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縣窄硤子之戰

強取專員不義財 捉放夫人唱凱旋

第一節 尾追敵兵 險隘截擊

第二節 出敵意料 一戰功成

第三節 四進窯坪 水乳交融

第四節 神人神功 欽佩英雄

第五節 專員惱怒 借刀殺人

第六節 激戰告捷 凱旋而歸

第七節 水火不容 談判無果

強取專員不義財 捉放夫人唱凱旋
第一節 尾追敵兵 險隘截擊
晚上11點,偵察員李樹九偵查後報告:“楊定南團長帶領兩個加強連,共200多人,配備精良,負責護送新6軍軍長兼天水專員高增基眷屬回四川老家,隊伍前面有兩支衝鋒鎗開路,中間有兩挺機槍護衛,末尾還有兩挺機槍斷後。全部輜重共由200多匹騾馬馱運,200多個民夫,運輸物資均為子彈、手榴彈、銀元、大煙、高級絲綢,布匹等物。隊伍已經從天水出發,但由於行李太重,一天只能行七八十里路,敵兵晚上在窯坪過夜,偵察組已留侯肇華跟蹤,監視敵人,由我特地回來報告。”
一聽到這個準確情報,黃世武就召集陳思齊、張瑞魯和王滿天3人討論,決定下手地點。
陳思齊首先說:“黃大哥經常活動在略陽和窯坪這條線上,情況特別熟悉,先聽聽他的意見。”
“這次戰鬥,因敵眾我寡,力量懸殊,不宜在開闊之地作戰,只可智取,分割攻之。我幹掉敵特派員後,從嘉陵江上游徐家坪渡口返回時,路過秦家壩窄硤子,曾在那裡停留過,查看過那裡的地形,兩邊是懸崖,中間夾著一條小道,如果在那裡動手,敵人再多,也是有力無處使,我看打擊地點就放在窄硤子。”
接著他又把具體方案合盤端出,參加會議的張瑞魯、陳思齊、王滿天一致表示同意。
作戰方案定下來後,接著黃世武做了戰前動員和戰鬥部署,游擊隊員們個個精神抖擻,鬥志昂揚,下定決心,堅決打好這一仗,為建立陝甘川邊區游擊總部打好基礎。
黃世武立即帶領游擊隊尖銳力量40多人連夜下山,奔赴窯坪。乘敵人長途跋涉,疲乏不堪,不備之際,出其不意的襲擊敵人,解決游擊隊槍枝彈藥的補給。
1949年農曆閏7月25日下午,敵團長楊定南帶領的護送隊伍到達窯坪,首先派兵在東西南北四座碉堡各派了一個班,把要路扼住,然後又在中心炮樓派了一個排把守,並架起了機槍,防守森嚴,謹防襲擊。第二天早上(閏7月26日)7點鐘開拔,敵兵經過木瓜院、鄧子院向秦家壩行進。
對對山距離窯坪90多華里,當夜大雨如注,山陡路滑,行動極為不便,游擊隊在黃世武的帶領下,經過一夜急行軍,到達窯坪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9點多鐘,這時,雨過天晴,他們在中街的水井旁稍作休整。
這一天,恰好是楊繼文大婚之日,迎親禮儀即將開始之時,楊繼文聽說游擊隊來了,就忙著去找黃世武,並邀請游擊隊員們到他家坐席、吃早飯。
“不用了,我們有緊急任務。如果方便的話,你給我們拿些饃饃來,夠充飢就可以了。”
聽了黃世武的話,楊繼文回去背了一背斗蒸饃,叫他的表哥趙兵國擔了兩桶黃酒,游擊隊員們也沒顧上喝黃酒,只拿了點饃饃充飢。
黃世武問楊繼文:“這些敵軍是啥時離開窯坪的?”
