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兵團文學

《北大荒兵團文學》是一部描寫北大荒生活的文學作品,作者是楊丹丹。文中通過“北大荒”與各類思想的碰撞,描寫那些歲月下的北大荒與北大荒人。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北大荒兵團文學
  • 作者楊丹丹
  • 作者性別:男
  • 作者職稱:副教授
內容簡介,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北大荒生活”與“兵團文學”
“北大荒生活”從北大荒文化內部滋生出來,遠離現代文明的入侵和浸染,在時間上始終處於一種凝滯狀態,在空間上具有地域封閉性和超強的穩定性,與北大荒獨特的宗教信仰、價值觀念、民風民俗、生活習性、複雜多元的文化構成、粗獷強悍的文化品格、黑土地的文化情懷、開拓進取的文化精神、求“大”尚“奢”的文化氛圍、重“實”輕“文”的文化取向等因素有著不可分割的內在關聯。同時,這種地方性生活在時間推移下逐漸生成為一種“知識觀”和“知識系統”[1],並滲透和植入到集體精神世界,成為掌控和支配個體日常生活的價值標準和行為準則。“回到地方性文化的知識系統中,運用他們的認識途徑和分析邏輯——比如他們自己關於罪惡、對錯、權利和責任的界定、分類以及建立起來的各種規則等等——作為描述事件的基本理路”[2]107。也就是說,“北大荒兵團文學”在某種意義上是以北大荒的“地方生活”和“地方知識”為敘事準則和敘事肌理的,是北大荒“地方生活”和“地方知識”的文學講述和敘事形態。例如,在北大荒兵團文學中經常出現極具北大荒地方性的流民和移民形象及其生活場景。流民和移民在東北歷史上有著清晰的流脈和譜系,周、秦以前,東北就已經存在關內漢人遷徙現象[3]。從西漢至清朝,東北一直作為流放地,隨著流人的逐漸增多,一批流人逐漸演化為本土居民;同時,清朝時期發生了向東北進行移民的“闖關東”潮流,一些關內移民為了生存進入到北大荒,並逐漸融入本土生活中,成為創造北大荒文化的一部分。20世紀50年代,北大荒移民已經達到4 500萬。流民和移民在北大荒存在、發展和演化過程中建構了北大荒獨特的多民族譜系與多元文化形態,北大荒文化在保持相對獨立性的同時,又發生了流動性的變異,在歷史演變過程中呈現出多元與一體融合、開放與兼容並存、進取與保守共生、同化與變異共存的特點,並成為塑造北大荒社會和北大荒人的文化基因之一。更為重要的是,對“北大荒兵團文學”中的流民和移民形象的塑造和闡釋承載了國家開發北大荒的政治話語,重構了現代民族國家意識。兵團不同於因為生存境遇而發生的人口遷徙,而是在國家政治話語的召喚下,按照軍隊體制組建和遷徙到北大荒的。兵團中的每個個體都必須接受軍隊文化的規訓,在價值觀念、道德信仰、行為方式上要與國家政治話語保持統一性。但兵團又與軍隊有著內在的差異,它的主要任務是進行經濟建設和生產開發,這就需要兵團在生產中與北大荒的自然環境和人文生態發生關聯,需要借鑑和挪用北大荒文化進行經濟生產,而北大荒流民和移民在歷史中形成的勇於開拓、富於冒險、不畏艱辛的文化精神與兵團的政治訴求相契合。因此,“北大荒兵團文學”對移民獨特的生活經驗、情感體驗和價值觀念呈現也就成為一種必然。同時,“北大荒兵團文學”中的流民和移民形象也暗含了兵團作家的精神指向和道德觀念,梁曉聲、肖復興、陸星兒等兵團作家作為回響國家號召的知識青年,將自己的青春理想和精神信仰投射到北大荒這片土地上,構建現代化的北大荒成為他們現實人生的真切願望,而東北歷史上移民的傳奇經歷和不朽人生與這些知識青年的願望相吻合。