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率與經濟成長：理論與實證

內容提要

一、選題由來

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中國進出口額、外商直接投資、外匯儲備等加速增長，反映出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之間的相互影響越來越大，作為聯繫國內外經濟的“橋樑”的匯率也因此越來越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1997年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人們對人民幣匯率貶值與否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就在關於貶值與否的論戰還餘音未了之時，短短几年之後，2002年又開始了一場更加猛烈的關於人民幣匯率升值與否的論戰。在這兩次論戰中，人們給出了大量關於人民幣匯率是否應該貶值或升值的各種理由。這些理由既包括定性分析也包括定量分析，既有感性認識也不乏理論探討，都蘊涵一定的道理。我們認為，論戰本身具有一定的意義，但是探討並總結兩次論戰背後的那些具有普遍適用性的一般經濟規律具有更為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際意義。而當我們把目光投向世界其他國家的時候，發現關於匯率升值或貶值的判斷和決策也是困擾這些國家經濟政策的核心難題。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普遍性難題呢？其主要原因在於匯率升值（或貶值）對於一國經濟的影響總是利弊共存，贊成方和反對方都可列舉許多理由。鑒於實現經濟成長是所有國家的最根本目標，解決該難題的思路通常是：第一，從總體上直接對匯率與經濟成長之間的聯繫進行理論的和實證的分析，這種分析可以近似反映出利弊相抵以後的綜合效果；第二，根據本國國情或實際經濟條件，找出影響本國實現持續、穩定經濟成長的最重要、最本質、最核心的幾個經濟要素，然後全力分析匯率變動與這幾個經濟要素之間的聯繫，從而獲得匯率變動與經濟成長之間最本質的聯繫。那么如何將以上思路具體化呢？在大量閱讀國內外相關文獻的基礎上，經過深入思考和總結，我們認為匯率與經濟成長相互影響機制可以作為分析匯率變動路徑或趨勢的一個較為全面、清晰的總體分析框架。

為什麼要選用這樣的分析框架呢？因為在面臨匯率升值（或貶值）的時候，理性人一般會一併思考兩個問題：①升值（或貶值）壓力究竟產生於何處，有無內在合理性；②如果升值（或貶值）預期得以實現，其最終會對經濟造成何種影響。第一個問題實際上就是匯率決定問題。從表面上看，匯率是兩國貨幣之間的兌換比率，實際上它是兩國經濟實力的對比。一般認為，在經濟高速增長時期，生產率的較快提高和經常項目出超往往會引起本國貨幣升值；同時，在經濟快速發展期間出現外國資本的持續流入也會引起貨幣升值。相反，經濟衰退引發的外國資本抽逃則會導致本幣匯率猛跌，造成嚴重的貨幣危機。由此可見，經濟成長狀況正是匯率變動的基本壓力源。“巴拉薩一薩繆爾森效應”從生產率角度指出經濟成長能夠促使匯率升值。但是，現實經濟生活中既有伴隨經濟成長出現匯率升值趨勢的日本、德國、新加坡模式，也有伴隨經濟成長出現匯率貶值趨勢的中國、泰國、韓國模式。我們通過構建一個動態最佳化模型對經濟成長下的匯率變動路徑進行初步探索，從理論上推出實現經濟持續增長國家的匯率既可能呈現升值趨勢，也可能出現貶值趨勢，最終趨勢如何取決於該國其他一些經濟條件。第二個問題實際上就是在開放經濟下如何有效促進經濟成長。持續、穩定、快速地促進一國經濟成長是極其重大的理論問題和現實問題，探索影響經濟成長的重要因素必然成為研究重心。一般而言，經濟成長理論強調資本、勞動、技術等直接影響經濟成長的因素，但是還有一些非常重要的間接影響經濟成長的因素，在開放經濟條件下作為聯繫國內外經濟的“橋樑”的匯率就是其中的核心因素之一。在開放經濟條件下，匯率對國際貿易和資本流動具有決定性作用，而國際貿易和資本流動又通過與投資、消費、物價、就業、心理預期、貨幣供給、外匯儲備等各種經濟活動的內在聯繫對經濟成長產生巨大影響。因此，進行匯率調整（升值或貶值）之前必須全面分析可能對經濟成長造成的影響。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呢？分析匯率變動對國際貿易和外資流動的影響固然重要，但是鑒於匯率變動還對國內外其他諸多經濟變數產生直接或間接的正面（或負面）影響，最終對整個經濟成長的影響方向和力度很難確定。我們通過構建一般的匯率影響產出的比較靜態數理模型對此進行初步探索，從理論上推出匯率變動既可能促進經濟成長也可能阻礙經濟成長，最終效果取決於經濟體自身的各種經濟條件和匯率變動時機、方式、幅度。

匯率與經濟成長：理論與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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