“早上7點,但是他們拖累重,再加上趕腳的民夫有意磨蹭,行動遲緩,估計一小時走不上10里路,你們在鄧子院就可以追上了。”
黃世武向游擊隊員們做了簡短的動員,命令大家跑步前進,追擊敵人。經過一陣跑步急行軍,在距離窯坪40多華里的秦家壩追上了敵人的後尾部隊。
第二節 出敵意料 一戰功成
尾隨的40多位游擊隊員,在黃世武的帶領下,待敵軍進入窄硤子谷內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敵人發起猛攻,一時間槍聲大作。
末尾斷後的兩位敵軍機槍手,一位正準備往邊上的岩石上架槍還擊,說時遲,那是快,只聽“噹噹”兩槍,敵機槍手的帽子被黃世武的雙槍打飛了,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嚇得他立即癱軟下來。
另一位機槍手剛架好機槍準備掃射,卻被張瑞魯一槍打中了右臂,撇下機槍落荒而逃。王滿天見狀,冒著敵人散彈射擊,快步追上,抄起敵兵扔下的機槍,一頓狂掃,走在後邊的敵兵見游擊隊來勢兇猛,不敢頑抗,紛紛丟下槍枝彈藥急忙向前抱頭鼠竄,可是道路狹窄,敵人馱隊蹣跚難行,隊伍相互擠踏,行走不開。
游擊隊員們高喊繳槍不殺,優待俘虜。走在最後的一個敵兵班,索性全部放下武器,繳械投降。
黃世武下令,保護民夫和牲口。俗話說:天下窮人心連心!馱隊全是抓來的老百姓,他們聽到槍聲,知道是游擊隊到了,於是緊緊抓住牲口,靠崖站定,等待游擊隊到來。
在猛烈的戰鬥中,敵團長楊定南聽見隊伍後邊激烈交火,槍彈聲密如炒豆,他一面下令手下隊伍就地臥倒,準備抵抗;一面催著衛隊趕快護送高專員家眷脫離險地;接著自己卻悄悄跨上大馬,領著先頭部隊逃走了。
楊團長的夫人是職業軍人,趴在馬背上還擊;高專員的夫人出身名門閨秀,哪裡見過如此激烈的戰鬥場面,聽見槍聲,早亂了分寸,坐騎受驚,一個跟斗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敵護送士兵見游擊隊來勢勇猛,長官已逃,他們慌慌張張地胡亂朝天放了幾槍,也自顧朝前奔跑逃命去了。
一會兒,槍聲漸漸稀落下來,楊團長也逃出了窄硤子小道,策馬跑到一片開闊地,這才定下心來命令士兵,趕快尋找高夫人和隨後的騾馬。不一會兒兵士來報:高夫人和輜重馱隊均被游擊隊搶劫去了。楊團長聽了,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得團團轉。他知道這次任務沒完成,丟了夫人又折財,這可是殺頭之禍呀!因此,他決定殺個回馬槍,命令士兵冒死救回高夫人。
黃世武率領游擊隊員,奮勇追出窄硤子峽谷,只見一片開闊地展現在眼前,潰敗的敵人還在奔逃,可是自己的隊員跟上來的僅有10多個人。再往前追,明擺著寡不敵眾。況且敵人運輸馱隊已被全部截住,戰鬥目的已達到,如果貿然追擊,很可能得不償失。於是他審時度勢,留下王滿天帶領10餘名隊員和兩挺機槍守住谷口,防止敵人尾追。
黃世武見被俘的人群中還有一位跛腳婦女,料定此人應是高夫人。於是,安排人員上前攙扶,問清身份後,決定放了高夫人。接著下令迅速打掃戰場,撤兵回程。為防敵人反撲,他又安排陳思齊與20餘名游擊隊員一起押著200多匹騾馬回窯坪,自己則率領10名隊員斷後。
戰鬥很快結束了,窄硤子山道前邊的敵兵已經逃出峽谷,眼前是一片開闊地帶。敵兵剛剛喘過氣來,卻接到楊定南團長命令,要他們原路返回,營救專員夫人。那些潰敗的士兵們在國民黨隊伍里平日受夠了上司的欺壓,剛剛又被黃世武游擊隊追擊,疲於逃命,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現在又要殺個回馬槍,他們十分不情願,但又不敢違抗命令。於是,只好罵罵咧咧地掉頭往回走,腳下卻像粘了膠似的,裹足不前。他們剛走出不遠,只見高夫人獨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勸告他們:“你們不要去了,我已脫險,馱隊也被游擊隊劫走,追不上了!游擊隊有斷後伏兵,你們去了也是枉送性命。”帶隊的敵兵連長聽高夫人說的在理,立即順水推舟,護送高夫人向楊定南團長復命。