因此,塑造北大荒移民形象就成為他們的內在訴求,或者說,北大荒移民成為他們展現自我精神價值和塑造自我形象的一個中介;同時,“北大荒兵團文學”中的移民形象是北大荒文化的一個恆久和穩定的隱喻和符號,移民形象使北大荒本土文化能夠在國家話語和知識分子話語的共同編織中仍然能夠保持北大荒文化的本土性和本真性。無論國家意識形態話語如何將現代化意識灌輸到移民的精神世界中,知識分子話語如何對移民形象進行符合自我崇高形象的篡改,從移民的現實生活、行為方式、日常語言、精神信仰中,我們仍然能夠感受到原生態的北大荒文化帶給我們的精神衝擊力和思想震撼力。
“北大荒人”與“兵團文學”
在“北大荒生活”的長期浸染中,北大荒兵團作家逐漸生成“北大荒人”的身份認同意識,這種地方身份的生成和確認對“北大荒兵團文學”而言有著重要的意義。“在當今這個時代,對一個民族文化身份充分而均衡的洞察,意義重大。”[4]335在某種意義上,“北大荒人”的建構和認同是北大荒兵團作家的一個集體性精神訴求,他們在對“北大荒生活”的講述中不斷追溯自我文化根源和文化身份,以及自我存在的終極目的和意義。“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的歸宿在哪裡?”等具有哲學終極意義的問題在“北大荒人”的確認中得到答案和解決。北大荒兵團作家對自我文化身份的建構和認同可以分為兩種類型:直接皈依和中間游離。“直接皈依”是指作家始終生活在北大荒文化內部,作為北大荒文化的“局內人”對北大荒文化的各種常識、符號和非規範性註解有著異於他人的感知和理解,文學創作中的知識系統和知識經驗往往建立在北大荒文化知識系統上,並通過這種地方性知識系統在文學中的再現來闡釋事實和強化自己“北大荒人”的文化身份,進而建構一個集體性的自我,“它反映了共同的歷史經驗和共有的文化符碼,為我們提供了變幻的歷史經驗之下穩定不變的和具有連續性的意義框架[5]209”;“中間游離”是指作家的文化指向和精神趨向並不僅僅局限和固定在北大荒文化內部,而是在與其他文化的對峙、比較和調和中體會北大荒文化,集體共有的地域文化符碼並沒有使其產生強烈的認知訴求、自我認同感和身份根植感,個體的身份建構和認同往往是通過在作品中展示多種不同文化之間“在同化和分離之間持續的張力”[6]75來實現,並使之呈現為一種“中間狀態”:既沒有完全進入到新的文化知識系統中,也沒有完全脫離北大荒文化體系。“直接皈依”的身份認同方式以韓乃寅為代表,“中間游離”的身份認同方式在張抗抗身上有著鮮明的體現。
韓乃寅在《遠離太陽的地方》《燃燒》《歲月》《破天荒》等小說中經常出現對“雪”的描寫,以及與“雪”相關場景的展示,雪的姿態、雪的聲音、雪的顏色甚至是雪的情感和思想都得到了深度闡釋和描述,作家在對“雪”的描摹中將北大荒的自然條件、地理風貌、日常生活等諸多細微之處展現出來,使讀者能夠直接進入到北大荒文化內部,對北大荒文化、北大荒生活和北大荒人有著更為直接的感受、體驗和想像。同時,又凸顯了作家的身份立場和認同經驗:按照北大荒的本真面目去呈現北大荒的現實存在,在與北大荒文化的精神對應中實現地方文化身份的建構和認同。在某種意義上,“雪”構成我們認識“北大荒人”的一個重要入口,任性肆虐、橫衝直撞、粗獷暴力、雜亂無序的“雪”時刻都在北大荒重複上演,而北大荒人正是在這種惡劣、蠻荒的生存環境中獲得一種生活的實在感,“雪”已經成為北大荒人生命的一部分,已經從一種自然物理狀態演化為生活常態,沒有“雪”就沒有北大荒和北大荒人。更為重要的是,北大荒人的生活並不是簡單、粗狂和直接,不是在惡劣自然環境下的忍受、退讓和苟活,而是對自然的征服和改造,“雪”是北大荒人抵制生活現實的最強有力的表現。如果沒有“雪”的狂暴及其對這種狂暴的征服,便無法全面深刻地認識北大荒人的粗狂與沉靜、蠻性與優雅、開拓與堅守等等相互對立的性格。“雪”成為間接性的、隱喻式的塑造崇高自我形象的中介,通過對“雪”的征服,塑造北大荒人勇於開拓、不畏艱辛的主體精神,以及對這種精神的理解,並以此來喚詢人們對“北大荒人”的認同。
