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役簡介,戰前,虛弱的征服者後裔,因禍得福的廢太子,嶄新的法蘭西王師,風捲殘雲,爭奪波爾多,戰役經過,戰役總結,戰役影響,
戰役簡介
百年戰爭中最後一次戰役。約翰·塔爾伯特率領一支英國軍隊前去解救卡斯蒂永。1453年7月17日,英軍1000名騎兵首先發起進攻,但在法軍猛烈而準確的炮火轟擊下傷亡慘重。儘管英軍步兵5000人趕到正在激戰的戰場,並立即投入戰鬥,但法軍躍出塹壕向英軍側翼發動反攻,一舉擊潰英軍,施魯斯伯里伯爵陣亡。卡斯蒂永的英國駐軍被迫於次日投降。
戰前
虛弱的征服者後裔
1420年的《特魯瓦條約》簽訂後,英格蘭人已經看到了徹底擊敗法國瓦盧瓦王室的曙光。按照條約內容,年輕的國王亨利五世會在年邁多疾的法王查理六世死後,繼承法國王位。這樣一來,哪怕還有部分諸侯不服,法蘭西北部與西部的大片領地,都要以英王為他們的宗主。
然而人算畢竟不如天算,四處奔波的亨利五世很快死於痢疾。那位久病成醫的精神病法王,硬是比猝死的對手多活了一個多月。《特魯瓦條約》的協定,不攻自破。英軍必須再次用戰爭手段,去迫使法國人簽訂下一個契約。他們按照這樣的既定方針,先後在克拉旺戰役與韋爾訥伊會戰重挫了重組後的法軍。最終在紐奧良城下,被橫空出世的聖女貞德攪局(奧爾良戰役)。
不甘心失敗的英國人,在1431年燒死了被俘的貞德。同一年,剛滿10歲的國王亨利六世,就被安排到巴黎進行了法國國王的加冕儀式。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亨利,與他的同名父親相去甚遠。他在完成儀式回國後,就再也沒有重返法國領地的機會。法蘭西王室的部隊在五年後,就奪回巴黎。同時,分散在各地的英軍城鎮和要塞,也被各路法軍包圍收割。年輕的亨利六世發現,自己連組織一支先祖那樣規模的遠征軍都希望渺茫。
相比開啟英法百年戰爭的金雀花王朝,亨利六世所在的蘭開斯特王朝,一直以得位不正而飽受詬病。第一代君主亨利四世,依靠叛亂上位。為了安撫貴族們組成的議會力量,他不得不將大部分稅收開徵權,都下放給議會。這種保王位而不保兵權的做法,讓貴族們有了直接抵制國王徵兵的權力。
這樣的後果在亨利五世時期就非常明顯。他在重啟與法國人的戰爭後,已經無法湊出當年愛德華三世那樣數量與質量都非常不錯的軍隊。表面上,很多大貴族還是被脅迫著渡海參戰。但有限的軍費讓英國人只能更多的招募弓箭手充數,用於近戰的步兵則數量聚減。若非阿金庫爾戰役的勝利,百年戰爭可能早40年就結束了。
亨利六世繼續依仗自己的蘭開斯特系人馬,同時應付法國和國內的反對勢力。一次又一次的議會爭吵,讓徵兵工作變得支離破碎。即便是有了為數不多的開戰機會,也迫於有限的撥款,只能用很少的部隊去小打小鬧。
因禍得福的廢太子
相比亨利六世的一路跌停,法國國王查理七世的命運可謂是觸底反彈。《特魯瓦條約》簽訂後,他實際上已經被取消了王位繼承權,成為了蝸居法國中南部的廢太子。一直到亨利五世暴亡,他才有了繼續為自己和家族爭取王位的法理依據。
1429年,他的奧爾良城被數目有限的英軍圍困。最後靠著聖女貞德的出現,以及殘存奧爾良派貴族的支持,化險為夷。抓住歷史進程的太子,在當年加冕為法國國王。趕在混亂的英國人之前,完成了對法蘭西至高權力的搶先註冊。1435年,他與境內最大的反對勢力--勃艮第公爵達成諒解,後者退出對英軍的支持。一路看漲的新國王,在第二年奪回了被占領多時的首都巴黎。
