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簡(三國孫吳紀年簡牘的簡稱)

吳簡(三國孫吳紀年簡牘的簡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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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簡,即三國吳簡,現收藏於湖南長沙簡牘博物館,數量有十幾萬枚,它們記錄了中國古代三國時期吳國的檔案資料。

1996年10月,建築工人在長沙走馬樓一處工地的古井內,意外發現了大量的簡牘。考古人員小心翼翼地撥開泥土,下面露出一束束棕灰色或深褐色的竹木簡,它們縱橫交錯,數量驚人。

基本介紹

簡牘詳解,簡牘保護,千年之謎,獨立學科,

簡牘詳解

長沙走馬樓出土三國孫吳紀年簡牘的簡稱。1996年7至12月,湖南省長沙市文物工作隊(長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對長沙市五一廣場走馬樓街西南側的平和堂商貿大廈建設工地的古井窖群進行發掘清理,共發掘古井50餘口,在其中編號為J22的古井中發現大批三國時期的簡牘。這批簡犢總量約有十四萬(包括無字簡)。長沙走馬樓吳國簡牘的大量出土,曾被譽為是中國二十世紀一百項最重大的考古發現之一。
所謂簡牘,是中國古代一種獨特的書寫材料,即按照一定的規格削製成的竹片或木片,窄的稱「簡」,寬的稱「牘」或「札」。無論宮廷還是民間,凡詔書、文書、書籍或簿記、書信等等,皆書於簡牘之上。三國時代,由於兵戎相見,戰亂不已,文獻史料傳世極少,吳國尤甚。西晉陳壽所撰《三國志》六十五卷,其中《魏書》三十卷,《蜀書》十五卷,《吳書》為二十卷。
本世紀以來出土了大量兩漢簡牘,也發現了一些魏晉簡,獨缺吳簡。因此,長沙走馬樓吳國簡牘在長沙的出現,頓時豐滿了三國孫吳那一頁短缺的歷史,令行家們激動不已。據估計,長沙吳簡約有三百萬字內容,不但超過《吳書》數倍,而且大大超過《三國志》的總字數。
這批簡牘為三國吳嘉禾元年至六年長沙郡的部分檔案。按形制可分為大小木簡、木牘、竹簡、封檢、標識簽牌等。按內容可分為券書、司法文書、長沙郡所屬人名民簿、名刺和官刺、帳簿等。由於出土地點集中,又為同一政區、同一時間內多種性質的文書,可據此進行一個政區內社會基本情況的復原研究。這種研究對於了解三世紀時的長沙郡和吳國歷史乃至我國中古史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難怪國家文物局局長張文彬說長沙簡牘「宛如天賜」,他甚至很興奮地表示:前一段出版的好幾本研究三國歷史的書籍,恐怕要推翻重寫。
著名考古學家俞偉超先生認為,二十世紀中葉,學術界公認的中國古文書資料方面最重要的四大考古發現為安陽殷墟甲骨文、敦煌藏經洞文書、西北邊塞屯戍簡牘和明清大內檔案,而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的出土,「完全有資格與前四次相提並論」。同時,這批簡牘的書法藝術價值也引起了人們的濃厚興趣。 傳世的三國書跡,二十世紀經考古發現僅有西北樓蘭遺址的魏晉簡牘,山東曹植墓中的磚刻墓銘,江蘇、安徽出土的東吳買地券等,這些書跡的數量都非常少,惟有走馬樓三國吳簡數量巨大,形體豐富多樣,僅書體便有楷、隸、章草、行、草書等多種,代表了這一時期一般通行的書寫風格和水平。它比起傳世的三國碑刻及後世臨摹的書體,更為真實地再現了那個時代的書法狀態。

