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裘,又稱雀金裘,它的衣料是“拿孔雀毛拈了線織的”。在清初葉夢珠的《閱世編》里,有這樣一段話:“今有孔雀毛織入緞內,名曰毛錦,花更華麗,每匹不過十二尺,值銀五十餘兩。”研究人員更是確定,明朝是有孔雀羽毛織進絲線的工藝,只是後來失傳了。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孔雀裘
- 其它譯名:殲滅班
- 類型:異種一號
- 上映時間:2012
介紹,歷史發展,
介紹
“雀金裘”的不凡之處,在於它的衣料是“拿孔雀毛拈了線織的”。在清初葉夢珠的《閱世編》里,有這樣一段話:“今有孔雀毛織入緞內,名曰毛錦,花更華麗,每匹不過十二尺,值銀五十餘兩。”研究人員更是確定,明朝是有孔雀羽毛織進絲線的工藝,只是後來失傳了。
歷史發展
八世紀的唐代大詩人王維在詩中如此描寫當時天子接受外國使臣朝拜的情景:
絳幘雞人報曉籌,尚衣方進翠雲裘。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清晨來臨,負責掌管皇帝服飾的宮中女官“尚衣”向唐玄宗獻上新制的“翠雲裘”。自從唐太宗以來,唐朝皇帝就被四方遠近尊奉為“天可汗”,逢到盛大朝儀,雲集長安的王公、部落酋長、使節一起入宮參拜,非常壯觀。隨著一道道宮門依次打開,來自世界不同地方的人們列隊走上層層丹墀,身著翠裘、頭戴冕旒的“天可汗”高坐在大殿龍座上的端嚴身影,在香爐縷縷升起的芬煙繚繞中,一定給四方諸國的國使們非常深刻的印象吧。
由“翠雲裘”一詞來推測,詩中所寫的這件唐代天子的龍袍應該是用翠鳥的羽毛捻線織成。想一想吧,在公元8世紀,世界上大多數地方的人尚全然不了解絲綢的秘密,在中國,人們已經熟練地把鳥羽的細絨捻成線,與絲線一起織成華貴衣料了,多么令人驚嘆的神奇啊!想當年,唐玄宗的堂姐妹安樂公主曾經讓尚方監“合百鳥毛”織成兩件長裙,這兩件百鳥羽毛裙“正看為一色,旁看為一色,日中為一色,影中為一色”,而“百鳥之狀皆見”,大約是利用了雉雞等禽類羽毛能夠在不同的光線下變幻不同色彩的原理。據史書記載,由安樂公主開了這種製作“毛裙”的風氣,整個上層社會立刻風起效尤,結果造成了一場生態災難。為了獲得做鳥羽線的材料,長江、嶺南的彩禽幾乎被捕殺殆盡。到了唐玄宗登基之後,為了遏制奢靡之風,由朝廷正式下令禁止社會各階層隨意穿著這一類織鳥羽線的服裝,采捕彩禽製作色線的風氣才漸漸平息。
不過,任何朝廷法令都抵擋不了人們的虛榮心,這種特殊的面料一直受到富貴階層的追捧,自唐至清日益熾盛。宋時,涇州一地的鳥羽線紡織技術是如此普及,即使小孩子也都能夠把絨毛捻成線,織出帶方勝花的彩錦。當地所產的這種織毛錦非常之輕,一匹錦的重量只有十五六兩,異常昂貴。翠鳥毛呈現為微閃光澤的鮮藍色,在各種鳥羽中顏色最為亮麗,因此成為這種工藝中最重要的材料之一。宋代廣西出產的一種翡翠鳥,背毛上的翠色細絨便被用於捻線織做衣料,成為那個時代富貴階層所熱衷的奢侈品。此外,其他如雉(野鴨)等彩禽的羽絨也都可以製作鳥羽線,君不見《紅樓夢》中,賈母在賞給寶玉“雀金裘”的同時,還賞給寶琴一領“鳧靨裘”斗篷,就是用“野鴨子頭上的毛做的”。實際上,在清代,人們還發展出一種“緙絲加毛”工藝,利用富有絨質感的鳥羽線織制出花木鳥獸題材的主題畫面,鑲嵌在屏風框內,陳設在居室中。
