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雪中芭蕉
- 作者:王維
- 創作年代:唐朝
- 作品類型:畫
內容概述,畫理抉微,人物介紹,後人評價,生平鐵事,
內容概述
王維有一幅畫《雪中芭蕉》,是中國繪畫史里爭論極多的一幅畫,他在大雪裡畫了一株翠綠芭蕉。大雪是北方寒地才有的,芭蕉則又是南方熱帶的植物,“一棵芭蕉如何能在大雪裡不死呢?”這就是歷來畫論所爭執的重心,像《漁洋詩話》說他:“只取遠神,不拘細節。”沈括的《夢溪筆談》引用張彥遠的話說他:“王維畫物,不問四時,桃杏蓉蓮,同畫一景。”
探討王維這幅畫之前,有必要強調一個本來完全沒有必要強調的問題,即該畫名為《袁安臥雪圖》,是一幀歷史人物故事畫,而絕非景物畫,只因存在“雪蕉”問題,故後人習以《雪中芭蕉》代而稱之。因此,討論該畫是不可以脫離袁安其人以及其臥雪故事背景,就“雪蕉”而奢談“雪蕉”。
畫理抉微
這是中國繪畫史上最大的一幅畫。自沈括啟此千古論端起,人們在它身上打了整整一千年的筆頭官司。這正是黑格爾所概括的“沒有那一種藝術比繪畫這門藝術引起更多的理想和自然的爭論”(《美學》第一卷),而王國維《人間詞話》“有造境,有寫境,此‘理想’與‘寫實’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頗難分別,因大詩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寫之境亦必鄰於理想故也。”則將二者的關係說得非常透徹。錢鐘書先生所極力推崇李賀“筆補造化天無功”(《高軒過》)和“寶枕垂雲選春夢”(《春懷引》)無疑應為《雪中芭蕉》的最佳箋注。
從藝術角度來說,希望能對大家了解藝術創作和藝術鑑賞有所參考和借鑑,也對我國繪畫史上這幅最著名的《雪中芭蕉》的研究水準與鑑賞現狀有全面一點的了解。從社會角度來說,則希望能對人們甄別古典文藝理論中所存在“假大空”現象提供一點幫助,“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真善美”沒有了“真”,“善”與“美”均不復存在。“真”於今對於我們民族來說太重要太重要了。後一點是今將其拿來“藏之於名山”的主要想法。
由於“雪蕉”的冷熱問題,歷來人們對此毀譽參半。《袁安臥雪圖》是一幀歷史人物故事畫,“雪中芭蕉”只是其中景致之一,討論“雪蕉”是非均不可以脫離袁安臥雪故事背景。袁安臥雪是身體僵冷而關心他人的行為,關心他人即為“熱心”。王維於《袁安臥雪圖》中寫“雪中芭蕉”是以芭蕉的“身冷性熱”象徵袁安臥雪的“身冷心熱”。王維於《袁安臥雪圖》中畫“雪中芭蕉”得助於禪宗的思維觀念和表達方式,《雪中芭蕉》是一幀以禪法入畫的象徵藝術作品。
人物介紹
後人評價
但是後代喜歡王維的人替他辯護的更多,宋朝朱翌的《猗覺寮雜記》說:“右丞不誤,嶺外如曲江,冬大雪,芭蕉自若,紅蕉方開花,知前輩不苟。”明朝俞弁的《山樵暇語》談到這件事,也說都督郭鋐 在廣西:“親見雪中芭蕉,雪後亦不壞也。”明朝的王肯堂《郁岡齋筆麈》為了替王維辯護,舉了兩個例子,一是梁朝詩人徐摛好一首詩:“拔殘心於孤翠,植晚玩於冬余。枝橫風而色碎,葉漬雪而傍孤”來證明雪中有芭蕉是可信的。一是松江陸文裕宿建陽公館時“閩中大雪,四山皓白,而芭蕉一株,橫映粉牆,盛開紅花,名美人蕉,乃知冒著雪花,蓋實境也。”
這原來是很有力的證據,說明閩中有雪中的芭蕉,但是清朝俞正燮的(癸巳存稿)又翻案,意見與明朝謝肇淛的《文海披沙》一樣,認為“如右丞雪中芭蕉,雖閩廣有之,然右丞關中極雪之地,豈容有此耶?”謝肇淛並由此提出一個論點,說:“作畫如作詩文,少不檢點,便有紙漏。……畫昭君而有帷帽,畫二疏而有芒躍,畫陶母剪髮而手戴金馴,畫漢高祖過沛而有僧,畫鬥牛而尾舉,畫飛雁而頭足俱展,畫擲骰而張口呼六,皆為識者所指摘,終為白壁之暇。”期期認為不論是作什麼畫,都要完全追求寫實,包括環境,歷史,甚至地理等等因素。
推想王維在作這幅畫時,可能並沒有那么嚴肅的想法,他只是作畫罷了,在現實世界裡,也許“雪”和“芭蕉”真是不能並存的,但是畫裡為什麼不可以呢?