自此,一場激烈的戰鬥煙消雲散。此次戰果:生擒敵人一個班12人,繳獲12支步槍,2挺機槍,一支手槍,解救民夫200多人,騾子200多匹,以及楊定南團長押送的輜重軍需。這些戰利品對日後游擊隊的發展壯大,發揮了巨大作用。(據《隴南地下黨》記載)
第三節 四進窯坪 水乳交融
窄硤子戰鬥結束後,游擊隊於下午4點多返回窯坪,楊繼文的婚宴還未結束。他找到黃世武,請大家在他家吃晚飯。
“謝謝小楊!不必了,你家中正辦喜事,趕快回去招待客人,各商號都已經把飯做好了。”與此同時,黃世武回頭對站在身邊的一名隊員說:“告訴大家,吃飯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準進入民眾家中打擾。”聽到黃世武的命令,窯坪街上凡是給游擊隊供應午飯的商戶,爭先恐後,提籃攜飯,只好請游擊隊員們在街道里露餐。
一時間狹窄街道里擠滿了人,男女老少都來看望游擊隊員。黃世武抓緊時機給民眾宣傳黨的政策,教育民眾。
“我們是共產黨領導下的游擊隊,為了推翻國民黨反動統治,使人民當家作主過上好日子,我們才劫了國民黨軍閥的護送隊。為了取得這次勝利,窯坪老百姓已經為我們做了大量的工作,與我們結下了魚水之情。從這個意義上講,窯坪就是我們的家,你們就是我們的親人。今後,窯坪也就是我們未來活動的根據地。只要我們軍民團結一致,共同努力,革命目標就一定能實現!”
這時,窯坪街道的民眾激情滿懷,齊聲高喊:“打倒國民黨!解放全中國!”高昂的口號,在窯坪街道上空迴響,經久不息。
第四節 神人神功 欽佩英雄
熱情的氛圍籠罩在窯坪街道上空,民眾的熱情也在黃世武的鼓動下迅速燃燒起來。民眾的情緒逐漸平定下來後,有個叫王永鳳的村民,向黃世武提出:“黃司令,有幾件事,我代表大家提出來問問,還想見識見識,可以嗎?”
黃世武說:“你儘管問吧,我一一作答。”
“黃司令!你的部下有兩個神人,我們在場的人想和他們見個面,表示敬意!”
“是誰呀?你說說看!”
“有個天上二十八宿,四日星中的張月鹿,能爬山跳澗,行走如風的是哪一位?
“我叫張瑞魯,不是張月鹿,我是安徽人,自小就喜歡爬山。至於跳澗么,最寬能跳兩丈。打仗愛往前頭跑,爬山確實有點快,鄉親們居然把我比作神人,謝謝鄉親們對我的抬愛!”
“還有個‘滿天飛’,傳說他會飛檐走壁,是二十八宿四日星中的昂兒雞化身,不知是哪一位?”
黃世武催促王滿天:“王大哥,該你回答了?”
“我叫王滿天,不是‘滿天飛’,我是河南人,沒有長翅膀,哪會飛哩!還有什麼貓兒什麼雞,我不懂,我只有把蠻力氣,打起仗來,只是扛上機槍向前跑得快些罷了。”王滿天話未落音,惹得大家都鬨笑起來。
王永鳳接著問:“還有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飛天大俠’哩,不知是哪一位?”
張瑞魯說:“他就是我們的黃司令!”
黃世武說:“豈敢!豈敢!我哪裡是什麼‘飛天大俠’,不過是平日勤學苦練的撐桿跳和一點小輕功派上了用場,一點小技巧,哪能算得上‘飛天大俠’呢!”
王永鳳佩服地說:“那簡直是奇蹟。人們都說:你好比封神榜中興周滅紂的武成王黃飛虎,有勇有謀,克敵制勝。”
黃世武帶領的游擊隊在窄硤子激戰獲勝凱旋,臨時在窯坪鎮上駐紮休整,這天還是首次在街道老百姓面前亮相。
由於鄉親們對游擊隊的擁護和愛戴,再加上迷信風俗,把人稱作神,真是敬仰至極。這樣一來,雖然把游擊隊部分人物神化了,但是對於擴大游擊隊的聲譽和影響來說,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積極作用。
正在黃世武回答提問時,突然從人群中又鑽出個冒失鬼,他高聲喊道:“我當是哪么樣個黃司令哩!原來是在“俊順成”門口賣條箒的小商人,我還買過他的一把掃店炕的條箒哩!”