孔雀羽線也是鳥羽線中的一種,因為光彩的效果特彆強烈,因此獲得了獨尊的地位。《南史》中就已記載,早在公元五世紀末的南齊時代,有一位才華過人的皇太子—文惠太子,曾經巧動心思,指導工匠用孔雀毛織成一件翠毛裘,金翠炫麗,十分珍奇。不過,由於孔雀並非中原地區的原生禽鳥,在元代以前,孔雀羽屬於很難得到的稀罕材料,因此在很長時間內與之相關的紡織工藝並不流行,到了明清時代,這種以羽絨製作的碧線才得以大發異彩。
大約也只有中國傳統匠人的心靈手巧,才能發明出捻制孔雀羽線這樣特殊的工藝啊。長長的羽尾上只有頂端的“珠毛”可以用於制線,要將這些短短的細絨毛旋繞著纏裹在一根長長的細蠶絲上,再用綠色絲線分節綑紮,以這種辦法將孔雀羽絨固定在長絲上。如此在一根長絲上接連地纏綁好翠絨,就形成了“孔雀羽線”。同理,鳥羽線也是採下翠鳥的背絨、雉雞的彩絨,纏捆在長絲上而成。更為神妙的是,這些孔雀羽線、鳥羽線是作為彩色緯線的一種,纏於織梭上,與其他纏有普通色線的織梭一起,以白絲線為經線,交相地織結成整幅的面料。因此,其成品就是一匹平滑的彩色絲綢,而在表面上這裡那裡地呈現出孔雀羽線或鳥羽線的局部花紋。
上世紀五十年代,明萬曆皇帝的定陵中出土了大量帝後服飾,其中有一件萬曆皇帝的“織金孔雀羽團龍妝花紗織成袍料”,在紗地上織有團龍紋,龍的鱗、爪及頭部均用孔雀羽線織成,至今色彩鮮艷;團龍紋中的龍、雲、火珠等則用金線織出輪廊,極富有立體感,並且與孔雀羽線形成金翠交輝的效果。另一件萬曆皇帝“杏黃地雲龍折技花孔雀羽妝花緞織成袍料”,則用片金線和朱紅、水粉、寶藍、淺藍、月白、明黃、墨綠、果綠、中綠、藍綠、淺絳、白等十二種彩絨緯絲與孔雀線合織而成。
男人可以身穿杏黃色的袍服,並有著如此豐富絢麗的色彩交錯在衣面之上,在明朝人的觀念里,燦爛鮮艷的色彩並不僅僅屬於女性,而是屬於高貴的人。
寶玉的“雀金裘”正是這樣一件織有孔雀羽線的斗篷。不過,按小說中的描寫,此件斗篷竟然不是以孔雀羽線織出局部花紋,而是用這種特殊的碧線織成全幅的面料。也就是說,整件斗篷上都是孔雀羽線在暗閃翠澤。
金銀絲孔雀羽仿出萬曆龍袍
1985年日本筑波科技世博會,中國送展一件“孔雀羽織金妝花紗龍袍”複製品。這件龍袍的原型是1958年定陵出土的明代萬曆皇帝龍袍,後者出土後,不幸很快碳化褪色。定陵博物館和全國的專家都非常痛心,複製文物成為當務之急,可尋遍全國,竟找不到會織造龍袍的工匠。
1979年,這項複製工作落到南京雲錦研究所的王道惠等人肩上。明萬曆帝龍袍,原本就出自江南織造。可是幾百年過去,古老的織造工藝早已失傳。要複製一件工藝失傳的龍袍有多難,僅從整個工程耗費5年光景便可知一二。當然,這還不是困難的全部。
龍袍出土後不幸碳化
1979年,南京雲錦研究所一行五人前往定陵,其中包括研究所所長以及當時的雲錦技術研究骨幹王道惠。他們的目的,一開始只是為了了解古代絲織品紋樣。在1958年定陵文物出土時,萬曆皇帝被挖掘出來時只有屍骨,他的肉身變成屍水淌在料子上,致使織錦龍袍有些變色,可是出土以後,龍袍卻在短時間內碳化,過去的顏色已經幾乎無法辨認,有些地方還有破損。
王道惠還記得,當時的感覺“看了就心疼”。
這件龍袍的全名是“孔雀羽織金妝花柿芾過肩龍直袖膝欄四合如意雲紋紗袍面料”,長約17米,寬約70厘米。文物專家後來在這些龍袍料的腰封上,查到它出於江南織造。史料記載,元明清三朝都在南京設官辦織造機構,到了明清鼎盛時期,家家戶戶機杼聲晝夜不停,秦淮河畔好不熱鬧。始於東晉的南京雲錦,因如天上的雲霞而得名,在當時是宮廷的御用之物,這織金挑花的雲錦,平民百姓也消費不起。定陵的這些龍袍料,正是南京雲錦的巔峰之作。