非常諷刺的是,查理七世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都要歸功於英國人的幫忙。過去的法王雖然屢次追求中央權力的集中,卻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而功虧一簣。相反,英國人則通過內部和解與出錢代替服役等方法,形成了相對強勢的王權。這種雙方內部結構的差別,在亨利五世獲勝的阿金庫爾戰役後,發生了決定性逆轉。
由於大量的法蘭西貴族在阿金庫爾的泥濘戰場上喪命,來不及留下子嗣和繼承人的地方勢力也成批消亡。這讓查理七世所要面對的內部問題,相比之前的列為先祖來說,都簡單化了。殘餘的貴族勢力,要么選擇投靠英王保護,要么繼續追隨法國王室抵抗。如果不願意在兩者間草率站隊,也可以躲到南方的普羅旺斯或東北部的勃艮第觀望。
這樣的結果,不僅讓瓦魯瓦王室的抵抗力量變得單一而團結,也將更多紛亂不確定因素拋給了英國。完成初步集權的查理七世,真是依靠這樣的歷史進程,開始了更大幅度的改革措施。
1439年,法王在奧爾良召開的會議上,提出征收特別稅款,組建規模遠超過去王室衛隊的常備軍力量。這個提議以壓倒性的優勢得到通過,並會在之後的歷年都徵收用以維持王室軍隊的固定稅款。
這個至關重要的決議,幫助查理七世組建了一支不同於以往的法國軍隊。他們在個人戰力、戰術編組、武器技術等方面,都對英軍獲得了巨大優勢。在物資補給和日常供養方面,更是遙遙領先。
嶄新的法蘭西王師
從1439年起,查理七世的王室軍隊以很高的起點建立。過去依靠封建領主、城市民兵和僱傭軍混雜而成的部隊,都做了較為精細的規範化處理。
作為《奧爾良法令》的核心內容,分散在王室與周邊地區的騎士被大量招募,成為統一的法蘭西憲兵騎士部隊。每個分隊以連為單位組建,包含了:1名騎士連長、1名同樣是重騎兵職責的見習騎士、1名負責打理馬匹和雜物的扈從、3名弓弩手。
第一期改革就為查理騎士組建了100個連的憲兵騎士部隊。除了幾個重要城市外,他們也駐紮在一些鄉村城鎮,展開日常的訓練和戰備活動。由於都是靠國王發放薪金為生的職業軍,憲兵騎士不會在戰爭進行到一半時就要求趕回家鄉務農。他們也不會像過去的地方貴族那樣心高氣傲,為榮譽而爭先恐後的破壞戰術紀律。
每次集合作戰,騎士與重騎兵都會被擊中成為獨立的作戰部隊。而各連下屬的弓弩手,也被匯成數量可觀的遠程支援力量。由於騎兵連中的所有成員都配備了乘馬,在行軍時不至於前後脫節。將士們更不會因為趕路,而在戰前就消耗大量體力。騎士們往往自小就開始接受嚴格的軍事訓練,是非常適宜的職業軍兵源。弓弩手則為了加強專業水準,不惜花錢從義大利、佛蘭德斯、納瓦拉和德意志等地區招募專業人才。
當然,僅僅依靠憲兵騎士連的規模,還不足以在戰爭中執行各種繁雜的任務。所以查理七世的第二個軍事改革對象,是境內個城鄉地區的民兵團體。他們被重組為類似地方軍的單位,獲得王室弓箭手的名號。其成員本身就是過去的地方民兵或僱傭軍,甚至土匪集團。所以同樣適宜改造成專業化力量作戰。而且加入王室弓箭部隊,還能獲得國王賜予的免稅權。這讓原本分散雜亂的地方武裝,也成為了王室可以調遣的力量。
