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腳禮

“吻腳”以及“舔腳”常常是“跪拜禮”的一部分：“謙卑地屈膝”、“跪在統治者面前”。跟這些一樣，它也由東方國家傳來。古埃及人是趴在主人面前的地上，聞嗅或親吻土地。波斯人有個傳統，誰接近國王，誰就必須邊祈禱邊趴在他面前。必須像面對神像一樣以臉觸地。有權享受這種跪拜禮的不僅僅是國王。它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向他們的臣僕要求的一種自貶形式。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吻腳禮
• 屬於：跪拜禮”的一部分
• 來源：由東方國家傳來
• 記載於：《舊約》和《新約》
• 是否正式：非制度化的儀式
• 象徵於：臣服的象徵
• 儀式於：騎士晉封儀式

基本介紹

根據的原則是：令我渺小者便令你偉大！在希臘人的眼裡，下跪是一種有失身份的動作。亞歷山大大帝曾想將它引進他的宮廷，但失敗了。

有關吻腳的記載

《舊約》和《新約》里都有有關吻腳的記載。尤其是表現其升級的畫面：吻尤其是舔雙腳上的塵土。《以賽亞書》（第49章第23行）說道：“列王必作你的養父，王后必作你的乳母；他們必將臉伏地，向你下拜，並舔你腳上的塵土”。“吻某人腳下的瀝青”或吻他的雙腳的“腳印”、“所在地”的慣用法也有類似的效力。猶大·哈勒維 （Jehuda Halevi）讚美智慧的詩中寫道：

她將她的智慧的王冠放到腳前，

主動去吻她的雙腳的腳印，

她太膽怯，不敢用吻問候她的鞋。

歷史學家

歷史學家波利比阿報告說，公元前202年，卡爾塔爾的使者到圖尼斯見羅馬人，他們不僅像流行的那樣向眾神和土地表示了他們的敬意，而且吻了羅馬人的腳。但是，古時候的皇帝時代也有吻腳禮。迪奧克萊提安(Diokletian) 在修改國家憲法時就效仿波斯的專制政體。因此,跪拜禮就成了羅馬宮廷儀式的固定組成。於是，在皇帝召見時，按照儀式，蒙召者依他們的級別和為皇帝效勞的時間長短一一走進來，在統治者面前跪下身去。皇帝一手拉著他的紫袍的一角伸向他們，讓蒙召者可以抓住它，按在他們的嘴唇上。因此這一行為也被稱作“紫色崇拜”（adorare purpurum）。

詳細介紹

非制度化的儀式

作為馴服和自貶的宗教姿勢，“吻地”在中世紀還在實行，它經常吻得使鼻子變形。這種堅定態度的著名犧牲品是米雷的斯特凡聖者。

吻腳的傳統不僅影響了拜占庭皇帝的宮廷儀式，拉比們和教皇們也想利用這種姿勢。中世紀時，人們吻統治者們的腳或膝，以示尊敬、熱愛和臣服。不過，無論是吻腳還是吻膝都不屬於皇帝的正式的統治儀式。它們更多是一種自發的、非制度化的儀式。

辯護的儀式

據說馬克西米安一世和卡爾五世曾經強烈反對過它們。惟有教皇有權接受吻腳禮（osculum pedis）。在《專制教皇》一書里，格奧爾格七世形容它是彼得的繼承人享有的特權。後改革派的辯護士們將為它辯護，說這樣做不是將羅馬教皇當成人，而是將他當成基督的代表（Vicarius Christus）。舉行吻腳禮的場合包括選舉教皇、授予大主教的聖職、巡視、接待諸侯或者皇帝加冕。什麼時候吻，吻什麼地方，這些都有嚴格的規定。教皇身上可吻的地方規定為“右鞋的十字”。自從皮烏斯十一世（1922－1939）以來，召見時就不再時興吻腳了。吻胸、肩和胳膊也一樣，只有吻膝還跟從前一樣施行，吻的是聖衣右側的十字。羅馬教皇的吻腳禮的辯護者們普遍依據聖經中的先例。瑪麗婭·瑪格達萊娜或復活的基督路遇的那些婦女們，她們不都是通過吻耶穌的雙腳表達她們的感激和尊敬的嗎？神職人員們在代表性問題上也存在分歧。

騎士晉封儀式

類似的情況也適用於騎士晉封儀式。除了當著領主的面宣誓之外，騎士晉封儀式屬於中世紀封建文化的基本象徵行為。約翰·赫伊津哈 稱這一傳統是一種“倫理和社會的成人儀式”。他認為這是一種過渡儀式（rite de passage）,一種慶祝跨越了一道社會界線的儀式。為了擺脫他們在這之前的地位，年青小伙子們脫下他們的衣服，洗浴、潔淨自己。一種告別儀式，它讓舉行儀式的人獲得了“第二次誕生”，也就是說一種新的社會地位。接過武器就代表接受新的角色。正如今天基督教教堂里舉行堅信禮時還做的那樣，它的象徵是在右臉上打一耳光，在左臉上吻一下。用劍敲擊新騎士裸露的背三下，這三下都有深刻的含義：第一擊是讚美上帝，第二擊是讚美天使米歇爾，第三擊是讚美格奧爾格聖者。如果我們肯相信同時代人的報告的話，至少卡爾大帝的繼承人舉行騎士晉封儀式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臣服的象徵