“沒想到,去了以後,定陵提出來能不能由我們擔當複製任務,這個項目就落在我們頭上了。”於是,作為技術骨幹,王道惠在北京一待幾個月,三次往返,一頭扎進去,就是5年。
30年過去,在王道惠那略顯侷促的臥室里,複製時的手稿、絲織樣品,研究用的放大鏡、顯微鏡,甚至是線頭和碎紗布,都用紙、布還有塑膠袋裝起來,保存在立櫃裡。如今76歲的她,說起那5年,眼裡閃著光,神情就像在回憶童年。
無人識複製技法
1984年,歷時5年複製的萬曆皇帝妝花紗龍袍終於下機。龍袍被送到北京參加鑑定會。
當時新華社的報導說,著名作家沈從文作為服飾專家評價道:“這件明皇朝袍料的選料、織紋、色彩、圖案、織造技藝都同歷史真品相同,堪稱再現傳世稀珍原貌。”
中國藝術研究院的一位教授則說,讀《紅樓夢》,都知道有關孔雀羽能織成衣料,過去總覺得這是作家的誇張,沒想到如今真的用孔雀羽織成了龍袍,才讓人知道曹雪芹所說不假。
作為當時複製工作的總負責人,王道惠說,龍袍所獲得的認可,是她幾十年從事雲錦研究最大的成就。
複製龍袍的工作繁瑣而又困難。王道惠說,一開始很難摸到頭緒,通過用放大鏡和顯微鏡來研究,這件龍袍的織造技藝與現代的技術非常不同,它採用的是“紗地妝花”織造技法。當時詢問了南京為數不多的老藝人,大家既沒見過妝花紗,也沒見過織紗的織機,這項技術到了這時,已經失傳。
為了研究它的織法,王道惠一個人駐在北京,一頭扎進複製工作里,她用放大鏡和顯微鏡觀察,又查詢各種記載有雲錦的文獻,甚至細數整件衣襟經緯向各由多少根絲線織成,希望以此準確還原明龍袍的樣貌。那時候,定陵博物館的保管員,常常看見她下了班還在工作,就嘆道“怎么不知道休息”!
與此同時,在南京,雲錦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尋訪民間的織機,找來一位新中國成立前在蘇州、無錫一帶裝織機的老師傅,這位師傅提供的織機能織素紗,可是對妝花紗卻無能為力。後來,雲錦研究所又通過一年多的實驗,終於製成了能織出大型整幅妝花紗的織機。
再現“寶玉雀金裘”
除了織機和妝花紗的問題,龍袍的名貴,還在於使用了金線和孔雀羽。
王道惠說,褪色的龍袍上,當時唯有17條龍依然色澤艷麗,還閃著五彩的光,這就是因為使用真金線和包裹了孔雀羽的絲線來做原料。
南京郊區的龍潭,曾是明朝製作真金線的官營作坊。在當時,那裡的南京金線金箔總廠是全國唯一還生產真金線的地方。製作真金線,首先要把金塊製成金箔。兩人相對而坐,輪流舉錘,經過3萬多下的錘打,把一塊厚重的黃金,變成輕如鴻毛的金箔,再把金箔粘在一種特殊紙張上,壓緊拋光,最後裁成條,剝出金線,和蠶絲相互纏繞,捻搓成金絲線。
這樣的金線製作,需經歷上百道工藝。有一組數據可以看出金線製作的要求:捶打1克18K黃金,能延展到1平方米。1萬張金箔只有1毫米厚,人體的溫度就能讓它捲起來。
那時候,雲錦研究所搞龍袍複製,要打制真金線,金箔廠一位老工人就跟王道惠說,舊時有流傳,龍袍的金線不用足金,而是用含有少量銀的黃金打造,這樣做出來的金線,色澤更亮。於是,雲錦研究所就試驗了老工人的方法,打制出來的真金線,果然比足金更鮮艷。
至於孔雀羽,王道惠說,通過放大鏡能看出,羽毛是粘在絲線上的,如果沒有絲線,羽毛就沒法織起來。於是她就通過定陵,找到北京動物園,收集孔雀掉下的羽毛。然後再把羽毛拿回南京,叫人一根根地用手工捻成線。整個龍袍複製所需孔雀絲線長達300多米。
這道捻孔雀羽的工藝,後來在寫作研究報導時,竟被一些專家在古代文獻里找到了依據。