最後,法國人還緊跟科技發展的步伐,組建規模龐大的炮兵部隊。這些人中的絕大部分不是軍人,但卻是那個年代的高科技人才與熟練工匠。由於王室和勃艮第公爵的關係緩解,不少數量的鑄炮師與炮兵從弗蘭德斯而來,為法蘭西建立了日後數百年的強大炮兵傳統。
他們不僅為國王打造更大的攻城炮,還能製造大量的小型多管火炮與後裝野戰炮。剛剛出現於義大利等地的火繩槍,也在這個時候進入法國軍隊。
經過10年的徵集與整訓,查理七世已經擁有了當時西歐地區最好的專業軍事力量。相比日益凋敝的英軍來說,這樣一支強軍無疑是可怕的洪水猛獸。加之法蘭西各地大貴族紛紛倒向巴黎,英軍的前沿態勢可謂雪上加霜。
風捲殘雲
當法國人厲兵秣馬之時,英國人還在忙於內部的扯皮爭鬥。國王對議會無力控制,自己的親信處處遭人記恨。很多大貴族對於渡海去保衛國王或其他人的領地,表示消極。普通農民和士兵,也不願意為幾個軍餉而去冒巨大風險。
1450年,法國人終於拉開了最後反擊的大幕。5000名由憲兵騎士為核心的法國王軍,聯合了布列塔尼公爵提供的部隊(號稱兩萬人,實際為1200人),開入了防禦鬆散的諾曼第地區。當地的防衛基本上靠數目有限的地方部隊擔當,根本無力阻止查理七世的攻勢。英國議會只能勉強湊出一支5000人的援軍來救。雙方在爆發了決定諾曼第命運的福爾米尼戰役(庫米尼戰役)。
結果,數目有限且兵種單一的英軍,在自己的陣地上遭遇了兩股法軍的聯合攻擊。幾小時內,法國前軍的火炮都在長弓射程外轟擊英軍陣地。怒不可遏的英國人,只能魯莽的衝出防線,殺向法軍的炮兵陣地。依靠下馬騎士和扈從的猛攻,他們暫時擊潰了當面的法軍炮兵和步兵。但另一支法軍重騎兵部隊,已經從側翼趕到。
英軍指揮官立刻要求全軍轉向,迎擊衝鋒的重裝騎士。但在他們完成最後的陣型轉換前,法軍騎兵就已經衝到跟前。身披板甲的憲兵騎士,迅速擊破了缺乏重步兵保護的英軍陣列。在之後的混戰中,超過2000的英軍被殺,1400人放下了武器。更重要的是,被英軍控制了幾十年的諾曼第地區,永遠的回到法國人手裡。
繼1450年光復了諾曼第之後,查理七世於1451年授權他的陸軍中將——迪努瓦伯爵(此人曾負責1429年的奧爾良守城戰,後來得到聖女貞德的援兵,迫使英軍放棄圍城)率領一支大軍前往攻打吉埃內。這裡已經在英王治下有300年之久,屢次成為英軍進擊法國腹地的前哨基地。當地盛產的葡萄酒,占據了英王每年收入的大頭。但脆弱不堪的防禦力量,根本無力阻止法王的再征服。
加斯科涅人長期以來和英格蘭共戴一主,英國人很大程度也僅僅依賴這種基於個人聯盟的忠誠才得以在維持地區防務以抵禦法王的進攻。由於在這一地區在這一地區只部署了少量駐軍加之法軍使用堡壘戰術使北方的局勢發生戲劇性的變化,親英的加斯科涅人不斷減少,並已無法繼續抵禦王家軍隊的強大軍事壓力。加斯科涅迅速陷落。這場光復戰役以法軍於1451年攻克采邑首府波爾多告終。
爭奪波爾多
隨著首府波爾多的陷落,百年戰爭似乎已告結束。但讓法國人沒有想到的是,當地的市民已經習慣了自己英王臣民的身份,由於不滿法國人的新體制,特別是獲利頗豐的對英貿易受到限制,波爾多的富於商人氣質的領導人派出一支代表團到倫敦說服英王亨利六世派出援軍。一個請願團趕到倫敦,向無能的亨利六世求救。議會中的反對派也趁機對蘭開斯特家族大肆攻擊。這迫使蘭開斯特黨人派出一支軍隊,渡海突襲波爾多。