王永鳳趕忙制止:“毛娃,再別胡說了!你真不知天高地厚,沒大沒小的,人家現在是司令。你不怕黃司令見怪嗎?”
毛娃說:“司令是人,我們平民百姓也是人,黃司令剛才不是說軍隊和老百姓是一家人嗎!既然是一家人,他還能怪我么?”
黃世武微笑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是實話,我不但賣過條箒,還賣過旱菸葉子哩!我真佩服這位小兄弟的好記性,如果參加我們的游擊隊,那一定是個優秀的偵察員!”
正在這時,又聽見人們議論:“聽說黃司令功夫不錯,能否乘此機會表演,讓我們大家見識見識?”
聽到這個提議,窯坪街道的青年人七嘴八舌地喊:“黃司令,請你把飛檐走壁的功夫給我們表演一下吧!如果我們參加了游擊隊,還要向你好好學習哩!”在場的全體游擊隊員也都想親眼見識一下司令員的真功夫,於是大家異口同聲地請求:“黃司令,你就給大家做個表演吧!以後恐怕就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黃世武暗想:大家說的也是,今天確實是個好機會。第一,實戰的時候,只有我使用,別人從未見過,是真是假,包括我們的游擊隊員都還半信半疑,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第二,今天打了勝仗,大家心情舒暢;第三,不能讓鄉親們失望,藉機還能振奮大家的精神。於是說:“試試可以,但沒有撐桿,難以表演呀!”
“黃司令,有撐桿哩,我給你取!”說完,楊繼文三步並作兩步跨到井台上,把自家經常打水的竹桿拿來。黃世武一看,這竹竿長約丈余,粗細正好合適。他從背包中取出一根絲質黑色帶子,換上多鈕扣的輕裝,綁好虎頭麻鞋,紮緊褲腿,束緊腰帶。先活動了一下拳腳,只見他手握竹桿,邊助跑邊說了聲:“起!”忽的一下就躍上了“聚同春”的屋頂。雙手抱拳:“謝謝大家的抬愛!”話音未落,街道里一時歡聲雷動,掌聲不息。因為速度快,有的人還沒看清是怎樣上房的。停留片刻,他又不慌不忙的走向房檐,使出輕功像燕子一樣緩緩落下,又站到方才起跳的原地。大家親眼見識了他敏捷的動作,輕盈的功力,又是一陣掌聲。耳聞目睹,街坊和游擊隊員們的羨慕、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表演完畢,黃世武對王來鳳說:“王大哥,我還要求你幫忙辦一件事哩!”
“黃司令!啥事?您儘管說,我一定盡力!”
“請幫我們找4個馱腳的鄉親,對他們說,游擊隊公事公辦,運費照付,決不拖欠!”
“這事是豁豁擤鼻涕哩!好辦!” 王永鳳一面說著話,一面開始找馱腳。
這個王永鳳,原籍陝西,數年前在窯坪安家。他為人聰明伶俐,膽大心細,也是街道上叫得響的人物。黃世武委託他找幫忙的鄉親,當下就找了在場的3個人:鄧治邦、張新基和楊長發。鄧治邦、張新基各有一匹黃騾子,楊長發有一頭黑毛驢,他給這三人說:“你們都聽見了,聽黃司令吩咐,趕快回去餵牲口,就在這裡綁馱子,我去再找一下小溝里的石瘋子。”
王永風給鄧、張、楊3人交代完畢,隨即到石家梁水磨坊,隔著老遠就看見石瘋子拴著的黑毛驢。他一走進磨房,就向石瘋子說了給游擊隊馱腳的事,石瘋子一聽,滿口答應,只是說把面馱回去了才能來。
“游擊隊綁上東西馬上要趕路哩,來不及了。依我看,你把面先放在磨主子老安的家裡,把游擊隊馱腳的任務完成了,再回來把面馱回去。錢也有了,面也有了,這就叫‘作揖摳腳背,一湊兩番事。’”石瘋子見王永鳳說的在理,隨他來到窯坪街道的水井前。
四個馱腳人互相把馱子綁好,等待出發。
黃世武對管後勤的司務長說:“出發之前,先給他們發運費。”
“每人發多少?”