一篇以“瑪格達萊娜的愛情”為名流傳的法語布道說明，瑪麗婭·瑪格達萊娜的動作也可以有另外的解釋。里爾克被這篇布道深深地感動了，他不惜花時間將那篇文章譯成了德語。文章里寫道：“一幕美妙的戲。瑪格達萊娜被耶穌俘虜，耶穌被瑪格達萊娜所俘虜。當她將她的頭放在耶穌的腳上時，她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她是他的俘虜；可她同時又以他的雙腳俘虜了他。她是以什麼方式貼著耶穌的雙腳的呢？她用她的嘴貼著它們，數千次地吻它；她用她的眼睛盯著它們用她的眼淚澆洗它們；她用她的雙手抱著它們……噢這是瑪格達萊娜準備好將她的戰勝者變成她的俘虜的最溫柔的鎖鏈啊！”

這樣一來，那位被征服者的吻也就是一個勝利者之吻了。它是臣服的象徵，同時又起著束縛的效果。在海因利希·封·杜林的一篇詩作中，被戰勝者對他的征服者講了下列這段話：“你們可以將死和生/都給我，如果你們願意（……）/我臣服，吻你們/承認你們是統治我的主人。”勝利者從他的追星族那兒得到的吻里存在著這種遠古動作的成份嗎？這是懇求的、還是天意的、也就是機會主義的動作？

拒絕吻腳

約翰·胡斯

吻腳是一種鼓勵嗎？是請求者專用的嗎？後來擔任捷克布拉格大學校長的約翰·胡斯 持這種觀點，他被宣判為異教徒，並於1415年遭到流放。這位英國教會改革家約翰·維克利夫 的追隨者強烈反對由羅馬教皇提倡的吻腳禮。說它是違反基督精神的傲慢無禮的象徵。就算像《使徒行傳》（第10章第25行）里所講的那樣，百夫長哥尼流吻過使徒彼得的雙腳，但他這樣做絕不是表示對這位“教會第一位牧羊人”的敬意。因為彼得不是講過“你起來，我也是人”這句話嗎？這句話一目了然地是在拒絕吻腳禮。因此，作為基督的僕人，羅馬教皇讓別人吻他的雙腳，是一種瀆神的非分要求。胡斯信徒們反對教皇的比喻宣傳巧妙地利用了這一矛盾，這矛盾將洗腳、兄弟之愛的象徵和吻腳區分了開來。教皇不是非常厚顏無恥地宣告要得到完全世俗的統治權嗎？

弗朗西斯·拉伯雷

另一位著名的拒絕吻腳的人是弗朗西斯·拉伯雷 ，這位狂熱的人文主義者。他是其靠山、紅衣主教杜·拜萊（du Bellay）的秘書和私人醫生，經常去羅馬。據說，在一次教皇接見時，這位生活樂觀的法國詩人讓他的施主陷入了不小的尷尬。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杜·拜萊向羅馬教皇走過去，跪下來，吻他的鞋。拉伯雷見後轉過身來，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房間。當後來被問及這一無禮舉動的原因時，據說拉伯雷不無玩笑地回答了那位紅衣主教：“閣下是我的主人，既然閣下只可以吻靴子――那我還有什麼好吻的呢？”

孔亞汗

“人要是沒有脊背多好啊！”當年老的孔亞汗跪下身去，吻他的主人、帕泰姆金伯爵的腳時，他的慨嘆可是發自肺腑的。因為吻腳不僅僅只是一個吻而已，跟它聯繫在一起的是一整套彎腰尤其是彎下背去的正確動作，它不僅表示貶低自己，而且就是貶低自己。

象徵意義

“領主封臣”的象徵

雖然不管怎樣，在歐洲，人類的腳，尤其是女人的腳從來不象在亞洲國家裡那樣具有很大的性愛意義。無論如何，作為臣服的姿勢，吻腳具有很高的象徵內涵。也許正因為此，它曾經在“封臣”儀式中占據了穩定的位置。我們回憶一下：封建制度的基礎思想是用提供保護來做效勞的報酬。一位被釋放的人，更準確地說：一個自由人，也被稱作“領主封臣”（Vasall），有義務聽從和效勞於另一位自由人，也稱做“主人”（seigneur），當時主要是“兵役”。反過來，主人有義務向“封臣”提供保護和生計。正如這名字所道出的，主人通過授予一份財產――“領地”（fief）或者“善舉”（beneficium）完成讓他維持生計的義務。“領主封臣”（Vasall），對領主懷有義務的僕從，這個詞來自凱爾特語，其基本意義是“僕人”、“傭人”。

