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名字來源,人物生平,軼事,所寫書信,身後,哭女三首,死亡之謎,溥傑說法,嵯峨浩說法,其他的說法,
名字來源
1938年2月26日,浩在新京市立醫院生下了我倆的第一個女兒。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呢?我想了想,給她起名“慧生”,取其“智慧高深”的意思。我還給孩子寫了首詩:
“過了第七個晚上,我們給孩子起名叫慧生。希望她能夠長成一個聰明智慧的人。”
人物生平
1938年2月26日慧生出生,1943年春天離開父母由其阿姨帶到日本上幼稚園,住在慧生的姥姥家。
1945年2月,溥傑和浩帶著嫮生乘軍用飛機返回新京,慧生因為要上國小,留在日吉嵯峨的家裡(這次別離,是溥傑和慧生的永別)。
1954年(昭和二十九年,慧生17歲)私下寫信寄給周恩來,請求讓溥傑與她們母女聯絡。這封信使周恩來相當感動,遂答應讓溥傑與她們通信。
1957年12月4日(昭和三十二年,慧生19歲),為日本著名學府「學習院大學」二年級生,被狂熱追求她的同校男生大久保武道脅裹至伊豆半島天城山樹林中用手槍殺害,大久保本人隨後當場自殺;另一說法是慧生與大久保武道是戀愛關係,因雙方家庭原因相約殉情自殺。這就是五十年代轟動中日的「天城山心中事件」。
慧生在中國一直住到1943年,因為要就讀學習院幼稚園的關係,便離開父母,交由其阿姨帶回日本去,與外祖父母一起同住。一直到1947年,嵯峨浩與次女嫮生回到日本後,母女三人才得以團聚,但是溥傑卻仍然被關押在蘇聯,後來又被送到撫順戰犯管理所繼續勞動改造,與她們母女斷絕音訊。慧生就讀中學以後,努力學習中文,曾經私下寫信寄給時任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理周恩來,請求讓父親溥傑與她們母女聯絡。這封信使周恩來相當感動,遂答應讓溥傑與她們通信。
軼事
慧生自幼便對文學思想方面的學問有興趣,她一歲抓周時,所抓到的便是筆,被溥傑認為她與筆墨有緣份。後來她在日本念書,從幼稚園起便開始在學習院就讀,一直到大學時也是進入學習院大學的國文學系,其志向是希望將日本的文學介紹到中國,而她對中國的文學也有濃厚的興趣。
1961年5月(昭和36年5月),溥傑才得以與浩、嫮生團圓,但是卻只能見到慧生的骨灰,這時離他們父女分別,已經過了十六年。
有一次,慧生穿了件底襟很長的衣服進宮,自己踩著了衣服摔了一跤。溥儀急忙跑過來,抱起慧生,送到浩的身邊,對浩說:“不要給孩子穿這么長的衣服,太危險了。”
一次吃飯的時候,溥儀讓慧生夾在溥儀和溥傑之間坐著吃飯,連溥傑的妹妹的孩子們(三格格和五格格的孩子)進宮也不能享受這樣的待遇,他們只能到另外一間大屋子去吃飯。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分給慧生的菜夾到慧生的盤子裡,慧生不吃。溥儀問她為什麼。慧生說她想把這些菜帶回家給小姨吃。溥儀被孩子體貼別人的心腸感動了,就告訴孩子說:“你別擔心,一會兒我把這些好吃的菜都裝進盒子裡帶回家去。你放心好了,你多吃一點吧!”
