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麗·薩洛特

娜塔麗·薩洛特

娜塔麗·薩洛特(Nathalie Sarraute,1900年7月18日—1999年10月19日)是法國當代著名的新小說派作家及理論家。她1902(1900)年生於俄國一個猶太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家庭。她在1932年開始文學創作,代表作品有《向性》《陌主人肖像》《懷疑的時代》《行星儀》《金果》《語言的套用》《童年》(1984),《天象館》等。她的小說除了《童年》外幾乎全是心理現代主義的作品。1999年,99歲高齡的娜塔麗· 薩洛特在巴黎去世。至此,新小說派作為一個小說流派的文學創作活動基本結束,因而很多報刊稱她的去世為“一個世紀的終結”。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娜塔麗·薩洛特
  • 出生日期:1900年7月18日
  • 逝世日期:1999年10月19日
  • 職業:作家
生平簡介,人物評價,花絮,文學賞析,

生平簡介

娜塔麗·薩洛特(Nathalie Sarraute),閨名娜塔莎·切爾尼亞克,1900年出生於舊俄的伊萬諾夫-沃孜內森斯克的一個猶太知識分子家庭(也有一說是1902年,比如《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和《小羅貝爾專用名詞詞典》)。她父親伊爾亞是化學家,母親是作家,外祖父是沙俄時期唯一的猶太教授。她父親因受兄弟反沙皇活動的牽連,遭到流放,後來定居巴黎。1902年,父母離異後,薩洛特隨父親住在法國,也時常回到俄國的母親家。她自幼博覽群書,尤愛文學,從小就表現出很高的語言天分,可以流利地說俄語、法語和德語。她的早慧可能是她幼時的家庭不幸造成的,在《童年》中,她講述了自己從巴黎到日內瓦到彼得堡,在父親和母親之間的奔波,以及她的孤獨和抑鬱。
薩洛特少時愛好文學和登山,曾登上過歐洲最高峰勃朗峰,這對於當時的婦女來講很不容易,也足見其剛毅的性格。1921年,薩洛特在巴黎索邦大學取得英語學士學位,赴牛津大學學習歷史,後又在柏林學習文學。1922年,她在巴黎大學法律系註冊,結識了後來的丈夫雷蒙·薩洛特,雷蒙對薩洛特後來的文學創作給了極大的支持。他倆於1925年結婚,生有三個女兒。薩洛特對於律師生涯並未投入多少熱情,倒是對普魯斯特、喬伊斯、卡夫卡以及一些英國作家更感興趣,而沃爾夫、福樓拜陀思妥耶夫斯基更對她產生了決定性影響。於是,她漸漸疏離了律師席,混跡在各個文學圈子裡,開始最初的文學創作。
自1932年起,如同當年許多作家,她開始在咖啡館裡著手寫作她的第一部作品,並借用生物學辭彙命名這部短篇小說集為《向性》(Tropismes),以表示她試圖通過人與人的相互作用、排斥、吸引、征服等相互關係來探求微妙心理現象的意圖。
1939年,為躲避戰亂,她化名尼考爾·索瓦熱(法語Sauvage也有離群索居的意思)逃到鄉下,藏身在一所寄宿學校當教員。1940年,律師團以她是猶太人為名將她除名。1942年,因麵包師舉報她不佩帶“黃星”又險些被捕。薩洛特通過丈夫(抵抗運動成員)取得假身份,偽裝成她女兒們的家庭教師,一直到法國解放。這段時期,她結合自己的創作活動,作了深刻的文學思考,寫成了四篇論文,收集在後來出版的《懷疑的時代》里。
二戰後,薩洛特並未從事律師工作。雖然身患嚴重的結核病,她仍堅持寫作。1946年完成《一個陌生人的畫像》(Portrait d'un Inconnu),兩年後出版。大名鼎鼎的薩特為這位新人的這部小說寫了序,他的序言可以說是對小說的一種解釋並向文壇宣告一種新型小說家的誕生。1953年,她發表的第三部小說《馬爾特洛》被視為新小說的發軔之作。
1956年,當反傳統小說的新小說浪潮在法國興起的時候,薩洛特發表了論文集《懷疑的時代》,從而成為新小說派的理論家。在這個集子裡,她質疑了傳統的文學觀念,賦予寫作以新的意義,被認為是“新小說”的理論綱領。而其時“新小說”的其他成員阿蘭·羅布-格里耶、米歇爾·比托爾、克羅德·西蒙等還只是文壇小字輩。
1959年,出版了她的第三部長篇小說《天象儀》(Le Planetarium),這三部長篇小說可以說是她對新小說探索的創作實踐,三部作品對人物和情節在傳統創作中的地位提出疑問。它們雖然有人物,但非常模糊,仿佛是一些浮動的影子,而情節則變的可有可無,極不重要。這三部作品奠定了她在法國文壇作為小說家的地位。1964年,她的小說《金果》獲國際文學獎。該獎只頒發過幾屆,在薩洛特前後折桂的有博爾赫斯、貝婁、貝克特。
薩洛特從不保守。1967年,她開始為斯圖加特電台製作廣播劇《沉默》,後被搬上銀幕。這段時間及以後,她又發表劇作《靜寂》(1964)、《謊言》(1966)、《伊斯瑪》(1967)、《真美》(1973)、《她在那裡》(1980)、《是,或非》(1986)。1983年,雖然堅稱自己不善於自傳體寫作,薩洛特的《童年》卻為她贏得了較多讀者。薩洛特一生筆耕不輟,1995年,她以96歲高齡還出版了《這兒》(Ici),而在最後的日子裡,她仍在寫作一部模仿斯特林堡《死亡之舞》的新劇,她還是在有生之年作品全集就被收入法國文學寶典“七星文庫”的第11位法國作家(1995年)。但1997年,她又出版了《打開》,大致也可算作她的遺言。這最後一部著作,也是她的最具創新之作。每個詞都有了自己的活力、局限、滑稽、規矩、怪癖和內心的隱秘,對她的評論認為她對語言的把握已入化境,非一般文人可比。
人到老年的Nathalie Sarraute人到老年的Nathalie Sarraute