久經沙場的老將——早已賦閒的70多歲的——約翰·塔爾伯特(曾參加亨利五世的遠征軍征討法國,阿金庫爾戰役中立身揚名,後在帕提戰役時被農家女貞德中途攔截並擊敗被俘,視為一身中的奇恥大辱)被任命為這支3000人的遠征軍的統領,於1452年10月17日在波爾多登入。波爾多的市民馬上向塔爾伯特敞開了城門,驚慌失措的法國守備隊被驅逐出去。很快,許多加斯科涅市鎮相繼重新宣誓效忠英王。查理七世1451年取得的成果前功盡棄。法國人在戰略上大大得判斷失誤,他們以為英國人的遠征軍是派往諾曼第的。直到1453年仲夏查理七世才集結了一支部隊前往收復加斯科涅。法軍從東北,正東,東南分三路進擊,在加斯科涅西郊會師,查理七世率領後備隊殿後。塔爾伯特的兒子裡叟(Lisle)的領主率領援軍趕到波爾多,使英軍在人數上倍增到6千。一如往常加斯科涅人的忠誠使英軍仍有可能集結一支更大的部隊以抵禦任何來犯的王家軍隊。孤軍深入的法軍因而加倍小心。
戰役經過
1453年七月,近萬人的法軍部隊南下阿基坦,開始對波爾多英軍的最後一擊。除了王室的精銳部隊和大量布列塔尼武裝,這支法軍的主帥也頗為引人矚目。
查理七世的炮兵大師--簡·必維爾(讓·布赫),成為了人類歷史上首個統帥三軍的炮兵指揮官。
法軍的統帥不止一位,實際上的總帥是德高望重的讓·德·布魯瓦老爺,他是一個布列塔尼人,佩里高爾的伯爵兼利摩日的子爵,同時也是龐蒂埃弗的伯爵。然而,最重要的領導人是著名的攻城工程師——讓·布赫——同時也是彈道專家。貴族指揮官們按照他們的專長指揮重騎兵。
此次戰役的顯著特點是法軍圍城隊由混合部隊組成。布赫及其兄弟參加了1451年的圍城戰因而熟悉這一地區。這就解釋了為何一支僅700人的法軍工程隊能在短時間內在多隆河的支流利多爾河的故道上開鑿了一條設防的野戰壕。 法軍陣列的不規則參數長期以來困惑著歷史學家。.另一顯著的特點是法軍的構成。文獻說明有300門甚至更多的加農炮和射石炮隨軍機動。雖然不能確定那些大炮和火繩槍是否故障頻出,但是毫無疑問火繩槍在武器中占據了很大比重,他們可能是由熱那亞傭兵吉里包特監製的。法軍的營帳簡直可以說是個大炮停車場。步兵人數在6000左右,有些材料估算為9000人。1000名騎兵由法王的附庸不列塔尼公爵提供,駐紮在大營以北1.5公里處。法軍不合常理的布陣是否是因為蜿蜒的乾涸河床造成,或是為了是火槍手獲得最佳的射擊效果,這些都不得而知。營帳處於卡斯蒂永城的炮火射程之外,而且攻城方也沒有試圖建立更近的戰壕。幾乎可以肯定,布赫準備圍點打援而非強攻。千餘名法軍弓箭手在熱尚·盧沃的統領下部署於卡斯蒂永以北的聖洛朗的前哨要衝,這裡是來自波爾多的援軍的必經之地。
這年的7月8日,兵分三路前進的法軍,抵達了開往波爾多途中的交通要道——卡斯蒂永。他們迅速發起了圍攻戰,並吸引了志在決戰的塔爾伯特注意。他下令駐防在波爾多等地的守備隊離開城鎮,向著法軍的集結點進發。如果進展順利,那么法軍可能在圍攻中遭遇內外夾擊。
雖然塔爾伯特更希望等待法軍開近波爾多,但是出於榮譽和勇氣的考慮,他仍被說服去救援卡斯蒂永城。塔爾伯特於7月16日出城,他率領著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跟隨其後的是數量眾多的步軍和炮隊。他在波爾多的總兵力不下6千人,算上在最後時刻加入的忠誠的加斯科涅人大約有9千人。
