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賢王

左賢王

左賢王是匈奴貴族封號,魏晉南北朝氐族貴族也使用。在匈奴諸王侯中,地位最高,常以太子為之。烏珠留單于時(前8-13),以任左賢王者相繼死亡,認為此號不祥,曾改稱“護於”。與左谷蠡王右賢王右谷蠡王合稱“四角”,貴於其餘王侯。諸左王所居在匈奴東部。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左賢王
  • 別名:護於
  • 國籍:匈奴、仇池
  • 民族:匈奴、氐族
  • 主要成就:主要事件是擄掠蔡文姬為奴
  • 時代:烏珠留單于時(前8-13)
  • 代表人物:楊難敵、劉豹
  • 拼音:zuǒ xián w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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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語釋義

左賢王為匈奴封號,漢代匈奴常置。歷史上大文學家蔡邕的女兒蔡文姬被左賢王擄掠為奴,並生下兩個兒子(原文:興平中,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沒於南匈奴左賢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因兩人只有主奴關係而沒有婚姻關係,因此無法認定蔡文姬所生兒子的父親是誰。西晉時期前趙君主劉淵之父劉豹也曾任左賢王。另外兩晉南北朝時期白馬氐族仇池楊氏國君也經常自稱左賢王這個封號,如楊難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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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語研究

研究“左賢王”,首先遇到的就是與這個官號有關的語言問題。從漢文典籍記載的匈奴官號可知,匈奴族有一套比較完整的、適應本民族風俗、習慣的民族特色鮮明的職官體系,各個職官都有匈奴語稱謂。由於語言的差異,匈奴族的各級職官是無法一律用漢語意譯的。所以,有的官號是漢人依據自己的理解,在衡量其地位或職權後意譯的。比如“太子”,這是中原政權對帝位繼承者的稱呼,但也出現在記載匈奴歷史的史料中,所指也為匈奴單于的繼承人。還有一些是用漢文音譯的,如“單于”、“谷蠡”、“且渠”、“薁鞬”、“當戶”、“溫禺鞮”等等。而“大將”、“相邦”、“都尉”等則是直接對中原政權官稱的挪用。
左賢王左賢王
那么,“左賢王”是音譯還是意譯呢?由於反映匈奴語言的資料極少,解決這個問題十分困難。在以往的研究中,有學者認為:“‘賢’與‘谷蠡’一樣是匈奴語的音譯。”這種說法是值得商榷的。如果是音譯,也應譯為“左屠耆王”,因為史書有“匈奴謂賢曰‘屠耆’”的記載。所以,對於“左賢王”應當如何理解,還應進行深入分析。
在匈奴職官中,“左”為常用字,與“右”字官相對。如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日逐王,直至魏晉時期的匈奴十六等王都是左右之分。而匈奴尚左,史學界已有共識,“左”字官比“右”字官尊。史載“其坐,長左而北向”以左為尊沒有任何問題,問題是匈奴人對於左右是如何界定的,即面朝北的左為尊,還是面朝南的左為尊?“北向”說明是面朝北,“長”為年齡長者,引申為位高者、上級,長者為尊坐於面朝北的左邊。面朝北的左邊是西,右邊則是東,如此推理西比東更尊貴。但實際上,對於匈奴來講,東方比西方更尊貴。“單于朝出營,拜日之始生,夕拜月。”單于每天祭拜東方出升的太陽,東方比西方要神聖。除單于以外,統治地位最尊貴的左賢王被分封在匈奴單于庭的東方,左而東的布局體現了匈奴統治地位的高低,但此左而東是面朝南為前提的。由此看來,只能理解為匈奴人座次的尊左與各部分地的分布及職官體制的尊左是兩回事了。匈奴尚左的習慣與中原有別。在古代,中原政權官職以右為尊。但古代車騎以左為尊,不論面朝東南西北哪個方位。
關於“王”。匈奴政權中有“王”這一官稱,“而不是漢朝史官參照中原體制的比附”。匈奴有封王制度,王有大、小之分。左賢王、右賢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就是相對於“名王”、“裨小王”的大王。從表面上看,匈奴政權的統治架構是以孿鞮氏為核心,但其實質則是通過血緣關係的親疏來分配財產、權力和地位的,封王是其重要表現之一。各級王都是匈奴最高統治者根據親疏等利益關係分配或賜予的。從單于的兄弟子侄、原始部落的族長、某個地域或邊塞的統治者,到對匈奴有特殊貢獻的人等。單于的親子弟起初被明確封為四大國、四等王,南匈奴時加上“六角王”,擴封為十等王,到魏晉南北朝時期,單于的子弟被分為十六等了。其他如渾邪王、休屠王、丁零王,盧綰被封為東胡盧王、李陵被封為右校王等。所以,“王”非中原人附會加上的,否則漢朝史官是無法區分什麼官職前應加王,什麼不加。匈奴不僅有王還有侯,如於粟置支侯——“匈侯賤官也。”與匈奴大體同俗的西域各族,如大宛、大月氏、烏孫等族,其職官中也有副王、輔國王、輔國侯等王、侯,先不論誰受誰的影響,僅從有很多相同職官名稱如相、且渠、大將、都尉等現象即可以印證匈奴職官體系的此構成特徵。遺憾的是史書中未提及匈奴語的“王”如何讀。
經分析可知,匈奴族有方位詞、有“王”號,“左賢王”中重要的一詞“賢”又有相應的匈奴語,漢人也能完全明確它的所指,所以這一官號是完全的漢文意譯。匈奴人自己也是這樣稱呼的,在與漢帝的交涉文書中,自稱“右賢王”,或者至少認可漢語對此的翻譯。

