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仙·吊周仲彬

《凌波仙·吊周仲彬》是元代文學家鐘嗣成為亡友周文質（字仲彬）作的一首悼亡小令。這首小令開頭三句描畫了周文質坎坷曲折、懷才不遇的一生，中間二句在感慨中抒發了作者的人生觀感，最後三句回憶作者與亡友的交流情形。全曲情意深摯，曲風悲涼，讀之令人潸然淚下。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凌波仙·吊周仲彬
• 創作年代：元代
• 作品體裁：散曲·小令
• 作者：鐘嗣成
• 作品出處：《錄鬼簿》

作品原文

凌波仙¹·吊周仲彬²

丹墀未知玉樓宣³，黃土應理白骨冤⁴，羊腸曲折雲更變⁵。料人生亦惘然，嘆孤墳落日寒煙。竹下泉聲細，梅邊月影圓，因思君歌舞十全⁶。

注釋譯文

詞語注釋

1. 凌波仙：曲牌名，即“水仙子”，又名“湘妃怨”、“馮夷曲”。
   
2. 吊周仲彬：此曲原載《錄鬼簿》中周文質的小傳後，本無題，題目為隋樹森輯錄《全元散曲》時所加。周仲彬，名文質，字仲彬，作者好友。其先建德人，後居杭州，學文賅博，資性工巧，文筆新奇，為路吏。
   
3. 丹墀：批宮殿的赤色台階或赤色地面。玉樓宣：指早亡的文土。唐代詩人李商隱的《李長吉小傳》中有這樣的故事：“長吉將死時，忽晝見一緋衣裳人笑曰：‘帝成白玉樓，立召君為記。天上差樂，不苦也。’長吉獨泣，邊人盡見之。少之，長吉氣絕。”
   
4. 黃土應理白骨冤：指周文質懷才不遇，英年早逝，遺恨綿綿。
   
5. 羊腸：比喻曲折的人生路。雲更變：比喻命運的變化無常。
   
6. 歌舞十全：能歌善舞，十全十美。
   

白話譯文

在宮殿中的台階上，你還不知道自己命將不久。黃土下埋葬著沉冤的白骨，羊腸小道彎彎曲曲，天空中風雲變幻。我想人生也是如此迷茫，可嘆孤墳之上，夕陽西下，寒煙繚繞。竹林里泉聲細細，梅樹邊月兒是那么的圓。因為這些景致，我想起了你，你能歌善舞，十全十美。

創作背景

周文質與鐘嗣成交誼極深，對於二人的交往，鐘嗣成在《錄鬼薄》中稱“余與之交二十年，未嘗跬步離也。”周文質於元統二年（1334年）病故，此曲便是鐘嗣成為他寫的悼亡之作，嘆悼尤深。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丹墀未知玉樓宣，黃土應理白骨冤，羊腸曲折雲更變。”一開篇，作者就以遺憾哀婉的筆調描畫了周文質坎坷曲折、懷才不遇的一生，表達對周文質英年早逝的無限惋惜。當面對中年棄世的好友那座孤零零的墳墓時，作者覺得理應為其鳴冤。回想起周文質的一生，其間的挫折坎坷、憤懣無奈，如在曲折狹窄、泥濘不堪的羊腸小路上行進般，不但磕磕絆絆，更重要的是面對未來的每一步，都惶惶不安，無法預料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現而今，斯人已逝，唯余座衰草離離的孤墳，在寒煙暮靄中更添淒迷。此時此景，作者想起周文質的一生，再憶起自己這半生來的慘澹艱辛，不由地感慨“料人生亦惘然，嘆孤墳落日寒煙。”在感慨中抒發了作者的人生觀感。

“竹下泉聲細，梅邊月影圓，因思君歌舞十全。”最後三句回憶作者與亡友的交流情形。其中，前兩句以工麗典雅的詞語描繪清幽靜謐、詩意盎然的景色，懷想亡友生前的孤標風雅、瀟灑多才。在描繪中說明：每當面對竹蔭細溪、月影寒梅的清幽之景，作者總會想起那個才華橫溢歌舞兼擅的摯友，生出莫名的惆悵，感慨蒼茫的人生。至此，前文中被壓抑著的憤懣不平在曲子的末尾並沒有爆發,而是以如此清麗的景色收束全文，一種對於摯友的深切懷念和莫名的悵惘在曲中悄悄瀰漫開來，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全曲感情抑鬱又不失蘊藉深厚，語言滄桑雅致但又清麗婉轉，短短的一支曲子，有概括，有感慨，有紀事，有抒情，有景物，有思緒，形式短小精悍，內容豐富深厚，讀之令人潸然淚下。

名家點評

中國散曲研究會副理事長呂薇芬：周仲彬（名文質）是鐘氏好友，資性聰明，卻俯就小吏，因而鐘氏在弔詞中首二句即言“丹墀未知玉樓宣（用李賀典故），黃土應埋白骨冤”，感情很是沉痛。（《中國古典文學名著分類集成 17 詞曲卷 3》）

作者簡介

鐘嗣成（約1279年－約1360年），字繼先，號醜齋，大梁（今河南開封）人，寄居杭州。因多次參加科舉考試不第，所以閉門讀書，從事文學創作，在戲曲研究和創作方面成績突出。“其德業輝光，文行口潤，人莫能及”，善音律，能隱語，所編小令套數極多。他所編著的《錄鬼簿》，記載了元代的152位曲家小傳和作品名目，是研究元曲的重要文獻。現存小令59首，套數1篇。