但此時的英軍,早已不是過去那支由強勢君主帶領的常勝之師。塔爾伯特除了從海峽對岸帶來的少量直屬精銳外,必須倚重各營區內的英國和阿基坦本地武裝。這些人缺乏統一的組織和協調,以快慢不等的速度,分頭並進。其中,只有塔爾伯特帶領的小規模力量,以最快速度趕到了卡斯蒂永附近。
7月17日,塔爾伯特率領麾下的500名騎士與重裝甲士,突襲了卡斯蒂永附近的一座修道院。在800名同樣騎馬尾隨的長弓射手掩護下,他們將駐防在修道院裡的一支法軍前哨部隊擊潰。同時,有數千英格蘭和阿基坦地方部隊,也在此時陸續趕到附近。
塔爾伯特在激戰後,簡單了觀察了戰場形勢。通過法軍潰退時揚起的塵沙和數目眾多的旗幟,他判斷有大批法軍正在移動自己的陣地。儘管深知己方數量不足,他還是決定抓緊時間出擊。以便在對方立足未穩時,就擊潰龐大的對手。這個致命決定,讓6000英軍在匆忙中沖向了法軍布置的死亡陷阱。
原來,在抵達卡斯蒂永後,簡·必維爾就在營地附近構築了巨大的炮兵陣地。法國人在周圍挖掘了壕溝,布置了拒馬。壕溝之後是用木材臨時搭建的胸牆和炮位。大型火炮的操作人員,可以在移動擋板保護下完成填裝。然後拉開身前的擋板,進行發射。大量的小型火炮、火門槍和新式的火繩槍,也布置在炮兵陣地之內,數量足有300門之多。英軍則對此毫不知情。
法國人正在靜待他步入射程。塔爾伯特指揮部隊下馬作戰,而他自己仍安坐在他的白色座騎上。隨著一聲吶喊:“塔爾伯特和聖喬治”,盎格魯-加斯科涅人發起了衝鋒。
此後的1個多小時裡,塔爾伯特指揮數千英軍對必維爾設計的陣地,進行了猛烈不止的強攻。長弓射手一邊躲避工事內射出的彈藥,一邊張弓射箭。獲得掩護的下馬騎士和重裝步兵,則手持劍盾或戰斧,企圖破壞法軍的木質工事。
法軍則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火力優勢。大量的多管火炮與散彈輪射,將三五成群殺來的英軍擊斃。由於英軍對所要遭遇的情況估計不足,甚至一度出現了法軍開炮一次,就擊中6名英軍的慘狀。在火炮洗禮之餘,他們還要遭到大量火槍和弓弩的襲擊,幾乎完全被壓制在敵軍陣地前,抬不起頭。即便是少量精銳翻越了壕溝,也會遇到法軍的下馬騎士和步兵。後者以逸待勞,用長柄武器或戰斧,將英軍打翻下去。
托馬斯·埃弗林根成功地把他的戰旗插上了城牆,這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榮光。
雖然在總數量上占優勢,但英軍的後續部隊只是像撒胡椒麵一樣投入戰鬥,最終到達戰場的可能接近4000人,即使這樣,其兵力不夠攻陷早有準備的法國守軍。而塔爾伯特的炮隊,則未能及時趕到。
在英軍艱苦地猛攻法軍陣地時,一支由布列塔尼公爵率領的騎士部隊,出現於戰場附近。這1000名重甲騎兵,迅速從右翼殺出,橫掃了隊形紊亂的英軍步兵。大量只穿輕型護具的長弓射手被騎兵撂倒,落荒而逃者也慘遭身後騎士的砍殺。整支英軍就此被對手擊潰。
由於曾被法軍俘虜,塔爾伯特在獲釋前發誓不再武裝面對法王的軍隊。因此,卡斯蒂永戰場上最勇猛的武士,選擇不批護甲,布衣督戰。
在身邊人紛紛開始潰逃後,他依然騎馬留在原地堅守,一直到追擊而來的法軍將他砍倒。
