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名稱:帕特拉斯海戰
- 地點:科林斯灣帕諾馬斯附近
- 時間:公元前429年
- 參戰方:雅典;斯巴達
- 結果:雅典獲勝
初次較量,力挽狂瀾的旗艦決鬥,海陸雙雄的差異,
初次較量
但戰爭還要繼續,雅典的海軍仍然按照慣例,游擊在斯巴達及其盟邦的海岸。面對這種一年一度的環伯羅奔尼撒半島自遊行。斯巴達人想到的策略,是從雅典人鞭長莫及的希臘西部下手。他們決定進攻雅典在西部的盟友阿卡納尼亞,擴大伯羅奔尼撒聯盟在當地的影響力。順便保護從西西里進口糧食的海路暢通。
察覺到了這一企圖之後,雅典公民大會派出海軍老將福密俄出馬。大會給他安排的海軍基地,是扼守科林斯灣的港口城市諾帕克圖斯。當地已經由雅典從斯巴達手裡救出的美塞尼亞人把守。但由於瘟疫的打擊和前兩年戰爭的消耗,雅典能派出的分遣隊只有區區20艘船。每艘船上有170名划槳手和30名戰鬥人員。他們即將面對的,是能動員起100艘船隻的整個伯羅奔尼撒艦隊。
福密俄和他的小艦隊在抵達諾帕克圖斯之後,發現敵人沒有出現。於是,在不適合航海的冬季,船隻被拖進船篷保養。水手們給每艘船都塗抹瀝青瀝青,並清理船蛆,修補船帆。
過冬之後,阿卡納尼亞派出信使求助。原來斯巴達等城市的海軍,已經繞開了雅典艦隊,準備直取阿卡納尼亞。同時,另一隻艦隊還準備攻打科林斯灣。於是,為了保衛盟友,雅典人選擇出港口迎戰。他們幸運的發現了,一群主要由運兵船和補給船組成的船隊。其中只有幾艘三層槳戰船護航,其他都是較小的兩層槳船和50槳船。
斯巴達水手對海況並不熟悉,和友軍配合的緊密也不如雅典人。而且多數船隻載有軍人和補給,不適於靈活機動的海面迂迴。所以只能依靠數量優勢,排出了一個車輪形圓陣,把快速三層槳戰艦圍在圓圈中間,伺機從空隙間殺出。這一戰術是斯巴達步兵戰術的海上版本。步兵躲在運輸車構成的掩體後作戰,躲避機動靈活的敵方騎兵。
面對敵人的刺蝟陣,雅典人自知陷入接舷戰是非常不明智的。他們的主要戰術是用船艏的撞角去撞擊船舷。或者高速掠過敵船,將對手一側的全部船槳撞斷。福密俄就下令20艘船圍著伯羅奔尼撒船隊轉圈,使他們疲於應戰。
半夜裡,在十分狹窄的水域中,不同船隻的船槳互相拍打,攪在一起,彼此不能動彈。但福密俄依舊沒有行動。他在天亮之後,才藉助從科林斯灣吹來的強勁東風進攻。在黎明時如期而至的大風,讓伯羅奔尼撒人的船體相互拍打碰撞,船槳在拍打過程中被一根根地撞斷。因為風高浪急,船舵也失去了應有的作用。將領的口令與咒罵因為混亂完全失效。五艘精銳的三層槳戰艦,被徹底圍在包圍圈中間進退不得。
當混亂達到了頂點時,福密俄才下令出戰。20艘靈活的雅典三層槳戰艦,各自對準外圍的敵船衝擊。在一番衝殺之後,伯羅奔尼撒戰艦完全管不了戰友,趁著雅典人應接不暇之際跑路。最後雅典方面沒有一艘戰艦受損,但是伯羅奔尼撒人卻有12艘戰艦和2000名划槳手被俘虜。
在敗績傳回斯巴達後,他們十分震怒。長老議會決定派出名將布拉西達和其他兩個將軍去增援斯巴達海軍。他們的任務是徵調更多的盟友船隻,把雅典人趕出科林斯灣水域。這次,他們集結到了8個盟國的77艘戰艦,在帕諾馬斯附近集結起來。還有陸軍在岸上回響支援。雅典人面對著空前巨大的挑戰與威脅。
儘管如此,福密俄相信天佑勇者。藝高人膽大的他,依舊選擇帶著大隊船隻出海迎敵,與數目眾多的敵人正面硬扛。他惟一的盟友就是幾百名渴望向斯巴達復仇的美塞尼亞重步兵。這些人在海峽北岸紮營,隨時準備擊殺上岸的敵人和擱淺的敵船。
力挽狂瀾的旗艦決鬥
經過了6-7天的配合訓練,斯巴達領頭的伯羅奔尼撒人開始熟悉彼此。艦隊變得越來越訓練有素,被按照計畫組成了海上的重步兵方陣。全部戰船分為4排,並按照經典的步兵方陣布置,分出左中右三隊。
一天早上,雅典人發現敵人的艦隊正在逼近。所有戰艦就如同整齊的步兵陣列一般前進。他們向著北岸的諾帕克圖斯劃來,裝出一副要直取城市的架勢。此時紛紛停泊在海灘上的雅典船隻,還沒有完全準備出海。船員們紛紛衝上戰艦就位,然後全力以赴地划槳升帆,想趕在敵軍衝擊海港之前截住斯巴達人。
雅典人將旗艦帕拉洛斯號安排在全隊中央,以單列縱隊進行海上機動。當他們航行到斯巴達縱隊的左邊時,對方突然進行了縱隊變橫隊的戰術機動。所有戰艦向左轉,用撞角對準了靠著海岸航行的雅典戰船。這一戰法同樣來自於斯巴達人的陸軍傳統。
