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碉

位於太原市東山牛駝寨西五公里以外的山間，是太原解放戰役留下的保存完整的一處遺址。在太原解放戰役的歷史進程中，留下了許多歷史遺蹟。這些遺蹟是抹不掉的印記，它們用無聲的語言來表達特定的歷史事件與歷史人物。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廟碉
• 地理位置：太原市東山牛駝寨西五公里以外
• 修建時間：上世紀三四十年代
• 建築特色：梅花碉、筒碉、地堡、暗堡等為主

概述

從現存的太原解放戰役遺址遺蹟來看，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修建的碉堡，是閻錫山“百里防線”的標誌性建築。這些碉堡依山勢而建，種類多樣，形態各異，以梅花碉、筒碉、地堡、暗堡、廟碉等為主。

廟碉是牛駝寨防守太原東山四大要塞之一的核心陣地，是閻錫山的指揮碉，要想攻克牛駝寨，必須先攻克廟碉。廟碉輪廓長得像寺廟，實則乃一碉堡，故名廟碉。

在這些碉堡中，廟碉以其重要的軍事價值和穩固的結構而堪稱“碉王”，獨特的造型彰顯著它的與眾不同，它是目前全國唯一一處保存完整的人民解放戰爭時期碉堡戰鬥遺址。

戰爭史載

60 年前，閻錫山為了維護自身統治，實現 “ 控制太原周邊全部交通要點，及瞰制地形 ” 的戰術目的，在太原修建了大縱深的環形防禦體系。星羅棋布的碉堡，是太原城防工事的一大特點，因此太原也被稱為 “ 碉堡城 ” 。當年，閻錫山特設了 “ 碉堡建設局 ” ，在留用日本專家的指導下，汲取中外城市設防經驗，專門研究碉堡的修建。到 1948 年底，太原的 “ 百里防禦圈 ” 內外聳立起 5000 余座碉堡，太原因此號稱是 “ 可抵 150 萬軍隊 ” 的 “ 碉堡城 ” ，成為當時全國設防最堅固的城市之一。

廟碉是牛駝寨防守太原東山四大要塞之一的核心陣地，是閻錫山的指揮碉，要想攻克牛駝寨，必須先攻克廟碉。它由石塊和鋼筋水泥構築而成，牆壁厚度超過一米，炮彈打上去只能留下一個白點，異常堅固，其碉頂的坡度和厚度能夠有效降低和化解炮彈的攻擊，四周還有幾個小碉，都有通道相連。下面溝壑眾多，易守難攻，是人民解放軍部隊在進攻中最難啃下的一塊骨頭。

在對廟碉的第一次進攻中，解放軍傷亡了700多人，隨著淖馬、小窯頭、山頭等要塞相繼陷落，廟碉已是三面受敵，成為一座怒海中的孤島。1948年11月9日，人民解放軍再一次吹響了衝鋒號，解放軍的火炮從不同方向發起輪番轟擊，一顆顆炮彈裹挾著尖厲的呼嘯飛向了牛駝寨，主要陣地上平均每平方米都要落下數發炮彈，遠在綏靖公署也能感受到它痛苦的顫抖，天崩地裂般的震動甚至使陡峭的劈坡崩塌，人民解放軍付出了巨大犧牲之後，仍然未能攻克廟碉，到第17天，人民解放軍先後9次爆破，5次攻擊，耗用了1000餘公斤炸藥之後，將廟碉炸開一道高兩米、寬一米的缺口，震昏碉內守軍，最終奪取了廟碉。

攻克廟碉的戰役

1948年10月中旬，在取得太原戰役初期作戰的勝利之後，徐向前司令員總結歷史經驗與現實條件，放棄了以城東南為主攻方向的計畫，知難而上，決定首先攻占東山，牛駝寨、淖馬、山頭、小窯頭四大要塞成為攻擊重點。

承擔牛駝寨作戰任務的是第7縱隊，也就是解放軍統一番號之後的第一野戰軍第7軍。在太原前線的解放軍各部隊中，第7縱隊無疑是較為特殊的一支，它隸屬於西北野戰軍，卻由華北軍區第1兵團指揮；別的縱隊通常只有3個旅，它的戰鬥序列里卻有5個旅，分別是獨10旅、獨12旅、獨3旅、獨7旅和警備2旅，而這5個旅，又分別隸屬於四支不同的部隊。