“從秦家壩上來的每人發4個大洋,從窯坪起身的發3個大洋。”
石瘋子說:“有這等好事,我天天守在這兒給游擊隊馱腳哩!”惹得大家都笑了。
歡娛時間短,寂寞靜夜長。游擊隊在窯坪街道用餐休整後,不覺半日過去,眼看夜幕就要降臨,游擊隊快要出發了。
此刻,楊繼文心裡痒痒的,也想跟著黃世武上對對山。他急忙回家收拾好行李,向父母親和剛過門的媳婦告別,要去參加游擊隊。母親緊緊拉著他的手不放,但他甩開了手,跑去找黃世武。
“小楊啊!你急急火火的來幹啥?”
“黃大哥!我要參加游擊隊哩!”楊繼文話音還未落,他母親和新媳婦一起跟了過來。
楊母說:“黃司令,這孩子要跟你們一起走,去當游擊隊員,人家閨女是上午剛接到我們家的新媳婦,下午新郎官就要走。不是我捨不得兒子,小兩口兒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哩,就要分別,實在叫人過意不去呀!再說送親的娘家人都還沒有走哩!晚上還要招待娘家人喝酒哩!按照習俗,還有個禮節:就是交鑰匙,開箱櫃。如果新郎官走了,誰給客人敬酒?鑰匙又交給誰哩?這孩子和你處的好,最聽你的話,還希望你幫我說句話,把他暫時留下。下次你來,再叫他跟你一起走。”
黃世武見小楊母親說的在理,就安慰她說:“大娘!你說的都是心裡話。請你先別著急,我勸勸小楊。”於是回過頭對楊繼文說:“小楊,你要求參加游擊隊精神可嘉,我很支持,但是你必須再等幾天。”
“等到啥時候呀?”
“多則一月,少則半月,我還要把窯坪的進步青年組織起來,建立一個五分隊,到時候我還想讓你當班長哩!”
“黃大哥,我聽你的,你下次來一定要把我帶走。”
黃世武問楊繼文的媳婦:“小弟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強蓮英。”
“我下次來把小楊帶走,你可不能拖後腿啊!”
“我不但不拖他的後腿,還要歡送他哩!”
“好個通情達理的小弟妹。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趕快回家吧!”
楊繼文說:“把你們送走了,我們再回家!”
“好!”
說完,黃世武一聲令下,游擊隊開拔了,他們母子3人一直把游擊隊送到吊河壩石拱橋上,目送著他們經過磨兒灣,直到看不見隊伍的身影了才回家。
第五節 專員惱怒 借刀殺人
天水專員高增基接到團長楊定南的護送隊在窄硤子被襲的報告後,暗想:全國大勢不妙,黨國江山氣息奄奄,解放軍在西北已經展開凌厲攻勢,自己打算先一步安排家眷回四川老家,並將私蓄運回,安排日後生計,卻不料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不僅夫人受驚,且自己半生積蓄不翼而飛。想到這裡惱羞成怒,立刻喊來電報員,將自己家眷回川遭受游擊隊襲劫一事,電告西北王“剿總司令”胡宗南,意欲調動兵馬,剿滅游擊隊,報一箭之仇。他一口咬定是孝敬胡長官的禮物,給胡宗南打電話時說:為了效忠黨國,加強戰鬥力,他把家屬送回老家,以便輕裝上陣禦敵。又為了孝敬胡長官,順便備了十多箱黃白黑貨,卻不料運送至陝西地界秦家壩窄硤子,全被共產黨的游擊隊搶劫一空,實屬無能,望乞恕罪。
胡宗南聽罷大吃驚不小:十多箱黃金、銀元、大煙土,數目不小啊!這可說得上是一份非常厚重的禮物,於是加強語氣道:“這山賊也太囂張了,闖我保全團、刺殺特派員、搶走軍事布防圖,還在你眼皮底下襲劫運輸隊。一定要加派得力部隊征剿,踏平對對山,剿滅游擊隊!”
