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慶寺玉蘭記

《慧慶寺玉蘭記》是清代文學家戴名世創作的一篇散文。這篇文章把荒涼的慧慶寺玉蘭和熱鬧的虎丘寺玉蘭做了比較,名滿吳中的虎丘寺玉蘭已經枯萎了,而默默無聞的慧慶寺玉蘭卻在荒涼的寺院中越來越茁壯,這使作者感慨很多。揭示出認識事物要靠自己的觀察,不可被表面的虛名所迷惑的道理,同時也告誠人們要完成人生的大使命成就一番大事業,須隱才藏智,才能任重致遠。這篇散文借物喻理,以慧慶寺玉蘭與虎丘玉蘭作對比,明為寫花,實際上是寫世事的不平。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慧慶寺玉蘭記
  • 創作年代:清代
  • 作品出處:《戴名世散文選集》
  • 文學體裁:散文
  • 作者:戴名世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賞析,文學鑑賞,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慧慶寺玉蘭記
慧慶寺距閶門四五里而遙1,地僻而鮮居人,其西南及北,皆為平野。歲癸未、甲申間2,秀水朱竹垞先生賃僧房數間3,著書於此。先生舊太史4,有名聲,又為巡撫宋公重客5,宋公時時造焉6。於是蘇之人士以大府重客故7,載酒來訪者不絕,而慧慶玉蘭之名,一時大著。
玉蘭在佛殿下,凡二株,高數丈,蓋二百年物。花開時,茂密繁多,望之如雪。虎丘亦有玉蘭一株7,為人所稱。虎丘繁華之地,遊人雜沓8,花易得名,其實不及慧慶遠甚。然非朱先生以太史而為重客,則慧慶之玉蘭,竟未有知者。久之,先生去,寺門晝閉,無復有人為看花來者。
余寓舍距慧慶一里許,歲丁亥春二月9,余晝閒無事,獨行野外,因叩門而入。時玉蘭方開,茂密如曩時10。余嘆花之開謝,自有其時,其氣機各適其所自然11,原與人世無涉,不以人之知不知而為盛衰也。今虎丘之玉蘭,意象漸衰,而在慧慶者如故,亦以見虛名之不足恃12,而幽潛者之可久也13。花雖微,而物理有可感者14,故記之。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閶(chāng)門:蘇州城的西北門。
2.癸未: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甲申: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
3.朱竹垞(chá):朱彝尊,字錫鬯,號竹垞,浙江秀水(今嘉興)人,清初文學家。著有《曝書亭集》。賃(lìn):租。
4.太史:古代史官稱太史。朱彝尊曾被授檢討(史官的一種)之職,入史館修明史。
5.宋公:宋犖,字牧仲,號漫堂,又號西陂。康熙年間(1662—1722)累擢江蘇巡府,以清節著稱,官至吏部尚書,能詩善畫,詩與王士禎齊名。著有《西陂類稿》、《滄浪小志》、《綿津山人詩集》等。重客:貴客。
6.造:登門拜訪。
7.虎丘:在蘇州閶門外,為蘇州遊覽勝地之一。相傳吳王闔廬葬此,名勝古蹟有虎丘塔、雲岩寺、劍池、千雲石等。
8.雜沓(tà):眾多雜亂的樣子。
9.丁亥: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
10.曩(náng):昔,以前。
11.“氣機”句:玉蘭的開謝盛衰,自有其一定的自然規律,非人力所能轉移。氣機:氣運。
12.恃(shì):憑靠。
13.幽潛:指幽居避世。
14.物理:事物盛衰的道理。