詞語地位

另外,在有記載的46 位匈奴單于中(除五單于爭立的前58年~49年時期),可能以左賢王身份繼承單于位的還有13位,即老上、軍臣、烏維、詹師廬兒、伊伐於慮鞮、醢僮屍逐鞮南、丘除車林鞮、湖邪屍逐侯鞮、萬氏屍逐鞮、烏稽候屍逐鞮、去特若屍逐就、伊陵屍逐就、屠特若屍逐就諸位單于。之所以認為他們可能是左賢王的身份,是因為他們即位的情境比較順利,史書記載也簡單。所涉及的與單于繼承有關的先單于遺願,用事大臣、國人會議和即將即位的左賢王的能力、年齡等綜合因素都比較合乎匈奴的常理,沒有因大的分歧而引起波折。
左賢王左賢王
史載,“匈奴謂賢曰‘屠耆’,故常以太子為左屠耆,“左賢王即是單于儲副。”“其左賢王最貴,唯太子得居之。”[4](卷97,《北狄·匈奴傳》P.?)左賢王通常被指定為單于的第一繼承者,故其地位之尊也僅次於單于。在《史記》、前後《漢書》及《晉書》中,較明確記載的左賢王至少有29位(如表所示)。其中明確以左賢王身份繼承單于位的有13位,他們分別是冒頓、狐鹿姑、虛閭權渠、呼韓邪、搜諧若鞮、車牙若鞮、烏株留若鞮、呼都而屍道皋若鞮、烏達鞮侯、蒲奴、丘浮尤鞮、安國、亭獨屍逐候鞮諸位單于。從總數來看,雖然以左谷蠡王右賢王、大都尉等身份即單于位的也很多,但都超不過以左賢王身份即位的單于。 能夠明確的未能即單于位的左賢王有10位,其他不明(見表)。左賢王不是唯一的繼承人,其他的左谷蠡王、右賢王、大都尉也都可以成為單于的繼承人,如史書中所說“次第為單于”,只是繼承資格的順序不同。
封任左賢王也是值得研究的重要問題。左賢王已經繼單于位、死亡或封號被奪後,就要改立新的左賢王。被新封的左賢王首先是在位的單于意欲傳位的人,一般是單于的兒子,其次是單于的弟弟。如呼都而屍道皋若鞮單于以左賢王的身份即位後,欲傳位其子,便立子為左賢王而殺掉其弟知牙師。狐鹿姑以左賢王的身份即單于位後,就把他的左賢王封號讓給了他的弟弟左大將。實際上,此舉只不過是出於對左大將能夠違背貴人等眾人之意讓位於他的感激。所以,幾年後左賢王先病死,狐鹿姑單于便以其子為左賢王,左大將“子先賢撣不得代”。很明顯,狐鹿姑單于更想讓他的兒子而不是他的侄子即單于位。同樣,呼韓邪單于之後的幾個兒子在相繼繼承單于前都被分封為左賢王,欲以傳國。如果新單于不是以左賢王身份即位,並另有左賢王,新單于一般不變更左賢王人選,但也有例外。以右賢王身份篡位的握衍朐鞮單于“兇惡”,不僅將前單于時的重要用事貴人殺害,而且“盡免虛閭權渠子弟親近”,以自己的子弟近親代替,被代替的應該也包括左賢王被另立他人了。
從以上事實可以看出,左賢王的封任幾乎完全操縱於在位單于的手裡,甚至單于還可以隨意改變“左賢王”封號的名稱。如烏珠留單于在位時,認為左賢王稱號不祥,更命左賢王曰“護於”。護於最尊貴,大概是比左賢王更有資格即單于位,所以烏珠留單于授予他的長子為護於。到鹹為單于時,又貶護於為左屠耆王。儘管如此,左賢王的繼承也要遵循左賢王必須為攣鞮氏家族的兄弟子侄的基本原則。不僅左賢王,左谷蠡王右賢王右谷蠡王以及匈奴分裂後的“六角”王和魏晉時期的“十六等王”也必須是單于的子弟,即這些王號是單于子弟的專屬。
由於匈奴有“其大臣皆世官”的銓選原則,所以,當左賢王的人選出現空缺時,選擇繼任者的一個重要原則就是看先左賢王是否有成年長子,此原則在其他職官的封任中可以找到直接的依據。如握衍朐鞮單于篡位前的右賢王身份就是“代父為右賢王”;壺衍鞮單于顓渠閼氏父親曾為左大且渠,後來她的弟弟都其隆也是左大且渠,明顯是世襲此封號。狐鹿姑即單于位後,以左大將為左賢王,而後,左賢王不久於世。史載:他的兒子先賢撣不但沒有能襲他父親的封號,反而被貶為比左賢王職位低很多的日逐王。以至當時的國人也認為:應該是先賢撣襲左賢王位,還“頗言日逐王當為單于”。國人非議是因為狐鹿姑單于未按既定的世襲慣例而“自以其子為左賢王”。當然,左賢王的世襲情況,在史籍中尚無直接例證,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作為封任制度的補充,在左賢王無嗣、單于子年少以及有某種特殊約定的情況下,也存在兄終弟繼的事例。如壺衍鞮單于在位17年後死去,因其子尚小,一直無法被指定為單于的繼任者,所以,被封為左賢王的是壺衍鞮單于的弟弟,即後來的虛閭權渠單于。而糜胥、且莫車、囊知牙斯、樂、輿等幾兄弟相繼為左賢王則是按照老單于呼韓邪的約定。

