對其傳奇一生的回憶實錄。從清末家族史的興衰,到幾十年與鄭君里的相識相愛相知相依的婚姻歷程,貫穿其間的是群星璀璨的上海電影圈,日寇踐踏下的苦難國民生活,革命聖地延安的所思所見所想,以及文革中一代藝術家的思想認知和坎坷命運。了解一個人的歷史,也是認知一段中國歷史的切口和側面。該回憶實錄由黃晨之子鄭大里整理完成,具有相當的真實性和可讀性。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我和君里:黃晨回憶錄
- 作者:黃晨
- 出版社:上海文化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3年10月01日
- 頁數:146 頁
- 開本:32 開
- 裝幀:平裝
- ISBN:9787553501543
內容簡介,圖書目錄,序言,
內容簡介
《我和君里:黃晨回憶錄》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
圖書目錄
序·那時
一、君里沒有走
二、家世和婚事
三、我決心逃婚
四、當年影劇圈
五、跟君里逃難
六、到延安去
七、走過十七年
八、十年一夢
九、生死同行
序言
序·那時
《我和君里》是根據黃晨在年近80高齡時,連續5天每天錄音10個小時約10萬字的採訪記錄整理而成的,採訪時間在1993年和1994年的相交之際。
這是兩個人的戀愛史、婚姻史、事業史、生命史、命運史。
這是一部分現當代的政治史、戰爭史、文化史、宮闈史、野稗史。
《我和君里》里,一個導演,一個副導演(黃晨擔任過電影《羅漢錢》的副導演),用一生聯袂出演了一部從未被記錄到膠片上的長達幾十年的“影片”。那故事,是他們認認真真、勤勤懇懇、一秒一分一天一月一年地工作著、生活著、戀愛著的過程。這部纏繞、糾葛、折磨了他們一生一世的“影片”,一格接一格,一幕接一幕,只缺走完最後的演職員表。
最後,精彩留下噼噼啪啪的掌聲,悲愴留下唏唏噓噓的感慨,可他們聽不到了。
宿命還是有的:人在做,天在看,真正看完這部“影片”的觀眾只有一位——上天。或許,神祗感動了,冥冥中,讓一個機緣透過了20年的氤氳,悄然而至1
2010年,國人都跑到上海來看世界,我的樓下是世博園區,辦公室在28樓,喧囂被堵在窗外。
這時,靜靜地,我打開了一包足有一米多高、沾滿灰塵的父母保存的藝術檔案,自1994年媽媽離去之後,它再沒被打開過:不忍和軟弱,那是我的一個不能承受之痛!
當用手顫抖地把一張張發黃髮脆的紙和照片剝離、撫平、排序、歸類、掃描、裝袋、編目……我這才初初地看到了——“那時”。
2011年,我把最後一疊文檔裝進最後一個資料夾時,粗粗一算,文字400多萬,圖片2000多幅,我驚呆了!這是經過兩場戰爭(日本侵華戰爭和國共內戰)、一次內亂(文化大革命)的余漏!如果沒有中國當代史上這三次文明的塌陷,父母還可為中國保留和填充更多的文化遺存和自信!
我才知道“那時”有多沉重!
這一年的12月6日,是鄭君里誕辰百年紀念日,我忙完該忙的一切之後,正想歇一歇,助理小何以他通常的彬彬有禮的語氣說:“鄭導,這裡有五盤錄音帶,不知是什麼內容,要不要聽一下?”錄音帶在辦公室里已放了四五年,一直以為是父親朋友的口述回憶,本想閒下來再作處理。小何把錄音帶插進機器,傳出來的聲音使我震動了:
她,聲線很年輕,只在中低音部分,偶爾有些沙啞,聽起來極近,又很遠;稔熟,卻竟陌生;親切,似乎疏離。空間和時間被一個很特別的氣場包裹著,那是一種坦蕩的從容不迫.又是率真的性情擔當,對事,切切地急躁乃至激動,對人,殷殷地照應和體貼,一如她往昔的為人行事。
這一切都發生在“那時”——
20多年了!她,是媽媽的聲音!時隔那么久才出現,無法解釋!那是因緣吧。
聲音,來自聲帶的振動,聲帶的振動源於氣息的推動。氣息的推動來自肺的呼吸,肺的呼吸源自肌肉的運動,肌肉的運動靠血和氧的充實,而血和氧——便是生命,那錚錚在耳的聲音,是鮮活滾燙、有血有肉的媽媽的生命在流動著!
我聽到了媽媽還在呼吸,她的血液還在搏動。
只聽了幾分鐘,實在不忍聽下去了,於是請小何馬上把錄音數位化,但囑咐他工作時務必帶上耳機,只在我的心智承受得了的時候,才可打開監聽。
生抑或死,存抑或無,20年前媽媽走時的了結,重又突現,我的感知突然分裂,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去接受。於是,意識一時迷惘,陷入欲哭無淚的抑鬱之中,有時需服藥方能平復,我不得不向責任編輯小曼告假,要求把整理完稿的日期往後挪兩周。
或許爸媽知道了,都到夢裡來看我:
——那夜,我摟著爸爸,指間的感覺是他臨終時背部一根根突出的肋骨,肋骨抽動著,我也哭出聲來。
——爸爸站在武康大樓的陽台上,大片陽光穿過他的背影衝進屋子,金黃色的逆光,很亮,刺眼,很幸福很幸福。
——有天,媽媽走過我面前,怒目圓瞪,理都不理,那是對我不滿時經常的表情,很兇,不知道為了什麼,真的好怕!
——溫柔地,我被媽媽摟在懷裡,吮吸著她的乳汁,她胸好軟好軟,我很小很小,奶水甜咪咪的。
那都是夢,其實,他們只想告訴我,他們不在這邊、這時;而在那邊、那時……
但有一天,媽真的回來了!今年初夏的一個深夜,《民族萬歲——鄭君里日記1939—1940》的第三次注釋剛剛完成,《我和君里》的最後一稿才截稿,我正長舒一口氣。突然,一陣涼風颳起,落地窗那塊沉重的窗簾被掀了起來,不可思議地飄停在半空,陽台外稀疏的燈光頓時一片漆黑,周圍很冷很冷,心告訴我:媽來了!
我對著窗前那一片漆黑說:媽,你不是要出自傳嗎?這不,《我和君里》已經完稿了。你走的時候,還忙著要替爸爸出選集,可最後還是沒有遂願。現在,好訊息來了,2014年,十卷本的《鄭君里全集》要出版了!這些事你都牽掛了20多年了吧?現在,所有這一切,幾乎在這兩三年里都要實現,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白窗簾開始慢慢舞動,又漸漸垂停。我知道,媽媽心愿了了。
《我和君里》是黃晨的絕唱,我想,她用盡了最後的心力,是要對世人說:君里這個人一輩子是忠於“一個黨”——中國共產黨、“一項事業”——影劇藝術、“一個女人”——黃晨。
黃晨亦然。
這一切,融化著他們的驕傲和悲傷,有良知之魂,有救贖之心,有生生死死之殤,有相攜相扶之慰。其實,不僅是爸媽,還有數以萬計的爺爺奶奶伯伯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們,也是把靈魂奉於軀殼之上,一齊蹣跚踉蹌地探尋疾走在藝術的阡陌之間。
如此,犖犖大端,才是“那時”!
所以,今世,會有那么多人,那么久了還崇尚著“那時”。
所以,我們倘若還不能使明天比今天變得更美好,但至少不能使今天比“那時”變得更糟糕——特別是我們的靈魂。
鄭大里
2013年9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