在多次海上較量後,伯羅奔尼撒人被迫承認自己的海戰技巧弱於雅典。所以面對靈活機動的雅典三層槳戰艦,惟一的戰法就是將敵人引誘到狹窄海域。這樣可以限制雅典戰艦的機動性,然後把步兵方陣的衝鋒戰術搬到海上,死死糾纏住對手,讓重步兵登艦解決戰鬥。
雅典人沒有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過來。在斯巴達人的攔截下,9艘雅典戰艦被逼上岸擱淺。這些船隻被迫靠近卵石遍布的海岸。為了避免被俘,船員們被迫棄船。所有水手們和士兵一起,前往附近的山丘和樹林固守,以便趁機奪回船隻。
雅典旗艦帕拉洛斯號成為了全軍最後的壓陣戰艦。福密俄本人就在戰船上為全軍斷後。他的對手認為自己即將贏得開戰以來的第一場海戰勝利,加快了追殺腳步。斯巴達將軍提莫克拉底分出了20艘戰船,去捕捉雅典人的耀眼旗艦。自己更是急不可耐地指揮著斯巴達旗艦,一馬當先地在前面追擊。
在雅典戰艦陸續進入諾帕克圖斯的海港,組成了一道屏障,只剩下帕拉洛斯號還沒有進入港口位置。斯巴達將軍命令划槳手全速搖槳,步步緊追。帕拉洛斯號如果轉彎,就會把薄弱的側翼暴露在斯巴達旗艦的撞角前。
正當所有船員以為自己大限將至,哨兵向福密俄報告,有一艘屬於第三方的貨船在港口前拋錨了。於是福密俄決定利用這一障礙進行彎道反擊。他一面下令讓其他戰艦不許輕舉妄動,一面藉助拋錨的貨船為掩體,指揮戰船迂迴。
在口哨和笛聲的催促下,雅典水手用盡了全身的體力加速行駛,儘可能地與斯巴旗艦拉開了少許距離。然後突然轉向,躲在了高大的貨船背後。全速衝擊的斯巴達旗艦根本就停不下來。他們滿心以為雅典人會被貨船擋住去路,然後束手就擒。結果是卻是他們自己一頭撞上了貨船。而雅典人則利用寶貴的時間,繞開貨船,瞬間由獵物變成了獵人。
無可奈何的斯巴達旗艦,想緩緩地倒著滑行,退到有利的位置。但是她的側翼卻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雅典人的撞角之下。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後,撞擊點上的划槳手被沖的血肉模糊。著血水和碎木塊開始漂浮在海面。斯巴達船上的重步兵因鎧甲過於沉重而掙扎著沉入水中,輕裝步兵勉強抱著船槳與碎木塊求生。雅典戰船上斯基泰弓箭手和色雷斯標槍兵,則趁機射手那些在水裡掙扎求生的可憐人。
一些斯巴達人嘗試著登船決戰,但是因為手忙腳亂而沒能成功。指揮官提莫克拉底按照寧死不屈的斯巴達,拒絕被俘。在戰船沉沒的時,用佩劍刺入自己的心臟。看到旗艦的迅速沉沒,追擊中的伯羅奔尼撒艦隊目瞪口呆。而雅典人看到了指揮官奇蹟般的擊殺,頓時士氣大振。他們紛紛快速划槳,唱著戰歌沖向著敵人。
伯羅奔尼撒艦隊因為旗艦沉沒而指揮體系混亂,在無人組織列陣的情況下,一觸即潰。雅典人輕而易舉地捉住了6艘敵船。在岸邊觀戰的雅典水手,也找來了美塞尼亞重步兵幫忙。他們在激烈的肉搏中,將把守雅典戰艦的敵軍擊退,幫助雅典人奪回了8艘戰艦。
最後,伯羅奔尼撒人擔心雅典一邊援軍趕到,逃出了海灣。但臨走前還不忘酸溜溜地宣布勝利。至於戰役的真正勝利者雅典人,則向姍姍來遲的增援艦隊展示了戰利品和俘虜。他們還在港口的阿波羅神廟建造了一個紀念碑,慶祝這場不可思議的逆轉。
海陸雙雄的差異
帕特拉斯海戰的規模雖然有限,卻可以被視作陸軍強國和海軍強國不同思路的體現。
保守持重的斯巴達人,希望一切都處於可控狀態。於是將自己十拿九穩的步兵方陣戰術,照搬到海面上。這一戰術的背後,是斯巴達堅持傳統的民風使然。這種民風的養成,有賴於他們經常處於和黑牢士的戰爭狀態。由於斯巴達的公民人口較少,經濟也不發達,所以國家的容錯率很低。稍有不慎,就會亡國滅種。所以斯巴達人在全新的環境下,也習慣以的傳統戰術迎敵。
但是斯巴達人忽視了一點,戰爭的邏輯不可能總是被人把握。多數計畫會因為各種變數而臨時作廢。在突然情況下,過硬的戰術素養和海戰技巧,就成了決定性因素。
雅典人顯然有更出色的水手和海軍。他們每年舉行海軍戰術訓練,常年用艦隊去鎮壓盟友的叛亂,習慣於遠程兵力投送。這也就怪不得他們可以有更良好的海軍指揮官,並更好感知了瞬息萬變的海面。 用雅典歷史上最有名的執政官--伯利克里的話來說,這不是斯巴達臨時招募的傭兵和水手所能比擬的。
帕特拉斯海戰的勝利,鼓舞了雅典人的士氣,否則雅典可能在當時就宣布服軟。這樣也就不會有後來規模更大的遠征西西里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