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王孫·暗憐雙紲鬱金香

憶王孫·暗憐雙紲鬱金香

在那金碧輝煌的棲居中,有幾人還能在名利場看清白己不斷追逐的心,有幾人還能借著東風將靈魂蕩滌得如初生般清澈?對自由的嚮往便是這樣,愈是壓抑,便愈是渴望。心愈飄愈遠,終縈魂於繁花之中,無論花開花謝都為之喜,為之淚,返璞純真的感情,追尋本真的自我。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憶王孫·暗憐雙紲鬱金香
  • 作者納蘭性德(納蘭成德)
  • 年代:清
  • 體裁:詩
作品原文,作品注釋,作品賞析,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暗憐雙紲鬱金香
欲夢天涯思轉長。
幾夜東風昨夜霜
減容光,莫為繁花又斷腸。

作品注釋

①“暗憐”二句:撿到兩束鬱金香而愈加思念遠方的情人。雙紲(xiè):指鬱金香成雙成對。 緤,拴、縛,此處謂兩花相併。
②“幾夜”二句:幾夜風霜後,花減卻了艷麗的顏色。這裡是明寫花,暗寫人,表示自己容光不再。容光:臉上的光彩。

作品賞析

這首詞寫閨中女子思念遠方的情人,以淡語出之,平淺中見深婉,自然入妙。
初見時,以為只是一首詠物詞。
鬱金香,冠郁香於花名,只是對這舶來之物一種美好的願望,卻是徹頭徹尾的名不副實。鬱金香非本土花卉,據說是唐貞觀年間王玄策作為官方代表出使天竺,也就是今天的印度時,天竺國王遣使回訪將鬱金香傳人中國,一同帶來的還有象徵著佛語的菩提樹和菠菜。至清康熙枕初年,鬱金香在中國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歷經了漫漫唐、宋、元、明,詩詞曲和傳奇的背後只在美人、美酒或羅衣繡紋邊偶見鬱金香倩影。比之花中君子或納蘭所愛清荷,鬱金香的確難堪傷懷之情。這首詞何故獨以鬱金香作引?這就不得不提到“雙紲”之義。
“雙紲”二字歷來說法頗多,最常見的便是作雙枝之解——成雙成對的鬱金香,大約有連理枝、並蒂花的意思在其中,以此反襯出納蘭對影成三人時的那些孤寂。還有一種比較有趣的說法是以“雙紲”指代女子的襪子。據說,古代有一種女襪有絲帶與衣著相連,“紲”本指那起連線作用的絲繩,在此借指整個襪子,而“鬱金香”則是襪子上的圖案。故而此處“雙紲鬱金香”應是指女子之物。仔細思量,後者之解似更符合此詞中的情思,故而耐人尋味。納蘭對雙紲鬱金香的感情似乎並不只借花傷懷那么單薄無力,前者“暗憐”,後至“天涯”,怕是納蘭情系之人所遺。一句暗憐,多少陳年舊事,編入西風流年之中,靜靜地藏於這金織玉繡的羅衣之中。歲月塵封的魔咒被瞬間的一個恍惚打破,只一瞥,便想起了前世今世種種,思如暗流汩汩,終是意難平,欲靜又不止。暗憐,不禁有問,這對鬱金香的背後凝結著什麼樣的情思,讓納蘭猶抱琵琶,欲語還休,只將這一份無法排解的“憐”深深地埋入一筆“暗”處?
這幾分情愫,和著幾絲迷情,幾縷舊物,近在咫尺,卻又迷濛得如紛飛柳絮,衣袖翩躚過後揚起一地落寞,令人慾作天涯之思。好一個欲夢天涯!何為欲?欲本就一種無奈,就像是給自己一個難以實現的承諾,總想盡力做到,卻遙遙無期。想要而未得到的,對納蘭來說,便是盤桓於現實的幽思,是那連白日夢都做不得的桎梏。
古來文人墨客皆寄情於夢,而莊周的蝶夢則更是夢到了物我兩忘的空明境地。“重酣後,夢景皆虛謬,莊周化蝶,蝶化莊周”。至少有片刻,莊周可以一種俗事難纓的不羈之態縱情迷夢,可以置身事外笑嘆紅塵種種。而納蘭呢?縱心向天涯,卻好夢難酣,抑或連夢的影子也來曾挨著,便不得不打起精神費盡種種思量。納蘭所思何事,如今已不得而知,或許他為著燕子猶可雙飛,為著去歲人面桃花,為著不得不承擔的前途而思轉,這些都使他難入夢。或者他亦想將這一切羈絆都斬斷,理還亂的怕是還有一觸印發的“雙紲鬱金香”。
不知納蘭此調作於何時,竟是幾夜東風后忽而霜至。身處乍暖還寒時候,或是另有所指?東風亦作春風,多寫生髮之象,主風調雨順的和氣之色。這裡的東風當然可以理解為“鬱金香”的春天。而值得深思的是,納蘭為何以幾夜形容東風而非幾日?按常理,東風多生於白晝,見盡百花齊放的繁華景象。或者說,鬱金香若作花之解,也非曇化般夜間開放,那么這“幾夜”又作何理解呢?由此看去,“雙紲鬱金香”所指大有可能是納蘭情系之人。
曾有高燭照紅妝,室內春意盎然。一朝好景終散盡,昨夜霜過,任憑雨打風吹去,只是朱顏改。輾轉反側之下自是容光減,心如冷灰,自言不要再為春盡而傷心落淚。又,是條分縷析的理智與納蘭那顆敏感的心在較量著,幾番思忖著莫為繁花過後的殘春之景而傷感,內心卻掙扎著偏向了詩意的感情。如同前些年,前些日子,前幾次一樣,斷腸人天涯,又徘徊於感情的婉語低喃中。

