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王十三維偶然作

同王十三維偶然作

同王十三維偶然作,儲光羲這組詩共十首,是他與王維交往期間詩的書錄,“偶然作”說明它的隨意性和不連貫性,並非嚴格意義的組詩系列。從詩的內容寫法看,也駁雜不一。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同王十三維偶然作
  • 創作年代:盛唐
  • 作品出處:全唐詩 卷137_2
  • 文學體裁:五言古詩
  • 作者:儲光羲
作品原文,作品選析,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同王十三維偶然作
【其一】
仲夏日中時,草木看欲燋。
田家惜工力,把鋤來東皋。
顧望浮雲陰,往往誤傷苗。
歸來悲困極,兄嫂共相譊。
無錢可沽酒,何以解劬勞。
夜深星漢明,庭宇虛寥寥。
高柳三五株,可以獨逍遙。
【其二】
北山種松柏,南山種蒺藜。
出入雖同趣,所向各有宜。
孔丘貴仁義,老氏好無為。
我心若虛空,此道將安施。
暫過伊闕間,晼晚三伏時。
高閣入雲中,芙蓉滿清池。
要自非我室,還望南山陲。
【其三】
野老本貧賤,冒暑鋤瓜田。
一畦未及終,樹下高枕眠。
荷蓧者誰子,皤皤來息肩。
不復問鄉墟,相見但依然。
腹中無一物,高話羲皇年。
落日臨層隅,逍遙望晴川。
使婦提蠶筐,呼兒榜漁船。
悠悠泛綠水,去摘浦中蓮。
蓮花艷且美,使我不能還。
【其四】
浮雲在虛空,隨風復卷舒。
我心方處順,動作何憂虞。
但言嬰世網,不復得閒居。
迢遞別東國,超遙來西都。
見人乃恭敬,曾不問賢愚。
雖若不能言,中心亦難誣。
故鄉滿親戚,道遠情日疏。
偶欲陳此意,復無南飛鳧。
【其五】
草木花葉生,相與命為春。
當非草木意,信是故時人。
靜念惻群物,何由知至真。
狂歌問夫子,夫子莫能陳。
鳳凰飛且鳴,容裔下天津。
清淨無言語,茲焉庶可親。
【其六】
黃河流向東,弱水流向西。
趨舍各有異,造化安能齊。
妾本邯鄲女,生長在叢台。
既聞容見寵,復想玄為妻。
刻畫尚風流,幸會君招攜。
逶迤歌舞座,婉孌芙蓉閨。
日月方向除,恩愛忽焉暌。
棄置誰復道,但悲生不諧。
羨彼匹婦意,偕老常同棲。
【其七】
日暮登春山,山鮮雲復輕。
遠近看春色,踟躕新月明。
仙人浮丘公,對月時吹笙。
丹鳥飛熠熠,蒼蠅亂營營。
群動汩吾真,訛言傷我情。
安得如子晉,與之游太清。
【其八】
耽耽銅鞮宮,遙望長數里。
賓客無多少,出入皆珠履。
朴儒亦何為,辛苦讀舊史。
不道無家舍,效他養妻子。
冽冽玄冬暮,衣裳無準擬。
偶然著道書,神人養生理。
公卿時見賞,賜賚難具紀。
莫問身後事,且論朝夕是。
【其九】
空山暮雨來,眾鳥竟棲息。
斯須照夕陽,雙雙復撫翼。
我念天時好,東田有稼穡。
浮雲蔽川原,新流集溝洫。
裴回顧衡宇,僮僕邀我食。
臥覽床頭書,睡看機中織。
想見明膏煎,中夜起唧唧。
【其十】
四鄰競豐屋,我獨好卑室。
窈窕高台中,時聞撫新瑟。
狂飆動地起,拔木乃非一。
相顧始知悲,中心憂且栗。
蚩蚩命子弟,恨不居高秩。
日入賓從歸,清晨冠蓋出。
中庭有奇樹,榮早衰復疾。
此道猶不知,微言安可述。

作品選析

儲光羲這組詩共十首,是他與王維交往期間詩的書錄,“偶然作”說明它的隨意性和不連貫性,並非嚴格意義的組詩系列。從詩的內容寫法看,也駁雜不一。這裡選擇其中第一首進行賞析。
第一首詩首六句描寫盛夏乾旱,農夫鋤苗盼雨,全是日常口語和平淡語氣,從行為中寫景寫人。“看”是一種心情,草木焦枯意喻憂心似焚;“借”是一種心情,當此,盛夏酷暑,為抗旱保苗,應該百倍珍惜的辛苦“工力”也在所不惜了;“望”是又一種心情,如同大旱之望雲霓,盼滂沱之解暑渴,卻只有浮雲薄翳,或僅僅是一種希冀,一種企望,而一“顧”一“誤”傳神細節,更表現了這種心不在焉的惶惑。
強烈的矛盾情態,以閒淡筆墨白描手法從容敘寫,顯示出一種大巧若拙的簡古風格與質樸氣度。中間四句寫農民從田間歸來,神情疲憊,“悲困極”三字下得十分沉重,照應上文;而“兄嫂共相譊”則加深孤苦無依氣氛,引起下文。“共相”兼指兄嫂唱和;“譊”,指爭辯,引申為責罵。這個農夫孤苦無依,既無衣食父母,又無沽酒青錢。這裡,“酒”的形象不僅貫通“無錢”與“劬勞”,還應該看作是孤獨的象徵物和孤獨者解悶的伴侶。“劬勞”,指勞累,勞苦。這四句隻字未提孤獨,而孤獨之義自現於字裡行間。如果說乾旱乃天時災變,孤獨則是人為,敘事深度與抒情濃度相互滲透,富有層次感。最後依舊是孤獨環境與心境的拓展和深化。圍繞著末句“獨”字,寫夜深,寫星漢,寫寂寥虛庭,寫三五高柳,這徹夜不眠的愁人,這無法排遣的悲哀,將四周的氛圍渲染得更為沉重。黑白分明的層次,朦朧幽暗的背景,構成一幅立體的寫意畫面,將實景虛化了。“逍遙”,反語,或可解“窮開心”;確切地說是“反撥”,就是用特殊色調構成對比,可以取得相反相成的藝術效果。

作者簡介

儲光羲
儲光羲,潤州延陵(今江蘇金壇)人,祖籍兗州(今屬山東)。開元十四年(726)進士,與崔國輔綦毋潛同榜。授馮翊縣尉,轉汜水、安宜、下邽等縣尉。仕宦不得意,隱居終南山的別業。後出山任太祝,世稱儲太祝。遷監察御史。天寶末,奉使至范陽。當時安祿山兼任范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使,強兵勁卒,正積極準備發動叛亂,而唐玄宗委任權奸,荒於政事。儲光羲途經邯鄲,作《效古》二首寫途中所見:“大軍北集燕,天子西居鎬。婦女役州縣,丁壯事征討。老幼相別離,哭泣無昏早。稼穡既殄滅,川澤復枯槁。”並自抒懷抱說:“翰林有客卿,獨負蒼生憂。中夜起躑躅,思欲獻厥謀,君門峻且深,踠足空夷猶。”憂念時局,語意頗深切。又有《觀范陽遞俘》詩說:“四履封元戎,百金酬勇夫。大邦武功爵,固與炎皇殊。”對朝廷的昏聵,安祿山的野心,洞若觀火。安史亂起,叛軍攻陷長安,他被俘,迫受偽職,後脫身歸朝,貶死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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