溥儀喜歡音樂,會彈鋼琴。慧生4歲時,溥儀就送給她一台鋼琴,由當時唱滿洲歌出名的岩田壽子先生教練。後來慧生又學會了拉小提琴,曾經進宮由溥儀鋼琴伴奏,拉了《閃閃的星星》等樂曲。曾經自己編了支歌《阿瑪和小慧生》或叫做《小慧生和阿瑪》,和溥傑一起即興唱著。
1942年( 昭和17年),慧生5歲,正值偽“滿洲國”建國十周年,高松宮殿下作為天皇的代表,從日本來滿洲參加慶典。為了紀念高松宮殿下訪問滿洲,慧生唱了《恭迎高松宮殿下歌》的歌曲,並且灌了唱片。這張唱片當時在偽滿洲蓄音器株式會社的錄音室里放過,聽起來清脆悅耳。這張用中日兩種唱詞錄製的唱片曾經複製了十來張,有的被帶回日本。浩曾經留有一張,可惜後來在她的離亂生活中遺失了。
1961年(昭和36年),嵯峨浩抱著慧生的遺骨回到北京丈夫的身旁。慧生生前曾為自己是醇親王家的後代而感到驕傲,所以溥傑夫婦想把她的遺骨安葬在醇親王家的墓地。但是由於“文革”的動亂,失去了機會。“文化大革命”的暴風雨過去後,溥傑夫婦覺得應該把慧生的遺骨安放在一個安全、寧靜的地方。於是1978年(昭和53年)將慧生的一部分骨灰安放在二尊院(安葬著自正親町三條以來的嵯峨家歷代的祖先)另一部分骨灰裝在一隻景泰藍壺中,放在北京的家裡。在浩死後,溥傑將浩的骨灰安奉一部分在山口縣下關市的中山神社(嵯峨家的神社)的愛新覺羅分社內,溥傑死後骨灰一半也葬在那裡,另一半葬於北京。
所寫書信
尊敬的中國總理、伯伯、先生:
我是偽滿罪犯愛新覺羅·溥傑的大女兒,名叫慧生。這封信是我背著所有的親人寫給您的,因為我太想念我的父親了。相信伯伯一定能理解一個十七歲女孩的心情。
我的中文雖然很拙劣,但請允許我用在日本學的中文給您寫這封信……我的父親溥傑久無音訊,母親和我們都很擔心。我們不知給日夜思念的父親寫過多少次信,寄過多少張照片,但是從來沒收到過一封回信,只好望洋興嘆!
雖然中日兩國體制不同,人們的思想各異,但骨肉之情在中國和日本都是一樣的。若周總理也有孩子,一定能夠理解我們對父親的思念。一定能夠理解盼望與丈夫團聚、同時含辛茹苦地將我們姊妹撫育成人的母親的心情。
當前,中國與日本沒有外交關係,但是,我們的家庭卻是由中國的父親和日本的母親組成的,我們全家人都真心實意地期望中日友好。這一心愿是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的。母親盼望早日回到父親的身邊。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中日友好的橋樑,所以才這樣拚命地學習中文。
謝謝,拜託了!請伯伯能將這封信連同照片一起轉交給我親愛的父親,並衷心希望能允許我和父親通信……
天城山心中事件
在慧生大學時,同班男同學大久保武道對她相當傾心,並且展開強烈的追求。1957年12月4日,慧生離家後便沒有再回家,一直到12月10日被發現與大久保武道一同陳屍於天城山。被發現時,慧生頭上有彈孔,左手無名指上戴著婚戒,枕在大久保的左臂上。兩人還有剪下的指甲與頭髮被包在白紙里,埋在附近。於是判定這是一起殉情事件,兩人以大久保武道帶來的手槍自殺。新聞被報導出來後,將這件事稱為“在天國結合的戀愛”。
不過在母方的嵯峨家看來,由許多方面的跡象顯示,慧生並不愛大久保,甚至對大久保的追求感到困擾,故應該是大久保脅迫慧生與他同死。於是到底是出於真心的殉情或是單方面的情殺,就成為一樁懸案了。這個案件,後來被稱為“天城山心中”,甚至被拍成愛情電影。
註:日語的「心中」是男女一齊殉情自殺的意思。
早先有個傳言,說是醇親王府出生的大格格都會早死,而溥傑的大妹也早死,因此嵯峨浩在慧生年幼時也很擔心這個傳言,而慧生果然還不滿二十歲就死去。一直到慧生死後,溥傑才得以與浩、嫮生團圓,但是卻只能見到慧生的骨灰,這時距他們父女分別,已經過了十六年。
身後
原本慧生的骨灰隨著溥傑夫妻的團圓而一同帶回中國,但後來浩還是決定將慧生的骨灰送回日本,安置在嵯峨家的墓園二尊院(ja),一部份則留在中國。在浩死後,又將她與慧生的骨灰安奉一部份在山口縣下關市的中山神社祭拜,將那裡稱為“愛新覺羅社”(ja),溥傑死後也在那裡一同被祭拜。
哭女三首
溥傑聽聞噩耗,傷心欲絕。想起數年前,慧生用羞澀的中文寫信給中國總理周恩來,請求準許父親與日本妻女通信,誠摯感動了周總理──如此體貼純潔的女兒,竟然受到性格易走極端的悲觀男友影響,陪葬了寶貴青春。溥傑號啕大哭,寫下懺詩:
嗚呼慧兒!吾三十有二生汝,五十之年喪汝,在此駒隙十八年中,因我之故,曾使汝煢孑東籬寄食,復使汝焦側北京上書;還使汝瑩雪成恨,禍發天城荒麓;終使汝棄樂習文,反致溝通中日文化大志成空。還使……罪鹹在我而禍偏及汝。
(一)
“嗚呼慧兒!吾為汝父,負汝實深。死者已矣,生者何堪?有母飄零;有妹無告,罪鹹在我,苦汝深矣!負汝深矣!!