統治的儀式

為了讓一位自由人能夠得到另一位的保護和統治（“Patrocinium”），需要遵循一種儀式的法律行為。我們有一份有關“騎士團轄區”（後來叫做“全體人員”：男女代表）的詳細描述，正如這個抽象名詞的讀法一樣，它形容這一“服務”、也就是說“臣服”的行為。愛爾瑪多斯·尼格魯斯（Ermaldus Nigellus）描寫丹麥國王哈拉爾德（Harald）、虔誠路易的第826位領土封臣道：“他雙手合十，自願地拱手相讓。”那位皇帝將“這雙手拉進了他的令人尊敬的雙手裡。”除了這種給予，後來還出現了表決心（volo）和宣誓（fides:德語的“忠誠”、“慈愛”）。這一忠誠的許諾，通過誓言而生效，傷害這一許諾就等於是偽證，也就等於死罪，發誓時要呼叫上帝的名字和撫摸聖物、一本福音書或另一種聖物。有關這一封地交接儀式的回憶繼續存在於“在好人手裡”（in guten Haenden）這一用語裡。

固定儀式

除了騎士團轄區、表決心和宣誓之外，另一種行為幾乎各地都有，尤其是在法國：吻（osculum）。據說，在10世紀或11世紀早葉，它是“封臣”的固定組成，也就是締結封臣契約的固定儀式。一場沒有吻過的受封被視作不完整的儀式。當封臣將他合著的雙手放進統治者的手裡、宣誓效忠時，他彎下身去，吻他的主人的腳。這種被作為謙卑接受的姿勢當然主要是存在於封臣關係的開始階段。正如所說，它是原始的，一目了然的。在後來，領主要求封臣站起來，吻他的嘴唇：表示新的平等地位。因此，不用說，一位騎士也會“聽命於”一個女人。

意義上的象徵

順便說一下，奧維德就已經建議那些愛著的男人，讓他的心堅硬起來，不要心軟。他必須順從情人的辱罵，甚至毆打，可以“吻她的小腳，而不必感到羞愧。”因此吻腳會不會是無禮要求、丟臉、“恥辱”呢？值得在此多逗留一會兒。“恥辱”（Scham）當然也是女性生殖器（pudendum feminimum）的一種隱諱說法。“Schande”（羞恥）一詞源自“Scham”，這應該引起我們的思考，後者的來源尚未得到澄清。令人吃驚的是，腳和鞋彼此吻合得就像男根對女陰。一個警告男人別破壞婚姻的古老諺語保留了鞋的這一意義：“莫將已腳插進生人鞋。”因此，新婚之夜脫去新娘的鞋也是一種象徵行為。這同樣也適用於已經提到過的手套。如果中世紀的“城堡小姐”送給他的求慕者一隻手套，那就表示它準備委身相許。中世紀高地德語裡表示女陰的說法中有一個活靈活現的比喻：“毛絨絨的指套”（hāērin vingerline）。既然10 世紀和11世紀的倫巴德族人 用“箭和手套”來訂婚，那么，這一象徵行為也就可能證明了已經提到的派生意義是正確的。

文明進步

從吻腳到吻臉--文明的進步

從吻腳到吻臉――這表明出現了進步。畢竟，作為他曾經臣服過的表示，從前人們是將腳踩在對手身上。正如這位編年史學家所記載的，至少教皇亞歷山大三世就已經不願意這么做了。在跟威尼斯簽定了和平協定之後，他滿足於讓巴巴洛沙 吻他的腳。巴巴洛沙顯然對滿足羅馬教皇的要求不太感到為難。如果巴巴洛沙對他所吻的腳感覺到了欽佩的話，克拉夫特·埃賓會將這解釋為潛在的渴望臣服的願望。

不過我們還是回過頭來談吻腳。首位諾曼第公爵羅洛（Rollo）還以這種臣服的姿勢向國王表示敬意。後來它漸漸被吻臉代替了。它喜歡隨大流，加強了由配偶們用和約確立的義務。這裡能夠解釋，為什麼在中世紀後期，封臣們也被叫做“嘴和雙手的男人”（hommes de bouche et de mains），人們講“用嘴和雙手表示封臣的敬意”（hommage de bouche et de mains）。弗朗休斯·露易絲·崗斯霍夫（Fran?ois Louis Ganshoff）(《什麼是采地制度？1944年》),一位題材專家，對此寫道，封臣之吻可以“跟今天在某些地區農民買賣牲口時流行的拍手相比。”起決定作用的是這儀式的價值，展示：基於同一原因，作為一種通過一種姿勢表達的行為，跟交叉雙手對封臣儀式產生影響一樣，吻對觀察者產生了影響。每個人都理解這個手勢：將他的雙手放進另一個人的手裡，就等於是放棄他的自由。這也就是給與取：可以說，封臣通過將自己奉獻給主人，按我們今天的說法，他的超我，而消滅他的我。因此，他也跪下來，光著頭，不帶武器。這一切都是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