當如此艱苦的作戰任務分配給一支成立剛剛3個多月的縱隊時，不少人曾感到疑惑，但是，事實最終證明了這一決定的正確性，牛駝寨之戰的決勝因素，不是天時，也不是地利，而是人，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牛駝寨，後來成為太原戰役的“凡爾登絞肉機”，第7縱隊以5個旅的車輪大戰，在屍山血海之中贏得了最後勝利。

10月17日夜，第7縱隊獨7旅在地下黨員的帶領下，行軍20餘里，從秘密小道楔入牛駝寨發動突襲，擊潰駐守的保全25團和民衛軍，在次日拂曉前攻占了大部分陣地。廟碉也在此刻顯露出了它的桀驁與強悍，解放軍對它的第一次進攻就傷亡了700餘人。從第二天清晨開始，閻軍在炮火和飛機的掩護下連續組織反撲，一天衝鋒14次之多。就在這一天，毒氣瀰漫於牛駝寨上空，新華社、中央社隨即相互指責對方違反國際公約使用毒氣彈。21日，閻軍最精銳的第30軍和以日本人為骨幹的第10總隊再次發起猛攻，連續反撲7次，4架飛機輪番掃射轟炸，集中炮火轟擊3個多小時，陣地上落彈10000餘發，山體為之變形，除了鋼筋水泥堡壘外，所有地面工事全部被摧毀，焦土厚達兩尺，遍地彈片碎屑，持行爆破任務的戰士在匍伏前進的過程中，鋒利的彈片劃破棉衣在戰士們身上留下了道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一些陷入浮土的戰士直到陣亡仍端槍挺立，死不瞑目。經過你死我活的殘酷廝殺，雙方都傷亡慘重，當天下午，解放軍放棄牛駝寨。

據被俘的閻軍第10總隊司令部直轄排少校排長兼情報參謀逢見谷正夫供述，就在雙方激戰正酣之際，直轄排蒐集到了7縱獨10旅的情報，這個旅補充的靜樂、忻縣、五台等縣民兵缺乏戰鬥經驗，戰鬥力不強，於是，閻軍向獨10旅發起突襲，給獨10旅造成重大人員傷亡，100餘人被俘。

奪回牛駝寨之後，閻錫山在綏靖公署舉行慶功酒會，並把從牛駝寨繳獲的23挺捷格加廖夫輕機槍做為蘇聯軍援的證據向記者展示，但是，據軍史專家解釋，抗戰時期，蘇聯向國民政府援助的軍火中就是這種樣式的機槍，它們可能是後來通過各種途徑流入解放軍的。

五天之後，經過重新組織，解放軍以第7縱隊附重炮31門捲土重來，然而，獨3旅連續兩天的強攻均遭失利，10月31日，7縱以獨3旅、獨12旅再一次發起猛攻，第二天，又以警備2旅接替獨3旅投入戰鬥，經過殊死血戰，終於奪取了除廟碉以外的其它9座主碉。此時，廟碉陣地還有閻軍精銳1000餘人，其中包括第10總隊的一批日籍官兵，信奉日蓮宗的團長永富博之指揮他的士兵，敲打著腰鼓，誦讀著《南無妙法蓮華經》負隅頑抗。難以馴服的廟碉，就象一枚深深嵌入牛駝寨的鋼釘，它不僅打退了警備2旅的進攻，甚至連續發起5次反撲，戰局陷入了僵持狀態。

雙方對峙了9天之後，隨著淖馬、小窯頭、山頭等要塞相繼陷落，廟碉已是三面受敵，成為一座怒海中的孤島。11月9日，獨12旅再一次吹響了衝鋒號，解放軍的火炮從不同方向發起輪番轟擊，一線步兵甚至向炮兵喊出了“毀滅牛駝寨”的口號，一顆顆炮彈裹挾著尖厲的呼嘯飛向了牛駝寨，主要陣地上平均每平方米都要落下數發炮彈，遠在綏靖公署也能感受到它痛苦的顫抖，天崩地裂般的震動甚至使陡峭的劈坡崩塌，將7縱隱藏在劈坡下的一個連隊掩埋，全連僅 6人生還。先後投入2個團兵力的獨12旅在付出巨大犧牲之後，仍然未能攻克廟碉，11月11日，7縱以獨7旅接替獨12旅向廟碉發動了最後的猛攻。排炮不倒，唯有廟碉，一輪又一輪的轟擊之後，碉王依就巋然不動，重炮炮彈在它堅硬的軀體上也只能留下淺淺的彈坑甚至只是一個白色印跡，獨7旅改弦更張，決定採用爆破戰術強攻廟碉。11月12日，在經過5次攻擊、9次爆破，耗用2000餘斤炸藥之後，終於震塌“地下堡”，將廟碉炸開一道缺口，震昏碉內守軍，最終奪取了廟碉。