嗚呼慧兒,偏有此父。已矣已矣,恨何有極!!!”
(二)
“嗚呼慧兒,吾為汝父,而悼汝哭汝,悼也無及,哭亦奚益!生睽萬里,死亦殊途,清夜捫心,徒濺空淚。嗚呼慧兒,嗟何及矣。”
(三)
“嗚呼慧兒!吾伏枕哀吟,汝不可聞。我懺我慟,汝豈或知?嗚呼慧生!汝其瞑目於地下,乃父將迎爾骨還吾故土。嗚呼哀哉!”
死亡之謎
溥傑說法
自從和浩、慧生、嫮生以及北京的弟妹恢復通信以後,我覺得生活變得充實了。管理所大牆內的天空似乎也變得寬闊了。我天天盼望海外來信。我通過信和妻女們交談著,覺得生活有了盼頭,我等待著有朝一日走出大門與家人團聚。慧生的中文信寫得很好。她攻讀中國文學,已經讀了林語堂的《京華煙雲》,中文版魯迅的《彷徨》,甚至讀了毛澤東的《實踐論》、《矛盾論》。這使我想起她周歲的時候,為了占卜孩子的未來,讓孩子在一個擺著各種各樣東西的盤子裡隨意抓東西,抓到什麼就意味著她將來有什麼樣的前程。慧生居然抓著離她最遠的筆。這使我覺得很高興,孩子與筆墨有緣,這就能繼承我將來的事業了。她真的喜歡中國文學,而且已經知道愛新覺羅家的門第,她要使她自己能夠有足夠的文學素養可以繼承起書香門第的傳統。我的慧兒!你讓我得到多大安慰呀!你給了我多大的信心呀!如果我要是改造不好,怎么對得起你們呀!慧生要考大學了,她想報考東京大學哲學專業。她來信徵求我的意見,我說:“尊重你本人的意見。”親友們不同意,說讀哲學容易被赤化的;有人說報考東京大學哲學系的女生只有慧生一個,混在男生中間,耳鬃廝磨,又談論哲學,時間長了,弄不好姑娘的性情發生變化,萬一變成個獨身主義者怎么辦?於是慧生動搖了,她決定參加學習院的考試,報考國文專業。我想這也不錯,將來她可以把日本的古典文學介紹到中國來。我和浩、還有慧生,不是都願意作中日友好的橋樑嗎?
浩可是很久沒有來信了。1954年11月26日她來信說,為了鼓勵我和溥儀學習和寫作,她要送給我們兩人各一支自來水筆,她將托正在日本訪問的李德全部長帶回來。已是1958年1月了。李德全部長早已於1957年底回國,怎么還沒有把筆送來呢?浩本人也遲遲不來信,出了什麼問題嗎?真使我不放心。1月26日,管理所收到李德全部長帶回來的已回到日本的前日本戰犯寫給仍留在管理所內日本戰犯的信,因此我覺得我的筆也快捎來了。
但是浩的信仍沒有來。
望穿秋水。1月28日,浩的信終於來了。同時到達的還有浩的妹妹啟子的信。拆開一看,真是晴天霹靂,我的慧兒她自殺了。難怪浩沒有給我來信,她正陷在難以自拔的悲痛之中。過了一段時間,我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慧生在學習院認識了男同學大久保武道,兩人相愛。浩的心思是她既嫁給了中國人,她就是中國人,女兒也是中國人,應當嫁給箇中國人,而且應該是滿族。浩這種熱愛中國的想法,始終讓我感動。當我長期以來投靠日本帝國主義妄圖復辟清朝,同時又因受日本欺侮深感屈辱內心陷於極端矛盾的時候,常因浩的反抗日寇橫行霸道的情緒而增強了自己的民族意識。我覺得作為一個中國人,不能不如一個加入中國籍的外國女人呀!我要保持中國人的尊嚴。但是在兒女婚姻問題上,應該是尊重本人意願的,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人,阻礙女兒和一個日本人結婚。我想起慧生在最後一封信中就告訴我她有個男朋友,她很喜歡他,但沒有提到結婚,也沒有說明她的母親持反對態度,只是問我她該如何辦?我想我是有罪之身,長期不和女兒在一起,也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實在沒有資格來答覆她這種問題,因此回信中只說我不了解情況,希望她照母親的意見辦。這使得慧生非常失望,她本來希望得到我的支持,結果得不到我的支持,只好走上了絕路。她和大久保兩人,1957年12月4日下午7時相約在日本靜崗縣天城山隧道到八丁池之間開槍自盡。五天之後遺體才被人從一棵百日紅樹下發現。兩人依偎著,手槍已經射穿了太陽穴。慧生實由我而死,要是我能給她些支持的話,或我再勸勸浩,她是不至於走上這條絕路的,我又增加了罪孽。(選自《溥傑自傳》,愛新覺羅·溥傑 著)
嵯峨浩說法
對於他們的死,新聞界爭先恐後,大肆張揚。
《倆人在天城山喪生》
《天國之戀》
這樣的標題裝飾著報紙雜誌的版面。
但是,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世俗的那些看法。慧生在十二月四日失蹤之前,全然沒有自殺的跡象。
慧生在十二月的日曆中,詳細記載了這個月每天的計畫安排。桌上放著幾張寫著1958年的抱負的賀年卡。她曾掰著手指高興地算著取訂做的大衣的日子。就在失蹤的那一天,她仍然象往常一樣,只拿走了上課用的東西……這難道是準備去自殺嗎?