比如,《紅樓夢》“晴雯補裘”一回里,講到寶玉的一件“雀金裘”是“俄羅斯國用孔雀毛拈了線織的”。在清初葉夢珠的《閱世編》里,有這樣一段話:“今有孔雀毛織入緞內,名曰毛錦,花更華麗,每匹不過十二尺,值銀五十餘兩。”研究人員更是確定,明朝是有孔雀羽毛織進絲線的工藝,只是後來失傳了。
歷時5年終於下機
1984年,歷時5年複製的萬曆皇帝妝花紗龍袍終於下機。龍袍被送到北京參加鑑定會。
當時新華社的報導說,著名作家沈從文作為服飾專家評價道:“這件明皇朝袍料的選料、織紋、色彩、圖案、織造技藝都同歷史真品相同,堪稱再現傳世稀珍原貌。”
中國藝術研究院的一位教授則說,讀《紅樓夢》,都知道有關孔雀羽能織成衣料,過去總覺得這是作家的誇張,沒想到如今真的用孔雀羽織成了龍袍,才讓人知道曹雪芹所說不假。
作為當時複製工作的總負責人,王道惠說,龍袍所獲得的認可,是她幾十年從事雲錦研究最大的成就。
《紅樓夢》中的孔雀裘
晴雯方才又閃了風,著了氣,反覺更不好了。翻騰至掌燈,剛安靜了些,只見寶玉回來,進門就?聲頓腳。麝月忙問原故,寶玉道:“今兒老太太喜喜歡歡的給了這件褂子,誰知不防,後襟子上燒了一塊。幸而天晚了,老太太、太太都不理論。”一面脫下來。麝月瞧時,果然有指頂大的燒眼,說:“這必定是手爐里的火迸上了。這不值什麼,趕著叫人悄悄拿出去叫個能幹織補匠人織上就是了。”說著,就用包袱包了,叫了一個嬤嬤送出去,說:“趕天亮就有才好,千萬別給老太太、太太知道。”婆子去了半日,仍就拿回來,說:“不但織補匠,能幹裁縫、繡匠並做女工的,問了,都不認的這是什麼,都不敢攬。”麝月道:“這怎么好呢?明兒不穿也罷了。”寶玉道:“明兒是正日子,老太太、太太說了,還叫穿過這個去呢。偏頭一日就燒了,豈不掃興!”晴雯聽了半日,忍不住,翻身說道:“拿來我瞧瞧罷!沒那福氣穿就罷了,這會子又著急。”寶玉笑道:“這話倒說的是。”說著,便遞給晴雯,又移過燈來,細瞧了一瞧。晴雯道:“這是孔雀金線的。如今咱們也拿孔雀金線,就像界線似的界密了,只怕還可混的過去。”麝月笑道:“孔雀線現成的,但這裡除你,還有誰會界線?”晴雯道:“說不的我掙命罷了。”寶玉忙道:“這如何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活!”晴雯道:“不用你蝎蝎螫螫的,我自知道。”一面說,一面坐起來,挽了一挽頭髮,披了衣裳。只覺頭重身輕,滿眼金星亂迸,實實掌不住。待不做,又怕寶玉著急,少不得狠命咬牙捱著。便命麝月只幫著拈線。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這雖不很像,要補上也不很顯。”寶玉道:“這就很好,那裡又找俄羅斯國的裁縫去?”晴雯先將里子拆開,用茶杯口大小一個竹弓釘繃在背面,再將破口四邊用金刀刮的散松松的,然後用針縫了兩條,分出經緯,亦如界線之法,先界出地子來,後依本紋來回織補。補兩針,又看看;織補不上三五針,便伏在枕上歇一會。寶玉在旁,一時又問:“吃些滾水不吃?”一時又命:“歇一歇。”一時又拿一件灰鼠斗篷替他披在背上,一時又拿個枕頭給他靠著。急的晴雯央道:“小祖宗,你只管睡罷!再熬上半夜,明兒眼睛摳摟了,那恰怎么好?”玉見他著急,只得胡亂睡下,仍睡不著。一時只聽自鳴鐘已敲了四下,剛剛補完;又用小牙刷慢慢的剔出?毛來。麝月道:“這就很好,要不留心,再看不出的。”寶玉忙要了瞧瞧,笑說:“真真一樣了。”晴雯已嗽了幾聲,好容易補完了,說了一聲:“補雖補了,到底不像。我也再不能了!”“噯喲”了一聲,就身不由主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