歷時20餘天的牛駝寨爭奪戰是太原戰役中最為艱苦慘烈的惡戰，其激烈程度在整個解放戰爭中也是少見的，以至焦土三尺，難以成壘，草木皆摧，樹無完株，戰士們只能用屍體堆積防禦工事，一些參戰老兵甚至用“屍體填滿了每一條山溝”來形容傷亡的慘重。整個四大要塞爭奪戰期間，閻軍損失22000人，解放軍也付出了傷亡16557人的代價。單于安盼斷言：打太原犧牲的戰士有一半犧牲於廟碉，這一推斷雖不準確，但以廟碉為核心的牛駝寨足以被稱做太原戰役的“凡爾登絞肉機”。

戰役回憶錄

牛駝寨的廟碉（四號碉）是敵人的指揮碉，也是牛駝寨整個陣地的核心。只有攻占廟碉，才能全部攻占牛駝寨陣地。牛駝寨的戰鬥，從10月17日起至11月10日，我晉綏野戰軍第七縱隊所屬獨立第三、第七、第十二旅和陝北警備隊二旅與敵人連續激烈爭奪了27天，各部隊都付出了很大代價。對我們全部攻占牛駝寨陣地作出很大貢獻，我們終於在五、六、七號碉堡站住了腳跟，使它成為我們進攻廟碉的依託和出發陣地。