綜契約學們向我們講的話,我明白慧生是因為大久保的問題而陷入了無窮的煩惱之中。
大久保君是個獨占欲非常強烈的人。
“你為什麼對那個男生那樣好?你再和他好,我把你和他都殺了。”
慧生和別的男生說兩句話,他就這樣威脅她說。這對有生以來從沒受過一點兒無禮刁難的慧生事相當大的打擊。
“你沒有權利這樣譴責我!”
當時,她一面氣憤地抗議大久保君的粗暴野蠻;一面對東洋文化研究會負責人,比她高一年級的M君挑明了和大久保的事情。但是M君反而勸她:
“我理解你厭惡大久保君粗暴無禮的心情。但他固執而暴躁,你想躲開他,他越會發瘋似的追你。你能不能站得高一點兒,象母親一樣治癒他的煩惱?”儘管這樣,慧生可能還是忍無可忍,曾多次向大久保君提出中斷關係。
聽他的朋友講,大久保常說“我失戀了”,還曾到鎌倉的圓覺寺去坐禪。後來又說“我已經覺醒,心中的煩惱消散了”他剃了光頭,以後又留起了頭髮。
六月,慧生曾拜訪過新星宿舍的宿舍長,請求說:
“我不想和大久保交朋友,所以請您關照。”
據說大久保君不僅對慧生這樣,還曾企圖把忠告過他的M君,從大學的樓梯上推下去;又向和慧生親密交談過的O君提出決鬥。對於大久保君這些舉動,大家都感到困惑不解。高年級同學M君實在看不過去,終於寫了一封信給他。希望他能醒悟。但是,從此以後,大久保對於忠告他的人一概不予理睬,性格變得更加孤僻沉悶。
“啊,我要自殺。"
這句話成了大久保的口頭禪。在家裡,他父親有作風問題,他老早就為這個問題而煩惱。
慧生和大久保為什麼要死?
這是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之外,任何人都無法知道的永久的迷。即使怨恨大久保,慧生也不會回來了。但三十年來,失去了心愛的女兒的母親的心,至今仍隱隱作痛。
慧生直到當天早晨也沒有一點兒要死的跡象。她討厭大久保單方面的求愛這些在前面已經講過了。慧生的臉頰上有一處彈傷。有人說,不知是因為慧生想逃被打傷的,還是死時被子彈擦傷的,反正二者必居其一。
也許慧生想說服大久保才跟著去的。結果卻被逼著自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慧生由於好心和對自己力量的過於自信而毀掉了自己的生命。假如慧生能對我這個母親講一點兒和大久保的事情,我也總能幫她一點兒忙吧!但慧生性格太剛強了,她不願讓那樣的事情惹我煩惱。
這恐怕只是一個愚蠢的,沒有察覺女兒面臨的危險而即時拯救她生命的母親的後悔話吧。(選自《流浪王妃》,愛新覺羅·浩 著)
其他的說法
《日本史サスペンス劇場》,這個節目是對一些歷史疑案提出假設。
在節目裡,採訪到當年發現他們屍體的人,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慧生遺體被發現的死後,姿勢和後來報紙上登的並不相同,是坐靠在百日紅樹上,而不是躺在大久保的臂上的。據證人講,當時報紙公布的訊息,是一個“錯誤”。
這樣,真相就更有可能和慧生家人的猜測相同——慧生的死並不是自願的。接下來,又有慧生的日記、正準備發出的賀卡等等物證,都旁證了這一猜測。
當然,真相是無法猜測的,留給人們的是更多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