作者簡介

納蘭性德(1655年1月19日——1685年7月1日),滿洲正黃旗人,葉赫那拉氏,字容若,號楞伽山人。原名納蘭成德,為避當時太子“保成”的名諱,改名納蘭性德。一年後,太子改名為胤礽,於是納蘭性德的名字改回成德。他是滿洲正黃旗人,康熙十五年進士,為武英殿大學士明珠長子,一生淡泊名利、善騎射、好讀書、擅長於詞。他的詞基本全以一個“真”字取勝,寫情真摯濃烈,寫景逼真傳神。但細讀卻又感淡淡憂傷。  人謂“誰料曉風殘月後,而今重見柳屯田”。主要作品有長相思。
納蘭性德於順治十一年(公元1655年1月19日)生於北京,其父是康熙時期權傾朝野的“相國”明珠,母親覺羅氏為英親王阿濟格第五女,一品誥命夫人。而其家族那拉氏隸屬正黃旗,為清初滿族最顯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後世所稱的“葉赫那拉氏”。納蘭性德的曾祖父名金台什,為葉赫部貝勒,其妹孟古姐姐,於明萬曆十六年嫁努爾哈赤為妃,生皇子皇太極。其後納蘭家族與皇室的姻戚關係也非常緊密。因而可以說,他的一生注定是富貴榮華,繁花著錦的。也許是造化弄人,納蘭性德偏偏是“雖履盛處豐,抑然不自多。於世無所芬華,若戚戚於富貴而以貧賤為可安者。身在高門廣廈,常有山澤魚鳥之思”。
納蘭性德因生於臘月,小時稱冬郎,自幼天資聰穎,讀書過目不忘,數歲時即習騎射,17歲入太學讀書,為國子監祭酒徐文元賞識,推薦給其兄內閣學士,禮部侍郎徐乾學。納蘭成德18歲參加順天府鄉試,考中舉人,19歲 準備參加會試,但因病沒能參加殿試。而後數年中他更發奮研讀,並拜徐乾學為師。在名師的指導下,他在兩年中,主持編纂了一部1792卷編的儒學彙編—《通志堂經解》,受到皇上的賞識,也為今後發展打下了基礎。他又把熟讀經史過程中的見聞和學友傳述記錄整理成文,用三四年時間,編成四卷集《淥水亭雜識》,其中包含歷史、地理、天文、歷算、佛學、音樂、文學、考證等方面知識。表現出他相當廣博的學識基礎和各方面的意趣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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