機構

首先需要指出,左賢王不在“二十四萬騎長”之列,與“萬騎長”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其所掌兵權決不止“萬騎”。關於匈奴人的兵制,史籍缺漏較嚴重,對左賢王的控兵數量,只能根據零散的資料略作分析。在與漢朝軍隊的幾次交戰中,從左賢王指揮的騎兵數量可以估計出其大概數目。史載:“趙破奴……將二萬騎擊匈奴左賢王,左賢王與戰,兵八萬騎圍破奴,破奴生為虜所得。”“匈奴左賢王將數萬騎圍郎中令……”。匈奴東邊的姑夕王與烏禪幕及左地貴人一起擁立稽侯珊為呼韓邪單于,“發左地兵四、五萬人,西擊握衍朐鞮單于。”此時正直匈奴被漢朝軍隊多次打擊後的分裂動盪時期,如果不考慮左地兵中未投靠呼韓邪單于的人數,左賢王的軍隊也未少於五萬。級別小於左賢王的右賢王所率軍隊的數量也是幾萬之數,降漢的匈奴介和王率樓蘭國兵攻打車師時,“匈奴譴右賢王將數萬騎救之。”不難看出,左賢王有掌控最少八萬騎軍隊的權力。
匈奴兵制以“萬騎”為單位,左賢王的八萬軍隊也應該是以萬騎為單位,那么,左賢王有幾個“萬騎長”呢?萬騎長掌控的兵力是“大者萬餘騎,小者數千”,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都是萬騎長。“一日,逢左賢王左大將,將二萬騎與漢軍合戰一日,漢軍殺左大將,虜死傷甚眾。”左大將是左賢王最大的萬騎長了,能統領二萬人的部隊,右大當戶是最小的萬騎長,掌兵五千。取最大和最小萬騎長的平均數,八萬正好相當於六個萬騎長的總合。所以,左賢王下設六個萬騎長。萬騎長下設千長、百長等。漢朝軍隊先後出擊過匈奴右賢王和右谷蠡王地,捕獲了裨小王十餘人、名王都尉、千長、將等,由此可以推測,左賢王之下也會有更多的名王、都尉、千長、將。同右賢王有渾邪王、休屠王、犁污王一樣,左賢王也有各部落王。如東胡盧王、姑夕王等。匈奴分裂後,“四大國”改稱“四角”,分裂前的一些名王被確定在“六角”的範圍內,六角也都為單于子弟。隨著時間的推移,單于家族有資格分封為王的子弟越來越多。於是,除了原來的左右賢王和左右谷蠡王外,又增加了專屬於單于子弟的名王名分。為了統治的穩定,他們又不可能同是一個級別。所以,逐漸劃分出了區分於四角王的六角王。同為六角王也是有級別的。左賢王下屬應有一套“六角”王屬官,其他四角王同。從為右奧鞬日逐王的比即可窺得蛛絲馬跡,當然此結論有待進一步論證。烏桓自被征服後直至匈奴分裂,基本上為匈奴役屬,烏桓處在匈奴東邊,屬左賢王的管轄範圍。比就曾為右奧鞬日逐王部領南邊及烏桓,所以右奧鞬日逐王為左賢王屬官。此屬官與“匈奴西邊日逐王置僮僕都尉,使領西域”有相似之處,只是不知右奧鞬日逐王下是否也有專門分管和徵稅於烏桓的某都尉。另外,還有被征服的西嗕部落也安置在左地,應該也有管理或監督的職官。
左賢王處還有“左地貴人”,屬左地實力派,與單于庭的貴人會議一樣,這些人都是左賢王庭的子弟、姻親和其他姓氏的貴族。他們各有左賢王轄區下的分地、職權,在左賢王這一地方政權中有著特殊的地位,對重大事務有一定的決定權,如左賢王的封任、調整、變動及對外軍事行動等。