張抗抗的身份認同明顯屬於“中間游離”狀態,她的身份意識並不是從北大荒文化內部滋生出來的,而是浸染了江南文化因素。複雜的人生經歷和教育背景使她與北大荒文化之間始終保持一種游離的狀態,既能夠進入到北大荒文化內部又能夠不被其所拘囿,江南文化與北大荒文化共同存在,在相互對比、調和中使北大荒文化獲得普遍性意義。“在張抗抗眼裡,一塊地域應該代表著一類生活或體現出一類人的精神存在。所以,在她的筆下,除了描繪江南的‘杏花春雨’、塞北的‘駿馬秋風’,更多是揭示了這兩塊土地上人們不同的心理和價值觀念。”[7]也就說,在張抗抗的小說中自然風景往往成為一種“裝置”,在其中既包含了地域文化特性,又涵納了作家的主體情感,通過在特殊歷史語境中對風景的描摹有效地向讀者剖析北大荒人及其自我精神世界的變動。例如,在《隱形伴侶》中對主人公肖瀟主體精神演變的把握往往轉換為對北大荒風景的透析,只有在人與自然的契合中才能真正把握北大荒風景在小說中的結構性意義。《隱形伴侶》凸顯了北大荒自然生態環境極具毀滅性和打擊性的力量,北大荒知青原初的理想主義和青春夢想在這種殘忍、恐怖的自然環境中迷失了方向,最初預設的精神圖景在北大荒並沒有尋找到契合物,青春烏托邦在北大荒的現實境遇中成為虛構的故事,喪失了原有的價值和意義。因此,北大荒在肖瀟的視域中作為理想的他者被反向認知,個體仿佛 “一粒沙,一片紙”般渺小,在北大荒狂風中湮滅,或者被“扼緊”“勒索”。所以,在北大荒的風景中始終存在一種否定性話語,北大荒人的精神生活在奴役與自由、專制與民主、否定和肯定的兩極轉換中呈現出一代人的困惑與痛楚,並以此為情感基礎構成一代人的集體記憶和集體認同,“歷史人物最後成了不具有真實性的政治範本”

作者簡介

楊丹丹(1980—),男,副教授,文學博士,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1956年,在國家現代化運動的驅使下,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北大荒”成為普范性訴求,從政治精英到普通民眾,都將“現代化”建設納入視域中。10萬復轉官兵進駐“北大荒”,組建了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成為推動“北大荒”現代化發展的決定性力量。這些轉業軍人不但給“北大荒”帶來了一場經濟大轉變,更掌控了“北大荒”文學運動的主潮和話語權,在他們當中聚集了一大批有知識、有文化、有文學創作經驗的官兵,並成為“北大荒”文學創作的主體和主導性力量,湧現出梁曉聲、張抗抗、肖復興陸星兒韓乃寅等一批兵團作家,開掘了“北大荒文學”重新崛起的入口,拓展了“北大荒”的精神文化區域,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北大荒兵團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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