人物評價

薩洛特一生寫作很有節制,也不像其他法國女作家那樣總是有一些花邊新聞。記得看過薩洛特的一些照片,童年時即非常漂亮,中老年以後更是雍容得體,這與她的文字以及對生活的追求非常諧調。文學是語言文字的藝術,現代文學家們往往致力於研究語言符號系統,開發其潛能。薩洛特的不僅是她繼承了普魯斯特對心理意識深層的研究和精闢分析,而且成了這場文學革命的領導者,其作品的藝術風格,尤其是語言,具有著極大的革命性。

花絮

這裡插一個小笑話,就是薩特1943年出版的巨著《存在與虛無》晦澀難懂,當時卻偏偏賣的很好。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戰時衡量器缺乏,而這本書恰恰是一公斤(記不清是多重了,但肯定是個整數)!

文學賞析

薩洛特的文學觀貫徹於她所有的作品中。最早的《向性》里就包含她的一些主要思想:“一些無可言狀的活動飛速划過意識的邊緣,這是我們的言談舉止,我們表現和感受的感情的來源之處,只能確定它大概的樣子,而我覺得這正構成我們存在的秘密源泉。”這種感覺,她稱之為向性,“因為這種內心活動就如同植物的向光性,朝向光,或是背棄光。”這本處女作包括一組緊湊短小的敘述文。它一反傳統的寫法,在技巧上進行了大膽的探求和嘗試,取消了情節和人物,甚至取消了姓名,文中的稱呼只是“他”、“她”、“他們”或“她們”。這本用詩樣的筆觸寫成的作品只有兩人叫好,一是雅各布,稱她為“偉大詩人”,另一個是薩特,被她“自然而準確”的筆調吸引。然而當時正出於二戰前夕,這部作品和薩特的短篇小說集《牆》遭到了同樣的命運,甚至更慘,並未引起輿論界的注意。只是到了五十年代,它才被公認為新小說的先鋒。 小說《一個陌生人的畫像》全篇是一雙窺視的眼睛和窺視者內心的獨白。書中父女的關係實際上代表著人類關係的普遍性:彼此需要又彼此逃避。這種象徵性即使在刻意鬆散無秩序的文字下也能讓人察覺出來。在為這部寫的序言裡,薩特提出了“反小說”的說法:“反小說保留著小說的表面和輪廓:這些想像的作品向我們介紹虛構的人物和他們的故事。但卻是為了更使人失望:它正是要以小說來反小說,好像是要寫小說,其實是在我們眼前將其毀滅,寫作一部未完成也不可能完成的小說的小說,它想將陀斯妥耶夫斯基和梅瑞狄斯集大成,就像米羅想用《繪畫的謀殺》將倫勃朗和魯本斯集於一身。這些古怪的、難於界定的作品並不說明小說的衰落,只標誌著我們生活在思考的時代,而小說正在對自身進行思考。”“不必指望在娜塔麗·薩洛特的書中尋找她不願提供的東西;對她來說,人首先不是一種個性,也不是一個故事,甚至也不是各種習慣的交叉組合,而是一種在特殊性與普遍性之間無止無休。軟弱無力的來來往往。”薩洛特後來進一步說明了這一觀念:“任何小說只要言前人之未言的現實,用前人之未用的手法,便是反小說。我認為,雖然說我們現在所寫的書在短時期內還不超過‘有效期’,但對於以後更年青的小說家,我們的作品也將成為傳統小說,他們將寫作反小說。” 薩洛特1956年出版的論文集《懷疑的時代》被公認為當代法國文學的重要文獻。在這裡引用論文中的兩段廣為引用的文字,從中可以清楚看到她對巴爾扎克式傳統小說的看法以及對新小說的觀點: “在那全盛的時代,小說人物真是擁有一切榮華富貴,得到各種各樣的供奉和無微不至的關懷。他什麼都不缺少,從短褲上的銀扣一直到鼻尖上的脈絡暴露的肉瘤。現在,他逐漸失去了一切:他的祖宗、他精心建造的房子(從地窖一直到頂樓,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甚至最細小的小玩意)、他的資財和地位、衣著、身軀、容貌。特別嚴重的是他失去了最寶貴的所有物:只屬於他一個人所特有的個性。有時甚至連他的姓名也蕩然無存了。 “今天出現了一股不斷擴大的新潮流,給我們帶來了許多信作品。