一個法國弓箭手——米歇爾·佩魯寧用戰斧砍下了塔爾伯特的腦袋,從此名垂青史。塔爾伯特的兒子也被殺死。
英軍在百年戰爭中的最後一位猛將,就此結束了自己的軍事生涯。
戰役總結
傷亡:法軍: 10(-).英軍: 9,400(-), 多數受傷後被俘。
塔爾伯特的慘敗致使再也沒有英軍再無可用的野戰部隊。加斯科涅市鎮在法軍炮隊到達後迅速投降。當波爾多城再次向查理七世投降的時候,百年戰爭的主要部分終於結束了。
卡斯蒂永是西歐戰抗史中火器成為決定性的力量的最早戰例之一。惟一更早的例子是1420~1433年的胡斯戰爭,與卡斯蒂永戰役極其相似。這種眾多射擊部隊在既設防禦陣地開火的作戰計畫實質上是英國長弓戰術的一種延伸。然而要在脆弱的防禦陣地上使用這種新式武器必須獲得相應的技術進步。讓·布赫採用的戰術和胡斯軍隊的指揮官約翰·傑式卡何其相似。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德國人在火器特別是輕火器上改進上的成果很快被查理七世的軍隊吸收,國王很有可能從那裡僱傭了一批火槍手。從1450年的庫米尼戰役中可以得出結論,在這一領域槍炮比長弓有效射程更遠,如果指揮得當,他們可以在陣地戰中所向披靡。但是塔爾伯特選擇了後者。同樣應該指出的是,騎兵繼續對此類戰役的結果產生決定性的作用。否則,失敗方僅僅是被“擊退”,仍然需要指出的是,射擊戰術從本質上說仍是一種防禦性戰術,只有當對方發起進攻時方能奏效。
戰役影響
1453年的卡斯蒂永戰役過後,英格蘭徹底失去了阿基坦,更輸掉了整個百年戰爭。除了一個毗鄰英吉利海峽的港口加萊,他們已經不再擁有其他歐洲大陸上的領地。
訊息傳到倫敦,已經矛盾重重的英國議會立即炸鍋。長期把持要職的蘭卡斯特家族成員,被以約克家族為首的反對派,攻擊得體無完膚。內心脆弱不堪的亨利六世,因巨大的打擊而患上了精神疾病,成為比查理七世父親更有名的“瘋王”。後來持續30年的玫瑰戰爭,就從這一刻埋下了定時炸彈。
至於法國方面,查理七世的威望達到了頂點。法蘭西中央王權獨霸的局面,也再次浮現出來。儘管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多年的國王,已時日不多,但給繼承人留下的卻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局面。而拒絕同英格蘭繼續合作的勃艮第人,以及為法王反擊出力甚多的布列塔尼人,都會在一代人的時間內感到懊悔不已。日益強化的王權,很快將會籠罩在他們頭上。30年內,兩個法蘭西地區最大的封建王侯勢力,將在巴黎的軟硬並施下,灰飛煙滅。
軍事層面,卡斯蒂永戰役同樣是一個重要的里程碑。自百年戰爭開始,就屢屢偶露崢嶸的火藥武器,引起了全歐洲的更多關注。新的炮兵陣地與火器樣式,將開始以更迅猛的速度進行升級更新。這種巨大的推動力,將確保西歐勢力在近代伊始,就對其他地方的文明保持武器優勢。
而法國人通過《奧爾良法令》組建起來的王室軍隊,也會在很長時間內,繼續霸占西歐最大規模常備軍的位置。由憲兵騎士--專業炮兵--王室弓箭手形成的法軍武力結構,也會影響周邊列國,成為一時風尚。這樣的設計讓法國在之後的半個多世紀裡,霸占西歐第一軍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