基本財產

匈奴統治者,特別是那些地位較高、權力較大的統治者,都擁有大批的牧民、牲畜和財物。對遊牧民族來說,兵力與人口有著直接的關係。“匈奴控弦大率六萬騎,五口而出介卒一人。五六三十,此即戶口三十萬耳。未及漢千石縣也。”[7](卷4,《匈奴》P.?)按此說法,左賢王有八萬的兵力,五口出一兵,應該有至少四十萬的人口。
由於匈奴人主要以畜牧業為主,故畜群是他們的主要財富。畜群以馬牛羊為最主,還有其他的驢、騾、橐駝等。匈奴人的生活資料、生產資料等多仰賴這些牲畜。左賢王有多少牲畜,史書中沒有提供直接的資料,也只能根據漢朝從其他王國所獲的財物狀況予以推測。漢將衛青出擊匈奴河南地的樓煩王、牡羊王,獲羊百餘萬。漢與烏孫兵出擊匈奴至右谷蠡王庭,獲虜馬、牛、驢、騾、橐駝五萬餘匹,羊六十餘萬頭。匈奴的畜牧業以馬、牛、羊為主,羊占畜群的絕大多數。樓煩、牡羊王屬於右賢王下面的小王,畜養著至少百萬的羊群。衛青曾捕獲右賢王所屬裨王十多人,十個這樣的小王就有千萬隻的羊群,正好與同時捕獲的“牲畜數十百萬”的數字相符,也許樓煩王、牡羊王的大部分財產都被漢軍掠獲。養馬業可能尤為匈奴人重視,冒頓單于曾以四十萬騎兵圍劉邦平城,以馬的顏色分類編隊,不僅數量多,種類也不少。左賢王八萬騎兵軍隊,至少有八萬匹能戰之馬,而後備待選的馬匹當在此幾倍之上。所以,如果以人口平均分配,匈奴強大之時,左賢王所擁有的牲畜總數恐怕至少在千百萬以上。