簡牘保護

文物的最大價值,就在於它的存在。所以,當十餘萬枚三國吳簡出土後脫離了庇佑它一千七百多年的潮濕古井後,搶救與保護便變得尤為重要。當時,剛剛出土的吳簡像濕面巾一樣軟,如何將已經被搶救出來的竹簡好好的保護起來,成了擺在宋少華等考古護簡人面前一道十分現實的難題。
出土的簡牘呈飽水狀態,表面還覆蓋著厚厚的泥。首先要做的工作就是進行剝取和清洗,其過程非常複雜,也十分精細。每剝取、清洗一枚吳簡,要使用三十餘種工具,須經過剝取、粗洗、中洗、精洗、脫色、脫水等多道工序,需時五十分鐘,簡牘清理人員還必須高度繃緊神經,小心翼翼,不能對吳簡上的字跡有任何損傷。長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一位知情人士透露,一九九八年九月,部分已清洗的吳簡曾出現黃斑,一種特殊的菌種「S菌」在吞噬著「國寶」,當時長沙尚無人知曉該如何抵制這種特殊菌種的肆虐。
中國文物研究所專家聞訊趕赴長沙,經過反覆試驗,最終採取注入「霉敵」,並採取塑膠袋盛藥水的方法,使袋內竹簡與外部空氣隔離,以及在庫房內安置紅外線等方法,徹底戰勝了「S菌」,保障了三國吳簡的安全。
據考古專家介紹,因為吳簡出土的時候是「濕簡」,出土後脫離了原先潮濕的環境,如果要長久保存,必需採取「在脫水後保存」法對其進行清理保護,但當時這種方法並不完善。為此,國家文物局調集全國文物保護專家聯合攻關,經過反覆試驗,制定出了周密的科技保護、整理、研究方案,其科技含量在世界上居於領先水平。目前,十四萬枚竹簡的清洗保護工作已全部完成,下一步即將開展簡牘的脫水工作。對於這批簡牘保存傳世來說,已取得基礎性的重大成果。
保護整理耗資上億
長沙走馬樓吳國簡牘的出土,曾引起了國家高層領導的重視。李嵐清副總理為此作了專門批示:吳簡要作為國寶級文物對待。
國家、省、市三級財政用於吳簡的發掘、保護、整理以及相關配套工程的建設,先後的投入將達到上億元人民幣。簡出土至今五年多,此期間,考古科研人員對這批簡牘的保護、整理、研究工作一直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在許多方面已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有關部門計畫將所有出土簡牘上的文字內容及實物照片整理成冊,編輯出版。《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嘉禾吏民田家 》上、下卷已於一九九九年十月出版。一九九八年五月開始編撰的第二部《長沙走馬樓吳簡·竹簡一》,目前已進入後期校勘階段,預計明年上半年全卷(分為三冊,一冊釋文,二冊圖版)可望出版。以後計畫每兩年出一部,到二○一二年左右全部出齊。與此同時,於二○○○年六月九日正式動工興建的長沙簡牘保護研究中心(博物館)已進入後期掃尾工程。這座投資六千多萬元的全國首家簡牘保護研究中心,一樓為保護庫房;二樓為展示廳;三樓為簡牘研究中心。

千年之謎

為什麼小小的簡牘能吸引國內外這么多專家學者的目光?一是簡牘之中所含括的歷史內容極為豐富;另一個方面,因簡牘出土而產生的大量謎團,還有待專家學者去破解。給人們留下的最大懸念是,十四萬枚簡牘為何會如此集中地掩埋在一口距地表約九米深的枯井中?
一種意見認為,從簡牘埋放的形式看,可能與三國末年的戰爭有關。西晉初年,司馬炎舉兵伐吳,兵臨吳國都城建業,吳主孫皓投降。此時的吳國上下,人心惶惶,地處偏遠的長沙郡官員有意將這些竹簡埋藏起來,以圖東山再起。
另一種意見則認為,按照古代檔案的管理制度,對於早期的、過時的一般性檔案,若干年後便要進行處理,居延及敦煌漢簡中也曾發現過類似現象,不少殘簡被當作柴薪,殘留在灰燼中,或沾滿糞便,棄於廁中。因此,將簡牘埋入井中極有可能是吳國長沙郡官員對早期文書的一種處理方式。
而一個最具故事性也最為眾多專家所認同的說法是認為這批埋藏的竹簡與東吳政權發生在二百三十八年的誅殺呂壹事件有關。呂壹是東吳的中書校事。猶如眾所周知的「克格勃」頭子。孫權的政治是暴政,刑罰殘酷,賦(租稅)調(兵役勞役)繁重,在這種情況下,呂壹成了孫權的心腹。他憑藉手中的權力,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眾大臣相繼向孫權參劾。結果終成刀下之鬼。長沙郡的那位沒有留下姓名的文獻主司,面對最高主管呂壹被殺這突如其來的政治地震,將這些文書檔案集中掩埋於郡府廢棄的井窖中,無疑是應付國內事變最為高明、穩妥的做法。他大概不會想到,一千七百多年後,這批簡牘文獻,竟奉獻了一個震驚世界的歷史文獻「博物館」。漢代發明了造紙術,簡牘書寫漸少。但為何在兩百多年後,吳國還用數量如此之大的簡牘呢?文物專家胡繼高推測,這可能是紙張當時還沒能完全取代竹簡,也可能是吳國用紙的積極性不高所致。
簡牘背後,像這樣的謎團還有許多,難怪有專家說:破解長沙走馬樓出土三國吳簡的內容及疑點,至少需要一個世紀的時光。

獨立學科

二○○一年八月,「長沙三國吳簡暨百年來簡帛發現與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在長沙舉行。來自國內、國際簡牘學界的領銜人物,如中國社會科學院的李學勤、北京大學裘錫圭、香港中文大學的饒宗頤、東京大學的池田知久、英國劍橋大學的魯惟一等一百八十餘人參加了會議。許多專家在會上發表了自己對三國吳簡的研究成果。現在國內外有許多專家學者都在不遺餘力地研究「三國吳簡」,除長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外,日本有「長沙吳簡研究會」,日本京都大學有「三國吳簡研討班」,有這些專門研究機構與學術團校的涉足,預示著「三國吳簡」將成為一門類似於「甲骨學」、「敦煌學」一樣的新興國際顯學。 中國社會科學院的簡牘專家謝桂華說:「『三國吳簡』肯定能成為一門獨立的簡帛學學科」。據了解,目前我國已有部分高校設立了該學科的研究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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