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簡介
占人(Chams)
越南中部的東占人,是占婆居民的後裔,高棉的西占人是占人和馬來人的混血後裔。他們原來的占語屬南島(馬來-玻里尼西亞)語系。在高棉的西占人有20萬人口,保留原來的一些社會特點,即母舅的支配地位;但在其他方面已完全與高棉生活方式混為一體,操高棉語。改信從馬來傳來的伊斯蘭教。越南的東占人約8萬,基本上已被周圍的越南人同化,但有些仍操占語。這種語言是介於中國南部傣-卡代語(Thai-Kadai languages)和印度尼西亞語之間的一種中間形式。占人種植稻穀,自給自足,山區一些部落則和越南人從事物物交易(鹽、珍貴木材)。占人的家庭是從妻居,按母系傳宗。崇拜自然精靈。
四大支系
越南的占族,按宗教區分,可以分為4個支系。第一個是婆羅門占族,是為受婆羅門教,即印度教影響的占族。這一支系人數最多。第二支係數量也相當多,為婆尼占族,也稱舊回教占族。第三支系是新回教占族,即伊斯蘭占族。還有不信奉任何世界性宗教的占族,叫做赫雷占族。
婆羅門占族和婆尼占族主要生活在寧順和平順兩省。婆羅門占族自稱為本地占族或婆占,以與婆尼占族相區分。婆羅門占族沿襲了印度教的多神信仰,而婆尼占族信奉的是舊回教,他們供奉真主安拉和先知穆罕默德。然而婆尼占族的回教早已完全本地化,與當地民間信仰合為一體,獨立於伊斯蘭世界。
伊斯蘭占族信奉正統伊斯蘭,因此也被叫做新回教占族,以區別於舊回教占族。他們主要居住在安江省、西寧省和胡志明市等地。他們是移居高棉的越南占族,後因客觀原因,又回遷並生活在南部地區。
寧順省伊斯蘭占族人腦篤在對婆尼占族和伊斯蘭占族做比較時說:“伊斯蘭占族一年有七個節日。齋月前和齋月期間,有半個月的時間清真寺舉行集體禱告和掃墓活動。婆尼占族過節只有三天。過節前,他們去掃墓。婆尼占族封齋三天。他們在清晨進食,然後封齋,下午六點才可再次進餐。而伊斯蘭占族要封齋三十天。早晨三點進食,四點半開始準備祭品,隨後封齋,直到下午五六點才開齋用餐,時間因日而異。夜裡可隨便吃喝。”
赫雷占族主要生活在平定、富安等省,沒有受到任何宗教的影響。他們信奉一種原始信仰,文化與周邊的巴那族和埃德族比較相似。
不同的占族群體信仰不同的宗教,因此也形成了不同的文化、風俗習慣和社會生活。例如,婆羅門占族和婆尼占族遵循的是母系氏族制度,而伊斯蘭占族是父系制度。裝束基本上一樣,但住房就有所不同,婆羅門占族和婆尼占族的高腳屋為傳統的低架高腳屋,地板離地僅為35至40公分。朱篤的伊斯蘭占族和赫雷占族則是高架高腳屋。
母系制度
越南的婆羅門占族和婆尼占族至今依然保留著典型的母系制度。占族母系制度的最顯著特徵是家族以母系劃分,各項禮儀以母親氏族為準。占族母系制度的特徵之一是孩子隨母姓,其次是群居,家中女兒同母親住在一起。一個家族的也一樣,通常女兒是跟媽媽。再有一個是,小女兒將跟父母住一起,並享有財產繼承權。財產分給所有女兒,但最小的最多,兒子什麼都拿不到。婚姻也一樣,是女方把男方“娶”進門。
占族婚俗中,母系社會特徵較為明顯。女方家可主動提親。女兒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時,父母將從當地小伙子中挑一個最好的當女婿。說媒、提親等所有程式都是秘密進行的,他們常請媒人到男方家試探其態度。姑娘有權為自己找丈夫,而新郎要聽從新娘的安排,並住在新娘家裡。隨著現代生活的發展,年輕夫婦已可以單獨生活,但仍要遵循女方家的習俗。去世後,占族男性將被安葬在母親氏族的墓園裡。