遊牧區域

研究左賢王的遊牧區域,必然涉及匈奴的疆域,史籍記載的匈奴“各有分地”,也是在其統治疆域內劃分的。單于把國家首先劃分為四大區域作為四大國分地,四大國又分別在各自的區域劃分更小的分地給其屬下。左賢王遊牧區域在匈奴統治疆域的左地。史書中記載,匈奴“諸左方王將居東方,直上谷以往者,東接穢貉、朝鮮;右方王將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氐、羌,而單于之庭,直代、雲中。”所以,如匈奴的疆域明確了,就比較容易推斷上谷以東的左賢王勢力範圍了。關於匈奴最強盛時期的疆域範圍,目前有幾種說法:“東至海,西至蔥嶺,北至丁零,南及燕、趙、秦……南邊界線是分明的,黃河和長城是匈奴、漢朝的界徼”。“控地東盡今遼河,西逾蔥嶺,北抵貝加爾湖,南界長城。”依據譚其驤先生的考訂,匈奴在西漢時期的東界疆域為上谷以西,不包括遼河流域。以上幾種看法都有一定道理,但各有偏差,依據以上各結論均無法確定左賢王的區域範圍。
另外,單于庭位置也是研究左賢王活動範圍的重要坐標。但遺憾的是關於單于庭究竟在什麼地方,中外學者雖多有考訂,但多為推測,又因缺乏考古印證,至今也無定論。史實顯示,單于及左右賢王、谷蠡王都有相對固定的駐地,如果知道單于庭、各王庭的位置,再確定他們的遊牧範圍,這個問題就能夠比較清晰了。黃文弼先生認為“單于北庭當在鄂爾渾河畔,杭愛山之東麓,哈拉巴爾噶遜附近也”,並主張前後有兩個單于庭 。依據譚其驤先生的考訂,單于庭在今天的烏蘭巴托附近。以上的推測與史書中交代的雲中(今內蒙古托克托境)與代郡(今河北蔚縣附近)的正北方向都不相符。而單于親自將兵的活動地點大致就在這個區間。冒頓縱精兵三十餘萬騎圍高帝於白登和軍臣單于以十萬騎入武州塞馬邑事件即可為證。所以,還不能輕易否定史書的記載。
既然如此,我們只能從匈奴與周邊民族的交往和戰爭情況推測左賢王地域的大致輪廓。
在漢破匈奴左地之前,匈奴經常侵擾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等地,殺略漢百姓甚至殺死郡太守。李廣為右北平太守時,匈奴數歲不敢入侵右北平。可以大致斷定,上谷以東的這些行動多是左賢王所為。霍去病代郡出塞二千餘里,穿越大漠,與左賢王接戰,得左賢王首虜七萬級。隨後,霍去病封於狼居胥山。狼居胥山應是在單于從趙信計度漠北移後左賢王占據的地域附近。漢大破匈奴左地後,原來役屬於匈奴的烏桓被漢遷居至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為漢偵察動靜,並置烏桓校尉,“使不得與匈奴交通”。由此看來,從上谷到遼東這一帶以北以西都是屬於左賢王的匈奴人。烏桓暫時擺脫了匈奴的役屬,同時也結束了匈奴對這一帶的入侵,“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需要說明的是,此處所說的“王庭”應為左賢王王庭,非單于庭。如果是單于庭,史書就會直接寫單于庭,而非王庭,因為史書對此一直是記載很明確,交往頻繁的兩族把不多的政治中心——單于庭和王庭混淆的可能性不大。再者,此記述是緊繼票騎將軍大敗左賢王的事件之後。由以上所述可以推知:左賢王分地的南邊邊界最多不會超過今河北北部、原熱河平原及遼河下游一帶,基本與東接穢貉、朝鮮的史載相符。
兒單于時期,“單于益西北徙,左方兵直雲中,右方兵直酒泉、敦煌”。匈奴整體向西北方遷移並加強西部的力量,遷移的幅度很大,尤其右方兵。兒單于立一年即死,右賢王被匈奴貴人立為單于,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右方的軍事實力不斷強大,被匈奴貴人會議信任。益西北後的左賢王活動範圍大致在原單于庭所在位置,正南對著漢朝的雲中。此後,漢與左賢王接戰就從雁門出塞了而非東邊的代郡右北平等塞。而東邊仍與烏桓為鄰。如公元前71年(漢宣帝本始三年),“丁零乘弱其北,烏桓入其東,烏孫擊其西。”匈奴遂大弱,諸羈屬者皆瓦解。烏桓攻擊匈奴東邊姑夕王,姑夕王恐單于問罪,即與烏禪幕及左地貴人共立新單于。姑夕王在匈奴的東部,左地,屬左賢王下的小王。後來又出現烏桓殺匈奴稅使及其官屬的事件,單于遣使發左賢王兵入烏桓攻擊之。匈奴頗殺人民,驅婦女弱小且千人去,安置在左賢王地。在匈奴即將分裂時,烏桓乘匈奴之弱,擊破之。匈奴北徙數千里,漠南地空。由此來看,匈奴不斷與烏桓在漠南進行拉鋸戰,烏桓只是取得短暫的勝利,匈奴左賢王也一直未徹底放棄對烏桓的羈縻和役屬,直到匈奴分裂。烏桓的活動範圍就是左賢王分地南界與中原郡塞的過渡帶。
左賢王的活動範圍最北到了余吾水、郅居之水,史書有明確記載。左賢王驅其人民渡余吾水六七百里,居兜銜山;李廣利派一將帶領二萬騎渡郅居水,與左賢王左大將接戰。這也是匈奴整體西北遷移後左賢王所達的活動範圍。
綜合以上分析,匈奴分裂前左賢王分地的大致範圍是在雲中以北以東、遼河下游以北以西之間,最北曾達狼居胥山、余吾水、郅居之水。左賢王對分地內的牧民、牲畜等財富具有絕對控制權,迫使牧民和牧地內被征服的部族、部落定期或不定期地繳納一定數量的牲畜作為賦稅,並對他們實行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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