這些作品自以為是小說,不過,小說的主要人物是一個無名無姓的‘我’,他既沒有鮮明的輪廓,又難以形容,無從捉摸,形跡隱蔽。這個‘我’篡奪了小說主人公的位置,占據了重要的席位。這個人物既重要又不重要,他是一切,但又什麼也不是;他往往只不過是作者本人的反照……” 從《天象儀》開始,薩洛特越來越注意對藝術創作的條件、作品及其被接受可能的研究。這種研究成了她以後作品的首要主題之一。在《金果》中,作者關心一本書問世後的命運,一本不知其內容,只知道它的審美觀已過時的書,在報刊編輯和學究們的大力推薦下大家都讀,可成功很快過去,因為那只是表面上金光閃山的東西。而在《生死之間》中,作者則給我們展示作家從童年到辭世的生命旅程,說明對一個作家而言,成功的條件或環境究竟是什麼。 無論是《天象儀》還是《金果》,或者《生死之間》(1968)、《你聽見了嗎?》(1972),《傻瓜們說》(1976),作者不是在講故事,也不是在塑造性格,而是探求集體關係(如家庭、階層、文化等等)中的人的意識和心理,探求語言和技巧。在薩洛特後來創作的那些劇作里,其中的人物也像小說里一樣不確定,仿佛在嘗試用口語或對話進行心理剖析。和某些新小說家一樣,薩洛特在1980年發表的《語言的套用》,是繼《生死之間》之後對信息的發出和接受的又一思考。她拋棄了小說的連續形式,如當年寫作《向性》時一樣,採用一組短文來探索語言的價值,來描述一個浮動不定的朦朧的感性世界,表現出她越來越執著地挖掘語言的潛能。 不同於其他新小說家,薩洛特著力於淡化情節,模糊人物形象,而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突出心理研究和分析。然而她的心理分析不同於莫里亞克,她抓住的是心理活動的前期感覺,明顯受著普魯斯特的影響。但不同於普魯斯特的是,為了突出心理活動,她筆下的人物往往連性別、年齡、家境、身份都看不出來。 薩洛特的所有作品都保持著新奇性,比如《你不喜歡自己》就完全由簡單對話寫成。也許是曲高和寡,她的作品不能吸引廣大的讀者。她甚至被看作是晦澀難懂的作家。有人曾提出把她的創作稱為“抽象文學”,薩洛特當即回答:“您還是多讓我活兩年吧!”當時雖然是半開玩笑,但薩洛特對於被看作是艱澀難讀的作家還是很介意的。不過薩洛特並不想討好評論家,也不想討好讀者,這一點倒是和幾乎所有的現代派作家一脈相承的。 薩洛特生前討厭別人對她定位總結,把她納入一個框框。她不認同任何文學派別,甚至不承認屬於“新小說”。不過她也說過:“人們說我們組成了‘視線派’。把我划進去是錯誤的。我們只是都同意人物、情節已經是過時的東西。”而今為了紀念她,把她歸入“新小說派”,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了。 言語和思想,希臘人稱為“邏各斯”,對於薩洛特卻是一種不懈的追求,甚至於有些絕望的追求。因為她所要用語言來傳達的是那種先於意識和感受的東西,這是一種趨向性的東西,它使我們趨向於人,而非別的什麼。薩洛特是要從語言中開發出原本不具有的功用,表現某種非理性的,而超於理性的東西。她稱之為“向性”。薩洛特已經完成了一些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是非同一般的高壽,再就是一生的掙扎,直到死前她仍保持著創作的熱情。 小說的寫法千姿百態,但作為一個小說家只需具備一種特色也就可以了。薩羅特的創作如同她文章中所描寫的:“她極其小心地接近目標,又由於羞怯或在複雜事物面前的畏縮而突然離開,最終又通過形象的神奇功效猛地把那渾身流涎的怪物丟給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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