第六節 大獲全勝 凱旋而歸
游擊隊從窯坪起程,夜間行軍,由於長途跋涉,民夫們已經疲憊不堪,邊走邊歇,行動緩慢,直至27日上午才趕到對對山腳下。
留守隊員下山迎接,周圍民眾送上瓜果蔬菜前來慰問,游擊隊凱旋,慶祝勝利,在河壩里扭起了秧歌,民夫們也不由自主地在歡樂的氣氛中,唱起了俚俗名曲中的十二大將,來表達軍民團結一家親的歡快心情。此刻,大家忘記了疲憊,空氣中瀰漫著勝利的喜悅,路邊的花草也隨風起舞。
隨後,大家一起動手,麻利地把戰利品搬上山去。他們清理截獲物資,其收穫是:繳獲機槍2挺,步槍12支;馬槍4支,子彈4大箱;銀元2箱;綢緞布匹4箱;大煙土若干;金銀首飾少許。以上物資均一一造冊登記,交由後勤陳思齊負責,安排專人保管。黃世武傳令:辦好一伙食,犒勞大家!
28日早上,游擊隊召開大會,大家一起總結窄硤子戰鬥經驗,以利再戰。歸納起來共有如下五條:第一,有黨的領導;第二,指揮有方;第三,戰場選擇恰當;第四,有老百姓的支持;第五,全體隊員的共同努力。不足的一點,就是行動遲緩,沒有完全實現劫擊計畫,把敵人的先頭部隊放跑了,武器沒有全部繳獲。
最後,黃世武說:“我再補充一點,這次行動取得的成功,還要歸功於情報及時,偵察工作詳細。知彼知己,雖然跑掉了前面的敵人,但作為游擊隊成立以來最重要的一仗,還是打出了威風,使敵人聞風喪膽。”
第七節 水火不容 談判無果
窄硤子戰鬥對康、略兩縣震動很大,國民黨康縣縣大隊的官兵驚慌失措,略陽保全團也擔驚受怕,黃世武領導的的游擊隊一下子就成了他們的心頭大患,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康縣新任縣長兼自衛大隊長張耀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曾參謀對張耀東說:“張縣長,我建議再舉行一次談判,先穩住他們的陣腳,再以談判為名,引他們上鉤,當場扣押他們的代表,作為人質,然後逼迫他們倒戈投降。”張耀東聽曾參謀說的有理,當下首肯。二人又密謀妥當,放出話來,準備與游擊隊談判。
游擊隊情報人員立即將此信息送到對對山。黃世武、張瑞魯、陳思齊、王滿天4人又開了一次碰頭會,一致決定:為了摸清敵人的虛實,同意談判,游擊隊仍派張瑞魯為代表。不過這次談判與老泉山第一次談判大有區別:敵人是做了充分準備的,我方也布置了周密的應對策略。談判開始的前三天,黃世武先派人去趙家碥勘察地形,設了伏兵。經雙方協商,敵縣政府也同意,把談判地點確定在原雲台鎮所轄的趙家碥。敵方代表仍是劉團副、李達觀、侯兆宏等人,游擊隊代表仍是張瑞魯等人。
談判開始,敵人提出改編游擊隊,條件是給一個團的番號,供給軍晌,調換軍官。游擊隊則提出:在游擊區廢除保甲制度及連坐法,建立民主政權,不向國民黨政府繳納糧款及苛捐雜稅。
由於雙方所提條件差距太遠,以致雙方無法達成協定,談判再次破裂。劉團副拍桌大喊:“你們簡直無法無天!”張瑞魯氣憤地說:“你們惡貫滿盈!”劉團副說:“給我把匪首拿下!”說時遲,那時快,張瑞魯一腳踢翻桌子,一步跨出門外,手槍對準敵人高喊“不許亂動!”話音未落,四個持槍的游擊隊員立刻衝上前去,左右護著張瑞魯,王滿天端著機關槍,槍口對準劉團副等人。談判形勢突變,劉團副一時手足無措。為做到有理有節,張瑞魯一把按住王滿天的機槍說:“只要他們不胡來,我們不打第一槍,讓他們滾吧!”王相賢說:“暫且寄下他們的狗頭,下次不要讓我再看見。”劉團副見狀,一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自己人全部都在游擊隊的槍口下,他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帶著隨從灰溜溜地走了。張瑞魯大聲說:“你們的下場是人民政府的監牢!”
回到對對山,張瑞魯等人把談判結果向黃世武作了匯報,在旁的隊員們聽了都是群情激昂,個個摩拳擦掌,決心要和國民黨軍隊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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