1948年11月13日晚8點、我晉綏獨立第六旅集中了四個營的兵力，在炮火掩護下，向牛駝寨主陣地四號碉和八、九、十號碉開始了全面的攻擊，由於工事比較堅固和敵炮火的阻攔，使進攻部隊遭到了很大的傷亡，進攻受挫。為了迅速攻克敵人主陣地，旅決定叫十九團一營加入戰鬥。接替二十一團三營進攻廟碉的任務。十九團一營接受任務以後，部隊在往前運動中，營長張振武負傷退下火線，部隊失去了指揮。14日凌晨一點，李俊參謀通知我到團部，團長對我說：“現在一營營長張振武負傷，一營沒有指揮，旅決定你到一營去任營長，你一定要把牛駝寨廟碉攻下來。”政委李發應稅；“傅傳作旅長和曹光琳政委說了打下牛駝寨廟碉給你把大功。你是戰鬥英雄，我們相信這個任務你一定能完成。完成任務後，團黨委給你請功。”我從一營出來時間不長，一營的情況比較熟悉，接受任務後我趕到一營指揮所，見到了沈教導員和劉桂林副教導員。我們把各連的幹部找來，進一步研究和明確了各連攻打廟碉的具體任務。這時，三連連長紀秀全說；“這次拖延了進攻時間。是我們沒有注意廟碉周圍有四個小碉。這四個小碉同時都有通往廟碉的坑道，敵人的交叉火力網很嚴密，要攻克廟碉，必須先打掉敵人四個暗碉（支撐點）。”同時他請求說：“打掉四個支撐點的任務我們三連包了。”我和教導員同意了他的意見，並明確了三連炸掉敵支撐點以後，二連準備250公斤炸藥，隨後炸掉廟碉。一連作為營的預備隊。任務明確後，各連長就分頭回連進行準備。三連連長回去後，由一、二排組成了六個爆破組，同時組織了三個投彈組，連的輕機槍和六零炮組成了火力支援組，掩護爆破組行動。11月14日凌晨2點30分，在團營炮火掩護下，紀連長親自帶領一排，在連的火力組和投彈組掩護下，連續兩次爆破，炸掉了北面敵人的暗碉，破壞了敵人的火力網對我們的交叉射擊。接著指導員周貴良帶領二排連續爆破，又把前面的一個暗碉炸掉了。連長紀秀全又帶領一排把西面的暗碉炸掉。副連長帶領三排把東面的碉堡也炸掉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戰鬥，廟碉外圍的四個碉堡就全部消滅，三連長紀秀全和指導員都負了傷，安排他們養傷。我把二連連長和指導員找來商量，二連連長說：“我把一排組成三個爆破組，我親自帶領，用連續爆破的方法把廟碉炸掉。二排組成兩個組由副連長帶領攻占廟碉。”14日凌晨4點，我在距廟碉50米的地方，組織營的重機槍速，用火力封鎖廟碉敵人槍眼，掩護二連一排的爆破。二連長帶著一排在我火力的掩護下，迅速地接近了碉堡底下，用250公斤的炸藥，連續爆炸的方法，把敵人廟碉炸開了一個兩米高、一米寬的口子，把廟碉內的敵人也都給炸昏了。這時二連副連長丁連全帶領二排迅速衝進廟碉，俘虜了80多個敵人，其中還有幾個日本人。早晨5點，我們就全部占領了牛駝寨主陣地廟碉。這時，旅作戰科王科長到我們陣地上來，召集我和二十團三營營長劉生亮、二十一團二營營長陳湘澤三個人，傳達旅首長的指示：“在6點以前必須攻下八、九、十號碉堡，全部占領牛駝寨要塞陣地。十九團一營負責攻克八號碉，二十四三營負責攻克十號碉，二十一團二營負責攻克九號碉。5點半鐘由我負責發總攻信號，隨著三發紅色信號彈升上高空，我軍向敵人幾個碉堡發起進攻。我營一連連長紀炳文在營的火力掩護下，帶著一排從西北側敵人的側後首先沖入敵人的八號陣地，消滅敵人一個炮兵連。張指導員帶著二排從西南側切斷了敵人八號和九號碉堡之間的聯繫，保證了二十一團二營攻占九號陣地翼側的安全。經過一個小時的戰鬥，一連全部占領了八號陣地。同時二十一團二營也占領了九號陣地。但是由於敵人炮火的阻擊，加上二十一團三營動作遲緩，部隊進攻受挫，沒有拿下十號陣地。14日早晨7點30分，十號陣地的敵人在城內炮火的支援下向我八號陣地進行反撲，被我二連擊退。正在這時，團參謀長李彥明到我陣地了解情況，當我正在向參謀長匯報戰鬥情況時，在我們前面，距我不到10米遠的坑道里突然竄出60多個敵人向我二連的背後射擊，被我發現後，首先將參謀長推到戰壕里，然後向敵人投出三個手榴彈，炸死炸傷了十來個敵人，並喊：“繳槍不殺！”50來個敵人就只好投降了。這時，團參謀長問我：“你全營還有多少人？”我說：“全營還有50來人。”“哪個連最多？”“一連人最多，除指導員外還有15個人。”參謀長說：“你們把一連放在八號陣地，防止十號陣地的敵人向我反撲，其餘人員都撤到廟碉陣地上去休息，準備支援一連的戰鬥。”一連線受防禦任務後，連續打退了敵人兩個連兵力的兩次進攻。中午12點，九連換了一連的任務，一連撤到營部指揮所附近休息。九連線受任務後，晚7點30分，在我團的火力掩護下便迅速攻占了十號碉堡，全殲守敵一個連。

這樣，整個牛駝寨陣地的十個碉堡全部被我軍占領。牛駝寨要塞成為我軍監視和控制太原城內敵人行動的主要陣地，為我軍攻城創造了有利條件。

現況

從牛駝寨烈士陵園出發，沿著黃土溝壑間的小道向東穿行約一個小時，就可以望見廟碉標誌性的坡型碉頂，從遠處看，像一座寺廟。在它的周邊，殘破的壕溝、劈坡、地道依舊曆歷在目。廟碉的四壁上，彈坑累累，但都只傷及皮毛，廟碉一側的豁口，則是當年留下的致命傷。從荒草叢生的豁口進入廟碉，昏暗而陰森，從射口鑽入的光線映照在內壁上，赫然可見不知名的後人用白石灰粉刷的一行大字：“國軍傷亡兩萬人，共軍傷亡一萬五千人”，眼前的一切十分令人震驚。如今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經歷了風吹雨打之後我們看到，這座昔日的碉堡仍然顯得異常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