占族的母系社會特徵還體現在日常生活中。占族人以制陶聞名。制陶時,制胎等重要工序都由女人動手,其他如和泥、燒制等由男人負責。按占族的傳說,制陶業鼻祖只把手藝傳給了占族女性。因此,雖然這是一項很繁重的工作,但為了傳承祖業,占族婦女依然要發揮主導作用。
占族遵循的是母系制度,但並非母權制度,他們有很多表達對男人尊重的諺語和俗語。女性雖是一家之主,但實際上決定權仍掌握在其丈夫手中。此外,族長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一個家族的女族長,也就是這個家族的女主人,人們很少叫她女族長,而管她的丈夫叫族長。
寧順省一家清真寺阿訇漢文酉也表示,家中的事務由男女雙方掌管,且分工很細。在現代生活中,夫婦倆要共同承擔責任。他表示:“男人負責種地,如:耕地。女人負責家務、煮飯做菜。雙方共同做出決定,也要共同承擔責任。父母雙方都可以教育子女。夫妻同心,東海也可戽幹嘛!並不是想說啥說啥,想幹嘛幹嘛的。”
雖然占族婦女不必做那些男人的體力活兒,但她仍是掌管家裡一切事務的主人。然而,祭祀活動則有明確的分工。家裡的由女人負責,廟塔里的則由男人負責。
漢文酉說:“實際上,祭祀、禮拜這些事情還是由男人主管的。一個家庭要承擔什麼責任都是交給男人的。做禮拜、寫祭文等等當然由男人辦。想請神就得寫請神條。這些都是男人幹的事情,所以男人的責任比女人要大。女人則負責家裡的財務,是管錢的,如同倉庫的主人。”
占族有句俗話:“男人戰鬥,女人生育”。這句話很簡單,但清楚地反映了占族社會的分工。女人最神聖的義務就是掌管家裡的事務,而男人則負責社會工作。
民族來源
作為中南半島上使用南島語的主要族群,占族有著悠久的歷史和獨特的風俗。歷史上,占族曾在今日越南中部和南部地區建立
占婆國,前後歷時超過千年,是東南亞地區著名的古代文明之一。關於占族的源流歷史,一直是學界關注的問題。各國學者相繼開展了一系列歷史學、語言學、考古學和民族學等方面的工作。
在中國科學院昆明動物研究所張亞平院士的帶領下,昆明動物所和越南河內醫科大學開展合作,期望從遺傳學上進一步探討占族的源流歷史。基於線粒體DNA的研究表明,占族人群主要是中南半島南部的土著居民(如孟-高棉人群)吸收南島語系人群的相關文化(如語言)所形成的。
由於線粒體DNA僅能代表母系遺傳的歷史,並不能完整揭示占族的源流歷史。因此,合作雙方從父系遺傳的角度進一步開展工作。
賀軍棟、彭旻晟等研究人員分析了占族人群樣本的Y染色體遺傳標記。研究發現,占族人群的主要父系遺傳組分源自東南亞。其中,部分Y染色體世系能被追溯到分別來自馬來群島和中南半島,表明兩地人群的混合對占族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該結果與之前線粒體DNA的結果相符合。
有意思的是,源自南亞地區的Y染色體世系在占族人群中的分布高達18.6%;而南亞的線粒體DNA世系卻在占族人群中沒有分布。歷史上,占族深受印度文化影響,印度教一度是其主要信奉的宗教。關於印度商人和水手的海上貿易在東南亞歷史中也多有記載。因此研究人員推測,在這些源自南亞的文化交流中很可能伴隨有以男性為主的移民活動,從而對占族人群的父系遺傳庫貢獻顯著,但在母系遺傳庫中卻沒有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