記得《傳燈錄》記載過一則禪話:六源律師問慧海禪師:“和尚修道,還用功否?”
師曰:“飢來吃飯,困來即眠。”
六源又問:“一切人總如師用功否?”
師曰:“不同,他吃飯時不肯吃飯,百種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較。”
這一則禪話很可以拿來為雪中芭蕉作注,在大詩人、大畫家,大音樂家王維的眼中,藝術創作就和“飢來吃飯,困來即眠”一樣自然,後代的人看到他的創作,卻沒有那樣 自然,一定要在雪裡有沒有芭蕉爭個你死我活,這批人正是“吃飯時不肯吃飯,百種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較”。此所以歷經千百年後,我們只知道王維,而為他爭論的人物則如風沙過眼,了無蹤跡了。我並不想為“雪中確實有芭蕉”翻案,可是我覺得這個公案,歷代人物爭論的只是地理問題,而不能真正觸及王維作畫的內心世界,也就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雪中真有芭蕉為王維所眼見,是寫景之作,另一種是雪中果然沒有芭蕉,王維憑藉著超人的想像力將之結合,做為寓意之作。也就是“精於繪事者,不以手畫,而以心畫”的意思。王維是中國文學史、繪畫史、音樂史中少見的天才。
在文學史里,他和詩仙李白,詩聖杜甫齊名,被稱為“詩佛”。在繪畫史里,他和李思訓齊名,李思訓是“北宗之祖”,王維是“南宗之祖”,是文人畫的開山宗師,在音樂史里,他是一個琵琶高手,曾以一曲《郁輪袍》名動公卿。十五歲的時候,王維作了《題友人云母障子詩》、《過秦王墓》,十六歲寫《洛陽女兒行》,十七歲賦《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十九歲完成《桃源行》、《李陵泳》諸詩……無一不是中國詩學的經典之作,十九歲的王維中了解元,二十一歲考上進士,他少年時代表現的才華,使我們知道他是個偉大的天才。
生平鐵事
另一個是安祿山造反時,捕獲皇宮中的梨園弟子數百人,大宴群賊於凝碧寺,命梨園弟子奏樂,他們觸景生情不禁相對流淚,有一位叫雷海清的樂工禁不往棄琴於地,西向慟哭,安祿山大怒,當即將雷海清肢解於試馬殿。王維聽到這個訊息,寫了一首十分深沉的詩:“ 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 秋槐葉落空宮裡,凝碧池頭奉管弦。”
從王維的許多小事看來,雖然他晚年寄情佛禪,專寫自然的田園詩篇,在他的性靈深處,則有一顆敏感深情,悲天憫人的心,這些故事,也使我們更確信,他的繪畫不能 光以寫實寫景觀之,裡面不可免的有抒情和寄意。
他自己說過:“凡畫山水,意在筆先。”《新唐書》的王維本傳說他:“畫思入神,至山水平遠,雲勢石色,繪工以為天機獨到,學者所不及也。”我認為,一位“意在筆先”、“天機獨到”的畫家,在畫裡將芭蕉種在大雪之中,並不是現實的問題,而是天才的纖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