白話譯文

慧慶寺離閶門四五里遠,位置偏僻,附近很少有住戶。寺的西南面和北面,都是平坦的田野。康熙四十二年、四十三年之間,秀水朱彝尊先生租了僧人的住房數間,在這裡著書立說。朱先生曾被授檢討之職,是舊時的太史官,很有名望,又是江蘇巡撫宋公的貴客,宋公常常來登門拜訪,於是蘇州的上層人物由於巡府所看重的客人這層緣故,帶著美酒佳肴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這樣一來,慧慶寺玉蘭的名聲,一時間大為著稱。
玉蘭栽在佛殿的下面,共有兩株,好幾丈高,約有二百年樹齡。花開時,花朵密集繁盛,看上去就像堆砌的白雪。虎丘山也有玉蘭一株,歷來被人們稱道。虎丘是繁華的遊覽勝地,遊客來來往往,那兒的玉蘭花容易出名,其實遠遠不如慧慶寺的這兩株。如果不是朱先生因有太史的名望而成為貴客的話,那么慧慶的玉蘭,竟然會沒有知道的人。過了很久,朱先生離開了,寺門白飫也是關閉著,不再有人專為看花而來了。
我的寓所離慧慶寺一里多,康熙四十六年的初春二月,我白天閒空無事,獨自在野外漫步,便敲開寺門進去。時值玉蘭剛開,茂盛繁密如過去一樣。我讚嘆花開花落,自有一定的時節,開謝盛衰的氣運機遇各自適應自身的自然規律,原本與人事無關,並不因人對它的知遇與否而決定它的盛衰與否。現在虎丘的玉蘭,形神逐漸衰敗了,而在慧慶寺的依然如故,由此也可見虛名是靠不住的,而幽居獨處潛在厚實的卻可以保持久遠。花雖然輕微,而所寓含的事物盛衰的道理還有讓人可以感悟的方面,所以作文記下來。

創作背景

此文作於康熙四十六年(1707),時年戴名世55歲。是時作者因會試被黜,逐出京師,客居蘇州,操書房之選,寫出此文。

作品賞析

文學鑑賞

戴名世在這篇文章中把荒涼的慧慶寺玉蘭和熱鬧的虎丘寺玉蘭做了比較,名滿吳中的虎丘寺玉蘭已經枯萎了,而默默無聞的慧慶寺玉蘭卻在荒涼的寺院中越來越茁壯,這使戴明世感慨很多。作品著眼點不在寫景狀物,而在書寫身世之感和表明處世態度。作者以慧慶寺玉蘭與虎丘玉蘭作對比,明為寫花,實際上是寫世事的不平:庸劣者因居“繁華之地”而易得名,俊傑者以“地僻而鮮居人”卻幾被埋沒。文章末尾以虎丘玉蘭“意象漸衰”而慧慶寺玉蘭盛如曩昔,揭示出“虛名之不足恃,而幽潛者之可久”的道理,既表明了作者對美好事物被棄置的感慨,更表現他努力發現美好事物的熱情。寫得耐人尋味,讀來發人深思。
這裡,不僅表現了作者對美好事物被棄置的憤慨,更表現他努力發現美好事物的健康上進的熱情。這不只是寫了一個被壓抑的狂士才子對於自然山水的感受,更寫出“這一個”舉世皆棄而又不甘消沉的靈魂。它並不是將讀者引向寧靜的福地洞天,而是促使人們積極向上,去作美的追求。

名家點評

桐城師專桐城派學術研究中心副教授程根榮《桐城派名家文選》:自然美的存在方式是隱匿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聖人者,原天地之美,而達萬物之理”(莊子),但我們只要留心觀察,仍能發現美之所在,“花雖微,而物理有可感者”。文章認為“虛名之不足恃,而幽潛者之可久,”揭示出認識事物要靠自己的觀察,不可被表面的虛名所迷惑的道理,同時也告誠人們要完成人生的大使命成就一番大事業,須隱才藏智,才能任重致遠。

作者簡介

戴名世(1653~1713年),字田有,一字褐夫。號藥身,又自號憂庵。安徽桐城人。曾補正藍旗教習,授知縣,不就,歸桐城南山。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中進士,進京任翰林院編修,參加編纂《明史》,時已五十七歲,後二年冬,御史趙中喬參劾他的《南山集》中有“狂悖”之語,下幾卿議棠,查出集中歷數晚明諸政權年號,以其眷戀“前朝”,不承認清朝“得天下之正”而被問罪,康熙帝親自下令處斬,株連三百餘人,《南山集》亦被禁毀。戴名世是桐城派前孕時期的重要作家,理論與創作均對其後的桐城三祖發生了深刻影響。《南山集》因被禁毀,現傳《南山集》為後人所輯,已非原貌。其代表性作品有《芝石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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